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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黑子】 冯黑子立洋

    时间:2019-02-20 05:44:4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早些年在四川省合江县城里,提到冯黑子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冯黑子”的绰号是毛泽东给他叫出来的。在延安,毛泽东虽是党的最高领导人,但相当诙谐和幽默,他爱给身边的人取绰号,罗瑞卿人长得又瘦又高,毛泽东叫他罗长子;王震蓄着又浓又黑的胡子,毛泽东叫他王胡子;冯黑子因为皮肤黄中透黑,毛泽东就叫他冯黑子。不过有的人因身居高位,绰号只有毛泽东等几位中央领导这样称呼,别人却不敢造次大呼小叫。冯黑子却不同,领导这样叫他,战友这样叫他,老乡也是这样叫他。转业到了地方,领导、同事、城里百姓老老小小也都这样叫他,根本无人理会他的身份、年龄和真名实姓。大家叫习惯了,他也总是这样自报家门:冯黑子,从没在人前讲过自己的名字。
      1935年红军长征路过四川古蔺县,冯黑子和几个穷哥们儿一起投奔红军。他当了红军,领导只发给他一顶帽额上有一颗红布五角星的帽子。帽子灰不灰蓝不蓝,又破又旧,也不知是哪位战友牺牲后留下的遗物。没有军装,身上穿的仍是那身补疤重补疤的粗布褂,而且同样是喂牲口――原先是替地主老财放牛,而今是为革命喂马。那是一匹又高又大的枣红马,主人是一个浓眉大眼,阔嘴,有一张农民式的粗糙大脸,和他一样说话带四川口音的壮实汉子,大家叫他朱老总。四川老百姓见着军人不管他当官还是当兵一律喊老总,冯黑子也就没去深究这人是干啥的。朱老总对他态度和蔼可亲,没有半点儿当官的架子。这牲口也像不属于朱老总个人使唤,不是载枪械,就是驮伤病员,他自己反倒很少骑它。等冯黑子明白这人叫朱德,是红军最高长官时,一切都晚了,他们已混得太熟,就像亲叔侄,冯黑子对朱老总只有亲近,没有一点畏惧心理了。
      就这样,他跟着朱老总走完长征,走完抗战,走完解放战争……1949年初,部队进入北京城,首长们坐骑都换成小汽车,冯黑子喂的枣红马被人牵走了,也不知去了啥地方。冯黑子感到日子过得晃晃悠悠,无聊极了。他找到朱老总要求回部队。战友们都在念叨,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解放了,该回家分田地过小日子了。朱老总和康大姐不让他走,再三挽留他,让他就在北京找个事做。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首长和马夫的关系比现时领导同他专车司机,不知要亲密多少倍。革命成功了,朱老总怎么也舍不得忠诚勤劳的冯黑子离开自己。但冯黑子进京后很失落,没有马可喂了,朱老总住进中南海,隔着一重高高的红墙,说见面哪能那么容易。人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就他无所事事。他实在不愿留在北京,执意要离开。朱老总就让他去刘邓大军,四川解放了,他们团进驻合江县城,团长当县长,政委成了县委书记。政委没有让他复员回乡分田地,而是让他去水上派出所当所长,专管来去船只和码头治安。他举目无亲,年过30,还是孑然一身。政委又出面给他保媒,让他同一个有点文化知识,年龄30多点,一个小地主家庭出身的女人结了婚――因为他人长得又黑又瘦,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大许多,又没文化,当时要找对象也难。
      几年过去,这个家庭接连添了4个娃儿,日子过得满顺心的。谁知1957年“反右”斗争,冯黑子在会上对领导提了几句批评意见,有人就加以分析提高,成了反党言论,他被划为“右派分子”。他当时也没把这当回事,因为县里当右派的人多,当他从办公室被清理出去扫大街,工资没了,只领18元生活费,一家6口人吃饭都成了问题时,他才感到事态的严重。他想不通,当年在朱老总跟前有啥说啥,怎么今天就向你们县里几个头头儿说了两句实心话,就是反党就成了右派?!冯黑子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他虽窝着一肚子气,但这个冤又向谁诉说呢?那时也不由你申诉,划过去了,就得认账。
      老婆在家可不让他清闲,想当初你又老又黑,下嫁给你,不就图你是个老红军跟着你有个依靠,过一个像样点的日子吗?怎么就这么倒霉,放着所长不当你去当什么右派!而今娃娃们饿得淌清口水,这日子怎么过呀!
      时间就这样苦捱了两三年。一天,老婆一进屋子就满面春风地说:“黑子,你不是常吹牛,说你是朱老总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关系如何如何好吗?现在朱老总当委员长了,报纸上说他到四川视察,就住在成都。你马上动身去找找他,让他出面把你头上那紧箍咒――右派帽儿帮忙摘了。那个所长可以不要,只要恢复你的工资,一家人能吃上饱饭就行了。”
      冯黑子被老婆唠唠叨叨逼得没法,只好乘月黑风高悄悄上路,经过两天马不停蹄奔波,他来到成都。偌大一个城市到哪儿去找朱老总呢?他想朱老总来四川,一定住在最关火(说话、做事能起作用)的地方。最关火的地方是四川省委,就到省委机关去找。省委机关在什么地方?他去问路人,他们总是用手一指:端直走,过口子,抵拢倒拐。他不知顺着别人指的方向端直向前走了多少趟,又走过多少个口子,倒了多少回拐,走得腰酸腿痛,似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就不见省委机关在哪里。后来他求一个戴红袖章的老头,也不知老头是义务管交通的还是管治安的,那人好心,带着他走了一段路,指着前面一个大院,“那就是你要找的省委”,然后转过身子走开了。
      他迈步向大门走去,门里边立即闪出几个腰别盒子炮的警卫战士,拦住了他。
      “通行证。”
      “要啥通行证?我没有。”
      “靠边站,站远点!”
      他没法,只好在附近街沿找了个荫凉处坐下来,他实在太累太渴太饿了。心里只想着找到朱老总就好办了,怎知到了门口却不让进门。他想转身回家,可那4个瘦得像藤藤儿,成天围着他叫饿的儿女怎么办?老婆子又不知该怎样踏屑(故意贬低)他无能、吹牛了。不见着朱老总他心不甘呀!坐了半天,他见太阳偏西了,只好站起身磨磨蹭蹭走近靠门边的一个警卫,赔着小心说:“同志,请给我通报一声,我找朱老总。”警卫说:“我们这里没有朱老总。”“报纸上说的他来了四川,怎么会没在?”过了好半天,他一拍脑门,“啊!听说他当委员长了,我找朱委员长。”“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啥?”“我是他的部下。”那警卫笑了:“全国的解放军官兵都是他的部下,委员长人人想见都能随便见吗?”冯黑子一时语塞,耷着脑袋不晓得咋个办。过了一阵他又上前央求:“同志,请你务必通报一声,给委员长说,有个冯黑子等着见他。”警卫这才正眼把他浑身上下瞧了一遍,眼前这老头儿穿着一身打了补丁洗得发白的军装,脚上穿的是一双脚趾拇露在外面的破烂解放鞋,人长得又黑又瘦,心里起了怜悯之心。既然他是朱委员长都知道的冯黑子,可不能等闲视之。“你在这里站好,我进去报告首长。”
      保卫处得知情况,立刻告诉朱委员长的秘书,朱委员长正在大厅里同几个省里的领导谈话,秘书在朱委员长耳边轻轻说了句:“门外冯黑子来了。”朱委员长二话没说,马上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大家不知怎么回事,一群人尾随其后跟了出来。冯黑子眼尖,一眼瞧见是朱老总,也顾不了什么礼节和规矩,没等警卫们反应过来,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抱住朱老总的手臂,“朱老总,你发福了!”朱老总看见冯黑子竟是这般模样,眼里滚动着泪珠儿,手牵着手,把冯黑子领进省委大门。
      “冯黑子,你过得好吗?”
      “好啥哟?朱老总,我都掉进粪坑了……在延安你常叫我学文化,我没有完成好任务。我拿着识字课本头就晕,拿着铅笔杆儿手就抖,脑子和手都不听使,还不如去割草。可我喂马是尽心尽力的。我想参加革命跟着你们走就是一派的,哪想到前年却把我划成了右派,工资没了,只发生活费,18元钱,我一家老小怎么活呀!”
      朱老总用手狠狠在茶几上一拍,气愤地站起身来,指着那些领导说:“你们几个省委的头头都在,革命成功了,你们官当大了,而这些为打江山流血流汗的同志却挨整、遭罪、受苦。冯黑子同志斗大的字不识一挑,他反哪个党?他也是右派?”省委几个领导站立一旁,一声不哼,冯黑子被划成右派,他们根本不知情。
      两天后,冯黑子坐着黑亮的小轿车回到合江县诚。县里的几个主要领导,一个不缺地上门赔礼道歉,给他恢复名誉,官复原职,补发工资。
      ……
      哦,我忘了告诉大家冯黑子的名字,他叫冯正江,1984年患癌症不幸去世。
      
      (责编 关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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