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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发水云间(长篇连载三)|水云间女装

    时间:2019-02-24 05:37:2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11      钟跃民又一次来到水云间服装公司,来到女浴室后面的夹墙进行勘验。   这间女浴室后面的墙十分光滑,距地面约四米高,有一扇百叶窗。窗外的右侧竖着一根白铁蒸汽管。管子离地面三米处装有一只闸阀。离地面约两米处有一根横着的蒸汽管。据刘江波说,李向东是攀住竖着的那根蒸汽管扒窗户偷看。钟跃民经过实地试验,按照李向东的身高,双脚踩在横着的蒸汽管上,无论如何,双手都够不到左边的窗口,更不用说将脸贴在窗户上去偷看了。这显然是编造的!还有一点,这件事发生在十一月下旬,天气很冷了,浴室开放时,蒸汽管肯定有蒸汽通过,白铁管一定很烫,李向东根本无法用手往上爬。但是,据司炉工宋奇文说,因为当时大多数工人已经洗完澡了,他已停止输汽,管道也开始冷却,不会特别烫。即使如此,李向东怎么也够不到百叶窗!这样看来,刘江波、宋奇文的证词有诈!钟跃民决定先找这两个人核实。
      首先找的是刘江波。钟跃民向他严肃地指出了他证词的破绽。迫于无奈,他只好承认所谓“李向东偷看女浴室事件”是他编造的,并说了事件的真相。原来,他有一次在裁剪衣片时,边操作边与女工打情骂俏,电动刀剪偏了,将大身裁片足足裁短了四公分。出了这事,他隐瞒不报,交给了裁缝工。被李向东发现后,李向东建议按公司规定扣发刘江波三个月的奖金,并责令他写检查。由此,他怀恨在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伺机报复。正巧,那一天孟治找他,叫他赶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偷看女浴室。他就去了,果然看见李向东在那里修闸阀,便大叫起来……
      “是孟治叫你去看的?”钟跃民追问。
      “对!”
      “他怎么突然叫你去看有没有人偷看女浴室呢?”
      “我当时也不清楚。见到李向东时,我明白了,他们也想报复李向东,拔掉他这个眼中钉!你不知道,我出了那么大的事故,致使一万多件衣服当次品都不能用了。但郑经理非要外销。为此,李向东和他大干一场。后来,那批衣服由周娉娉代表公司直接同在跳舞时认识的外商签订了合同,衣服出口了。李向东得知后,向外贸部门进行了揭发。也正在这时,外商在抽样时发现质量不合格,提出退货,要求赔偿损失,结果赔了几十万美元。”
      他停了一会,又说,“其实,那天周娉娉说李向东偷看她们洗澡,也是假的。事后我问她怎么看到的,她骂我是个傻瓜蛋,说他们早就想搞他了。”
      “这些重要的情况,你当时为什么不讲呢?”
      “因为……因为我咽不下那口气,我与周娉娉发生过关系……”
      原来如此!这样,如果是付雪梅杀害孟治,加害周娉娉就有原因了。所谓“李向东偷看女浴室事件”是与那次事故相联系的。宋奇文的证词也必然是假的!
      “现在想起来,我真后悔,为了报一己之仇,竟把一个好人推下了火坑!我真浑!我……我还有一件事,不知该讲不该讲……”他不安地看着钟跃民。
      “有什么事尽管讲!不讲,我们也会搞清楚的。比如你编造的李向东偷看女工洗澡……”
      “那当然,那当然。我讲。孟治被害现场发现的那只烟头,是我偷给付雪梅的……”
      啊!又是付雪梅。“你为什么要偷?是怎么偷的?”
      “不瞒你说,付雪梅嫁给李向东,我很嫉妒,我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经常在她面前吹嘘自己侦探技巧如何高超,将来一定要当个大侦探,以博得她的欢心。二月二十日上午,她出差之前,我又来到她家胡吹了一通。她不相信,便和我打赌,说我如果能偷到郑经理的一只烟头,就让我亲她一下,并说一定有郑经理指纹的烟头,才能证明是我偷的。我骑着车子奔到郑经理开会的地方,把他刚从嘴里扔下来的烟头用镊子捡了起来,赶回来送给了她。她当时把烟头扔到了墙角,亲了我一下……”
      原来是这样。
      紧接着,钟跃民又找到了宋奇文。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他终于支支吾吾地说道:“那天下班铃刚响,我是封了大炉的。但当时大炉的蒸气压还相当高。所以我就把输送蒸汽的总阀门开着,通向浴室的蒸汽管是很烫的……”
      “那么为什么要提供假证词呢?”钟跃民追问。
      “因为那天晚上我有事,所以就提前离公司,这是违反司炉工操作规程的。如被发现,不仅要扣三个月的奖金,甚至还要受到处分。谁知,就在那天晚上出了李向东偷看女工洗澡事件。第二天上班,孟治就诱导我故意说假话。上次我已跟你讲了,我本来就对付雪梅要同李向东结婚有气,正巧遇到了这样的事,当时我想:反正他是劳改犯,迫使付雪梅脱离他,这样,我既可以摆脱目前的困境,又可以同付雪梅……”
      真是卑鄙!钟跃民心里骂。怪不得付雪梅要偷剪他的扣子对他进行报复呢!活该!
      现在,所谓“李向东偷看女工洗澡”真相大白了,完全是一起蓄意诬陷事件!既然作为李向东的“资料室流氓杀人案”一根支柱的“偷看女工洗澡事件”是虚假的,那么,李向东的流氓杀人案也就动摇了,很可能也是栽赃陷害。钟跃民决定去找周素君,不巧,公司了安排她探亲去了,他只好去找尹红证实了当天孟治听到了李向东对柳纤纤说的话。
      第二天,侦察员们就原来柳纤纤的尸验记录和现场勘查笔录再度结合现场实地进行了分析鉴定,结果证实李向东的陈述是完全真实的。而且,经过铁尺上的指纹重新鉴定,得出铁尺上确有两枚大拇指纹,一枚是进攻性,另一枚是防守性的。而进攻性的拇指,正是孟治的,防御性的则是李向东的!
      至此,李向东流氓杀人案真相大了,这是一起蓄意诬陷案!真正的流氓杀人犯是孟治!
      此案一清,给孟治被杀一案带来了亮光,把一根根杂乱纷纭的线头给连接上了。付雪梅成了唯一的重大嫌疑犯!她是感到有冤无处可申的情况下,对孟治有利害关系的人进行报复!下一步就要看李陈她们的调查结果和小韩的指纹检验结论了。
      
      12
      
      可惜,小韩对指纹的检验毫无进展。钟跃民对此感到奇怪,但怎么也找不出任何破绽,确确实实是一枚弯曲指纹。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其他问题解决了,还不能最后认定付雪梅为凶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钟跃民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李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快谈谈情况吧。”钟跃民给她倒了杯水。
      “先说第一个问题,”李陈把帽子往桌上一放,就说开了,“经过多方查证,二月二十日下午付雪梅出差是乘船,而不是火车。她当天下午根本就没有离开本市,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她中学时的同学在车站见到过她。
      “第二,我们了解到,她在市医院护士班旁听过三个月的课。”
      “第三,听她邻居讲,她曾给李向东买过一件银灰色风衣。由于李向东当天晚上就被捕了,就未穿过。颜色同看门老头讲的一致现在这件风衣不知哪去了。”
      “第四,关于她与刘江波的关系……”
      “这个情况我们已经搞清楚了。还有什么情况吗?”
      “还有,我们刚才回来时,没有找到你,就找到了付雪梅家,准备再摸摸情况,可是铁将军把门,邻居说她下午就出去了……”
      嗯?这倒是一个新情况。是不是她觉察到侦查她而逃跑了?或又是报复……突然,电话铃声骤想。钟跃民急忙抓起电话一听,是市水云间公司看门老头打来的,说郑经理死了!这真是晴天霹雳,一下子把钟跃民打蔫了:“出发,立即赶到服装公司!”
      赶到那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看门老头急火火地叙说着事情的经过:“今晚郑经理在公司里值班,从晚上七点进公司就一直在与我下棋,直到十一点二十分才回到值班室,准备睡觉。哪知就在他回到值班室不久,我就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就见郑经理双手捂脸,摇摇晃晃地跑出了公司门。我急忙套上裤子,边喊边追了出去,但不见了人影。我正在四处张望,好像有人落水。等我跑过去一看,只见水里还直冒泡儿。我想可能是郑经理慌不择路,不慎落水。准备向你们报告。可正当我转身之际,忽然从我身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冒出一个黑影,直向河西头跑去。看那样子,不像是郑经理。我连忙返进公司里,到值班室一看,就见地上、门旁有血,就抓起电话……”
      哦?这倒怪了。依看门老头说来,郑栋是被什么打伤,然后不慎落水的。“你看清了,当时捂脸跑出去的是郑经理?”
      “这我看得清楚。因为我当时正要到门口关灯。再说,郑经理和我下了几个小时的棋,他穿的是那件西装。只是脸没看清。”
      “回到值班室后有多长时间你听到惨叫的?”
      “也就是十分钟吧。”
      “那‘啊’的一声惨叫是郑经理的声音吗?”
      “像是他的声音,只是嗓门有点尖。”
      钟跃民点了点头:“那么,从你身边不远的地方突然蹿出来的那个黑影,你肯定不是郑经理?”
      “肯定不是。因为那个黑影比郑经理高一些,像是个年轻人。 ”
      听完老头的话,钟跃民想:郑栋回值班室睡觉,十几分钟后惨叫,声音有点尖,捂脸跑出门外,还有“咚”的一声水响,树下蹿出黑影……通过如此关联,钟跃民忽然觉得心头一亮,他对大家说:“分头行动吧。”说完,他回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设在公司总部大楼底层靠大门走廊的后面一间,后窗紧邻护城河。河沿与墙根仅能侧身走过一个人。河沿是用石头垒砌的,坡较陡。值班室的门是敞开的,门上有很多喷溅的血迹,地面及后窗处也有血。后窗是关着的。沿着郑栋跑的路线查看,只见在出值班室的五、六步之内有血迹,从那里直到水响处,有郑栋和看门老头儿的脚印,而郑栋的脚印的前部的印记较浅。
      在黑影蹿出的地方有一排脚印,这脚印,钟跃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除此之外,没再发现什么了。
      打捞郑栋尸体的小组在水响处没有捞到尸体,却捞到了一块大石头。他们正准备顺水往下游打捞,钟跃民制止了他们:“不用在这儿打捞了,尸体不在这儿,在值班室后窗的水里。”
      打捞组经过半个小时的打捞,果然在离值班室小后窗三米处的地方打捞到一具尸体,正是郑栋。但西装和鞋子不在了。尸体浑身血污一片,胸前、胸侧连刺三刀,面部、眼睛血肉模糊,肚子上的伤口奇异而长大。钟跃民用手轻轻一拨刀口。原来是凶手杀完人后,直接把匕首送进了郑栋的肚子里。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小刘望着尸体说:“现在情况清楚了,凶手是穿着郑栋身上剥下来的衣服和鞋子跑出去的,以至于看门老头误认为是郑栋。然后凶手又故意把石头扔到水里,造成不慎落水的假象。不过,”他把脸转向钟跃民,“你是怎么判断出尸体会在这儿?”
      “这很简单。你看这儿,”钟跃民指着门的背面和门下面以及后窗处的血迹说:“从这两摊血迹可以看出,郑栋是在进门顺手关门时,突然被刺倒下的,这样,门一定被关上了。郑栋头部如果受重伤,双手捂脸,怎么开门?而且门里门外都有血迹,而在离值班室五、六步之外就没有;一个头部受了重伤的人,怎么出了门伤就好了呢?还有,既然郑栋是倒在门旁边,后窗外又哪来的血迹呢?所以钟跃民判断:郑栋根本就没有‘走’出值日室的门,尸体应该在这!”
      “这倒是。”李陈接上来:“这就是说,凶手是事先躲在值班室的门后面,当郑栋打开门转身顺手关门时,凶手猛地刺向他的前胸,侧胸,脸部,然后剥下他的外衣和鞋子,急速将尸体从后窗滚向河里,而后就装着受伤的样子跑出去。由于凶手穿的是郑栋的衣服,加上天黑,事情发生得突然,看门老头不易看出这个替身。那人又装成突然被打伤脸部,晕头转向掉进河里,尸体又找不到,歹徒又没个影。是这样吗?”
      钟跃民吸着烟,不时地点头:“‘啊’的一声惨叫后,人就跑出来了,这么短的时间,要完全杀人、剥下和穿上衣鞋,处理尸体,怎么也来不及呀?”
      “说得对!但这一声‘啊’的惨叫并不是郑栋发出的,而是凶手作完案,模仿郑栋的声音,自己喊出来的。根据是:一是尸体胸前被刺一刀,接着是胸侧……这说明凶手是躲在门后,二是开门时,正好捂住郑栋的嘴,使他没喊出来;三是看门老头说声音有点尖,他耳朵不好,能听出尖声,说明喊声肯定是女人发出的!”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李陈又接上来。
      “当然是那个穿着郑栋的外衣和鞋子跑出去的人。可是看门老头说他在河边正要转身时,却又蹿出一个黑影,而且也不像是穿郑栋衣服的那个人,这究竟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是共同犯罪,还是……”
      “这很清楚,”小刘从尸体旁站起来说,“真正的凶手朝河里扔过石头后穿过马路逃跑了,而从树下蹿出的那个黑影则是另一个人,他是为了掩护凶手而引火烧身的!”
      “对!”钟跃民十分赞赏,“走,都回去休息。”
      “怎么,不追捕凶手了?”李陈问。
      “我想,早上上班时,凶手和那个黑影会去找我们的。”
      “这……”大家面面相觑,带着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上了车。
      钟跃民拉住小刘:“劳驾,请你跟我辛苦一趟,找打字员尹红。现在该是揭开案件背后阴谋的时候了。”
      13
      刚才还喧闹的夜,此时变得死一般的平静,脚步声中,钟跃民听到了与此不大协调的一种较为清脆的脚步声。小刘扯着钟跃民站住了:“后面有人跟踪……”
      “你放心,肯定不是来暗害我们的。也许是来找我们的。等这个人一会儿吧。”钟跃民点了支烟。
      一会儿,那黑影开始移动了,向钟跃民他们缓缓走来,一直走到钟跃民面前,头也没抬一下,钟跃民看清了,来人正是尹红!
      “你都看到了,郑栋也死了,你该全说出来了吧?”钟跃民边对她说边轻轻按下了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
      “是……是的,我……说。”她抽泣起来了。
      原来,她也是一个受害者,曾多次被郑栋和孟治奸污。“我可以肯定,杀害柳纤纤的流氓恶棍就是孟治。有一天,我亲眼看到孟治在资料室里对柳纤纤……”
      “那你为何不向有关部门反映?经理知道么?”
      “我曾向公司党委书记反映过,可他根本不相信,还叫我不要对任何人讲。回来后,我又向郑经理说了……”忽然,她的语气变得极为激动,“可就在那天晚上,我在值班室里被……被这两个恶棍轮奸了……”
      钟跃民倒吸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向公安机关告发?”
      “告发?我斗不过权势!我不敢啊!我母亲去世早,父亲瘫痪在床,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全靠我一个人工作。我一告发,他们就会解雇我。我不能啊……从那以后,我就成了那两个恶棍发泄兽欲的工具……”
      钟跃民身子猛地抽动了一下:“你肯定柳纤纤是孟治杀的,有根据吗?”
      “有。就在柳纤纤被害的前天上午,我看见郑栋、孟治和周娉娉在经理办公室里关门谈了半天。我给经理送材料时,在门外听郑经理说:‘这事由孟治去干,借李的手,越快越好……’当时我没留心去想。直到柳纤纤被害后,我才想到这一点。还有,柳纤纤被害的当天早上,她把我拉到一个僻静处,告诉我,说她已怀孕四个多月了,并交给我一个揉皱的纸条,说这是她昨晚值班,被迫去陪孟治睡觉时,无意中从他的口袋里掉下来的……”
      “那张纸条现在你身上吗?”
      “以前我一直藏在家里。今晚听到警车开到公司,我猜想可能是郑栋出事了,就一直带在身上,给你。”
      钟跃民接过纸条,放在电筒光下一照,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张纸条上不仅写有外商向郑栋和孟治一伙行贿的秘密,而且还叫他们提供“有关资料”。
      “提供有关资料?”
      一看到这句话,钟跃民猛然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一起重大泄密案。据报告说:作案者可能是与外商有企业往来的我市一个企业的党员干部。看来,目前这个案子可能与那个泄密案有关!这个案子的复杂背景可能就在这里,也是他们要杀害柳纤纤的原因所在!
      “我还听柳纤纤说:那批出口衣服被退和赔款,完全是郑栋一伙串通外商,一手策划造成的。他们故意将那批不能用的衣服装入正品内包装出公司,并由周娉娉蒙骗有关部门放行,然后通知外商搞一个抽样检验,要求赔款,而外商则从赔款中提取五十万元现金支付给他们作为报酬。由于李向东阻碍了他们的犯罪活动,所以……”
      一伙穷凶极恶的卖国贼!钟跃民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心情:“对于如此严重的犯罪,你为什么不仅不报告,反而在李向东多次提到这些事时,竟矢口否认呢?”
      “我……我本来想作证的。可是,就在柳纤纤被害的当晚,郑栋就找到了我,威胁说,‘如果你敢吐出一个字,承认一句话,柳纤纤就是你的下场!’我……我对不起付雪梅、李向东……”
      
      14
      
      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周娉娉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开始审讯吗?”李陈问道。
      “先等一下。”钟跃民坐下来了。钟跃民看到桌子上摆着指纹鉴定报告,猛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只顾忙,竟把这个重要的证据给忘了。”接着向报告上扫了一眼,“付雪梅”三字赫然入目!
      “付雪梅?她左手小指不是弯曲的啊!”钟跃民惊诧地望着小韩。
      “对!正因为如此,才害得我干了两个通宵。”小韩似乎怨气未消。
      “那你是怎么检验出来的呢?”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在查对了一千多个‘弯曲人’指纹,没有发现一个指纹与此相同时,我想,把‘弯曲人’当作唯一的依据是不是有点片面性呢?于是,我就一遍又一遍地做实验。直到今天凌晨,我才发现了疑问。人的手掌活动,食指是主动指,压痕宽,小指是从动指,压痕浅。我自己无数遍的实验结果是,小指痕只有食指痕的二分之一宽。这与孟治手臂上的指纹痕迹不符。我又到解剖室,用左手按手相痕的部位模仿犯罪的动作。哦!这和人们的常规动作正好相反,当我再一次用右手模拟实验时,就与留在孟治手臂上的指纹正好相符。原来认为弯曲的左手小指,正好是右手的食指。经与付雪梅的指纹一对照,完全一致。真叫人怎么也想不到!”
      “嘿!真有你的!”钟跃民兴奋地捶了他一拳,“这样一来,整个案子就铁证……”
      “钟队,有人前来自首。”值班员的报告打断了钟跃民的话。
      “带进来,”钟跃民整了整衣服。
      进来的人是宋奇文!
      他进来就说道:“我犯了杀人罪,来自首的。孟治和郑栋都是我杀的……”
      “是吗?”钟跃民故意把这两个字音拖得很长,“你恐怕不是来自首的,本意是为赎回你对付雪梅的罪,想以此来保护真正的凶手――付雪梅!”
      “我……”
      “你什么?”钟跃民猛击桌子,“你要是早有这份心,不作那个假的证明,把李向东推下火坑,付雪梅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还是交待你昨夜在公司河边的树下干什么吧!”
      “是我杀死了孟治,郑栋……”他头上出汗了,但还在坚持。真是可悲可恨!
      “宋奇文!我警告你,再不交待你昨夜的活动,我就要以你作伪证先拘留你!”
      “你拘留吧。最好是判刑、枪毙!这样我才能得到一点安慰。”说着,流下了眼泪。
      “先把他带下去!”钟跃民对小刘说。
      这个宋奇文,真看不透,对付雪梅竟埋藏着如此真挚的爱!对自己的一时过错,竟以这种方式来忏悔!
      “钟队,你当时怎么知道那个黑影就是宋奇文,而且知道他会来呢?”小刘不太理解。
      钟跃民略带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下:“你怎么糊涂起来了?那棵松树下的脚印不就告诉我们了吗?你想想看,宋奇文毕竟心地诚实、善良,又深深地爱着付雪梅,那次作了伪证,给被推下火坑的李向东加了一把柴,他能不悔恨?既然如此,他当然要用行动来弥补。所以,孟治被杀后,他会猜到是付雪梅所为。到处留心她,找机会补救。那天晚上的行动就是一个步骤,以便造成郑栋是他杀的假象,从而达到保护付雪梅的目的。既然这样,他能不来自首吗?”
      “这倒是的。”李陈点点头,“不过,你在当时的几分钟就断定凶手是付雪梅,而且肯定她会来自首,根据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已无须解释,因为现场就已说明了。至于第二个问题嘛,也不难解,但要分两步讲。首先,付雪梅把她认为该杀的人都杀了,该报的仇也报了,她应该来投案自首。但是,她毕竟是人,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认为李向东已必死无疑,也就无所牵挂,但孩子却牵动了她的心,从而使她产生了求生的渴望。所以采取种种方法,伪装现场。第二,可是,当她发现了宋奇文为她引火烧身,并代她投案时,她心里对他的恨全消了,巨大的感情潜流迸发了,她能忍心吗?而且,她毕竟是善良之人,与宋奇文又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所以,我当时就断定,宋奇文肯定会来自首,宋奇文一来,付雪梅必来无疑。 ”
      钟跃民刚说到这儿,值班室又报告说:“又有一个人来投案自首。”
      “好,带进来。”值班员走后,钟跃民对大家说,“这次来的应该是真正的凶手!”
      来者正是付雪梅!
      钟跃民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你会来的,坐下吧。”钟跃民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就站起来在屋内踱步。钟跃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激动的心情也使钟跃民无法再看下去了,借此来平静一下心情。
       “孟治和郑栋都是我一个人杀死的。现在,我从头交代……”
      在钟跃民的背后,响起了她轻轻的声音,钟跃民为之一怔,不由得停止了脚步:“我们都掌握了。不仅如此,我们也知道你会来投案自首的,所以,才没有去抓你。”
      钟跃民转过身子:“由于你的暴行,而把你自己送上了断头台!本来,你和李向东都是受害者,理应得到保护。但是,你被一时的现象所迷惑不相信大多数人,不相信法律,变成了疯狂的、变态性的复仇者,从而铸下了今天的大错!这完全是咎由自取!我还要告诉你:李向东流氓杀人案已彻底查清,是一起冤案,昨天晚上,就在你残忍地杀死了郑栋的时候,他被无罪释放了!他正在到处找你……一个从枪口下走了出来,一个却走到枪口下!你……”钟跃民说不下去了。
      “哇……”付雪梅失声嚎哭起来,一下子从椅子上栽到了地上,昏了过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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