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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假双生姐姐_姐姐吉祥 真假

    时间:2019-03-09 05:44:31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小时候我从不叫她姐姐。没错,我们是双胞胎,但我不觉得她比我早出生一个小时就有资格做我的姐姐。可她却很拿这一个小时当回事,我每次叫她翘翘时,她都挺来劲地说:“叫我姐姐,我是你姐姐!”
      我一边大声喊着翘翘,一边跑,她则作势追着要打我。她当然追不上我,我是男生嘛。而事实上,她还没追几步,妈妈就在一旁喊了:“翘翘,你要让着弟弟。”
      姐姐刚满月,就被送到了乡下奶奶家,理由现实而残酷:爸爸和妈妈两地分居,妈妈一个人无法同时带两个孩子。算来,那应当是才满一个月的姐姐,对我这个弟弟做出的第一次礼让。
      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有过年过节才可以看到姐姐。奇怪的是,即使相隔那么远,我们竟会心意相通:我有个头痛脑热,姐姐那边也不会太舒服;而姐姐如果生病了,我也会又哭又闹。家人都觉得很神奇,我和姐姐却因为年纪小对此未知未觉。一直到上学前班姐姐才被接回来,她个子比我要矮,一点也不像六岁孩子的身高,又黑又瘦,从外貌上很难分辨出我们是双胞胎。
      “叫妈妈啊。”奶奶拿着一个玩具逗她。
      姐姐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看玩具,却看着我,过了几秒钟才说:“张锦葵,你要叫我姐姐。奶奶要我凡事让着你。你不叫姐姐,我就不让着你。”
      妈妈和爸爸都笑了。奶奶很满意地揉揉姐姐的头发,一脸的得意,似乎在说,怎么样,孩子我给你们带得不错吧?
      我和姐姐住了同一个卧室,为了谁睡上铺谁睡下铺,我们竟然打了起来。最后妈妈一句“姐姐要让着弟弟”决定了她睡上铺的命运。可即使被她“让着”,我也抗拒叫她姐姐,理由很多,我们才差了一个小时,我为什么因为这一个小时叫她姐姐呢?更何况,我个子比她高,个子高的怎么能叫个子矮的姐姐呢?
      那时她会隔着床板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早一分钟你也得叫姐姐。”可她得到的通常是一声“切”。教育无果,她就进行利诱:“叫我姐姐,我就给你讲故事。”
      六七岁是最爱听故事的年纪,这个诱惑真的很大,于是我叫一声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认为叫姐姐是件做小伏低的事情,好像叫一声姐姐就矮她半头似的,而每次我“被迫”叫姐姐时,她都会特得意地“哎”一声。
      那时姐姐常给我讲极具农村气息的故事,它们大多来自奶奶,什么狐子老仙住到某某家去了,再要么一只老鼠精变成老太太帮一个老头儿包饺子实际上是去偷吃饺子馅,我一边觉得这些故事非常扯,一边又被它们的神秘吸引。很多个夜晚,是姐姐这些“子不语”的故事伴我入睡的。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姐姐很好地印证了这句话。六七岁的她,已经懂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叠好自己的被子,然后再帮我叠被子,之后她会扫地、摆好碗筷。她如此懂事,和奶奶对她的“训练”不无关系,奶奶体谅和爸爸两地分居独自照看两个孩子的妈妈,所以在姐姐很小的时候,就教她做这做那。
      我心安理得地看着姐姐做一切,从来不觉得自己应当帮帮手。妈妈经常夸她勤快懂事,那些赞美让她很受用,于是更卖力更有眼力见儿地帮妈妈分担家务。见她被夸奖,我却不那么“心安理得”了,我嫉妒她总被夸“乖孩子”,于是坏坏地压在被子上让她叠不成,或者藏起扫把让她无法扫地。妈妈向来只看结果不追究原因,便“婉转”地批评她:“翘翘,今天的地有点脏哟!”“翘翘,你们的房间不是很整洁哟!”
      姐姐便委屈地申辩:“是弟弟……”“你是姐姐,要哄着弟弟,不要凡事都拿弟弟做借口。”姐姐便不再说什么,后来她受了委屈通常会选择沉默。
      邻居朋友来串门,看到姐姐总要猛夸,啧啧,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还向妈妈请教是怎么给“训练”出来的。
      妈妈就笑眯眯地说:“这孩子啊,天生乖巧。”也有替姐姐鸣不平的:“你们这闺女使得也太狠了,锦葵什么也不做吧?”
      “她是老大嘛,老大当然应当多做一些。”妈妈说。
      “大几岁?才一个小时而已,你们家呀,也忒偏心。”朋友说着,妈妈就开始使眼色,彼时姐姐在厨房择韭菜,我则坐在客厅吃西瓜,这一切,我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当然,我也有帮手的时候,可大多是在姐姐“利诱之下”,偶尔我会教她偷懒,可妈妈的特点是做好了猛夸,做不好则狠狠批评,这样一来,姐姐便不敢偷懒。
      
      姐姐做了六年的乖孩子,有一天,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了。
      小学五年级时,班里很多同学参加了兴趣班,我想参加篮球班,所以,那天一放学,就吵着让妈妈同意我报篮球班。
      “成成,给你报。”妈妈捏捏我的脸蛋。
      一会儿,姐姐回来了,她先把地拖了一遍,又洗了一大盆脏衣服,一件一件晾好后,她问妈妈可不可以参加兴趣班。
      “什么兴趣班?”妈妈可能没想到姐姐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
      “老师说我作文不错,让我报写作班。”姐姐的声音怯怯的,充满了渴求。
      “要活动多久?”
      “每周两次,每次一个半小时。”
      “翘翘,不就是写作文吗?在家写成不成?你爸不在家,你知道妈妈工作忙,有时还要值夜班,你要是一周参加两次兴趣班,你弟弟肯定会饿肚子的。”
      姐姐紧紧咬着下唇,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默默地走进卧室。
      更糟糕的是,不懂事的我偏偏要刺激她,我得意地炫耀:“妈妈同意让我报篮球班了。”
      本来低头写作业的姐姐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走进客厅,她说:“为什么弟弟可以我不可以?”
      “因为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这是妈妈的结束语,简单而粗暴。当我和姐姐发生矛盾,她无法或者没有耐心调停时,就拿这句话做结束语。
      关于兴趣班,其实妈妈有她的难处。爸爸常年不在家,她唯有指望懂事能干的姐姐帮她一把,而事实上,姐姐当时已经负责晚餐了,她会掐着妈妈回家的点儿炒菜,所以妈妈总能吃上热乎乎的晚饭。如果姐姐一个星期上两次兴趣班,便意味着家里至少有两天生活不规律,而妈妈之所以痛快地答应我,是因为她不需要我帮她做什么。
      那个晚上,姐姐一直在小声呜咽。我说:“翘翘,你别哭了。”
      她不理我,继续哭。我又说:“翘翘,如果爸爸能调回来,你就可以上兴趣班了。当然这也不能怪爸爸,因为爸爸也不愿意在那边工作。”
      最后没辙了,我说:“要不,你教我做饭吧,这样你就可以去上兴趣班了,我在家给咱妈做饭。”这是我的真心话,一则,她刚才明明很难过,我不但不安慰反而刺激她,二则,我也觉得妈妈强硬不容商量的态度让人难以接受。
      “妈妈说得对,我是姐姐,应当让着你。”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句话其实是她心理平衡的法宝,她唯有让自己更加坚信,才会少一些失落少一些难过。
      兴趣班的事就这样告终,实际上,在我家很多事情都是以“姐姐让着弟弟”告终的。
      长大后,我问过妈妈,有没觉得委屈了姐姐。妈妈心酸地说:“有啊,可我有什么办法啊?”
      姐姐和妈妈的隔阂,就是那时候产生的。姐姐开始刻意回避和妈妈谈心,通常是妈妈说一句,她哼哼哈哈地回一句。
      中考那年,因为过多地操心家里的事,姐姐只考上了技校,我则考上了重点高中。
      学校很烂,离家又远,妈妈希望姐姐可以离家近一点。我清楚地记得,当妈妈提出掏些钱让姐姐上一所好一点的中学时,她很生硬地说:“离家近是为了让我继续给你们做牛做马吗?”
      “怎么和妈妈说话呢?”爸爸大声地呵斥她。妈妈却没反驳,只是呆怔了半晌。
      那时我和姐姐早已分开睡了,家里换了大一些的房子,爸爸也调回了本市。可能出于惯性,姐姐依然分担了很多家务。
      “你就按妈妈的意思,读离家近一点的中学吧,那个学校风气不好。”爸妈出去遛弯了,只有我和姐姐在家。
      “你知道吗,偶尔我会想,如果我是妹妹就好了。如果我是妹妹,很多事情可能就不是这样了。有时我会觉得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则像个局外人,你们相亲相爱,可是没人爱我。”姐姐说这话时,两眼含着泪水。
      那个晚上我没有睡好,脑海里一直旋转着“如果我是妹妹就好了”这句话。我突然好心疼她,这些年来,她默默地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可她的心始终是凉的,我们都不曾深入她的内心,连我这个双胞胎弟弟也不能。我想给她一些温暖,可我找不到方法。
      姐姐最终违背了妈妈的意愿读了技校。
      后来她就变得像个叛逆少女了,涂很重的眼影,穿爸爸和妈妈看不惯的衣服,甚至偷偷吸烟,最让妈妈烦心的是,姐姐谈恋爱了,而她的男友,是所谓的待业青年。妈妈一见她就开始唠叨个没完,一次次表示她对姐姐的失望。而我看着姐姐的眼影,特想帮她擦掉。从哪天开始,姐姐一步步背离小时候那个倔犟要强的她,背离那个睡在我上铺、给我讲狐仙的她?我心疼她,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而姐姐,也渐渐地越来越不愿意回这个家。
      
      就在这时,家里一个惊天阴谋被姐姐发现了。
      那时我读高三了,犹记得我正在解一道数学题,那种题型其实老师讲过,我却怎么也做不出来,我的心有些慌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姐姐就是那时来到了学校,两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来我们学校。那天她没有化妆,梳个马尾,看上去清清爽爽的,脸上的表情却怪怪的。她递给我两张发黄的纸,我好奇地打开,发现是两张出生证明。
      一张是我的,一张是她的。她的出生证明写的出生时间是14点05分,而我的出生证明,写的是13点01。我第一感觉是弄错了,她的出生时间应当是13点01,我的才是14点05。她说:“你以前知道这事吗?”我摇头,很坚定。
      然后她的眼睛就红了,可是她没哭,她说:“如果医院没弄错,就是他们骗了我,我不是姐姐,我是妹妹才对。他们竟骗了我18年,我受那么多委屈,原来都不应当是我受的。”
      我傻了,姐姐很激动,她那天说了很多话,而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是,她恨我们,是我们,爸爸,妈妈,还有我,甚至奶奶,总之,我们所有的人。
      然后她说她要走了,我紧紧拉住她的手,问她去哪儿,她说不知道,也许回学校。我不敢放手,我总觉得我这一放手,就会永远把她弄丢。她试图挣脱我的手,无果,然后噼里啪啦打我,我不躲,我说:“翘翘,你疼不疼?我疼。咱们不是有心灵感应吗,我从早上疼到现在。”她哇的一下就哭了:“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只有抱着她,抱着我委屈的、为这个家牺牲了18年的翘翘。
      一直到晚上我才弄清真相,翘翘的确是我妹妹,当年奶奶出于重男轻女的思想,认为女孩儿懂事,让翘翘做姐姐可以多帮帮妈妈,在她看来,只差一个小时的时间,谁做老大谁做老二并没本质上的区别,可实际上,他们区别对待了。
      妈妈去学校找过姐姐好几次,姐姐却不肯原谅她,她甚至干脆不回家了。而我,在许多失眠的夜里,会想起她,当我因为感冒喉咙沙哑时,当因为发烧两腮发烫时,我总担心,是不是翘翘又生病了?
      
      姐姐毕业后做了导游,她开始在全国各地东奔西跑,那一年,我考上了大学。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妈妈提起她便哭,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对她更好点儿,可她忏悔的言辞,姐姐却无法听到。
      我们就这么疏离了四五年,我想,姐姐再不回来,我就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我清楚地记得我阑尾炎发作那天,一阵剧烈的疼痛包裹了我,然后我稀里糊涂被送到医院,醒来的时候,电话上有一条短信:在长途车上,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你好吗?
      那是翘翘,原来这些年过去,我们之间依然有些微妙而神秘的心灵感应,她疼,我也会疼。
      我好开心自己病了,可以作为要挟她来看我的条件。我回复:我在医院,刚做完手术。
      她是第二天出现在医院里的,妈妈和爸爸见到她,只是不住地抹眼泪。
      我说:“姐,其实我们都很想你,别不要我们,别一去不回,没了你,我们该多寂寞。”
      现在,我还是叫她姐姐,因为一直以来,姐姐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她配得上这个称呼。今后,我这个弟弟也应当多做一些事情了,因为弟弟不但要疼姐姐,还应当给姐姐撑腰。 司志政/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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