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主义与《嘉莉妹妹》_嘉莉妹妹中的自然主义
时间：2019-02-03 05:42:4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摘 要:德莱塞的《嘉莉妹妹》被认为是自然主义在美国臻于成熟的代表作。本文以这部小说为例,试图从自然主义角度来解读《嘉莉妹妹》,讨论环境因素和遗传因如何影响小说中人物的命运。
关键词:嘉莉妹妹;环境;机遇;遗传
文学自然主义指19世纪90年代兴起,20世纪初期盛行于欧洲和美国的一种创作思潮。它强调环境、遗传、机遇对人的命运起决定性作用。本文从自然主义角度来解读《嘉莉妹妹》,讨论环境和遗传等因素是如何影响小说中人物的命运的。
一、环境
环境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人生活在环境之中,必然要受到环境的影响。中国古代就有“孟母三迁”的故事,这也充分说明了环境对人的重要作用。无论现实主义还是自然主义作品都强调环境对人物的影响。但与前者不同的是,自然主义作家认为,环境是强大的,人们无法超越它;同时环境又是冷漠无情的。因此,人们在环境面前显得渺小无助,听任环境的摆布,往往成为环境的牺牲品。《嘉莉妹妹》就显示了环境对人的巨大影响。
在小说的开始,作者这样写到:
一个18岁的女孩离家出走……也许她会遇到好人相助,变得更好;也许她会很快接受大都市的道德标准,而变坏了…….社会具有巨大的影响力,能像最老于世故的人才可能想到的甜言蜜语一样乱人情怀……就像音乐一样,它们先令人肉醉松弛,继而令人意志薄弱,最后诱人走上歧路。
作者在这段中揭示了城市环境对人的巨大影响力。芝加哥犹如一块巨大的磁铁,而投奔城市的人群就如同铁屑。对嘉莉来说,这样的城市太有吸引力了,一靠近它,就再也不想回到老家过清贫的生活了。城市仿佛斌予灯光声音超人的魔力,诱感着耳眼不设防的、初来乍到的“夏娃”。然而,隐藏在种种诱惑后面的是危机四伏的险象。在给无知者展示魅力和诱惑力的同时,它的暗示往往让人误入歧途。嘉莉怀着改变自己命运的愿望来到芝加哥,城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漂亮的服饰,豪华的饭店,及各种各样的享受刺激着她,使她的欲望不断膨胀,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她先是委身做了旅行销售员杜洛埃的情妇,后来又倒向酒吧经理赫斯特伍德的怀抱,成了传统眼光中的“堕落”女人。后来在纽约虽然由于一系列的机遇,她成了喜剧明星,物质上取得了成功,但是她觉得依然迷惘,空虚,没有找到幸福。从这个意义上说,她是环境的牺牲品,是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害了她。
二、遗传
在自然主义文学作品中,遗传包括人的本能、欲望,尤其是情欲,还有人的动物性,遗传性疾病等。自然主义作家把欲望看成是一种主宰力量,是人的一切行为的动因,他们认为人的一切行为基本上都是为了满足自身欲望的需要而产生的。在《嘉莉妹妹》中,作者以大量生动的情节和丰富的事例表现了“形形色色的欲望对于人心的诱惑”。
嘉莉来到芝加哥,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城市流光溢彩的夜生活,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漂亮的服饰,城市的各种娱乐,都极大的激起了嘉莉的欲望。然而,嘉莉面临的生存环境与自身欲望却构成了鲜明的反差。从姐姐的生活及自己后来的短暂的打工经历,她看到,通过艰苦的工作不可能获得时髦的衣饰和过上享乐的生活。在回乡下老家和与杜洛埃同居以留在芝加哥的两难之中,她选择了后者。后来,她遇到赫斯特伍德,后者是芝加哥最豪华的酒吧里的经理,属她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的一员。来到纽约后,赫斯特伍德的生意江河日下,最终失业,不得不依靠嘉莉当演员挣来的收入生活。而嘉莉则渴望买服装以及享受生活,她最终离开了赫斯特伍德。靠着美貌以及一系列的好运气,嘉莉最后成了百老汇的喜剧明星,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物质上的成功。因此可以说,嘉莉的每一步行动都是由于她的欲望所驱动的。
在自然主义小说中,小说家感兴趣的另一个话题便是性本能。在《嘉莉妹妹》中,嘉莉体现了人对于金钱和物质的贪求,而杜洛埃和赫斯特伍德则体现了性本能对人的影响。在性本能的驱动下,杜洛埃就想扑火的飞蛾一样,只要遇到漂亮的女性,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去追逐。当火车上遇到嘉莉时,他为嘉莉的美貌所吸引,主动上去攀谈。在小说的结尾处,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杜洛埃正和一个同伴商量去哪里找女人玩耍。小说中的杜洛埃就象一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木,被自己的欲望的洪流挟裹着,漂浮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人生目的。赫斯特伍德是另外一个性本能的体现者。他是芝加哥一家豪华酒吧的经理,在社会上有地位,过着优裕的生活。然而他不满足,在工作之余,他经常和其它朋友一起去找女人寻欢作乐。认识嘉莉后,他为嘉莉的美貌打动,决心从杜洛埃手里把嘉莉夺过来。通过一系列手段,赫斯特伍德终于赢得了嘉莉。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被妻子发现了,赫斯特伍德遇到了一场严重的危机,在压力下,赫斯特伍德偷了酒吧的钱,带着嘉莉潜逃了,从一个受人尊敬的酒吧经理变成了一个逃犯。可以这样说,他的悲剧是由于自己的性本能造成的。
德莱塞在自然主义小说创作中,倾注了他对人性的理解。他认为,在人类还处在进化的中间阶段,人类虽有理性,但理性的力量太弱,还不足以控制人的欲望和本能。人的每一步行动,说到底是由于自己的欲望造成的。小说多次提到女主人公嘉莉在两难选择时良心与欲望的对话, 然而,她的物欲经常压倒理智与良心。在他的眼里,人就是这样一种“永无止境”的,“叫做人的动物”,基本上仍为其“动物性”所左右。
三、机遇
德莱塞早年深受斯宾塞和达尔文的影响,从哲学观说他是个机械决定论者,视人为“不可驾驭的自然力的牺牲品”。他曾在《报人生涯》中说“人只是无限渺小的一点能量”,“是受比其强大的力量的左右”。 这些更加强大的力量在他的小说世界中不仅包括一般自然主义理论中的本能遗传因素的影响、环境因素,还包括一些偶尔因素的作用。这类偶尔因素也是一种神密莫测的主宰力量。小说《嘉莉妹妹》明显地强调了事物的偶然性、随意性。小说中的嘉莉的成名和赫斯特伍德的潦倒,两个人命运浮沉的戏剧性变化无不证明这种因素的魔力。
嘉莉去芝加哥的火车上初遇杜洛埃,后成为他的情妇,又通过他的认识赫斯特伍德。如果那天杜洛埃不是碰巧坐在她的旁边,嘉莉的经历将是另外一则故事。嘉莉失业后走投无路,打算回乡时,与杜洛埃再次巧遇,改变了生活轨道。杜洛埃由于虚浮,向人夸口说能找到业余女演员,事到临头无法应付时硬拉嘉莉顶充,但这偏偏成了嘉莉走向成功的第一步。赫斯特伍德错把所有财产记在妻子名下,使自己陷入困境。他看到保险箱门未锁,把钱取出,此时箱门自己弹回锁,迫使他成了个无法解释的盗窃犯,从此命运急转直下。批评家理查德・利汉对《嘉莉妹妹》的手稿和出版稿作了有趣的分析对比。初稿中赫斯特伍德软弱无能、优柔寡断,而且作者直接了当地声明他是很坏的人。保险箱门也是他作出偷钱决定后弹上的,给人的印象是,他的下场罪有应得。出版稿对这个人物作了大更动,把他的失败主要归结于机运而不是他本人的品质或能力:他一贯精明强干,那晚也是在欲偷欲止的犹豫中保险箱门―也许由于风吹的缘故―弹回锁上。偶然性剥夺了他道德斗争和作出决定的权利。
四、结语
《嘉莉妹妹》是一部划时代的作品。它真实的描绘和暴露了美国当代生活的真实面目,同时也大胆地举起自然科学的旗帜,它在客观上也表现了非人性的资本主义机器的冷酷以及人的个性和生存意义被剥夺。作家诺曼?梅勒认为,德莱塞“比迄今为止的任何美国作家更加理解我们的这部社会机器。”从此,专注描绘生活微笑一面的“高雅传统”已成为强弩之末,逐渐为自然主义传统所代替。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这种旧传统已基本被唾弃,美国小说跨入了现代小说的时代。在这当中德莱塞的《嘉莉妹妹》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愧为一部划时代的名作。而德莱塞则作为这一新时代的开拓者的形象载入史册。■
参考文献
[1]德莱塞. 嘉莉妹妹[M]: 王惠君等译, 伊犁: 伊犁人民出版社,2001 P.2
[2]王钢华,《嘉莉妹妹的欲望和驱动力》[J] 外国文学研究,2002. 3. p.36
[3]蒋道超. 德莱塞研究 [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p.45
[4]龙文佩, 庄海骅编, 《德莱塞评论集》[C]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p.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