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道远的意思突破城乡二元制任重道远

时间：2019-02-05 05:24:34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一项“惠民政策”刚刚出台：北京市11月中旬统一供暖，市政府决定，今冬供暖不涨价，单位面积收费与去年持平。煤价涨了，油价涨了，水价涨了，供暖公司亏损怎么办?市政府承诺，由财政全额补贴，账算好了，共计22亿元。不过规定还说，这项补贴只补给住楼房的城市居民。也就是说，郊区农民没有补贴，来京打工的外地人(主体也是农民)也没有补贴――他们今冬不可能不取暖，一吨块煤由去年的800多元涨到了1600多元。这公平吗?不公平。财政款是纳税人的钱，郊区农民有份，外来打工的对京城税收有大贡献。不是说让全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吗，这项“惠民政策”没道理不让农民共享。
　　我之所以要说这件事，是因为刚刚开过十七届三中全会，全会宣告，统筹城乡发展，突破城乡二元制，全面推进新农村建设。呼声如潮，若是充耳不闻，在观念上，行动上，肯定跟不上。城乡二元制的顽症，有意无意之间，会固执地显现出来。取暖补贴，仅是小事一桩，歧视农民的政策还很多。只是此事恰逢其时，典型地表明，统筹城乡发展相当艰难。浮躁情绪必须克服，急功近利无济于事，表面文章得全面禁止。突破城乡二元制任重道远，得扎扎实实艰难前行。
　　长期实行城乡二元制，歧视农民，不仅在观念上根深蒂固，而且由制度固定下来，相当坚挺。没有深层改革，不足以突破。上面讲的那个例子，属于社会福利。社会福利作为生活资料的一个来源，对于普通民众，占有相当大的比重。经济学家将此归入“第二次分配”。如养老问题，城市居民基本得到解决，乡村农民基本没有保障。几亿农民的养老，全部依赖政府，目前做不到。只有期待农村经济发展，这就必然要待以时日。有一组数字发人深省――2007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增长9.5％，为1985年以来增幅最高的一年。同期，城乡居民收入比扩大到3.33：1，绝对差距达9646元，为改革开放30年来，差距最大的一年。这里所指的农民与城市居民的收入差距，还仅是统计“第一次分配”，即劳动所得。这些年来，“第一次分配”的差距不仅没缩小，反而在增大。待到“第二次分配”，社会福利这一大块，又更多地顾及城市，进一步拉大了城乡距离。国家不可能压缩城镇居民的社会福利，以缩小城乡二元制形成的差距。农民的社会福利要增大，城市居民的社会福利也要增大，让前者提速追上后者，决非一朝一夕。
　　人口自由流动，是对城乡二元制的冲击。目前存在三种流向：一是农民流向城里，二是进城农民回流，三是城镇居民流向农村创业。三种流向都遇到了一个卡子，即“土地流转”不灵。土地政策性很强，有法律加以固定，改革的深层突破，还得等待政策和法律的更改。6年前，一批书画家走向市场，相邀去郊区创业，买下农民的旧院及旧房作为创作基地，很快形成了书画市场，带动了当地经济发展。去年宣传《物权法》，说城里人去乡下购买农民宅基地，不受法律保护。当地农民听了，纷纷要求书画家退出。真正的动因是，房地产价格飞涨，农民后悔当初卖贱了。协商不成，农民告上法庭。法院依法判决，原购买合同无效。镇里的书记、镇长都慌了，书画家若是被赶走，蓬勃兴盛的市场岂不全部垮台。法律专家提示，书画家应该依法退出，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毁约行为也得承担由此造成的损失。书画家反诉补偿损失，也得到了法院的支持。农民是否愿意拿出一大笔赔偿金，还没有听到说法。人们盼望出台新的土地法规，允许“土地流转”。“土地流转”是人口自由流动的依托，人口自由流动才能形成突破城乡二元制的内在活力。
　　倾斜的体制，造就了倾斜的利益。平衡这种倾斜，必然要涉及利益调整。当利益调整影响到相当大的群体，就得慎之又慎。比如说，城乡二元制，使得优质教育资源过分集中于城市，农村与城市教育资源的配制，与人口不成比例。统筹城乡发展，无疑要统筹城乡教育资源。教育资源包括物质资源、人才资源。国力富强了，投入教育多了，物质资源可以向农村倾斜，但人才资源，即优秀教师，能不能下乡，怎么下乡，却是一个难题。总不能强制下乡吧。根子扎进了城里，再拔出来下乡去，也难为人了。只能靠政策引导，靠自觉自愿。这一代不行，还得等下一代，在年轻人中为农村教育培育优质师资。积重难返，不缓步而行，又能怎么着呢。
　　城乡统筹才能共同发展，深层改革才能突破城乡二元制，这是农村发展的必由之路。目前要关注的是，对于突破城乡二元制的艰难，一些领导干部认识不足，不认为要做艰苦细致的工作，不认同要有相当长的过程。他们以为，户籍改革了，问题就解决了。户籍仅是城乡二元制的形式，取消形式不算太难，消除实质性的歧视决非易事。体制改革的突破，最困难的，最重要的，不在于突破形式，而在于突破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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