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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苇油榨沟_宣城油炸沟

    时间:2019-02-20 05:42:39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一      占城以北60里。乱山之中有座小镇,名叫油榨沟。   油榨沟地势险峻。沟深坡陡,从高处看,恰似药房中的大碾槽。镇北凸起一高冈,名日老鹰头,上有木梓树,两丈高下,郁郁苍苍。人称“油榨王”,小镇即由此得名。
      太平年月,油榨沟因为地处鄂、豫、陕三省要冲,客商往来,也还说得上热闹。待日本人一来。油榨沟就变得像一片墓地。
      但人争一口气,油榨沟人不多,人气可一点也不比谁差。
      大敌当前,一镇百姓都大睁着双眼盯住3个人。
      这3个人中的第一个就是镇公所的主任王玉堂。王玉堂,山东济南人,齐鲁大学的学生。日本人一开战。他就加入了抗日队伍,最后随着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来到了占城县。王玉堂一来代表政府,名正言顺;二来脾气刚烈,少学生气味,上任之初电闪雷鸣地就拉起了一支20多人的抗日别动军。对其为人,老百姓已基本认可。
      这第二个人叫马元甫,是个有名的中医大夫。主治刀伤、枪伤、五痨七伤。接骨对榫心狠手快,外号“马狠子”。马狠子广交善缘,众人皆敬,凡有大事。人心向往当是自然。
      常言道,虎不离山,龙不离水,红花不离绿叶,男人不离女人。油榨沟的百姓还盯住了一个女人。她是名叫殷四姐的年轻寡妇,是小镇“苦香酒楼”老板。殷四姐年轻漂亮,待客热情,说出话来泼辣辣像团火,有男人气概,人们都叫她别名“酒妲己”。
      王玉堂一到油榨沟就喜欢上了酒妲己,酒妲己也喜欢王玉堂。可王玉堂对马元甫越来越看不顺眼了。因为他发现殷四姐跟马元甫有点不一般。
      这天夜晚,苦香酒楼已是人尽客散。只有王玉堂还在喝闷酒。殷四姐关了门,走到王玉堂桌边,一把夺了酒碗,说:“够了,你也是,一个大男人,痛痛快快,有话就说,何必借酒浇愁!”话未说完,冷不防被王玉堂抱住了。殷四姐正要发火,猛扭头却看见王玉堂满脸泪水。
      王玉堂哽咽着说:“你……你……你知道我喜欢你。” 殷四姐看他一眼,顿一顿,说:“是的,我喜欢你,你也明白。你有话,就说。”
      王玉堂说:“我从小死了母亲,家里有钱,有后母,可从来就没有人心疼过我……四姐!我想了,我要娶你!你一定要答应嫁给我!你说呀,答应呀!”
      殷四姐半天没有出声,她掏出手帕给他擦泪水。轻轻地说:“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醉!”王玉堂一挺身又站了起来,打个趔趄,叫道:“我没醉!没醉!我喜欢你,你知道!可你还……还喜欢马狠子!我都看见了,前两天,深更半夜你还到五芝堂找他,天亮才走!天都亮了呀!马狠子,他有啥好!呆头呆脑,土包子一个!他那点名气,无非就是看病不收钱、对佃户不收租罢了。可惜,那一套共产党早就用过了。人家是在争天下,他一个土郎中图的啥?糊涂蛋!早晚吃大亏……”
      “啪!”王玉堂挨了重重一耳光,他的话断了,人也懵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打我?”
      殷四姐说:“你醉了,话多了。来,我扶你去睡。”
      歪歪倒倒扶上床,殷四姐弄了水给他擦洗,王玉堂已经快迷糊了。口里还在不断地叨叨。
      “不!我没……没醉!四姐!殷四姐!我明白了。你对我是假……假好。对马狠子才是……是真好!四姐,我喜欢你,死活我都要娶……娶你!看见你从他屋里出……出来。老……老子只想一枪崩了他!四姐。你答应我……我……”
      殷四姐一边给王玉堂擦洗,一边给自己抹汗,口里应道:“好好好,有话明天说,明天说……”
      殷四姐说着,两条柳叶儿眉紧紧地锁了起来。
      
      二
      
      殷四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王玉堂也没顾得上听,要命的坏事却已经先来了。
      就在王玉堂醉酒后的第二天,日本兵攻下了古县城。
      占城一沦陷。鬼子紧接着就冲进山来。他们当然清楚油榨沟的重要。他们强迫马元甫当会长,说他是医生。良心大大亲善。如果不从,那就死拉死拉的。
      日本兵开进油榨沟之前,王玉堂就带着别动军钻进了镇北深沟老虎口。
      鬼子进镇不久,盯上了苦香酒楼,要抓殷四姐。马元甫找到鬼子斋藤山木,说:“她是我的相好,你们真要抓,维持会长我不干了,打死我也不干了。”斋藤山木是驻守炮楼的鬼子头,黑着脸想一想,呵斥了一声,就放了殷四姐。
      油榨沟往北通西安。此路是五战区的唯一粮道。如今占城已失,日本人只要死死扼住油榨沟,五战区的后勤供应就要绕道数百里,在鄂川交接之处的高山深沟中辗转搬运,耗费之巨可想而知。所以,上头派人找来,命令王玉堂千方百计拔掉油榨沟这颗钉子。
      油榨沟离城远,路难行,日本兵占了几个月,除了白天设卡夜里巡逻。再没有大的行动。真要想拔钉子,就凭王玉堂那几个人,无疑是做白日梦。
      拔不了钉子,王玉堂就骚扰。他事先在鬼子进城路上埋地雷,打冷枪,闹得鬼子心惊肉跳魂不守舍,晚上巡逻通常都是半途而废。别动军每次行动都是殷四姐送的情报。
      不久前别动军做了次大买卖,王玉堂带人伏击了从城里来的日本人抚慰团。
      斋藤山木吃了大亏。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让部下叫来了马元甫。
      炮楼一层里。别动军受伤被俘的钱柱子吊在屋角,遍身是血,已经昏死过去。当着马元甫的面,斋藤一声“八格”,两个鬼子端着刺刀就朝钱柱子一阵乱捅。
      眼看着杀死了钱柱子,鬼子翻译官又推着马元甫上了二楼。地板上躺着几个鬼子伤兵,其中还有两个日本女人。鬼子翻译官说:“马会长。他们都是你的病人,一定要尽快治好这些帝国勇士。”马元甫说:“太君,他们伤势很重,油榨沟缺东少西,没有药品,治不好。得赶紧送城里医院。”鬼子勃然大怒,骂道:“混蛋,城里大大的危险,你的不知,他们,必须在这里医治!你的,要负全部责任!”
      王玉堂仗仗打胜,头脑发昏,一听说有鬼子伤兵在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准备闯进去。
      消息是殷四姐送的,一看王玉堂冲动,殷四姐忙说:“不行。这次我来就是为了拦你,千万不能瞎闯乱打。”
      王玉堂不解,说:“什么话!几个半死不活的伤兵都拿不下,老子们还叫啥别动军!”
      殷四姐说:“真是叫他说对了。你就不想想,鬼子伤兵为啥非要在油榨沟治?”
      王玉堂一愣。问:“他是谁?马狠子?你说,是不是他?”
      “管他是谁,说的对,你就该听!”殷四姐说完扭身就走。
      盯住殷四姐的背影。王玉堂的嘴角越咬越紧,越咬越紧。
      两天后,王玉堂还是来打了油榨沟,可惜,别动军连镇子的边都没有挨着。
      枪炮声在油榨沟镇外响了大半夜,鬼子的伏击大获全胜。
      三
      
      王玉堂没有死,但受了重伤。跟着他冲出鬼子包围圈的只有5个人,全都挂了花,连滚带爬逃进了老虎口。
      6个伤号,缺吃少穿,无医无药。逃进深沟的第三天,又下起了连阴雨,生死关口一下子逼到了王玉堂几个人的面前。
      拖到第七天,6个人全都奄奄待毙,只等着断那一丝丝气息了。就在这天晚上,殷四姐进山找到了他们。
      殷四姐背来了一小袋玉米糁,一点点黑药膏,还有几大块叫人想都不敢想的熏肉。王玉堂大惊。说:“这东西从何而来?”殷四姐说:“管它从何来,只管吃就行了,快点养好,鬼子眼看要完蛋,用人的时候到了。”
      王玉堂一下子拉住她的手,嘴一张一张地,心里全是话,却半句也说不出,半天才冒出来一句:“我,我……你。你千万小心……”
      到底。王玉堂都没吐出来“我错了”那3个字。
      眨眨眼就是两个多月。王玉堂和他的几个弟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这一切全都是殷四姐送米送肉送药的功劳。
      然而。最后一回之后,殷四姐足足20多天没有进沟。
      鬼子投降的消息。是镇上一个李老汉摸进老虎口告诉王玉堂的。
      李老汉说:“老鹰头上的鬼子已经溜了,半个月前,他们把殷四姐也抓走了。”
      李老汉哭了。他说:“王主任哪,你不知道啊,四姐是叫日本人五花大绑拖上车的。狗日的小日本畜牲,四姐犟着不走,他们把她剥了个一丝不挂呀!”
      王玉堂咬牙切齿。唇齿血出,立马带着5个别动军杀回了油榨沟。一进镇公所,他先办了两件事。一是派人进城寻找殷四姐。他说,活要人,死要尸,找不着就别回来;二是派人去抓维持会长马狠子。抓了关进大碉堡。严加看管。
      当天晚上,王玉堂就叫人给马元甫做了断头饭。
      马狠子不吃不喝,连声高叫无罪,指名要见王玉堂、殷四姐,不见一面,死不瞑目。
      王玉堂听后,一咬牙,吼道:“见你娘个鬼!杂种。赔老子四姐!”吩咐大巴子说:“明早送他上路!”
      
      四
      
      马元甫死后一个礼拜。殷四姐回到了油榨沟。王玉堂那天正在城里开会,可急匆匆赶到家,殷四姐却大门紧闭,任王玉堂再喊再叫,就是不开。
      王玉堂坐在镇公所一直熬到天亮。牙一咬,喊醒大巴子,叫他再找几个弟兄,无论如何要把门喊开!
      王玉堂想错了。门最终不是喊开的,是砸开的。
      砸开院子门,又砸开堂屋门,只听大巴子一声惊叫,嗓子直了。王玉堂冲进去,立时惊呆,浑身一软,扑通,跌坐在地。殷四姐正正地吊在房屋中间的大梁上,早已气绝身亡。殷四姐给王玉堂留了一封信。
      信一打开,劈头就是一句――“王玉堂,你不是人!”接着又写道――“你为啥杀他?他是你们的大恩人!恩将仇报,天地不容!告诉你,这些年来。你们凭啥打胜仗?那都是他报的信!你们中计大败,死到临头,又是他冒死杀了两个夜里巡逻的鬼子。割下肉亲手烤炙。人肉对红伤是大补,这是马家祖传秘方。谁知道,他救了你们。反倒害了自己!王玉堂。你是世上最恶心的小人!你杀人,你有权,一个汉奸罪名足够了!天地良心,杀人也要叫人把话说完!叫他死也服气吧?为啥一刻不等。一面不见?你公报私愤,丧尽天良,我跟你相好,真是瞎了眼了……”
      从苦香酒楼出来。王玉堂立刻备马进城,临走前特别吩咐大巴子把马元甫从乱葬冈子找出来,跟殷四姐一般细细净身,细细装殓,准备好大摆道场,然后等着他从城里回来。
      十几天后,在老鹰头上的“油榨王”前,面对小镇,垒起一座青砖漫顶大墓。墓前一碑,高过人头。正面刻“抗日英雄马元甫殷四姐夫妇之墓”数字,背面刻占城县县政府命名公文。
      立碑之日,全镇举行隆重祭奠。祭奠仪式上人山人海,行署和县、乡各界要人全到了,然而,主祭的却不是王玉堂。而是新任镇长巴民生。
      会后。有人打听王玉堂下落说:“不知去向,有可能上峨眉,也可能去五台。他说了。要出家当和尚……” 果然,从那之后,人们再没有见到过王玉堂。
      
      (压题图:《白描山水》,毛斌智绘)
      (责编 何 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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