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有人拍了三下我的肩膀] 睡梦中有人拍我肩膀

时间：2019-02-27 05:29:54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在手即将伸出的那一刻，我有窒息的感觉，心吊到了嗓子眼。尽管之前有一次经验，但我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因此。当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脑子一瞬间变成一片空白，连最本能的逃跑动作也没有。
　　等我反应过来转过身，最先逼入眼帘的是一道扣眼的伤疤，接着才看到那人的面貌。那人估摸有五十多岁，矮小精悍，尤其是那眼神很犀利，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我一时没法猜透他的身份，呆着没动。
　　邵老人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的功夫不到家啊。要是真感兴趣的话。跟我走我教你几手。”真是个奇怪的老头，我想我是碰到前辈高人了。老人招呼也没打就径自走了，我犹豫片刻，抬脚跟了过去。
　　老人走得很快，拐过几条巷子就进了一间破屋子。老人一边给我搬椅子，一边问：“干这一行没多久吧?”
　　我没回答，反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想干啥?”
　　老人叼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说：“别管我是谁，先听我讲个故事吧。”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听，他就一路讲了下去，
　　“六年前，也有一个跟你一般大的小青年从乡下来城里打工，找不到工作，最后连作回家路费的几十块钱也被小偷扒走了。小青年对这个城市彻底绝望，一气之下干上了偷窃的行当。可他是个孝子，每个月都会给乡下的父母寄钱，说是在城里打工挣的。他的父母以为孩子有出息了，经常在村人面前夸他。”老人讲到这里眼神变得凝滞，半晌才接着说：“有一天事发了，小青年逃回家想看父母一眼再逃到省外。是我用绳子捆着他把他送到派出所的。后来小青年被判了三年刑，他的母亲气病交加也走了。知道不，有一个穷人被他偷了治病钱，丢了命，真是造孽啊!”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这老头敢情是个退休的老警察。我倒也没有害怕，看他那样子，估计没打算抓我。
　　“我这一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小偷。畏畏缩缩，做最见不得人的勾当。光偷钱还罢了，有时候还害人。知道我这辈子抓过多少小偷吗?有一百多个呐。什么样的小偷没见过?有狠命的惯偷，也有刚出道的愣头青。看到了吧，我脸上这道疤，就是在汽车站抓小偷被刀子划破的。”老人又猛地掀开衣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就像蛇一样爬进我的眼里。“这是两个玩命的小偷捅的。”
　　老人点了第二支烟，深吸几口，看着我说：“知道我为啥拍你的肩膀吗?因为你还有得救。”我茫然地摇摇头。他说：“我在门口看到你给一个老乞丐几枚硬币，你还良心未泯啊。”
　　我的心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不自觉地问出一句：“那个被抓的小青年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老人的眼神变得黯然。两指间的烟屁股烫着手了，也没感觉。
　　“两年前跟一个歹徒搏斗，胸口被狠狠捅了一刀，血汩汩地往外冒。手还紧紧抱着歹徒的脚没松开。”说到动情处，老人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浊泪。“这孩子不孬啊，到底没给咱老孙家丢脸!”
　　这话说得奇怪，我说：“大伯，你是?”
　　“我是他亲爹!”
　　我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盯着他。
　　老人说：“小伙子，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真要陷进去，不光害了别人，也害了你父母。更害了你自己啊!”说完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感觉肩膀好流重。
　　五年前，我初中毕业来城里打工，因为嫌工作太累工资太低，一时脑子发昏做了几天小偷，幸亏碰上疤脸老人，他把我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编辑　梁　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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