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有报应的]做人太绝迟早要遭报应
时间：2019-03-10 05:30:30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结婚两年来,香雪在一段错误的关系里越陷越深。她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许朗了,欲杀之而后快的感觉就像电视广告,随时插播,连梦也一天天血腥起来。 在外人眼里,她与他一直是最登对的夫妻:夫是房地产开发界的新贵,财雄势大;妻是市有线电视台午间新闻的主播,仪态万方。他们出双入对琴瑟和谐。可是香雪心里的苦却无法与外倾吐,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与许朗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1
两年前,香雪要嫁的人本来是秦佐,但刚订婚就出了意外。
单位里有个女员工苏珊娜报警说,秦佐非礼她,最后还是在许朗的斡旋下,事情才不了了之,但他们的婚事却随之告吹。
秦佐与许朗本在同一家房地产公司同事,还是素来要好的朋友。香雪应邀去他们公司主持过一次开盘庆典后,就成了朋友。他们俩都很喜欢香雪,当时,香雪觉得许朗的功利心太重,就选择了性格阳光的秦佐。非礼事件发生后,秦佐以学习建筑的名义去了英伦,从此在香雪生活中消失无踪。
秦佐离开以后,许朗即成了香雪的守护天使,为了逗她开心,还买了一只叫“娃娃”的吉娃娃狗送给她。相处日久,香雪在接受了“娃娃”的同时,也渐渐接受了这个有点儿功利的男人。她想,功利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功利只是为了爱自己,那也算不得是错误,再说功利总比花心更好吧。就这样,在秦佐离开的三个月后,香雪即无可无不可地嫁给了许朗。
婚后不久,许朗从原单位辞了职,成立了自己的新公司,不到半年就做得风生水起。可是随着事业的渐有成效,香雪却发现许朗和他的女助手关系暧昧,而那个女助手正是曾经的非礼事件的女主角苏珊娜――很显然,秦佐是被陷害的,幕后的主谋竟然就是自己现在的丈夫许朗。
质问许朗的时候,香雪在内心里多少希望他会否认。然而许朗却无耻得理直气壮而且超乎想象:“你以为你是天仙啊,如果你父亲不是土地规划局的局长,老子才懒得答理你呢!”
哭了一夜后,香雪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到许朗手里:“我们离婚吧。”
许朗拿过协议书看也不看就随手撕成了碎片:“离婚?想得美!知道你老爷子给你的陪嫁是什么吗?告诉你,是城东我正在筹建中的1000亩地。你敢离,我就和老家伙鱼死网破。忘了告诉你了,那块地皮的审批书是在你们家客厅签的字,为了以资纪念,我当时还用手机录制了一段影像。以权谋私虽不是什么大罪,但即使不能判刑入狱,也足以让他晚节不保。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情急之下,香雪一伸手就将许朗的手机抢了过来。但许朗只是冷笑:“别白费力气了,早转到U盘上,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曾经以为的天使,在这一刻终于现出了魔鬼的原形。那一刻,香雪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了这个男人,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但事实上她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又怎么杀得了人呢?
许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不阴不阳地问道:“想杀了我?来吧,这种事上中央新闻都够了。什么?你不会,那我来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正伏在脚边的吉娃娃举到了香雪的面前。
不等香雪反应过来,吉娃娃的脖子就被一双残暴的大手拧断了。
香雪全身发麻,瘫软在地,但许朗却狂笑着摔门而去。
2
假面具已经撕破,许朗从此连敷衍都免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每次都是醉醺醺的,一上了床就变本加厉地折磨香雪。那种比强奸还屈辱的进入,每次都让她觉得生不如死。更加无耻的是,他还把每一次的折磨都拍了下来。
这个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地狱,香雪觉得自己比惨死的吉娃娃更加无助。唯一庆幸的是,魔鬼并不是每天都回家。这样也好,要是他天天回家,不出一月,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但这个香雪眼里的魔鬼却是公众眼里的天使,捐助希望小学,捐助水窖工程之类的事情,许朗从不落于人后。而且每次沽名钓誉的时候,他还一定要拉上香雪在身边,在镜头面前摆出各种幸福的表情,让世人都以为他们是幸福的榜样。
“你不觉得这样恶心吗?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一起骗人?”
许朗奸笑:“你可以当众揭穿我,说我是个大骗子呀。有那么多记者在场时你为什么不这样问我?”
香雪语塞,那样的事情,她的确做不来,作为一个电视台的主播,她不能允许自己在公众面前撒泼,把自己的不幸当众展览。而且即使许朗伪善,但的确有人从中受益了,这也是客观事实。
身处这样的煎熬,香雪开始一天天消瘦,不仅没有食欲,更是严重失眠,她正被魔鬼一步步逼上断崖。除非他死,否则我迟早被他逼死――香雪明白,她已经别无选择。可是,跟这样一个混蛋同归于尽又实在不值,她并不想把自己的一生都赔在这个卑鄙的男人身上。
如果他肯答应离婚,她宁愿放弃所有财产。但每次当她提出这个问题时,许朗都是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你休想!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就连公司的人都常常会催着我说,快点儿回家吧,别让夫人等得着急。我好不容易才树立起这样的形象,难道就任由你给毁了不成?”
“你一定要把我折磨致死才甘心吗?或者,你要像杀了那只吉娃娃那样杀了我才肯罢手?”
“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不过,如果你要自己去寻死,那我也不会阻止。”
“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在等我自杀,那样你就可以保住在社会上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你不会有罪。”
许朗没有回答,他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3
秦佐已经从英伦回来了,却是由许朗告诉香雪的。
“我就说呢,你为什么想要离婚,原来你还在惦记着那个蠢货。告诉你吧,你早就没戏了,人家就要结婚了,你少做白日梦了!”
原来,秦佐还蒙在鼓里,把许朗当成朋友,邀请他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趁许朗睡着的时候,香雪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了秦佐的新电话号码。但一听是香雪的声音,他就挂了线。直到一个月后,许朗带了她去到婚礼现场时,香雪才知道,原来秦佐的新娘竟然是苏珊娜。
好不容易找了机会,香雪不管不顾地把秦佐堵在了洗手间。
秦佐说,是许朗做的媒,还要香雪以后不要再来找他:“我们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咱们以后就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苏珊娜一直就是许朗的女人,当年就是他们俩合谋陷害的你……”
“但是现在,给我工作的还是许朗,请你不要再说了。”
香雪有些不懂,为什么明知是错,秦佐还要一意孤行:“我已经被许朗要挟着不能离婚,难道你也有什么把柄被他要挟?”一边说着,香雪一边撩起裙子,把腿上淤青的伤痕指给秦佐看。
可秦佐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就推开香雪出了洗手间。
直到回家,香雪也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只是隐约地感觉到,秦佐一定有事情瞒着她,这样的念头搅得她辗转难眠。
一旁的许朗也没有睡着,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香雪,双眼在暗夜里发出冷冷的光。香雪一回头,正遇上这样的目光,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你要干什么?”
“我在想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娶了秦佐的女人,现在秦佐又娶了我的女人,转了一大圈儿,我们俩好像是扯平了。但过去我们是平级,现在他却只能做我的手下,要看我的眉高眼低,这样说来还是我赢了,你说有意思不?”
“你真是无聊!”
也许是这句话激怒了他,也许根本就和这句话无关,许朗一伸手,就扯破了香雪的睡衣。魔鬼又一次要施展他的魔性了。
香雪闭上眼睛正想缩起手脚,随着一记清脆的声音,她的大腿立即像火烧一般疼了起来。她稍稍张开眼睛,看到的是许朗手中扬起的皮带。
“野兽,畜生,你会有报应的……”
悲愤与羞辱全都化为泪水,无声地从脸上淌下来,可是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任由许朗肆虐。
4
半个月之后的一个中午,香雪一如既往地走进直播间,开始播报午间新闻。许朗昨夜没有回家,所以今天她的气色比往常要好很多。
但是在播一则火灾新闻的时候,她的声音忽然有些发抖――新闻中说,市郊一处独幢民居因煤气泄露发生火灾,屋内一对男女同时死亡――那对男女,正是许朗和苏珊娜。
一下节目,香雪便直奔火灾现场。那幢民居的房前屋后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然而香雪是死者家属,再加上主播的特殊身份,还是顺利地进入了现场。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个早就知道的丈夫的另一个家,心里说不出是悲还是痛。她的目光在一片废墟上游走,眼里却只是空洞,尸体已经移走,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狰狞。大火把一切都吞噬得干干净净,除了一股焦煳的恶臭,什么都没留下。
从客厅转到卧室,再从卧室转到厨房,香雪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想看到什么,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这场火灾来得有些蹊跷,难道真是上天对恶人实施了惩罚吗?忽然眼前一亮,她扭过头,目光定在了厨房的窗框上。
那是一只钢柄的放大镜,正斜斜地插在铝合金窗户的缝隙中,已经被烟火熏烤得面目全非,但香雪却鬼使神差地把它抓了过来,连灰也没擦一下就放进了随身的手袋里。
这是香雪记忆里第一次做贼,直到回家,她的心还在突突直跳。放大镜并不是稀罕物,许朗,还有秦佐,他们这些搞建筑的,人人都有这么个东西,看图样时总离不了,这一只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香雪为此做了一回贼,这却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5天后,在殡仪馆为许朗,还有苏珊娜举行的葬礼上,香雪又一次见到了秦佐。
送葬的众人都是公司里的同事,葬礼结束,道别时大家纷纷安慰香雪与秦佐,要他们节哀。秦佐也表情凝重地走过来,握住香雪的手,让她保重身体,然后即转身离去。不过在他离去之前,却把一个U盘偷偷放在了香雪的手里。
5
U盘里是许朗拍下的几段DV,有关香雪的,还有一部分是关于香雪父亲的。最后是一个Word文档,只有短短几句话:烟消云散,一切都结束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看完U盘里的内容,最后,当香雪敲下电脑上的删除键时,她突然就哭了,泪如雨下,不可遏止。这是她在许朗死后的第一次痛哭,却无关悲伤。
三个多月过去了,香雪的生活终归于平静,她再也没有见过秦佐,只听说他又去了英伦。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如果能再有一个开始,香雪一直都希望那个人会是秦佐,可是他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连一声再见也没留下,这让她满心遗憾。她开始夜夜失眠,并在失眠的时候学会了吸烟。
失眠的时候脑子似乎比平常更清醒,在一支接一支的香烟里,真相一点一点在香雪的想象里浮现。她想象着,秦佐跟踪苏珊娜,找到了那处苏珊娜与许朗同居的房子后,就趁苏珊娜不注意,偷配了钥匙。后来,也就是出事的前一天,当苏珊娜告诉秦佐,那晚有事情可能回不了家时,秦佐就早早地用偷配的钥匙进了那个房间,然后,他找到了许朗要挟自己的证据……可是,煤气泄露是怎么回事儿,大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呢?香雪想了好久也没有找到答案。
又是一个失眠之夜,直到天亮香雪还是毫无睡意。一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扑面而来,直刺得她眼睛生疼。洗过脸,斜斜地倚在窗台上,她又习惯性地拿出一支烟,可是,打火机却没气了,打不着火。以前她曾听说有人开煤气灶点火只是为了抽一支烟,难道自己也堕落成了这样的瘾君子?她摇摇头,就要把手里的香烟收进烟盒里,忽然,她想起了那个火灾现场偷回来的放大镜。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放大镜当时并不是平放在窗台上,而斜插在厨房铝合金窗户的缝隙里。
那个放大镜被香雪拿回家后,就一直扔在鞋柜里。现在,香雪又一次把它拿到了手中,不过,却并不是为了看什么东西,而是要拿它当打火机用。
早晨的阳光通过放大镜,聚焦在香雪手里的香烟上,瞬间就着了。如果正对着放大镜聚焦点的不是香烟,而是一根煤气软管的话……香雪笑了,她心里的最后一个疑团终于随着这一支香烟的燃烧而烟消云散。
李明恩/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