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哺绝症保姆，一家四代真情挽救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时间：2019-02-25 05:42:55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20年照顾着一家四代人，相濡以沫溶入亲情 张沁莲是泉州市永春县外山乡人，家中兄弟姐妹七人，家境困难。阿莲是家中的大姐，初中毕业后本来考上了高中，但家中实在无力供她上学了，于是阿莲只好出来自谋生路。此时厦门大学生命科学院颜思旭教授正需要一个保姆照顾他的母亲，经人介绍，16岁的阿莲来到了颜思旭教授家。颜思旭的爱人蔡红玉也是厦门大学教授，她看见身体瘦弱的阿莲顿时摇了摇头：“这么小啊，应该读书啊，再说也没有工作经验，算了吧！”一直垂着头的阿莲听到人家不想要她，于是急了，瞪着两只黑黑的大眼睛大声说：“阿姨，我什么都会干，不怕吃苦，您收下我吧！”心地善良的蔡红玉听不得这种哀求的话，只好征求丈夫的意见。颜思旭也是个心软的人，不过他担心阿莲是否胜任得了。他的母亲是解放前的知识女性，十分讲究，加之脾气很怪，为此，他们夫妇俩没少费心思，家里的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让老母亲满意。于是他点头说：“先干几天试试吧！”
阿莲叫颜教授的母亲为姥姥。姥姥生性高洁，对任何事情都要求很严很高，做不好她就要骂人，骂起人来常常不停歇，唠唠叨叨一直没完。一次阿莲给她端咖啡，不小心溅到她身上，一通训斥就进行了一个下午。阿莲虽然出生贫穷，但还从没人这么长时间数落她，气得她跑出了家门，独自来到大海边痴痴发呆。可是等颜思旭和蔡红玉在海边找到阿莲的时候，阿莲已平静下来，她捡了一袋海虫子，说是要给姥姥做土笋冻吃。土笋冻是闽南的特色小吃，阿莲在老家时曾见母亲做过。那晚，阿莲把看家的本事都使了出来，做了一顿土笋冻，姥姥吃得顺口，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高兴得唱起了家乡的黄梅戏。机灵的阿莲也慢慢地摸准了姥姥的脾气，把姥姥照顾得十分周到，以至于后来姥姥谁都不认，只要阿莲。几次生病，都是阿莲背着姥姥上下楼。当时又瘦又小的阿莲背起姥姥从一楼爬上四楼，每次都累得气喘吁吁，满脸大汗。四年下来，轻易不动感情的姥姥拉着阿莲的手说：“阿莲，你就是姥姥的命啊！”后来姥姥回北京大儿子家时坚持要带阿莲去，阿莲婉拒了。姥姥走后，当时已经20多岁的阿莲回到老家永春县，和一个青梅竹马的善良农家子弟结了婚，随后他们有了一双儿女。
两年之后，颜教授的女儿颜青要生孩子了。一家人想到了阿莲，他们又带信到永春乡下找到阿莲，阿莲接到主人的信后二话不说又回到了颜教授家。颜教授的女儿颜青，小名阿青，比阿莲大八岁，生孩子的时间却比阿莲晚，由于是高龄产妇，保胎期间，每次都是阿莲背着体积庞大的阿青从四楼下去的。
终于，颜青的女儿莹莹出生了。阿莲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充满了欣喜，把莹莹照顾得无微不至。由于颜教授一家平时都很忙，因此将家中的所有事务都托付给了阿莲，每天阿莲将家务事做完以后就抱着莹莹在大学周围游玩。莹莹的牙牙学语，莹莹的第一步行走都充满了阿莲母亲般的情怀。莹莹上幼儿园后，又是阿莲每天负责接送。莹莹对阿莲的依恋，比对她妈妈颜青还深，颜青笑着问女儿，究竟谁是你的妈妈啊？莹莹歪着脑袋答道：“你们两个都是！”
莹莹5岁后，颜教授老夫妇相继退休。阿莲也常常想念丢在老家的女儿和儿子，她便向颜青老夫妇告假回到了家乡。1998年，退休在家的蔡红玉突然感觉身体不适，连续高烧，被送到了医院之后确诊为尿毒症，需要做透析。此时颜青又刚刚办好去加拿大留学的手续，过几天就要飞往异国他乡，5岁多的莹莹还需要照顾。整个家庭一时陷入困境，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请阿莲回来。接到颜教授一家的求救信，阿莲丢下自己的一双儿女赶到厦门，颜青抹着眼泪说：“阿莲，我后天就要出国了，爸妈都交给你了。等我留学回来，一定好好报答你！”上飞机前，阿青抱着阿莲痛哭不止，阿莲坚定地告诉阿青：“青姐，你放心走吧！家里有我，家里人都不会受苦的。”
阿青飞往大洋彼岸后，蔡红玉开始了漫长的透析治疗，每个月要去厦门第一医院做11次透析，每次透析对于阿莲来说都是一场战争。她早晨6点钟起床，做好早饭，照顾蔡教授穿衣服、吃早饭，接着送莹莹到幼儿园，还要给颜教授准备好午饭。阿莲在两位老人吃早饭的间隙，自己快速吃上几口，迅速收拾蔡教授在做透析的过程中所需要的东西：病历、按摩用的红花油、水、点心、午饭等。7点钟扶着蔡教授走下楼，常年包租的出租车已经等在楼下。一次透析要做四五个小时，8点左右上机，下午1点多才能回到家里。蔡教授做完透析回来，有时脚肿腿麻，走不动路，上不了楼，阿莲就背着她上楼，这一背，就是六年。
伏在阿莲背上的蔡红玉细数着阿莲背过自己家四代人，不禁感慨万千，心里念着阿莲的好，想着要善待阿莲，减轻阿莲家里的负担，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靠阿莲背着才能上得楼来。她常常对阿莲说：“阿莲，没有你，这几年我是过不来的。阿青虽然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也孝顺，可是她没背过我一次。”亲生女儿做不到的事情，阿莲做到了，而且成为蔡教授生活上的依靠。
莹莹后来随父母去了美国之后，还常常打越洋电话回来同阿莲聊天，每次莹莹回国，都吊在阿莲的背上不下来，撒着娇说：“莲姨，我每时每刻都想你！”
阿莲突患绝症晚期，难道好人不能一生平安？
2002年以后，一向身体健康的阿莲经常患感冒，而且一患常常时间长达一个月，体质明显下降，每次陪蔡红玉去医院透析后背她上楼已经感到非常吃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累得气喘吁吁，尽管她咬着牙挺住，但是蔡红玉还是感觉出了阿莲的身体有问题。一次透析时，蔡教授让阿莲自己去门诊检查一下。
安顿好蔡教授之后，阿莲去门诊检查，医生询问了她的状况之后，让她先去化验。下午时分，阿莲先去检验科取了检验结果，然后来到肿瘤科门诊。医生仔细看着检验单，神色越来越凝重。“你的家属没有来吗？”医生严肃地问道。医生的异样目光让她突感不祥。“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阿莲咬着嘴唇迟疑地说。“作为一名医生，我不得不告诉你实情，你的病很重，你得的是非结核何杰金氏淋巴瘤，已经到了第三期，就是通常所说的淋巴癌晚期，即使马上治疗，可能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阿莲愣住了，呆呆地盯着医生的脸，仿佛听不懂医生的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起身，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出门诊室，艰难地走回透析病房，瘫坐在蔡红玉病房门外的椅子上，两行泪水从她脸上无声滑落。简直是晴天霹雳啊！阿莲呆坐着，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才36岁，女儿和儿子都在上学，丈夫在建筑工地辛苦地打工，他们都需要她！患尿毒症的蔡教授更是一天也离不开她……正当她的生命蓬勃旺盛时，却要被无情地画上个沉重的句号！
医生的话一遍遍回响在阿莲的脑海里：目前这种病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化疗和干细胞骨髓移植，但费用昂贵，至少要花十几万。即使移植，能不能治愈也很难说。但如果不做，日子就更少了，也许是半年，也许仅仅是三个月！
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阿莲被走廊里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她看了看表，糟糕，该给蔡教授吃午餐了。她站起来抹了抹眼泪，理一理头发，忍着泪水转身推开了门。
躺在透析床上的蔡教授，正虚弱地喘着气。阿莲把削好的苹果送进蔡教授的嘴里，强作欢颜地笑着说：“对不起，蔡教授，看病的人太多，把你的午餐给耽误了，多吃一点……”
蔡教授从阿莲的脸上看出有点不对劲，就问道：“阿莲，医生说你的病是怎么回事？”阿莲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一点炎症，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阿莲给蔡教授喂了午餐之后又开始做按摩。这是六年来阿莲慢慢研究出的一个“方法”：蔡教授在做透析的过程中会觉得身体酸疼，但抹上一点红花油，配合轻柔的按摩，既可以缓解疼痛，又能促进血液循环。病友们都学会了阿莲的这个办法，纷纷夸效果好。
想起了医生对自己的“死刑判决”，阿莲边做按摩，眼泪叭嗒叭嗒地滴在了蔡教授的肩上。敏感的蔡教授一把抓住阿莲的手，关切地问：“阿莲，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看着蔡教授虚弱的面庞，阿莲不忍让她担心，她抬手抹了抹眼泪说：“蔡教授，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孩子……”见蔡教授半信半疑地紧盯着她的眼睛，她赶紧转过身去……
回家的出租车上，阿莲看着窗外的街道，想到自己很快将告别这熟悉的一切，泪水再次涌上眼眶。身边的蔡教授意识到不对头，再次追问她的病情。阿莲再也忍不住，她拿出藏在自己身上的病历，呜咽着说：“蔡教授，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你和颜教授得另找保姆了……医生说我得了绝症，没有多少日子了……”蔡教授颤抖着手翻看着阿莲的病历，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
到了厦门大学白城社区，阿莲先下车，把蔡教授扶到车门口，不等她的脚落地，阿莲转过身去，背对着蔡教授，单膝跪地说道：“蔡教授，就让我背你最后一次吧！”蔡教授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连连摇头：“不，阿莲，我怎么忍心让你再背我啊！今天我要自己走上四楼。”阿莲坚持着：“蔡教授，阿莲以后不能照顾你们了，就让我背你最后一次吧！”不容蔡教授再说什么，阿莲直接背起她，迈上楼梯……
阿莲不能走，四代人反哺真情拯救
一步，一级，阿莲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一楼，二楼，三楼，四楼……蔡教授在阿莲的背上，搂着阿莲的脖子，老泪纵横。颜思旭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接她们，但这次，面带笑容的颜思旭看到的是两个泪流满面的人，他的笑容僵住了。小心翼翼地把蔡红玉放下，阿莲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用被子蒙着头，泪水汹涌而出……
阿莲把自己关在房内几个小时没有出来。颜思旭和蔡红玉十分着急，他们一起审看了无数次阿莲的诊断结果，颜思旭还打电话询问了给阿莲看病的医生，确认了对阿莲的诊断结果。
是的，没错，淋巴癌晚期，再不治疗，生命就要进入倒计时了！
天就要黑了，颜思旭和蔡红玉轻轻推开了阿莲的门，屋里的景象吓了他们一跳：床边的地上，整齐地放着几个收拾好的包。“阿莲，你要干什么？”颜思旭夫妇两人齐声问道。
阿莲抹一抹眼泪，小声说：“颜教授，蔡教授，今晚是我最后一夜住在你们家了，你们得赶紧再找个保姆，我这个病说不定会传染。明天我就回永春……”
颜思旭拍着阿莲的肩膀说：“丫头啊，我是搞生命科学的，医术也懂一点，这病不会传染。再说就是传染，我们也不怕，有哪家父母怕儿女把病传染给他们的？要是传染给我们你能好了，我宁愿让你传染给我。我们都70多了，还能活多少年？你才30多岁，儿女都还小，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我得的是绝症啊，颜教授，治不好的。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就回家让我的一个侄女来……”阿莲流着泪说。“阿莲，”不等阿莲说下去，蔡红玉说道：“如果你走，那今天就是我最后一次做透析，你放弃，我也放弃……”蔡红玉的话让阿莲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看看窗外渐黑的夜色，哽咽着说：“颜教授，蔡教授，该吃晚饭了，我给你们做最后一顿晚饭……”
阿莲走出自己的房间，要到厨房做饭，颜思旭叫住阿莲，三个人都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颜思旭说：“阿莲，20年了，你跟着我们，不能出去挣钱，我们亏欠你很多。红玉和我刚才商量好了，我们教了一辈子书，没有多少积蓄，但就是用尽最后一分钱，也要给你治病！阿莲，我们从心底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啊！哪有女儿病了父母不管的道理？”颜思旭说着，从背后的书柜上取下一个存折，递给阿莲，“阿莲，这是2万块钱，作为你治病的第一笔基金。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你别急，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看着老人递过来的存折，阿莲哽咽了：“颜教授，这钱我不能要，你们一辈子存点钱也不容易，这是你们留着养老的呀……”
颜教授生气了：“丫头，你在我和红玉心里的位置与阿青是一样的。你要是拿我们当你的父母看待，你就拿这个钱去治病！你要是不把我们当亲人，现在就走吧！”这么多年以来，颜教授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阿莲颤抖着双手接过存折，哭着说：“阿莲答应你们去治病。万一病治不好，我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啊！”
那晚，阿莲一夜无眠。突如其来的病魔还没来得及从身体上摧残她，就开始狠狠地折磨着她的意志！想到一双年幼的儿女就要失去母亲，想到不能和同甘共苦的丈夫共度今生，想到年迈的颜教授和蔡教授从此没有人照顾，她一阵阵揪心的疼。
第二天一早，阿莲迷迷糊糊中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天哪，8点了，这可是颜教授和蔡教授吃早饭的时间！急急推开厨房的门，她看到颜教授正笨拙地忙碌着。“颜教授，我来……”阿莲赶紧上前，颜教授笑着把她推出了厨房，说：“我也该学学做饭了！阿莲，早餐我做好了，快洗漱完吃饭，一会儿还得去医院呢！”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早餐，阿莲的眼睛又湿润了……
吃过早饭，阿莲被颜教授“押送”到医院，颜教授交了2万元押金让阿莲住进去。阿莲的丈夫闻讯从老家赶来照顾她。得知治疗的钱是颜教授拿出的养老钱，这位汉子流泪了，他一下子跪倒在老人的面前：“你们对我们恩重如山，让我们怎么报答啊！”
一段时间的化疗之后，阿莲一头乌黑的秀发全掉光了。看着镜子里光光的脑袋，她痛苦地闭上眼睛。颜教授心疼地说：“丫头，没病归没病，一病就是这么大的病，害得我和红玉好担心！也许是这么多年你照顾我们太累了，老天爷安排你歇息几天。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吧！”
社区里不见了阿莲，邻居们觉得像少了点什么，一问才知道阿莲得了癌症。消息很快在社区传开，知道的人无不凄然。
三楼的邻居陈超贞阿姨是十几年的癌症患者，对癌症治疗有一定的经验，还带头成立了一个癌症患者协会。陈阿姨非常喜欢阿莲，在邻居当中常常夸奖说，谁家要找到阿莲这样的保姆，那算上辈子积下的福了。阿莲喜欢织毛线拖鞋，织了100多双，颜教授家穿不完，还送给陈阿姨几双。陈阿姨每次出国探亲，就把家里所有的钥匙都交给阿莲，让阿莲给她浇花，对阿莲绝对信任。听到阿莲得癌症的消息，陈阿姨第一个跑到医院探望阿莲，她紧紧握着阿莲的手：“阿莲啊，好人有好报，病肯定能治好！阿姨这么多年的癌症，不都好了吗？”
以前，社区里的邻居都羡慕两位老人找了一个好保姆，常常有邻居跟颜教授开玩笑说，你们什么时候不用阿莲了，早说一声，我们提前预订了。颜教授却说，你们慢慢等着吧，我要让阿莲给我送终的！阿莲还常常帮邻居们买菜、收信、收拾屋子、搬家、临时照看孩子……几乎每家都得到过阿莲的帮助。阿莲的口碑在白城小区人人皆知，可谁能想到这个善良、能干的女子会得上这种病呢！
回到社区，陈阿姨便发动大家给阿莲捐款，邻居纷纷慷慨解囊，从几十到几百元不等。大家凑了7500块钱，委托陈阿姨送到病房。阿莲抓住陈阿姨的手，哽咽着说：“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回报大家……”
在此后11个月的治疗过程中，颜教授夫妇给阿莲的工资照发，他们又把自己多年的积蓄5万多块钱全拿给阿莲治病，阿青也寄回2000美元资助阿莲看病，两位老人还经常来病房照顾阿莲。社区的邻居们一有空就轮流到医院来看阿莲，给阿莲送来营养品，鼓励她积极治疗。
在这群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雇主、邻里的热情鼓励下，阿莲积极配合医生，做了干细胞骨髓移植，前后做了七次化疗，又做过几次放疗巩固。11个月后，阿莲身上的癌细胞竟然消失了！她重新回到颜教授家里，继续当起“小管家”，依然每月11次陪蔡教授去做透析。连医生都说，在阿莲身上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考虑到淋巴癌有复发的可能，最近蔡教授给阿莲买了一份医疗保险。
2006年底，阿莲被评为厦门“十佳保姆”之一。颁奖那天，主持人让阿莲说说内心的感受，阿莲说：“我希望再有一个评选最佳雇主的活动，我想为颜教授和蔡教授投一票！20年来，他们让我在厦门有了一个家，我觉得每天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自己家做事，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至亲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