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者文摘
  • 美文摘抄
  • 短文摘抄
  • 日记大全
  • 散文精选
  • 感恩亲情
  • 人生感悟
  • 智慧人生
  • 感悟爱情
  • 心灵鸡汤
  • 实用文档
  • 名人名言
  • 伤感文章
  • 当前位置: 蜗牛文摘网 > 心灵鸡汤 > 撞“鬼”记_鬼撞铃

    撞“鬼”记_鬼撞铃

    时间:2019-02-17 05:41:3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有时想想却仍然会异常愤怒――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嘴馋的人,比如说我那三个哥们,为什么他们就能活得好好的?      我有几个哥们,都挺不务正业的,没事就聚一块儿吃吃喝喝。这城市里但凡新开酒店饭馆,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闻风而动,去尝个头水。上个星期吃花江狗肉,四个人,围着口大锅,老板当着我们面,秤了四斤肉,下到锅里去。
      后来,我酒喝高了,坐那儿腿有点哆嗦,眼睛瞅什么都有点模糊。那几哥们出门就把我塞辆出租车里。当车拐上一条小街,我从车上下来,觉得头更晕了。
      小街两边黑漆漆的,隔上老远才能看到有点灯火。
      我发现我根本想不起来这是哪儿,记忆里也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要命的是,小街上静得吓人,别说三轮和摩的,连个活人都看不见。
      看看表,马上就下半夜了。我倒不是着急回家,就是觉得身上冷。酒后寒。冬季下半夜还在街上遛达,真是件挺辛苦的事。再加上现在流行耍酷,再冷的天也不舍得往身上多套件衣服。所以,没多一会儿,我就觉得有点哆嗦。还流鼻涕。
      小街老长,前面看不到头,后面看不到尾。我在中间的位置,往哪去都一样。
      还是往前吧,虽然不知道前边是哪儿,但往前,感觉上似乎能离家近一点。
      没走几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说了,在狗肉馆的时候,我就觉得喝高了,能觉出自己喝高了,脑子肯定没糊涂。这会儿我更清醒了,耳朵好像也变得敏锐起来――我听到了脚步声。
      人走道没有不带响的,除非你赤脚或者练过轻功。我穿大头皮鞋,再加上喝点酒,腿脚有点重,走起路来“当当”响,像纳粹。
      深更半夜走路带响儿,可以为自己壮胆儿,可那晚我的脚步声却把我吓着了。我忽然听见,在我自己脚步声的间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一只脚落下,一只脚抬起,另外的脚步声便插进来,时间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那脚步声跟我的不同,很轻柔,像赤脚踩在干草上,又像是鱼尾摆动荡起的涟漪。
      我的胆儿不大,也不小,跟我这人一样,好事坏事都不沾边。要说一个大男人走趟夜路,就让脚步声给吓着,传出去,我就真没法混了,光哥几个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喷死。起初我也没当回事,下意识地回头――没有人,街面像条河,毫无阻碍地流淌向远方。
      我有点狐疑,但很快把脚步声归结为我的错觉。
      我继续向前走,那脚步声像影子,执著地在我抬脚的间隙里插入进来。越往前走,我心里越毛,特别后来又回了几次头,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这下,我不得不想脚步声是从哪传来的。我一只脚踏起,即将落下时忽然停住。那插进来的脚步声过后,也随即停顿下来。我抬起的脚轻轻落下,不带一点响儿。我左右看了看,慢慢抬起另一只脚,跟做贼一般。
      脚步声再度响起,还是插在我抬脚之后的位置,不差分毫。
      我晕了。不知什么时候,手心里沁出层冷汗,两条腿也灌了铅,变得异常沉重。我还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鼓点,那动静越来越大,后来就在我的耳边“咚咚”响。
      我决定以后就算再无聊,也坚决不再看鬼片。
      这些年,看鬼片是我最大的爱好,不管男鬼女鬼老鬼少鬼,只要有鬼我都喜欢。而不管什么鬼,都擅长深更半夜出来吓人,就像这会儿,他们躲在我的后面,把他们的脚步声,插入我的脚步声。
      这时候,我还想到了鬼片里一些经典的画面,比如说这时候,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
      没人叫我的名字,但忽然间,除了脚步声,我却听到身后有些别的什么声音。我很快就分辩出那是猫的叫声。
      我松了口气,猫的叫声总比别的声音来得让人放心。
      我还是下意识地回头,果真看到了一只猫。猫的块头挺大,起码得十岁以上,全身的黑毛油光发亮,两只眼睛,在月光下发着黝黝的绿光。
      我脑子里“嗡嗡”响,一个脑袋瞬间变成了仨,好像还在不停地胀。
      别以为一只猫能把我吓成这样,那只猫除了大点,也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关键是那猫不是单身,它被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
      深更半夜,月光如水,身着白裙的小姑娘慢慢跟在你后面,她大概十岁多点,怀里还抱着条大黑猫。小姑娘应该脸色铁青,或者煞白,眼窝深陷,面无表情,或者带些诡异的笑。如果还嫌氛围不够,再让小姑娘嘴里哼唱一首童谣,尾音一律拖得老长。
      那晚我怀疑撞上了哪部电影的拍摄现场,否则,为什么让我撞上这么经典的鬼片画面?
      后来,我又怀疑有人打了我埋伏,当然我那帮哥们嫌疑最大,他们安排了这一切来吓唬我。此刻,这拨鸟人正躲在暗处,偷窥着我,等我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再突然跳出来,把今晚我的表现,当成今后一年内的话题,四处宣扬。
      如果这是真的,我还是在劫难逃。当抱着猫的小姑娘冲我招招手,再慢慢向我飘过来时,我明明想转身逃跑,却迈不动步子,还有股力量从脚底板一下冲到脑门上。
      眼前一黑,我知道事情不妙,接下来好像有些影子在眼前晃悠,但我现在回想,全都不记得了,惟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我晕了过去。
      说出来挺丢人的,可想想碰上这种事,换了谁能不晕。而且,我晕完后,还能自己回到家里,不用麻烦警察同志或者别的什么人。
      我第二天醒在自己家床上,想不起究竟是怎么回家的。
      我想我可能真撞了鬼,但那抱大黑猫的小姑娘不可能送我回家,想想最大的可能还是我那帮哥们,他们躲在暗处等着看我的笑话,见我晕倒后把我送了回来。我不知道我在昏迷状态下还做了什么糗事,所以赶快打电话联系那几哥们。
      那三个哥们两个在派出所,一个在医院。昨晚他们想去迪厅,还没进门,就跟一拨人打起来了。两帮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打起来倒没什么,可我后来了解到的情况,他们打起来那会儿,正是我在小街上发毛的时候。
      哥几个恶作剧的嫌疑被排除,我去医院去派出所的路上,想要不要把昨晚撞鬼的事告诉他们。后来我还是决定忍住不说,打架是件挺光彩的事,而被一个小女孩吓晕过去,传出去肯定不利于我的名声。
      但我这时不得不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我撞上的小姑娘,到底是人还是鬼。
      
      事情已经过去一星期了,现在,我站到你们面前,你们肯定都快认不出我了――我被那小姑娘折磨得面目全非。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我的职业是摄影师,所以挺自由。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再用照相机,每次当我的眼睛对准相机取景孔,那个抱黑猫的小姑娘都会在里面冲我招手。不仅如此,我走在街上,会看到她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盯着我看;我跟朋友去餐厅吃饭,她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座位上;甚至我半夜从噩梦里醒来,都能看到她坐在我的床边。
      我要疯了。
      第7天,我去一家医院看心理门诊,我宁愿相信那小姑娘是我的幻觉――幻觉总比真的撞鬼要好。我对着一个陌生人,把我这些天的经历全都说了出来。
      事实上那个医生并不能给我丝毫帮助,而且跟我预想的一样,把我的幻觉简单归结为看鬼片的结果。
      离开医院,除了心疼高昂的门诊费,我还知道,我不能依靠任何人,只能自己面对那个小姑娘,还有她怀里的大黑猫。也许,我还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偏巧就让我撞上。
      我决定去买彩票,这世界每天都有人中彩票,但肯定不会每天都有人撞鬼。
      彩票点围了不少人,据说这一期彩池里的奖金已经过了一千万。我挤进人堆,正要把钱递给卖彩票的老头,忽然看见抱黑猫的小姑娘,又站到了我的自行车后面。
      大白天,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一道氤氲的影子,极不真实,倒是她怀里的大黑猫,仍然黑得狰狞。现在的鬼大白天都能出来活动了,看来它们进化得比人快。
      我现在忽然想找这小姑娘聊聊,兴许,她找上我,是想让我帮她做点事。
      白天,人多,还阳光灿烂。我大着胆子向自行车那边走过去,这时一阵风吹过来,就把小姑娘的影子吹散了。大黑猫还保持着被抱住的姿势,低头看看,这才“喵”一声跌到地上,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跑了。
      我有些沮丧,走到自行车跟前,忽然腿一软,差点摔那儿。我手扶着车座,感觉到自己右腿抖得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还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街道上虽然还有那么多人在动、那么多车在跑,但它们就像按了静音键过后的电视画面。
      我恐惧极了,勒着嗓子叫了一声。
      我听到了自己的尖叫,还看到周围的人全都诧异地盯着我看。各种嘈杂的声音这时也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松了口气,世界又恢复了正常。
      
      我的小车坏了,我本来还有一辆摩托车,撞了一回后,就买了辆山地自行车。我觉得背个摄影包,屁股撅起来,骑车满大街跑,是件挺酷的事。
      现在,我骑着山地车来到一条小街上,这里,就是吃狗肉那晚,我第一次见到那小姑娘的地方。
      白天的街道显然跟深夜不同,至少它能让我看得清楚些。这里是条老街,两边还有很多低矮的平房,道边的那些绿化树,枝干粗壮,没几十年胖不成这样。
      找到这里很偶然,昨晚在移动硬盘里看到一组照片,半年前拍的,替一家服装公司拍产品广告。当时找了拨模特小姑娘,开了辆车,在这城市转悠了两天,其中一组照片上的背景看着眼熟。我琢磨了一会儿,就肯定了那些模特儿的背景,就是我撞鬼的小街。
      再到这条小街上来,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我现在对那抱着黑猫的小姑娘,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她没事老在我眼前晃悠,算是把我的胆儿也练出来了。但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短短一周时间,我已经熬得像个大烟鬼似的,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工作学习。我得找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
      来到这条小街,我把自行车停在人行道上,蹲到路边看两个老头下了会儿棋,又帮着几个大妈摘了会儿菜。他们都夸我是个好小伙子,我脸可能真红了,还羞涩腼腆地笑,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似的。
      最后,我替这些老头老太们拍了几张照片,并答应第二天就把片子给他们送来,他们就不把我当外人了,当着我的面,张家长李家短,谁家老婆偷汉子,哪家的老公包二奶,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我听得蛮有兴趣,差点忘了自己跟他们套近乎的目的。后来终于想起来,终于见缝插针跟他们提起了那个小姑娘。
      我详细地描述了那小姑娘的模样,还有她抱着的那只大黑猫,当然,我没说那小姑娘深更半夜出来吓唬人的事。
      我没想到,那小姑娘还真住这条街上,而且这些老头老太没有不知道她的。这让我精神一震,可是,老头老太们说起那小姑娘时,脸上却都露出同样的惋惜来。
      “那小姑娘半年前死了,白天还好端端地在街上玩,晚上回家睡觉,就死在家里了。”
      我心里又开始发毛,后脑勺又开始冒凉气。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套路,搁在恐怖小说里,这都是极端恶俗的情节――先是遇上什么人,折腾半天,才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但这种事要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照样能把人吓个半死。
      这时候我不得不相信,我真的撞鬼了,那肯定不会是我的幻觉。
      但是我不明白,这世界上好几十亿的人,那个鬼干嘛老来吓唬我。
      老头老太还能向我提供的信息,就是小姑娘名叫周小丹,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家境不算好,父母几年前下了岗,现在就靠摆个水果摊生活。周小丹是今年夏天死的,她的死对父母刺激挺大,她妈妈自那以后,卖水果就不会算账了,看到有人带着跟小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来买水果,就犯病,上前抱着人家一个劲喊闺女。
      问清楚了周小丹父母水果摊的位置,我径直就往菜市街去。
      菜市街不仅卖菜,还卖各种杂货,是我们这城市最有名的小商品市场。我推着车绕了两圈,好容易找到那水果摊。水果摊后面,一个男人眼神呆滞,脸上写满凄苦,边上的女人则蓬头垢面,两只眼睛不停地在人群里滴溜溜乱转,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去买水果,二斤梨,三斤草莓,付钱的时候假装才认出他们来。
      “你们是周小丹的父母吧?”我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挺残忍的,像个杀手,毫不留情地继续往还没愈合的伤口上扎刀子――相信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动员我所有的哥们朋友都来这里买水果。
      男人女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我脸上,男人还没什么,女人的眼神有点吓人,那么凶,好像是我把她女儿害死的一样。我心里毛毛的,但还必须装得坦然。我说我是周小丹的老师,当然不是班主任,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他们。
      女人的眼神更凌厉了,直勾勾地瞪着我。我忽然意识到我撒的这个谎非常低劣,也许面前的这对男女记得很清楚,周小丹根本没我这样的老师。我应该冒充别的什么人,就算他们疑惑,但也不至于立刻就能判断出真伪。
      女人蓦然发出一声低吼,伸出两个爪子就向我扑过来。
      这女人看来精神受刺激真挺厉害,已经有了暴力倾向。我不明白让她置身在这样的闹市,是否恰当。我当然不会被她抓住,事实上,她的身子刚动了动,就被满脸凄苦的男人抱住。
      男人用眼神示意我走开,眼神里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我赶紧推车走到一边,没多一会儿,男人安抚好女人,眼里带着狐疑走到我边上。
      “您别害怕,小丹死后她就落下这疯病。”男人慢吞吞地说。
      “小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男人摇头,脸色更显黯然:“那天晚上小丹跟平时不一样,睡觉前说头有点疼,我们也没当回事。到了半夜,小丹抱着头满床打滚。我跟她妈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抢救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救回来。医生说小丹脑袋里有血,可我们都不知道那些血是从哪来的。”
      我心里叹口气,又想到一个问题:“小丹是不是挺喜欢猫的?”
      男人点点头:“我们家里养过一只猫,养了9年多,小丹非常喜欢它,只要不上学,跟它几乎是形影不离,冬天,她甚至把猫搂在怀里睡觉。”
      “那是不是只大黑猫?”我脱口而出。
      男人看看我,点头,但狐疑的神色更重。
      “那现在猫呢?还在您家里养着吗?”我也顾不了许多,只管把心里想的问出来。
      男人摇摇头:“小丹死后没多久,我们就把它送人了。小丹妈看到猫就想到小丹,留下它,只会让她的疯病更厉害。”
      “那您把猫送给谁了?我也喜欢猫,特别是那种个头大点的猫。”
      “那是小丹的一个同学,以前常到我们家来。那小姑娘跟小丹一样喜欢那只大黑猫,我们也挺喜欢她。”男人停顿了一下,再说,“你既然是小丹的老师,那么一定也知道她,我们都叫她琪琪。”
      我记住了这个小女孩的名字。
      我看出面前这个凄苦的男人很寂寞,有个人说话,对他似乎是件挺难得的事。但我真没心思再继续跟他说下去,正琢磨找什么借口离开,那边的疯女人忽然冲着一个买水果的小女孩扑过去,还撞翻了一箱桔子,桔子们旋转着四处翻滚,有些被人捡起来,有些被踩得稀烂。
      男人叹口气,也没跟我告别,转身就向着水果摊方向跑过去。
      而我的目光落在一只还在滚动的桔子上,桔子停下,我看到它的后面,有一层淡淡的影子。抱黑猫的周小丹又出现了,我还看到她好像在哭,那些泪水从她眼里落下来,滑过脸颊,还没落到地上,便消失在空气中。
      
      我那三个哥们里面,有个是记者。这天他陪几个外地来的朋友去桃花涧,下山的时候,就看到路中间停着一只大鸟。那鸟叫夜鹭,属于国家二级保护鸟类。鸟受了伤,飞不动,见到人来,晃晃悠悠往路边草丛里去。这时不知从哪儿蹿出一个小男孩,上前一把就把大鸟掐在手里。
      记者哥们赶紧上前拦住小男孩,非常严肃地对他进行了教育。鸟是人类的朋友,我们应该保护它,特别是这些国家明文规定的保护鸟类。
      小男孩很听话,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把大鸟交到记者哥们手里。
      记者哥们跟景区工作人员都挺熟,到了山下,当即找到一个景区副主任。副主任蹲下身,抱着大鸟,将它受伤的翅膀展开,拍了一张照片。照片第二天就在晚报上发了出来,标题叫做“景区工作人员保护珍稀鸟类”。
      “后来那鸟呢,怎么处理了?”我问。
      这时候还是我们哥们四个人,聚在另一家餐馆里,记者哥们讲了昨天的经历,我们谁都没当回事。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算是给他捧个场。
      记者朋友笑笑,指指刚端上来的一个盘子说:“咱们不正在吃吗?”
      夜鹭的味道不见得比烧鸡好多少,但因为这玩意儿稀罕,一般地方吃不到,所以那晚我们吃得还挺香。
      那晚临散场的时候,另一个哥们说,渔湾那儿新开了家餐馆,里面有道招牌菜,保证我们都没吃过。我们追问那是什么菜,那哥们吊了我们半天胃口,才说是从医院搞出来的胎盘。
      想想有点恶心,但因为没吃过,所以我们还是胃口大开。立刻约好了时间,决定这两天就过去尝个鲜。
      我们这拨人嘴都挺馋的,对没吃过的东西特别感兴趣。这毛病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不嫖不赌,不偷鸡摸狗,过马路不闯红灯,到哪儿都算得上是好同志。但人总得有点癖好,我们几个志同道合,所以才会成为死党。
      这晚吃饭的地方离我家近,所以吃饱喝足过后,我步行回家。一路上,我不住地左顾右盼,看不到那小姑娘,居然让我感到挺不自在。
      刚才酒桌上,我费了好大劲,才憋着没把撞鬼的事告诉哥几个。我不想他们满世界嚷嚷败坏我的名声,而且,潜意识里,我有种莫名的恐惧,它跟我撞鬼没什么关系。可除了鬼还有什么会让我更害怕?我百思不解,所以愈发小心。
      而且,这两天还有件事让我挺揪心,就是我老失聪。失聪就是听不到声音,每回时间都不长,不超过一分钟。一瞬间,嘈杂的世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就像地球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如果这时候,再看到抱着黑猫的周小丹,像阵烟样从我视线里飘过,我最大的冲动就是冲上去掐住那小姑娘,问她干嘛老缠着我,别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能胡作非为,也别因为成了鬼就多了不起,就能跟电影电视上学,来吓唬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但我冲不过去,除了失聪,我腿还哆嗦,发作时在大街上就得蹲墙边去。有回边上没墙,手边又找不到可抓的东西,我像匹折了腿的马,晃晃悠悠就摔地上去。
      我相信这些都是撞鬼的后遗症,所以我很愤怒。
      我不能让一个小姑娘戏弄了,就算她是鬼也不行。我必须找出我撞鬼的原因,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碰上了,我就不能错过。
      这天晚上,我又看到周小丹了。半夜时,我忽然睁开眼,黑暗里,看到那小姑娘的脑袋就在我枕头边,我们头挨头睡着。我尖叫一声,跳起来,打开灯。小姑娘冲我摆摆手,就散了。
      
      我把照片给小街上的老头老太们送去,逗得他们个个眉开眼笑的,直夸我是个守信用的好青年。我继续装单纯,给下棋的老头支招,帮着大妈们摘菜。本来只是想套出周小丹的学校,没曾想这帮老头老太能耐大了,连琪琪他们都知道。
      原来琪琪也住这条街上,跟周小丹家只隔几百米远。俩孩子上学又在一个班,所以没事老混一块儿,除了回家吃饭睡觉,其它时间简直形影不离。琪琪家境也不好,父亲是个酒鬼,母亲跟人跑了――这情节电影小说里常有,我只纳闷酒鬼的老婆干嘛都要跟人私奔。
      本来没打算跟这帮老头老太混时间长,但因为琪琪,我这天一直等到中午。老太太都回家做饭了,老头们也散了大半,最后只剩下俩老头,都挺倔的,一局棋已经耗了大半天,不拼出死活来,他们还会一直耗下去。
      所以,当后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慢慢从街对面走过时,我知道了她就是琪琪。
      我跟在她的后面,琢磨用什么办法跟她套近乎。对付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肯定不是难事,关键是我不知道,我究竟能从她那儿得到什么。猫――我想起来了,我要找那只大黑猫,每回周小丹出现,都像个影子,极不真实,相反倒是她怀里的猫,看着更逼真。所以我怀疑是那只猫带她找到了我,而我现在,要去找那只猫。
      琪琪家住平房,我看着她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把锁,然后进到门里。
      我在路边抽了一颗烟,然后毅然走进小巷。敲门。
      好长时间,里面都没动静。我把耳朵贴门上去,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喵喵”的声音。看来没找错地方,那只大黑猫一定就在里头。
      继续敲门,使的力更大了点。
      “你找谁?”没听到一点脚步声,但轻脆的声音忽然从门里传来。
      “我就找你。”我说,“你叫琪琪吧?”
      “我不认识里,电视里都说,不跟陌生人说话。”琪琪这小姑娘挺明白。
      “叔叔不是坏人,我是杂志社的,听说你们家养了一只大黑猫,我只想替猫拍几张照片,放到杂志上。”我开始编瞎话,“你们家的猫能上杂志,多好的事啊。”
      里面的小姑娘半天没回话,我正纳闷,门忽然开了道缝。我往下看,小姑娘露出半边脸来。那瞬间,我怔住了,半边脸上只有一只眼睛,水汪汪的,泪花儿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将滴未滴,跟粘稠的好酒一样。
      十多岁的小姑娘应该很懂事了,我猜琪琪肯定是因为我的话想到了死去的周小丹。小孩的感情最单纯,她跟周小丹曾经形影不离,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但她想起朋友来,仍然要伤心落泪。
      我慢慢蹲下身,想起一肚子用来安慰人的常用语。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子刚蹲下,忽然门里小姑娘的嘴张圆了,一声极其高昂的尖叫直刺过来。我猝不及防,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老毛病又犯了,两条腿立刻开始哆嗦,一屁股坐地上去。
      我立刻想到事情不妙,小姑娘这种叫法,不定能把什么人招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干什么坏事了。权衡利弊,我只能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
      逃开了,走在小街上,腿仍然抖,耳朵里还有小姑娘的尖叫。甚至,这些症状之外,还添了新毛病,那就是视线变得模糊,看什么都像隔了层毛玻璃。我忧心忡忡,担心自己是否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算不是,常让鬼惦记着,身上也肯定阴气十足。我还年轻,我不能就这样被鬼缠上――那鬼要是个妙龄女鬼,咬咬牙跺跺脚也就认了,可她还是个小毛丫头。
      回到俩老头厮杀的地方,没心思说话,骑上山地车,也不辨方向,顺着街道就下去了。
      我的车骑得飞快,只觉得不把身体里那些力量发泄了,我就得被憋死。阳光这时白晃晃地落下来,它们让我有些想发疯的冲动。我迫切地需要干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能干什么。
      视线依然模糊,尖叫仍然在耳边回响。
      车子骑得快了,两腿就不用使多大力,只要顺着那股旋转的惯性踩脚蹬就行。能把自行车骑这么快,我都佩服我自己。我更佩服自己的是,当道边忽然有道影子直插过来时,我居然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刹车。
      “当”地一声,车把重重地撞上什么东西,前轮戛然而止,后轮还止不住,打横向前撞去。我赶忙单脚支地,算是勉强把车子给稳住。
      这时候,我才看清车子前面站着一个小姑娘。
      我揉揉眼睛,看清了那小姑娘,正是抱着黑猫的周小丹。
      我呆住了,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凉。
      周小丹已经死了,变成了鬼,当然不会再被我撞上。而且,我曾在半夜醒过来时,看到她跟我头挨着头,睡在一个枕头上,所以,我也不会再为她站到我面前害怕。
      我只是想起来,现在的情景似曾相识。我还记起来,我似乎在半年前,曾经真的在这条小街上撞倒过一个小女孩。
      面前的周小丹似乎洞悉了我的心思,她依旧面无表情,身子也很快在阳光下消散,只剩下那只大黑猫,“扑通”一声跳到地上,冲我叫两声,再摇摇尾巴,依依不舍地跑了。
      视线不再模糊,世界重新变得嘈杂,我的双腿坚强有力,所有不适的症状都在这时消失。但我却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即使那晚第一次撞鬼我都没这么害怕过。
      我想起来了,半年前,在这条小街上,我真的撞倒过一个小女孩。那次,她像今天一样,从路边忽然蹿过来,我及时刹车,但车把还是重重地撞到了她的脑袋上,当时“当”地一声,还吓了我一大跳。
      周小丹当时直直地站在车前,好像被吓傻了,面无表情。
      那时,后面另一个小女孩飞快地上来拉住她的手――那是琪琪。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琪琪刚才在门里会发出那声尖叫,她肯定已经认出了我,在她心里,早就认定了我就是杀死她好朋友的凶手。
      可那件事真不怪我,撞了人后,我看了看周小丹被撞的额头,只略微有点红,连皮都没有破一点,我的心才算放回肚里。当时她要有点什么,我肯定立马送她去医院,但人家好端端站在那里,甚至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我当时好像还恶狠狠地训斥了她一句什么,然后便骑上车,离开了。
      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为什么周小丹被撞后可以没什么事,却在半夜突然死去。但我知道,这必定是周小丹死后找上我的原因。几乎每部鬼片里都有这样的情节,我只不过是在重复那些电影人物的故事。
      但这世上真的有鬼吗?如果我把我经历的事写成小说,那么肯定永远发表不了。读者看到这里,肯定也会有些疑问。比如,周小丹死后真的变成了鬼?我要说真的,你们肯定得把我踹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拿鬼说事来唬弄读者,太不负责任了吧?还有,我怎么能把这条小街和撞人的事给忘了?是啊,我也纳闷,按说我还没到半年前的事就记不得的年纪,也没受过刺激得过失忆症什么的。发生的这些事里面,一定还有些我没有发现的东西。
      我失神落魄地重新骑上车,像被拔了毛的家雀一样,漫无目的地向前。
      我最后还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方向――大黑猫。
      我确定它在这件事里面,一定不只是件道具,每回周小丹的影子散了之后,都要把它从怀里摔到地上。虽说猫的骨头软不怕摔,但周小丹肯定不会老这么摔它玩。而且,猫落到地上,每回离开都是一步三回头,似乎在暗示我什么。
      我一定得找到那只猫。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40多岁,精瘦,大冷的天还敞着怀,本来就黑的脸这会儿冻得发紫。他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盯着我看,说:“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他,如果他不是琪琪的父亲,我才不会跟他套近乎。
      打听到这个酒鬼的情况并不难,找到他只要稍微有点耐心。我这天傍晚在他家门口转悠了半天,终于等到了他。
      “我知道你有个女儿叫琪琪,还知道她养了一只大黑猫。”我说。
      “你想干嘛?”酒鬼男人警觉起来。
      “我想要那只猫。”跟这样的男人说话,根本不用拐弯抹角。
      “猫?”酒鬼男人更狐疑了,“你要猫干嘛?我知道了,前段时间听人说东北有个女人,用高跟鞋把猫往死里踩,你也想找只猫踩着玩?”
      我有点晕,这酒鬼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我没有跟他多废话,直接说了一个价钱。那价钱虽然不算很高,但起码抵得上他一月的工资,要买二锅头,把他灌醉十回八回的没问题。
      酒鬼男人立刻来了兴趣,两只眼睛都放出绿光来。但很快,他现出些懊丧的表情,说:“你来晚了,那猫已经不在我们家了。”
      “别骗我了,我前两天在你们家门口,还听到猫叫。”
      “不可能,肯定你耳朵不好使,半个多月前,猫就让我卖了。”
      我怔一下,但想想自己连鬼都能撞上,听到不存在的猫叫两声又有什么稀奇?真正让我意外的是,酒鬼男人居然已经把猫卖给别人了,难道还有人跟我一样,对那只大黑猫感兴趣?我把价钱翻了一倍,这回看酒鬼男人的表情,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
      “我干嘛那么心急,不等你找我就把猫卖了?”他抢先把我要说的话给说了。
      “带我去,再把猫买回来。”我说,“反正我出这个价,别说买一只猫,就算买三条狗都够了。”
      酒鬼男人想了想,自语道:“那我带你去,兴许还来得及。”
      我们到路边拦了辆车,我虽然一坐车头就大,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只猫,所以也只有忍着。路上,车窗打开,冷风吹进来,招司机一顿抱怨,我也不管。车行半个小时,终于停下,我急步下车,只觉得耳晕目眩,腿又开始哆嗦。
      而且,当我抬头看着面前一块霓虹招牌时,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身上每根汗毛都直竖起来。酒鬼男人看出我的异常,上来搀了我一把。我推开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招牌,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我跌跌撞撞地进门,大厅里坐满了人。这是家装潢简陋的小酒馆,但生意却挺好,一眼望去,人头攒动,根本找不着空桌。
      我看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围坐着四个人,其中三个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们正是我那三个死党哥们。边上还有个人,看着眼熟,再仔细瞅瞅,我终于认出来那其实就是我――没错,正是我。我们四个半个多月前,曾经来这里吃过一次饭。
      那次吃的肉也没什么特别味道,跟鸡肉有点像,就是有好多刺。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怎么会看到半个多月前的情景。我跟在酒鬼男人后面,看他跟一个服务员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往后面厨房去。
      厨房里的情景又吓了我一大跳,一个伙计提着个铁笼,里面是只大黑猫。铁笼丢到一只大水缸里,水面翻起浪花。几分钟后,浪花平静,那伙计将笼里的死猫提出来,吊到一只铁钩上,在它头部轻轻划上一刀,手脚利落地剥下整张猫皮。接下来猫被丢到案板上,一只大砍刀很快就把它剁成小块。那边的油锅冒着烟,很快吞没了那些肉块。厨房里弥漫着肉香和麻辣的味道。
      我似乎看到,麻辣猫肉装盘后,送到了四个人面前,我们吃得开心极了。
      我干呕了两声,终于忍不住拔腿逃离了厨房。到外面街道上,我弯腰大口地呼吸,胃里面翻江倒海的力量终于止不住奔涌而出。
      我呕吐了很长时间,直到全身变得轻飘飘的,双腿颤抖着,人也重重摔倒在地。我的目光越过酒店的玻璃门,看到里面热气腾腾,每个人的嘴巴都在咀嚼,那些肉块到他们肚子里还在不停地蠕动。
      视线重新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些咀嚼的声音,并终于沉寂下来。
      世界上又像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恐惧极了。
      
      现在,每天我睁开眼,都会看到一个洁白的世界。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躺了一个多月,虽然我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孱弱,但偶尔有些时候,我也能下床走两步。在我病床前的插牌上,写着我在这里的原因――疯猫病。
      “疯猫病是什么病?”有一次我问医生。
      “平常看新闻吗,你一定听说过疯牛病。”医生说。
      我从医生那里,知道了疯猫病的有关情况。疯猫病,又叫猫科海绵状退行性脑病,自1990年英国发现首例疯猫病以来,世界上共发现了100多例疯猫病。疯猫病类似于疯牛病,都是通过食物链传染的。因为猫的排泄物没有致命成分,加上人们通常不食用猫肉,所以它对人类构不成威胁。
      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患病的原因。我从来没有想过,嘴馋也会害死人。
      疯猫病的症状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精神状态的改变,比如人会变得恐惧、愤怒和神经质,病症重点还会失忆,并且产生幻觉――没错,我的失忆让我忘了半年前发生的事;幻觉让我撞了鬼,其实,那鬼原本就藏在我心里。鬼让我恐惧,也让我愤怒。
      其次,身体异常,通常表现为后肢无力、颤抖――我的后肢当然就是腿。
      第三,感觉异常,最明显的就是视觉和听觉减退――这就是我视线模糊,和世界变得异常安静的原因。
      现在我每天躺在病床上,常常流着泪忏悔自己的行为。我感觉自己像个失足青年,可失足青年还有浪子回头的机会,而得了疯猫病,治疗只不过是让我苛活的一种慰藉,我每天都在感觉死亡慢慢向我逼近的恐惧。
      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有时想想却仍然会异常愤怒――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嘴馋的人,比如说我那三个哥们,为什么他们就能活得好好的?
      春天的时候,我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有一天傍晚,好久不见的记者哥们来看我。他以为我已经神志不清了,所以拉着我的手,像个娘们样喋喋不休说了好多话。
      他说他长了对翅膀,只是藏在衣服里别人看不见。他现在最大的冲动就是晚上脱光衣服,展开翅膀从楼上飞下去,像夜鹭飞在黑暗里。
      记者哥们离开的时候忽然摔了一跤,我看到他的后肢――也就是腿,不停地颤动。
      那晚我睡得异常香甜,终于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如果这是部电影,我会在最后打上一行字幕:疯猫病的潜伏期一般是14天到6个月。别的我什么都不说,留给观众自己去想。
      当然,大家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我那记者哥们,既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鸟人,那么,展翅飞翔不过是迟早的事。
      我和你们一样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相关热词搜索:

    • 名人名言
    • 伤感文章
    • 短文摘抄
    • 散文
    • 亲情
    • 感悟
    • 心灵鸡汤

    推荐访问

    在全市民政工作会议上讲话 春节期间文化旅游行业安全生产工作汇报 副县长主题教育专题组织生活会个人对照检查材料 干部任前谈话会主持词 市人社局关于开展矛盾化解“百日攻坚”行动工作总结 善党组织方式 党课讲稿:坚持严密党组织体系完 镇党委书记在党员冬春训和党建业务知识培训会上讲话 在公司“道德讲堂”暨专题党课上致辞 在全市文化旅游发展座谈会上交流发言 纠正“四风”整改情况报告 大学生入党积极分子思想汇报模板(共4篇) 办公室工作人员发言稿 主题教育实施方案(2篇) 入党积极分子参加发展对象培训班学习心得体会汇报 集团党委上半年宣传工作总结 微党课:践行信仰信念,争做合格党员 乡镇“七一”党课讲稿 在县政府食品安全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讲话 “四个坚持”扎实推动主题教育入脑入心走深走实 在全市组工干部业务培训会上讲话 "个人检视剖析报告 在乡镇校车安全会议上讲话稿 XX国企党课讲稿专题党课 廉洁党课讲稿:加强党性修养 县委统战部年人才工作述职报告 在全局市场监管工作会议上讲话 纪委书记述职述廉报告 分管住建和征地副区长述职述廉报告 在党组织书记抓党建工作述职评议大会上讲话 区医保分局年度深化作风建设工作总结 主题教育专题民主生活会6个方面查摆问题 交流发言:在专题“读书班”上学习体会和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