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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个烟痕] 烟痕

    时间:2019-03-09 05:40:50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艰难的生活背景      五年前,我读大一,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去七里香夜总会做了兼职服务员。这里要求跪式服务。每天放学后,我都到这里换上袒胸露背的工装,在形形色色的客人面前跪下,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为着失去自尊难过,久而久之,我在习惯中麻木了,脸上的表情也由羞涩转为不屑一顾。
      被喝多的客人揩油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躲不闪,只要他们用钱补偿,我的心里就会极平衡。想想父亲、母亲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辈子农活儿,到现在还是过着紧巴的日子,我不要像他们那样活着,所以我勤奋读书,考上了大学,我不甘贫穷,所以赚钱是我唯一的目的。仅仅三个月时间,我已经有六千块的存款了,要知道这是家里两年的收入。
      我不像其他的姐妹把钱都用来置办衣裳、化妆品,我一分钱都舍不得花,除了艳俗的工装,我只有两套衣服。当时我计划着赚够两万就收手,一万还父母为我缴学费欠下的债,一万是我四年大学的费用。
      那时候,每晚都有臭气熏天的酒鬼恣意践踏我的尊严,我一忍再忍,谁叫我穷呢?一次又一次偷偷流泪,才知道麻木的只是表情,其实心底总是痛得在滴血。
      我多希望自己能早一点站起来。
      
      那个叫海星的男人
      
      那个冬天的晚上,是我永远忘不了的。耻辱、疼痛、纠缠、撕裂……这些词都与一个叫海星的男人有关。
      “你叫什么名字?”络腮胡子男人问我。彼时他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而我跪在他的面前,低眉顺眼的。“王紫。”我告诉他。那不是我的真名。“没听清,再说一遍。”他点燃一支烟,朝我吐着烟圈儿。
      “王紫!”我抬起头看他,眼神冷冰冰的,嘴角上扬,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是的,现在我跪在你的面前,可是我有一颗高贵的心,可是我的灵魂纤尘不染。”啪,一记耳光重重打在我的脸上。
      我攥紧了拳头,那一刻我浑身的力量都在手上。我不知道是否还能控制住自己。也许,我会为了尊严反击。就在他把一张百元钞票扔给我的时候,我站起来,拳头直捣他的鼻梁。可还没等我打到他,我的手腕已经被他死死抓住。
      “看来你不想活了。”红红的烟头烫在我的锁骨上,然后他把我按到地上,用脚踩我的头。
      我拼命地喊,可是没有人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淹没了一切。后来,他用腰带把我绑了起来,然后他打碎了一瓶啤酒,他拿着带尖的瓶子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
      我愤怒地瞪着他,“有本事来啊,只要我不死!我就会报仇!”我歇斯底里地叫着,彻底崩溃了。接下来的一幕发生了戏剧般的变化。他突然举起双手,扑通跪倒在我的面前,然后像狗一样,伸出舌头舔我的鞋,边舔边喃喃着:“王紫,你就是我的女王,我的主人,你愿意我这样侍候你吗?”
      “变态狂!放开我!”我喘着粗气,脸热得发涨。他麻利地给我松了绑,嘴里还一直叫我主人,并匐匍在地上,一副任我发落的样子。我拎起腰带朝他的身上鞭打,还用高跟鞋踹他,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却咬着牙忍受着。
      我疯了般地打他、骂他、凌辱他!我的左胸上方有些肿痛,那是刚才烟头的烫伤,我要以牙还牙。我也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朝他烫去。“主人,只要不烫我的脸,哪儿都可以。主人,求求你了!”他呻吟着,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我越发地生气,拿烟头在他的胳膊上一顿乱捅,皮肤烧焦的气味好刺鼻。我累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他爬到我的面前,又在舔我的鞋,还问我可否把鞋脱下来,帮我洗洗脚。我点了点头,他欣喜若狂地应允着,轻轻帮我脱掉鞋子,还用舌头给我洗脚,连脚趾缝儿都没落下。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你叫什么名字?”我跷着二郎腿问他。“海星。”他的声音小得可怜,唯唯诺诺的,和刚开始凶神恶煞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听清,大点儿声!”我朝他的脸就是一脚。“海星。”他的话音刚落,我又给了他一脚,刚才的怒气才算消了一半儿。
      海星是我遇到的最变态、最难忘、最阔绰的客人。此后,他每月都要找我玩一次这样的游戏,而每次结束后,他都要给我五千块钱。
      
      他突然间消失了
      
      我辞去了夜总会的工作,手里有了闲钱,也开始学着别的女孩子打扮自己。做一个头发花三百,买一条裙子一千,买双鞋八百。而我的代价是身上的烫伤与日增多,当他在我的大腿上烙下第九个烟痕时,他说:“我们该结束了!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我可不可以,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不要离开。”我凄然地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依恋上他。不是爱,只是依赖,我们的游戏就像海洛因,而我中毒不浅。
      “那只是个游戏,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说。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过去,我想知道。”我像个窥秘狂,而他是个谜。
      “对不起!”他走了。
      留在我身上的九个烟痕,是我一辈子无法医好的伤,一辈子的回忆。我像个忧怨的弃妇。而实际上,我们除了互相虐待,根本就没有肉体上的关系。他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眼神深邃,深得看不到底,而我掉在了里面。
      他就这样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用他给我的钱,读完了大学。毕业后,我来到北方这座城市,并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找了一个像他的男人做男朋友,他在我心里,像那九个烟痕,是永远除不掉的。
      
      走不出的阴影
      
      前些天,和男朋友一起看电视。“紫萌,你看那个歌手长得像不像我?”男朋友叫我。我惊呆了,那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叶海星十年磨一剑,全新大碟《痛》销量突破五十万张。
      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紫萌,你怎么了?”男朋友问我。我已泣不成声,逃到洗手间,泪雨滂沱。男朋友追了过来,我扑到他的怀里,拼命捶打他的胸膛。
      “你到底怎么了?”男朋友扳着我的肩再一次问。
      “你可不可以狠狠揍我一顿!”我说。
      
      心理分析:人们通过追求优越感来补偿自己的自卑感。有些人对自己个人能力、社会地位等方面的缺陷不安,深感自卑,因而对异性实施伤害,以发泄被压抑的性本能和心理紧张,其次是自责自罪感的表现。有的人认为自己对不起异性,产生内疚和罪恶感,从而甘愿接受异性的凌辱以表示在痛中对异性的服从和自罚,并与性冲动结合起来,形成受虐狂倾向。受虐狂以女性较为多见。虐待狂者可以通过责骂、侮辱、恐吓等方式造成对方精神上的痛苦、恐惧、害怕、屈辱和求饶来获得满足与快感。
      诱发虐待狂和受虐狂的各种原因,要求本人、家属与心理医生密切配合,进行治疗。一般采取支持性谈话疗法,对患者采取解释和教育,使其明确认识自己的心理异常或变态,下定决心去克服和矫正自己的异常观念和行为。同时还可运用厌恶疗法,让虐待狂者和受虐狂者观看有关性虐待的电影或录像节目,当他们产生性兴奋和快感时,即给予厌恶刺激,逐步减弱与性虐待相联系的变态性兴奋,以致最后消除。
      
      于少辉/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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