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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听灵魂的呼吸【“钻石小说”:灵魂的倾听与猎取】

    时间:2019-02-11 05:44:11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要: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坛上,沉樱的小说创作虽然不多,却自有其独到之处。她喜欢选择人生的某个侧面将其定格,在一种看似简洁的生活场景中细细描画主人公(尤其是女性主人公)心理的层次与变化,由此映照人物生命及灵魂的整体姿态。在形式上沉樱讲究小说篇幅的简洁、精致,结构的完美,并把这种理想的小说状态形容为“钻石小说”。
      关键词:沉樱 短篇小说 心理表现
      
      一
      
      在各种版本的文学史中,“沉樱”这个名字及其相关写作多半是被忽略的――即使偶被提及,也基本上是寥寥数语、匆匆带过。沉樱渐行渐远,留给我们越发遥远而模糊的一个影像。
      但事实上在20世纪20年代末期至30年代前期的文坛上,沉樱的写作一度曾经引发过不小的反响。确切来说,沉樱走上文坛的时间是在1928年,其时她正在复旦大学中文系念书,有一次以课业习作《回家》(短篇小说)向系主任陈望道主编的《大江月刊》投稿,刊出后引起了茅盾的关注:“沉樱何许人,是青年新秀,还是老作家化名?”“《回家》一篇的风格是诗的风格,动作发展亦是诗的发展,此等风格,文坛上不多见。”后来赵景深在《现代文学》编后记中这样介绍:“沉樱女士是在《小说月报》上以《妻》得名,在《大江月刊》上以《回家》得茅盾称许的女作家。”①沈丛文也曾提到在30年代的女作家群体中,沉樱是不可忽略的一位。
      尽管这样的肯定足以让沉樱有机会变得热闹而红火,但却没有,“沉樱”这个名字倒是渐渐冷清下来,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对个人写作的“冷”处理――她从不主动,写作多半是为完成编辑们的稿约;她从不迎合,而只服从于自己的内心表达;她从不张扬,常常谦逊地坦陈自己小说的不足……而在与诗人、翻译家梁宗岱结婚并有了孩子之后,沉樱更是进入了一种“居家”的生活状态,几乎完全终止了文学写作。直到两人离婚,沉樱带了三个孩子去台湾后,她才重新断断续续地开始写作,晚年以翻译为主,兼写一些散文与随笔。
      将沉樱的小说放在那个时代来看,就越发会发现她的写作极有个性:第一,她的小说少有那个年代的烟火气――既没有那个时代的血雨腥风,也没有爱情与革命之间的两难挣扎,有的只是大时代中的小人物琐细而日常的内心,虽少了些气魄,也不锋利,但却分明让我们听到了一种真实而生动的窃窃私语,即使放在当下也并不逊色;其次,她更喜欢在小说中捕 捉人物灵魂的细节,重心理描写而轻故事情节;再次,她的小说篇幅一般较短,而且特别讲究结构的精致。也就是说,沉樱喜欢用一种短小、简洁的形式完成她对人物内心以至于灵魂的关注。
      其短篇小说《时间与空间》是一个典型的个案。
      生命的过程是一个完整而连续的整体,但同时也可以把它看成无数的段落(时间)、局部(空间)的组接,在这篇小说中,沉樱对一个女大学生的人生场景进行了切割:“时间”与“空间”相对静止的定格中,人生的某些意味才得以凸显和放大。大学女生薇由上海回家休假,途经青岛时轮船要停留半天:在这个时间阶段里薇感觉到一种无可排解的寂寞与无聊了――到站的人全都下去了,新的旅客还没有到达,船上的冷清让薇感受着时光的冗长。薇决定去寻找一个人,这个人是她中学时代很要好的一位同学的哥哥,两人当年彼此都暗恋对方却没有表白,后来分别考入上海和青岛的大学,也就中断了联系。薇知道他仍在青岛的大学念书,在半是好奇半是冲动的心情中去找了他。这种不期然的相见显然给了男主角叶师华一个意外的惊喜,薇感觉到这个当年自己暗恋的男生仍是孤身一人,并且仍然保持着对自己的恋情。两情相悦的一对青年男女本可以延续一种简洁而明快的情感关系,但是内心的种种小障碍却一直阻止着这种情感的发展:两个人都是有些矜持、孤高、被动的,在一步步靠近内心的真实情感时却又迅速敏感地逃脱开来,再加上长久不见而带来的生涩和僵硬感,半天的时光中他们虽游历了青岛很多漂亮的景点,一起吃了晚饭,但终于没有跨出那最后的一步,咫尺之遥、触手可及的爱情就这样流逝掉了。
      在薇的感觉中,半日的青岛逗留就像一个梦,甜蜜、怅然又有些伤感、烦闷,她有些迷乱和惶惑:这是否真的是当年初恋的延续呢?还是仅仅是寂寞情绪下的一时冲动?而叶师华的情感态度究竟是怎样的?一切都是不定的、悬置的,直到回家后接到了叶师华的来信,信中用平淡而又确定地语气说接受薇的建议,下学期转学到上海读书。在薇看来,做事内敛而谨慎的叶师华做出这个决定应该是泄露了某种情感倾向的。短暂的相见还是让薇的内心泛起阵阵波澜,但由于这样一种情感姿态的模棱两可、含糊混沌,薇并没有刻意地等待、固守这份感情,在暑期班开学之后,她迅速地被现实生活的忙碌、有趣占据了:除了一些必需的功课外,大部分的时间在运动、游玩和交际上,紧张而不失浪漫和情趣,假期开始时内心搅动起的小波澜渐渐被挤对得踪影全无。新的追求者“方”开始越来越深地进入薇的内心。
      在暑假即将结束的一个周六,薇正与“方”在女生会客室里约会聊天,感觉和体验着恋爱的甜蜜和激动时,叶师华忽然出现在会客室里。看到先他而在的“方”,叶师华“怔”了一下,接着尽可能平静、“微笑”着回答薇的问题,告诉她自己正在办理转学上海的手续。但神情是“非常的冷淡”。薇的窘迫、叶师华的失望和痛苦都隐藏在那些不动声色的动作和言谈背后,两人匆匆告别。薇很快收到叶师华的一封短信,说因为转学在学分方面比较吃亏,所以他决定放弃转学、乘船返回青岛了――几乎是不告而别,没有留给薇任何再见和解释的机会。
      在七千字左右的短小篇幅中,沉樱极有节奏地呈现了女性主人公的心理与情感的变化与起伏。她将少女薇的时间与空间切割为三个部分:离校回家(船上)――中途逗留(青岛)――返校上课(学校),一首一尾两个部分简洁干净,对前因后果进行铺陈,同时对男女主人公的心理与性格做辅助性的说明,中间部分运用大量的细节去呈现两个人物情绪的细微变化及心理波动。“青岛半日”只是薇的一个人生侧面,可是恰恰从这个小小的窗口中我们窥见了她灵魂深处的某些真实:不甘寂寞的,飘摇的,没有特别明确的生命目标和精神支撑,喜欢追逐新鲜、浪漫、有趣的事件,最好带点儿小小的刺激感,但又不要引发生活的重大变故――薇不是一个时尚、现代的女孩子,缺少开放、勇敢、义无反顾的决绝,她是矜持的、被动的、内敛的,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但会在社会和家庭都许可的范围内接受一些主动抵达她生活的情感与浪漫。叶师华没有抓住机会就是因为他的内向、含蓄及内敛,缺乏主动“出击”的勇气,这样的性格特点在一个接受了一些新思潮但又被传统伦理所左右的女孩子面前自然显得拘谨和迂腐了。
      
      二
      
      《时间与空间》只是沉樱小说审美追求的一个小小的窗口,但我们已经能够从中看出沉樱对小说品质的一种要求:她喜欢选择人生的某个侧面将其定格,在一种看似简洁的生活场景中细细描画主人公(尤其是女性主人公)心理的层次与变化,由此映照人物生命及灵魂的整体姿态。《下雪》选择的题材是“自由恋爱”问题――这个话题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小说创作的热门话题,但沉樱既没有像冯沅君那样写自由恋爱者的勇气与魄力(《旅行》),也没有像鲁迅那样直接以悲剧作出警示(《伤逝》),而是再次截取一个富有意味的时间与空间段,将男女主人公的内心与生存的尴尬进行呈现:年关将近之时,因为自由恋爱与家里决裂近两年的女主人公忽然接到了家里的来信,希望她过年回家团聚――这明显是示和的信号,女主人公自然不想拒绝,但生活的现实又让她矛盾、犹豫,痛苦无奈:她和男友甚至拿不出买车票的钱,更不要说带给家人的礼物了。“年关将近”成为这对自由恋爱的男女生活的一个缩影,其中分明渗透着甜蜜而又苦涩的味道,这篇小说的意味也就毋需多言了。
      除此之外,沉樱的其他小说,诸如《爱情的开始》《喜筵之后》《下午》等等无不体现了这样一种艺术追求。她从不追求小说的宏阔与壮观,而看重“小格局”、“小场景”,从短暂与细小的局部映衬生命的全局。这一点跟她个人的生活观念也有着相通之处――她曾说:“我对于小的东西,有着说不出的偏爱,不但日常生活中,喜欢小动物、小玩意、小溪、小河、小城、小镇、小楼、小屋……就是读物也是喜欢小诗、小词、小品文……特别爱那‘采得秋花插小瓶’的情趣。”②晚年的沉樱一直致力于外国短篇小说的翻译,尤其是茨威格和毛姆的小说,原因也在于此。他们俩的作品在最大意义上契合了沉樱的审美理念,体现了一种理想的小说品质,这种品质的小说一度被沉樱称之为“钻石小说”。1972年5月她在台北为自己的译著《世界短篇小说选》写序时说道:“……对于尺土寸金的地方,我们通常称之‘钻石地带’,小说分类中不知是否也应列有‘钻石小说’一种?在我这偏爱短篇的人看起来,觉得这类作品,除了形体微小而光芒四射的钻石外,是再无其他东西可以比拟的。”③这个概括比较精准地传达出短篇精品的特点与性质,同时也表达了沉樱本人对小说理想状态的一种渴望。这类小说形体简洁、精致,结构完美,同时又能准确捕捉人类灵魂的细节,就像沉樱借用罗曼・罗兰之口描述茨威格(沉樱译为“褚威格”)的小说品质:“褚威格在艺术上的重要特点是重视结构。他不但重视一篇作品的结构,就是一本文集的结构也不忽略,因此他的每篇文章都是一种完美,每一本书都是一种和谐,像用准确精细的艺术计算好而写出来的。在当今这个不求连贯七拼八凑便出文集的时代中,这是非常稀有而例外的事。这种高尚细腻的音乐感觉,一般习惯于乱糟糟的耳朵和眼睛所不能充分注意到的,而在有音乐修养的人,却把这认为是褚威格作品中最可爱的东西,应该特别指出来说,他每一本书都好像一首交响乐,有一个选择的音质,并且有几个段落。他的全部作品可分为几组,每组好像一座多摺的屏风,每本书好像那屏风的一摺,独立而又连接。……他所猎取的灵魂都是活生生的,不曾加以丝毫的损伤。”④
      而在翻译这类小说时,沉樱也表现出常人难以达到的严谨与完美追求。1982年她从美国回国探亲,听说大陆亦有不同版本的茨威格小说译著,就让表兄田仲济帮她找来对比。在比较之后她这样说:“连标题我和这篇也不同,这篇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我是‘一位陌生的女子’,‘一个’和‘一位’有尊称和不尊称的区别;‘女人’和‘女子’实际上也有区别,所有的女性都可称‘女人’,‘女子’则限于称未婚的女性而年岁不太大的。”⑤足可见出她对译文每一个细节和措辞的完美要求。也正是因为她的认真、严谨和对“钻石小说”品质的领悟力,她的译作《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曾在台湾畅销不已,一版再版(一年内印行10版),在20世纪60年代台湾出版业非常萧条的时期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
      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对小说品质的完美要求和自觉追求,沉樱小说创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作品数量也不算多,但每篇却自有它们的简洁与精致。她总能够在人物的某一个生活片断中发现富有意味的心灵逻辑,并愿意为此设计一个理想的结构,耐心地将这个逻辑与脉络勾勒出来。这个特点使得沉樱的小说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小说写作中呈现出一种独有的气质。
      在沉樱为自己的小说所作的序言中⑥,我们常常能够感觉到写作对于沉樱个人而言,完全是服从内心冲动的一种艺术活动。因此,活在自我的世界中,面向内心进行写作――这是沉樱小说保持独立与纯粹意味的原因之所在。我曾在阅读沉樱小说的过程中不由自主地比对当下的小说写作,遗憾与困惑同时并生:一种看似简单而基本的小说写作伦理――面向内心――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艰难而稀少?
      
      ① 阎纯德:《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上),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5年版,第310页。
      ②③⑤ 田仲济:《沉樱去台湾以后》,《新文学史料》1992年第1期。
      ④ 沉樱译:《同情的罪》,山东人民出版社1982版,第2页。
      ⑥ 沉樱:《喜筵之后某少女女性》,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3页。
      
      作者:齐红,文学硕士,苏州市职业大学教育与人文科学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女性文学。
      编辑:赵红玉E-mail:zhaohongyu6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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