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伢子小说【山伢子】

时间：2019-03-11 05:35:58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山伢子当过兵，对越自卫反击战那年，他到过越南，但没跟越南兵交过手。他们正准备开上去的时候，来命令说，撤退。于是就撤退了，不久，他退伍回到了山湾。　　山伢子在部队，跟一个卫生兵很要好，长期的耳濡目染，他也知道了一些医学知识。
　　就因为这点知识，到后来竟引出了一段令他铭心一辈子的故事。
　　这故事发生在5年前的秋日里。那日，村里老耿的独女小芹洗衣裳落了水，待到捞上来，气息也没了，心跳也没了。
　　山伢子刚从集上回来，听说后，便飞也似地跑来，也不顾男女的许多不便，扑上去嘴对嘴便吹，又解开扣子按小芹鼓鼓的胸脯。吹吹……按按……吹吹……直忙得热汗淋漓……
　　终于，小芹的脸渐渐有了红润。
　　众人都长长“嘘”了一口气。
　　正这时，老耿头来了。刚才麻子说，女儿小芹让人揉胸脯子了。他慌了，一见，真是。顿时，火冒了五丈，一声不吭，上去就对半跪着的山伢子啪地一记耳光，很响亮。山伢子被扇得懵了，还没弄清是咋回事儿，脸上已火火地灼人。见倔老耿又一掌挥来，忙一闪，众人清醒过来，急急拉住老耿头。老耿头骂：“日你娘，你这牛（流）氓，想女人想疯了，怎不按你妹子去。”
　　山伢子明白过来，不由怒火中烧，上去一掌挥了过去，被众人拉住了。
　　山伢子凶凶地瞪着老耿头，重趴下看了看小芹，又吹了一会，按一会。然后嘱人抬上小芹，送山外医院。
　　老耿头却撒了一路的骂。
　　事后，小芹闻知事情经过，羞愤不已，待在家里哭了几日也不理爹。
　　一个月如弓的夜里，小芹悄悄把山伢子约到村南的麻栗树下。
　　小芹说：“山伢哥，要不是你，我已是河里的鬼了。”
　　山伢子说：“哪里，有你爹呢，他有符咒能救你哩。”
　　“山伢哥，你甭生气……唉，我爹真是，恩将仇报……”
　　“这没啥的，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的。再别说恩不恩的，这话硌牙。”
　　“……山伢哥……”小芹斜着身子，倚着树干，一只手剥着树上的皮，声音柔柔的。
　　“有事么？没事咱回吧，看，天凉着呢。”山伢子说了，便转身要回。
　　“哥……”小芹一把拉住，“我想……”
　　“啥？小芹，你别想多了，事过了就过了，别惦记着，你爹的脾性我知道，不过，你别太顺他，要不你怎么会让他管得连游水也不会。”
　　“嗯，那我……”小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咱回吧，小芹，起风了。”山伢子转过身，这时他觉得自己很有男子汉的气魄，很英雄。
　　“哥，我想……”
　　“好啦，小芹，你别想得太多，真没啥的，把这事忘了，啊……”
　　“忘了？！”小芹轻轻叹了一声。
　　那天夜里，月很细很淡，因此也很有几分苍凉。
　　没几日，小芹嫁了。丈夫是一个亲戚的儿子，是从小订的亲。
　　嫁得很简朴。去的那日，山伢子正好去自己承包的桔园干活。
　　新娘新郎一前一后，穿得簇新。
　　照面时，小芹喊一声：“山伢哥。”
　　山伢子应一声，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跟往常不一样。就在与新娘四目相接的当儿，山伢子蓦然读出了那目光里融着的怅惘与哀怨。
　　在桔园干活，山伢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烦躁，脑子里反复出现小芹水淋淋的身子和那个月如弓的夜晚。
　　“我算是男子汉么？”山伢子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已……
　　“嘭！嘭！”桔园里有把山锄掘得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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