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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的控诉:茫茫天地,何处是我家】何处是我家

    时间:2019-02-12 05:35:4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关键词:祥林嫂 家 空间 权力 牺牲人   摘要:《祝福》中祥林嫂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牺牲人”。现实“家”的空间驱逐了她,让她生不起;超验的死亡空间“地狱”也驱逐了她,让她死不起。空间的命运即祥林嫂的命运,其悲剧根源在于空间中的权力使然。
      
      对于苦难无边的祥林嫂来说,最廉价的人生理想是有一个栖身的家。然而,第一个家――现实的空间,驱逐了她,让她生不起;第二个家――死亡的空间,也驱逐了她,让她死不起。空间,是其立足生存的地方,也是导致其悲剧的凶手。作为权力空间斗争的“牺牲人”,她最后以凄惨潦倒的死亡向上帝发出无边的控诉:茫茫天地,何处是我家?!
      
      一、家:一个女人的梦想空间
      
      “家宅庇护着梦想,家宅保护着梦想者,家宅让我们能够在安详中做梦。”{1}家,不仅是物质形式上的“容器”空间,更是精神意义上的空间。“没有家宅,人就成了流离失所的存在。家宅在自然的风暴和人生的风暴中保卫着人。它既是身体又是灵魂。……在我们梦想中,家宅总是一个巨大的摇篮。一个研究具体事物的形而上学家不会对这个事实置之不理,这是个简单的事实,更重要的是,这个事实有一种价值,一种重大的价值,我们在梦想中重新面对它。存在立刻就成为一种价值。生活便开始,在封闭中、受保护中开始,在家宅的温暖怀抱中开始。”{2}人总是居处在一定的空间里,有了家这个空间的庇护,人才有存在感,空间的存在给了人“家”的梦想和幸福感。
      充满母性的家总是召唤自己的孩子投向她那温暖的怀抱。祥林嫂曾经有过家,家亦曾经眷恋过她,给过她温暖和梦想。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安居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空间里来得更幸福呢?然而,家往往又总是十分残忍地驱逐努力奔向她怀抱的人。祥林嫂就是这样的可怜人。祥林嫂一生所追寻的“家”演历着“祥林家――鲁四老爷家――贺老六家――鲁四老爷家――鲁镇――地狱”这样的轨迹,其命运随着空间的转移而不断发生变化。
      
      二、被空间驱逐的人
      
      祥林家:噩梦的开始。祥林家是祥林嫂噩梦的开始。在夫家里有丈夫、婆婆、小叔子,将来再添儿育女,祥林嫂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之家。如果没有祥林的死,按理说祥林嫂的日子虽过得平淡清苦,但也应算平稳幸福,对此她也是心满意足的了,毕竟她不是那种有茅屋而梦想着宫殿的人。
      祥林的死使祥林嫂背着“克夫”的罪名开始了不幸的人生旅程。可以想象,这时的祥林嫂有着怎样的痛苦:失去丈夫之痛,婆婆的百般折磨,族人的刁难,世人的白眼与流言,对未可知命运的恐惧……祥林嫂逃离了那个曾经给了她希望的家,到了鲁四老爷家。可惜,鲁四爷家不是天堂。
      鲁四老爷家:命运的驿站。一个寡妇要进入鲁四老爷家这样的“大宅门”并非易事。要不是他家刚好换女工,要不是卫婆子能说会道,要不是四婶暂时仁慈,要不是她安分耐劳,恐怕鲁四老爷眉头一皱就把她扫地出门了。她总算找到了一处栖身之地,虽然辛苦劳累,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关键是得到了雇主的认可,得到了鲁镇人的称赞,得了片刻的自由。她觉得自己的生存价值得到了体现,在其内心深处有了另外一个“家”的意象存在,“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3}然而幸福是短暂的。新年刚过,婆婆便带着族人把她捆绑回去卖给了贺老六。这是其又一个不幸的轮回。
      第一次来鲁四老爷家,祥林嫂感到了短暂的温暖,当已经家破人亡的祥林嫂再次来到鲁四老爷家的时候,无需再担心婆婆的“追杀”了,但也没有了初次到来的怀揣希望了,这只是末路人最后的驿站而已。对这个“黑寡妇”,鲁四老爷没有先前的宽容了,尽管祥林嫂自以为捐了门槛就赎了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最后还是给赶了出家门。这时的祥林嫂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头上连最后的一块瓦片都没有了。
      贺老六家:上帝的恶作剧。贺老六给了她一个底层农村妇女理想中的家。一间自家的房子,一个老实能干的男人,一个可爱懂事的儿子,加上勤劳耐苦的自己,日子过得还不错。“现在是交了好运了。”{4}祥林嫂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幸福了,她安居在自己幸福的空间里。
      我们无法知道祥林嫂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上帝以这样的恶作剧方式来惩罚今生的她。正如像人们所说的,上帝欲使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一样,更大的悲剧和厄运还在后面等着祥林嫂,这时的幸福只是给她的最后“晚餐”罢了。上帝先夺走她的男人,使其失去“家”的支柱,然后狼衔走阿毛,摧毁了她一生的希望所在和精神寄托。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失去了,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鲁镇:肉体最后的归宿。鲁镇,这个小城意象是个具有复杂意味的空间。首先是一个富有人性的空间。祥林嫂第一次丧夫逃离婆家这个“虎穴”,来到了鲁镇,第二次丧夫亡子走投无路之际,又是鲁镇收留了她。尽管鲁四老爷家对作为寡妇的祥林嫂有着莫大的偏见和防备,但是在那个封建思想极其浓厚的年代,他们的两次收留祥林嫂至少是一种难得的仁举了。同时鲁镇又是一个充满罪恶的空间。试问,是谁逼祥林嫂无家可归最后沦为乞丐而暴死街头?鲁四老爷、四婶、柳妈、鲁镇人、“我”……鲁镇中形形色色的人?谁又能在祥林嫂的死亡事件当中逃脱得了干系?
      巴什拉说:“软体动物的箴言是:活着是为了建造家宅,但建造家宅不是为了活着。”{5}对祥林嫂来说,她连一个软体动物都不是。蜗牛在自己身上建造了一个小家宅,无论旅行到何方,它都在自己的家里。祥林嫂不是蜗牛,没有能力去建造自己的家宅,也没有机会活下去,风雪交加下的鲁镇街道成了其肉体最后的归宿。
      祥林死了,贺老六死了,阿毛死了,最后连祥林嫂自己也死了。“正如每样事物会变成不可见的,同样,把死亡变成一种事物的那种东西也会变成不可见的。死亡进入了它自己的不可见性中去,从它的不透明面过渡到透明面,从令人恐惧的实在变成讨人喜欢的非实在,死亡在这过程中是它自身的转换,通过这种转换它是不可把握的,不可见的,是整个不可见性的源头。”{6}死神在哪里?死亡是什么?对于看不见但又时刻面对的死亡,祥林嫂既恐惧又疑惑。“在这个意义上,以人为出发点的哲学正是围绕人死后的重大问题而展开的。哲学就是为了我们死后意识的命运而不断提出问题的。有骨肉的人正是为‘重大问题’而忧虑的人。然而,这个人就是面对‘不确定性’问题的人。所谓的‘不确定性’的内容包括:死亡问题、对彼岸的忧虑问题,意识的命运问题和灵魂不朽的主题。”{7}“不确定性”的内容是祥林嫂在生命的末路苦苦思索的哲学命题,这种哲学的思索源自其生命的悲剧意识。
      生命最后时刻的祥林嫂是无比悲愤的:现实的空间不能容纳她,超验的死亡空间也不能容纳她。“生命本身就是满布暗礁和漩涡的海洋。人是最小心翼翼地,千方百计避开这些暗礁和漩涡,尽管他知道自己即使历尽艰苦,使出‘全身解数’而成功地绕过去了,他也正是由此一步一步接近那最后的、整个的、不可避免不可挽救的船沉海底,并且是直对着这结果驶去,对着死亡驶去。这就是艰苦航行的最后目的地,对他来说,这目的地比他回避过的所有暗礁还要凶险。”{8}祥林嫂经受了种种的苦难,历经了不同的家,穿越了不同的空间,正当生命之船驶向死亡终点站的时候,上不了天堂却要下地狱的灵魂最后归宿居然“比他回避过的所有暗礁还要凶险”。从拒绝死亡到渴望死亡再到害怕死亡,祥林嫂这时的恐惧,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对空间的恐惧。现实的空间俨然是一个“活地狱”,而死后的空间又是一个极其可怖的地狱。在生之时,祥林嫂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肉体人,死后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鬼魂,在超验的空间里依然找不到容纳她的地方。“但是,此刻的痛苦也就可以被视为悔罪,从而减轻彼岸的惩罚:上帝对于这种无奈的受难不会不加考虑的。尘世惩罚的残酷性也将在彼岸的惩罚中予以折算,因此其中包含着一线得到宽恕的希望。”{9}可悲的祥林嫂,死前的虔诚忏悔并没有打动铁石心肠的上帝,其现世的罪罚并没有在彼岸世界中得到“折算”,地狱并不是其灵魂的庇护所,而是其灵魂的永恒伤心地。
      
      三、空间斗争的“牺牲人”
      
      人生总是居处在一定的空间里,空间可以给人幸福,也可以杀死人。人塑造了空间,空间反过来控制了人,“监禁”了人。空间的命运是人的命运。面对人与空间的命运,我们不禁问海德格尔:天地人神何以能和谐地统一于一元,人又何以能诗意地栖居?
      福柯说:“空间是任何公共生活形式的基础。空间是任何权力运作的基础。”{10}空间与权力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权力建构了空间,空间维系了权力,空间是权力运作实施的载体与场所。有权力,就有斗争,有斗争就有牺牲,而牺牲的是处于权力空间的人。空间内部的权力之间斗争不断,而空间与空间之间也展开激烈的斗争,“这样空间从一个安逸的寂静状态被抛向了动荡的战场,它的意义根据争斗的结局而选择被允诺,空间在反复的厮杀之中才能自我表达。”{11}空间因无休止的争斗而获得了意义的表达和身份的明证,而处在空间里的人往往成为权力空间厮杀的牺牲品,祥林嫂就是这样的“牺牲人”,最可悲的是,我们看不到祥林嫂的牺牲有任何的意义。祥林嫂的生命是赤裸的,它得不到任何人和空间的庇护,就像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生物,被一个又一个的空间所利用和驱逐。在婆家,是价值“八十千”的商品;在雇主家,是暂时使用而终于驱赶的廉价劳工;在鲁镇,是无聊看客饭后茶余寻乐解闷的玩物;在地狱,是两个死鬼丈夫争夺而被阎罗王分身的鬼魂……在任意一个空间内,她都是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对象;在空间与空间之间,她要么是空间相互争夺的对象,要么是空间相互排斥的对象,生与死都难逃空间的宰制!
      汪民安先生说:“居住空间将一系列的战斗会集于自身,这是政治、经济和文化多层次相交织的战斗,也是各个阶层之间的政治经济战斗,是个人同匿名群体的战斗,是利益群体和利益群体的战斗;这也是文化的战斗,是历史和现在的战斗,是文化遗迹和当代欲望之间的战斗,当代的阶层斗争不是被意识形态歧见所怂恿,而是被一个核心的住所空间所激活。”{12}可见,一个简简单单的居住空间并非和风细雨般的温馨祥静,其背后是充满了火药味的“战斗”,居住在里面的人是难以独善其身的,也必将参与到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之中去。以社会弱势群体姿态出场的祥林嫂是一个符号,她代表了最基本的身体权、生命权和生存权。她所面对的是无比强大的“复合权力”,即所谓的“君权、神权、族权、夫权”背后所代表的政治权、经济权和文化权等的“强权”。祥林嫂与这些强大的权力之间的斗争只能说是一种“抗争”,而谈不上博弈,因为这是极其不平等和不对称权力的“战斗”,她在“战斗”中注定是惨败的。
      弱小的祥林嫂在权力的全景敞视机制“监视”之下,随时随地受到空间的“规训与惩罚”。在祥林家,受到婆婆的“监视”;在雇主家,受到鲁四老爷和四婶的“监视”;在鲁镇,受到看客们的“监视”;在地狱,受到丈夫们的“监视”……就连命运之神和死神也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她。祥林嫂在网络化、层级化和持续化的监视之下,她的身体、精神和命运已经由不得自己所掌控,“这种权力在实施时,不仅成为强加给‘无权者’的义务或禁锢;它在干预他们时也通过他们得到传播;正是在他们反抗它的控制时,它对他们施加压力。”{13}面对强权的压迫,祥林嫂没有在权力中顺从绝望和在绝望中顺从权力,而是在权力的绝望中抗争。她的生命已经注定是悲剧,其悲剧在于持续不断的争斗,是没有胜利的希望和胜利的结局。祥林嫂以无声忍受与躲逃的方式与强大的权力进行悲剧性的抗争,她的抗争只会招来空间更残暴的惩罚。当肉体卷入权力的关系之网之后,权力就可以把肉体驱逐出某个空间而将其隔离限制在特定的空间,并且肆无忌惮地控制、干预、折磨它。在瘟疫盛行的时期,执法的权力可以将有瘟疫的病人从一个空间中排除出去,限制在另一个空间里,建立所谓“纯净的社区”。对于祥林嫂这样一个被社会视为“寡妇禁忌”的“瘟疫”之物,显然没有哪个空间愿意接收,总是想方设法地严防她靠近和接触自己纯净而神圣的空间,必要的时候把她赶斥到限定的空间“消灭掉”。像祭祖这样神圣的空间,鲁四老爷和四婶又岂容她进入,这种看似悄无声息的权力“冷暴力”是相当阴险和极具杀伤力的。正如监狱特定空间所监禁着的犯人一样,这种隔离是福柯所谓的“可怕的休克”,既迫使祥林嫂难以触染到别人而造成不良影响,又使她无可置疑地认可自己的“罪行”,从而无休止地谴责自己的良心,默默地接受别人的随意摆布。在权力空间的宰制之下,还顾茫茫四宇,无家可归的祥林嫂唯有以无声的潦倒之死向上帝发出无边的控诉。只是,上帝有没有听到她的控诉,我们不得而知。
      
      作者简介:叶木桂,文学硕士,湛江师范学院基础教育学院中文系助教,从事文艺理论和现当代文学研究;陈燕,湛江师范学院基础教育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从事语文教育和佛经文学研究。
      
      ①②⑤ [法]加斯东・巴什拉:《空间的诗学》,张逸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版,第4页,第5页,第115页。
      ③④ 鲁迅:《祝福》,《鲁迅选集》(第一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138页,第140页。
      ⑥ [法]莫里斯・布朗肖:《文学空间》,顾嘉琛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145页。
      ⑦ [西班牙]乌纳穆诺:《生命的悲剧意识》,段继承译,花城出版社,2007年版,第16页。
      ⑧ [德]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石冲白译,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428页。
      ⑨{13} [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等译,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50页,第29页。
      ⑩ [法]米歇尔・福柯:《后现代性与地理学的政治・空间知识权力――福柯访谈录》,包亚明主编,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13页。
      {11}{12} 汪民安:《身体、空间与后现性》,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57页。
      (责任编辑:赵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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