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妈妈的思念心里的妈妈

时间：2019-02-24 05:44:52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这天中午，袁平和老婆黄爱芹端起饭碗刚想吃饭，袁平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老家的朋友邵刚打来的。邵刚大声说：“哥们儿，我在市里呢，快出来，咱哥儿俩喝点酒唠唠嗑。”
　　袁平高兴地答应了。放下电话，黄爱芹皱着眉头问：“又是什么狗屁朋友啊？”
　　袁平眼睛一瞪，骂道：“别胡说八道，是我光屁股时候的朋友，都好几年没见了。”说完出门而去。见了邵刚，两人找了家饭店，点了几个菜开始喝酒。
　　寒暄了几句，邵刚问：“我说袁平，你小子不够意思啊，咱俩有两年没见了吧？”
　　袁平把酒杯一放，说：“是，有两年没见了，可我不明白，我咋就不够意思了？”
　　邵刚板着脸说：“你还装糊涂？这两年里你没少回去看你妈吧？可你干嘛偷偷摸摸的，连老朋友都不通知一声？是不是瞧不起我，不想让我请你喝酒啊？”
　　袁平心里咯噔了一下，睁大眼睛打量着邵刚，心里琢磨，这小子是不是在讽刺我啊？
　　这两年，袁平从来没回过小镇，更没去看望过自己的妈妈，虽然小镇离市里只有五十多公里。
　　袁平的爸爸死得早，袁平是独子，是妈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刚工作那会儿，袁平还挺懂事，心里还想着妈妈，娶了老婆之后，黄爱芹讨厌乡下，更不愿意见到老太太，开始的时候，袁平有时间还去看看老人，后来，就把老太太忘到脑后了。
　　看邵刚的样子，不像是故意揭他的短，估计他只是猜测。袁平当然不能说自己两年没回去了，他做出无奈的样子说：“我这不是忙吗？来去匆匆，实在没时间找你。对了，我妈还好吧？”
　　“你妈还是老样子，整天忙忙活活的。老太太有六十了吧？身体挺硬实。”邵刚看着袁平，突然嘴一咧，笑了，“我说你小子也够酸的了，自己的老妈，至于三天两天写一封信吗？都啥时代了，你打个电话多省事？”
　　袁平忍不住了，生气地说：“什么三天两天一封信？我没给我妈写过信啊？你到底啥意思？是不是拿我寻开心呢？”
　　邵刚叫起屈来：“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拿你寻开心？这一年多，邮递员每隔几天就给你妈送封信，我见多少回了，有一天我还特意问你妈，她说是你给她写的信。”
　　邵刚的脸涨得通红，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袁平不由得奇怪，是谁给老太太写的信呢？除了自己，老太太也没什么亲人了啊？突然，袁平想起一件事，小的时候，有好几次爸和妈吵架，爸都提起过自己不是妈的第一个男人，在跟爸以前，妈曾经和别人处过对象。爸一提起此事，就不依不饶的。莫不是……
　　袁平头上不禁渗出了冷汗，一股火马上从心底升了起来。
　　这老太太，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检点，不用说，一定是两人又联系上了，那个男人给她写信，却拿儿子当幌子。这两人偷偷摸摸不知暗地里来往多久了，万一哪天让人撞破，简直丢死人了。袁平恨得牙根儿痒痒，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事扼杀在摇篮里。
　　袁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我想起来了，是我写过信，别说那些了，来来来，喝酒。”
　　第二天一大早，袁平就坐上客车赶回小镇，他要给老太太一个警告，要是她敢不听劝，他就闹个天翻地覆。袁平的妈妈见了儿子，高兴极了，问他饿不饿，张罗要给他做饭。袁平哪有心思吃啊，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就问：“妈，我爸爸活着的时候，对你以前处的对象耿耿于怀，现在我爸死了，你是不是又和那男的联系了？”
　　这话就像一记飞脚，差点把老太太踢个跟头。老太太晃了几晃，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惊慌地问：“儿呀，你咋这么说啊？谁跟你说啥了？”
　　“当然有人跟我说啥了，要不我还蒙在鼓里呢，”袁平气愤地说，“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嫌自己丢人，也该想想儿子的脸面呀！”
　　老太太颤抖地说：“你可别乱说呀，这都是没影的事，你这不是往妈身上扣屎盆子吗？当年妈是和别人好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妈连他叫啥名都忘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脸上一片茫然，眼睛却慢慢湿润了。
　　袁平心里一阵厌烦，冷冷地问：“叫啥名都忘了？那信上不是写得挺清楚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紧盯着老太太，只见老太太的脸腾地就红了，吃惊地瞪着他，张大了嘴，犹豫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袁平正想趁热打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摩托车的刹车声，一个人喊道：“大婶，信。”
　　原来是邮递员来了，袁平心里一喜，一个箭步蹿了出去，这下证据确凿，看老太太还敢狡辩？他拿了信跑进屋里，冲老太太一挥手，大声说：“你还不承认？这是什么？”
　　老太太哭了，眼泪一串串流下来，她无力地坐到炕上，低声说：“那是什么？你自己看看吧。”
　　袁平反倒愣了，这才想起来看信，可是刚看到信封上的寄信人，他就大吃一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袁平。
　　袁平就是自己，自己早都把老妈忘了，哪有工夫给她写信？袁平三下两下拆开信，从里面飘出来一张已经发黄的信纸，还有两张陈旧的十元钞票。
　　他捡起信纸，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了，但依稀能辨认出来：
　　亲爱的妈妈，您好：
　　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您不用惦记……
　　看着这封信，蓦然间，多年前的记忆浮现而来。那时候，袁平刚刚十八岁，他离开家乡去城里打工，领到第一个月工资七十块钱后，给老太太写了封信，并且把二十块钱夹在信里寄了回去，那时候，他心里还有妈妈……
　　老太太的哭声越来越大，一发而不可止，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现在有媳妇了，有儿子了，就不要你妈了。妈不怪你，可妈心里难受啊，我买了一大堆信封邮票，把你的信，还有你寄给我的二十块钱，每隔几天就寄给自己，当邮递员把信送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儿子给我来信了，他是个孝顺孩子，他惦记着我，还给我钱花。儿呀，要是没有这封信，妈可能早就憋屈死了……”
　　袁平的脸上，不知何时也爬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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