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痰记|吐痰

时间：2019-02-09 05:39:44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真的是有苦难言。在这样一个冬日虽不明媚，但因北风也不凛冽而仍值得庆幸的时刻，忽地又感觉到了喉头那个隐隐作祟的家伙。　　我知道，那家伙出现在我的喉头已经有几天了，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前几天感冒留下的后遗症，还是身体对这几天略降的气温做出的“响应”。我想查下病历，然而已被销毁，已然是无“史料”可考了，而且即使有“史料”，这个小毛病也应不在记录之列；想通过观察其他人有没有这个症状来判断是不是由于第二个原因引起的，可这种东西又怎么观察得出来呢？我只能猜测，猜测是没有任何坏处的，反正也得不到验证，那就猜别人也有好了。
　　你或许会问我，喉头里有了痰就吐呗，怎么还去研究原因呢？我想，你不会明白我之所以这么做的无奈。
　　生物学家说过，痰是吞噬细胞结合进入呼吸道的粉尘颗粒及其他细菌病毒等抗原后坏死形成的。换句话说，它们原本都是“功臣”，担任着类似“反腐”和“执法”的重任――只是后来坏掉了。这么说来，它们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啊，念及旧情，实在不忍除之而后快，只能由着它小风小浪的嚣张，反正也坏不了什么事――一口痰能坏得了什么事呢？
　　也有受不了的时候――不过不是我，是我的肺――肺早已在抗议了。每次吸气，那家伙都要从中作梗，非但不能再清洁空气，还堵在那里，减少了空气吸入量。肺是养活我整个身体的基本结构之一，没办法，为了平息肺的愤怒，我只得咳几下，但没两下，我就放弃了――因为喉咙的疼痛更让我难受。况且，咳出来之后又怎么办呢？吐出来？那样恐怕不仅会被他人怀疑有各种传染性和非传染性、致命和非致命的疑难杂症，从而对我不敬而远之，就连我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听话的眼睛也该厌恶我了吧？
　　就这样，我放任这家伙在我的喉咙里闹腾了几天，偶尔肺抗议了我就咳几下。几日下来似乎倒也相安无事。可这家伙却不知好歹，非但丝毫没有因感激我对它的容忍而减弱闹腾的态势，还凭借着我的“纵容”，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除也不行，不除也不行，怎么办呢？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降职”。以它现在的样子，显然不能再担任“要职”了，那就把它的位置降一降，只要不太妨碍肺就行了。想到这里，我把它往里咽了咽，虽然喉头还是有点疼，但相对容易的，已经让它“下去”了。
　　顿时，我觉得做了一件很聪明的事――花了不大的代价，解决了大问题。不仅喉咙舒服了一点，而且连肺也满“肺”欢喜，似乎在歌颂我的英明。可事情远没有我想象得那样简单，我也确实低估了我体内细胞的能力――尤其是吞噬细胞的能力――它们到底是我“精选”出来担当重任的啊！
　　第二天清晨，我忽地就醒了，感觉到喉咙里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一样。不用说，那家伙经过“努力”又“官复原职”爬上来了，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次，我的肺已经不止是抗议，它因空气吸入量不足已经快要罢工了。我又习惯性地咳了几下，丝毫不起作用。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不能再姑息了！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顾不得喉咙的疼痛，也顾不得其他，猛地一咳，将那家伙吐到了窗外。
　　我的眼睛，看到窗外的地上，赫然躺着一个暗红的没有“头”的感叹号……
　　插图／官场游戏／张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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