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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的不朽:不朽凡人之一剑情天

    时间:2019-02-11 05:29:49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中唐李景亮的《李章武传》描写的是李章武与王氏两人一见倾心,生死不渝的爱情,具有较完整的故事性,在艺术内容上有其独到之处。它批判了玩弄女性的唐朝士大夫,颂扬了纯真的爱情,因此,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然而,《李章武传》之所以可谓唐传奇的典型篇章之一,原因不仅在于颂扬了纯真的爱情,笔者认为,最为重要的是它通过唐仙妓合流这一新的文学现象来体现和张扬了爱情的永恒性――情的不朽性。
      仙妓合流是唐诗文中新出现的文学现象,然而,它不仅仅出现在唐诗文中,在唐传奇中,这现象同样存在并引人注目。仙妓合流,包括了仙妓和妓仙两类,即妓女的仙化与仙女的妓化。
      在唐传奇中,首先将仙女称代妓女的是张文成的《游仙窟》,何满子先生曾指出:“‘仙’这个字,在唐代文人中是美女、艳姬的代称;《游仙窟》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美人窝的经历》。”①陈寅恪先生《读莺莺传》一文中也指出:“会仙即遇仙或游仙之谓也,又六朝人已奢谈仙女杜兰香萼绿华之世缘,流转至于唐代,仙(女性)之一名,遂多用于妖艳妇人,或风流放诞之女道士之代称,亦竟有以目娼妓者。”②以后的传奇小说中,仙女与妓女始终有着不解之缘。属于妓仙类的,有《沈警》中的张氏三姐妹、《汝阴人》中的神女、《韦安道》中的后士大夫等等,这些妓仙大致的共同点,是她们主动来到文人面前,申述幽怀,自荐枕席。属于仙妓类的,从《李娃传》中称李娃为“妖姿要妙,绝代未有”到《霍小玉》中,称小玉是“有一神仙,谪在下界”,以致直接在篇名点出妓女的仙化,如《游仙窟》《莺莺传》别称的《会真记》等,皆可在这些妓女身上感受到一种超越于封建社会现实人生的仙气。《李章武传》即是属于此类,它借助于妓女(王氏)死后仙化来表现故事的主题。
      仙女的妓化赋予仙女以人的血肉,人的热情,使她变得真实可亲;而妓女的仙化,给妓女带来一种灵致,一种超逸,使她具有一定的超现实色彩。《李章武传》中的王氏正是如此,她有着十足的妓态,如“悦而私焉”,“私待枕席,实业欢爱”,“两心克谐,情好弥切”;她又有着十足的仙态,如“人形冉冉而至”,“举止浮急,音调轻清”,妓女之情与仙女之清融合在一起,使其灵致、超逸,既不离现实,又超越现实。她是仙化了的王氏,仙化了的妓女。然而,仙女们向来是被认为长生不死的,虽然她们不免受命运之神的安排,但仍有着超越生死,打破时空限制的自由。也就是说,神仙是不朽的,灵魂也是不灭的,所以对过去的情感之追忆也是无止境的、永恒的。仙女可以因其仙的特质而使情感臻至不朽的境界,而妓女也可以借助死后为仙,将这份情感带到美好的世界并且直到永恒。《李章武传》中正是这样通过仙妓合流――王氏的妓女仙化来充分表现情感的不朽的,并且还用艺术手法对情感的不朽作了某些规范。
      李章武初到华州与王氏偶然见面时,两人就一下子坠入了情网,同屋月余后,李章武因事作别回长安,临走时互相间赠诗赠物,他们所赠之物及诗,颇耐人寻味,“章武留交颈鸳鸯绮一端,乃赠诗曰:‘鸳鸯绮,知结几千丝。别后寻交颈,应伤未别时。’子妇答白玉指环一,又赠诗曰:‘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从所赠的诗物看出,李章武重视的是两人幽会,是一种肉的结合,而王氏则重视别后的思念,是一种灵的呼应。因此李章武回长安后,很快地把王氏忘却了:“章武家长安,亦无从与之相闻”,要等过了八九年,李章武离开长安去访友,才突然想起,似乎是一时心血来潮――“忽思襄好”才想到去拜访她,然此时,王氏已经去世,李章武只是从邻人妻的口中,了解到王氏对他的苦苦思慕,一种精神上的恋爱,所谓“思慕之心或竟日不食;终夜不寝”,正是这样一种苦恋,才深深地打动着李章武,使他理解到爱情精神性的一面。于是他为她的亡灵祭奠,以一种同样的精神恋情来回报她。这样,他与王氏的亡灵(此时已仙化)才有了一夕之欢。他们意识到人神阻隔,彼此少有重会的可能,但他们不断地互赠诗歌,倾诉各自的情感,而且希望对方能把这份情感永远地保持下去。而不朽的神仙,不灭的灵魂正是这份情感的永恒载体。李章武正是怀有这种信念,所以他以后才不时去探访王氏的归居,并且把王氏从玉京夫人处得来而赠给他的“��宝”永藏身边。结尾的一处看似闲笔的细节是颇有深意的:
      
      (章武)奉使上京,每以此物贮怀中,至东市街,偶见一胡僧,忽近马叩头云:“君有宝玉在怀,乞一见尔。”乃引于静处开视,捧玩移时,云:“此天上至物,非人间有也。”
      
      这块宝玉作为王氏给李章武的赠礼,成了爱情至尊的永恒的证明。《李章武传》这篇爱情传奇向世人表明,如果世上确有不死不朽的神灵在转回的话,那么这神灵就是爱情,甚至可以说,恰恰是爱情的执着,才把神灵引向了不灭不朽的境界,于是仙妓合流现象,有着永恒和情感的统一,有着最深沉的“情执内容”。也就是说,仙妓合流在《李章武传》中,蕴含着情的不朽。这就是《李章武传》成为唐传奇典型篇章之一的最重要的原因,它改变了传统的不朽观,这使《李章武传》不仅在当时广为流传,对后世影响也是巨大的。
      唐以前,“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其次立功”被称为人生追求的三不朽,从“发乎情,止乎礼义”这一风行的诗教中,我们可以推知当时文人的这一人生价值观,即事功德行的不朽观在文人的心中占绝对的地位统治,如果说,情感的追求也有其一定的位置的话,也只能作为事功德行的附庸而存在。
      至唐代,尽管“进士出身,婚高门,修国史”是唐文人追求的为社会统治阶层所认同的不朽人生目标③,薛元超的“三恨” 也证明当时文人对人生不朽的追求仍以事功德行为主要内容,但从抒发文人内心隐秘的小说传奇中,从仙妓合流这一现象中,我们窥见情感已被重新估价,其位置已得以从事功不朽的附庸中解放出来并与之分庭抗礼。《李章武传》中李章武后来对王氏的深深怀念正是这一现象的体现。仙妓合流产生的情感不朽观与事功不朽观互为对立,构成了唐代士大夫人生哲学新趋势的基本内容。
      唐以后,特别是到明中叶后,以汤显祖、冯梦龙为代表的一批具有新思想的文人将“情”的位置又大大推前了。汤显祖用艺术夸张的手法,在《牡丹亭》中对情之超越生死作了尽情的张扬,而冯梦龙则从理论与创作两个角度,对“情”的内涵作出了新的阐释,提出了“天地若有情,不生一切物”,“四大皆幻设,惟情不虚假”等近乎本体论的哲学命题④。从汉儒的“发乎情,止乎礼义”到冯梦龙的“情为理之维”,“情”前后的位置正好互换,而在这一转换中,唐代仙妓合流的爱情传奇,起到了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李章武传》作为唐传奇中仙妓合流的典型篇章之一,是唐传奇承上启下关键中的一环,在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往往可以感受到此篇的余韵流风。然而,《李章武传》虽是唐传奇中情不朽的最具代表的一篇,但它仍然是以入世的态度肯定现实为前提的,可以说,在清代《红楼梦》出现之前,中国历代文人,都是如此的。只有到清代《红楼梦》才对人生终极价值的追求作了一次全面的反思,从追求情感不朽的立场出发,同时把“色”和“空”作为另外两个价值判断的参照点,对在封建社会能否建构一个美好的情感乌托邦提出了深刻的质疑。这就是《红楼梦》的最大价值所在,也是《李章武传》乃至所有唐代爱情传奇最大的不足之处。
      尽管如此,作为唐代爱情传奇的优秀典型篇章之一,《李章武传》仍不愧是情不朽的先知先觉者,是文人创作中情不朽的优秀代表之作,因此,在文学史上,是不会被人们忽视的。
      
      (责任编辑:古卫红)
      
      作者简介:侯艳(1972-),广西贺州市人,文学硕士,广西贺州学院中文系讲师,研究方向:课程教学论及中国古代文学教研。
      
      ①何满子:《中国小说发轫期的代表作家――张?》,《文学遗产》[J]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1988.(3).
      ②见《元白诗笺证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③刘饣束:《隋唐嘉话》[M]北京:中华书局,1979.
      ④ 袁行霈:《中国古代文学史》(第四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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