[人文精神与“精神成人”] 学术精神是人文精神的一种反应

时间：2019-02-06 05:34:11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做人的道理千头万绪，但作为根基只有两条：一是对个体生命存在的敬畏，二是对人的生存意义的关怀。　　把人文精神理解为这两条，这个话题就不抽象了，就跟每个人的生命的质量有关系了。
　　那么“精神成人”是什么意思呢？精神，也就是指做人的道理。
　　
　　我的灵魂着凉了
　　
　　如今很多家长都对大学失去了想象力，他们往往把大学理解成高档次职业培训所，发高文凭的机关；把物欲的满足变成孩子考大学的动力，乃至选择专业的一个参考。他们对大学的想象过于实惠，是对大学应该担当责任的一种很狭隘的理解。
　　19世纪中叶，英国有个叫纽曼的大教育家，他在出任大学校长时便说：“真正的大学教育是什么？不是专业教育，不是技术教育，而是博雅教育；大学的理想在于把每个本科生的精神和品行升华到博雅的高度；这样的人首先他在精神上就是健康的。”
　　纽曼这么说：“大学不培养政治家，不培养作家，也不培养工程师，大学首先要培养学生的灵魂，健全地到达博雅高度的即具有完整的人格。这样的人格意味着健康，一个健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灵魂健全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更容易胜任。”
　　有人说，一些文科积淀丰厚的大学，师资雄厚，在这方面很有实力。但我可以说，人文学科所蕴含的人文内涵，不见得能够通过课程本身来传授。能够把人文课程讲得让大学生动心和动情的师资甚少：哲学往往讲得太玄，历史往往讲得太死，文学往往讲得太浅。
　　现在不少大学扩招了，校园大了，学生们却说“我的灵魂着凉了”。因为，他有很多心里话想对老师说，但是老师都在赶公车，因为老师住得都很远。
　　
　　社会负面效应影响“精神成人”
　　
　　在大学里面讲“精神成人”，要比将来是否成才重要得多。精神上不能健康成长，就会病态生长。
　　今天讲座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讲社会上负面影响对青年的影响。
　　一、“无边的消费主义”
　　我曾经问大学生消费是什么，一个大学生说消费就是花钱。消费这个词，是中性的，主义也是中性词，但两个中性词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负面的词组。
　　什么是主义？一个是主，一个是义，主是主导性的意思，义就是活在你心中的做人的道理。
　　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取决于你把什么看成是最值得追求的目标。最值得你追求的一个东西，已经很接近主义这个词。但是我们能不能把消费作为主义？不能。鸟为食亡可以理解，因为它是动物；人为财死就很可怕了。
　　比如服饰上追求名牌。我在大学里面看到一群小伙子打篮球。他们笑着说，他们的鞋价不能低于800元。我问他们，你们家长是做什么的？问题是如果你的父母下岗了，一个月的补贴才800元，买双鞋就800元，一家三口吃什么？我说如果我是你的父亲，我唯一的词就是寒心、伤心。
　　也有人说品牌就是好。但问题是你对品牌的消费一定要和你的家境，或者和你的经济收入匹配，不要盲目追求品牌，否则就会变成盲目攀比。市场经济了，很多东西都是商品，但千万不要认为所有的存在物都应该成为商品。人的感情、人的责任、人的灵魂，怎么能够变成商品交给市场？这是做人的底线。
　　消费主义对同学们的腐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孩子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了。商业广告非常多，天天在刺激、挑逗国民的欲望。孩子在太多的广告刺激下，对消费、对欲望的满足会不会看得很重？这对国民精神发育来讲非常可怕。
　　所以，我们“大学人文读本”第一卷――《人与自我》，就是企图告诉大学生、告诉读者，精神成人是在人与自我这个纬度上成长。
　　美国著名的学者马斯洛先生，曾提出了人的需要层次论。第一种是生理需要，说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要恋爱、结婚，其价值含量不是很高；第二种是安全的需求；第三种是爱的需求，爱的需求很重要；第四个需要是尊重与自我尊重。这些东西在我看来都要比消费重要，可以说这也会决定一个人的生命的质量。
　　二、“历史虚无主义”
　　什么叫历史？有三层意思。过去发生过的事，叫史事；历史学家编的历史书，叫史书；在我们心中留下的历史教训叫史训，它往往是用血书写的。
　　一个民族，他的品格高不高，素养好不好，就像一个人，就看他身上长了什么骨头。人有两根骨头，一根叫贱骨，一根叫风骨。
　　什么叫风骨？人受伤了，伤疤好了，要不忘痛，而且要追问，是什么让我受伤？把它的原因找出来，以后避免简单地重复历史的错误，或者重复历史上简单地错误。什么叫贱骨？好了伤疤忘了痛，伤还没有好，痛已经忘了。
　　所以我编的第二卷――《人与国家》，就要让孩子知道，假如是对中华民族负责任的人，必须把本民族值得记忆的历史铭记在心。
　　三、“狭隘民族主义”
　　狭隘民族主义，不是爱国主义。我说的国是祖国，爱国就是爱祖国，首先是爱祖国的那片大好河山，就是爱长江、长城，就是爱黄河、黄山；第二个是爱我们的母语，爱我们在祖国大地流行的汉语，爱我们每天都在使用的朗朗上口的语言。
　　我甚至认为爱国主义还有第三个层次，美丽的民间习俗、传说、故事，甚至我们每天都会面对的，用我们的手去触摸，用我们的身体去亲证的生活方式。
　　爱国主义是非常自然的美丽的情感。我们之所以不能体会到祖国对我的意义，是因为你和祖国贴得太近。人为什么总这样呢？祖国和我们的意义就是这样，她靠我们太近了，所以我们感觉不到她。但是这个像空气、像阳光的存在，是我们的最重要文化的存在。
　　所以我们的人文第三卷――《人与世界》，我企图说，一个中国青年不仅要记住自己是中国人，而且要记住是世界公民，我们要学会用世界公民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大事。比如环境污染的问题、信仰的问题、消费主义泛滥的问题。严格地讲不仅仅是外国的问题，也是中国人的问题。■
　　【牟大裕荐自《中国青年》2009年第4期/本刊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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