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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笺心事 独语斜栏|欲笺心事,独语斜

    时间:2019-02-11 05:30:0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关键词:弃妇 女性意识 男权   摘要:女性自述被弃的诗词,既有符合男性中心社会需要和审美标准的一面,也真实呈现了女性内敛、丰富、凄婉的情感世界。这些词表现了女性的卑弱地位、两性情爱的不平等和脆弱,也反映了在男权中心意识压抑下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艰难和漫长。
      
      弃者,抛弃、舍弃之意也。用“弃妇”一词指代(主动或被动)离开男性的妇女,是把女性当作男性所有物、附属物的男权制社会中心意识和社会现实在语言中的反映。文明社会的开端是以“母权制的被推翻”,“女性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失败”①为标志的,从此女性囿于四壁之中,失去了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权力,只能依赖男性生存,沦为男性可以随时、随意抛弃的私有财产。从《卫风・氓》《邶风・谷风》中可知,从诗经时代起,女性的被弃就成了传统男权制社会的一个引人关注的问题,在关心现实的作家们笔下得到了源远流长的记录和书写。
      词是一种最迫近心灵的文学形态,能够最充分地展开个人内心世界的隐秘情愫。唐宋时期,儒家礼教松弛,女性身心较为自由,女性的自我意识在较为宽松的社会环境中渐次觉醒。人性的自觉、多元的文化影响,使得女性价值观也发生多元变化,对女性文学才能的要求就是其中之一。唐时写诗作文的女性主要是歌儿妓女,宋代能文的女性已经遍及各个阶层,她们从女性的视觉入手,抒写女性在情感生活中的敏感、细致的心理,在男权社会中的种种苦闷情思、两难处境。尤其是女性自述被弃的诗词,它们从女性本真的生命体验出发,反映女性存在的真实深层状况,更是有着特殊的价值。作为传统社会中的不幸者,弃妇也用词来倾诉被弃的痛苦,表现对脆弱的两性之爱的坚守与盼望、失望与幽怨,这些词中充沛的女性主观感情的投入,对女性命运的认定与抗争的描摹,都生动具体地表现了男权的泛滥给女性造成的痛苦和灾难。
      唐代女性生活在一个礼教松弛、身心自由的大环境之中,她们没有被困于闺房的狭小天地,拥有一定的社会活动空间,与男性有较多交往,从而开阔了胸襟,提高了见识,人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舒展。《杨柳枝》是唐大历十才子之一韩�的姬妾柳氏作的词,可以算是最早的弃妇词。据孟�《本事诗》记载,韩�“少负才名,孤贞静默”,“柳氏当今名色”,柳氏识韩�于贫贱中――“韩秀才穷甚矣,然所与游,必闻名人,是必不久贫贱”――而嫁与了他。郎才女貌的他们在婚后也过了一段欢乐日子,后来韩�进士及第后,被淄青节度使侯希逸聘为从事,韩�以“世方扰,不敢以柳自随,置之都下”,约定一年以后接她,却“连三岁,不果迓”。从此柳氏处于事实上的弃妇状态。安史之乱刚结束时,韩�也曾寄金赠词《章台柳》问候柳氏近况。词曰:“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柳氏在激愤之余作《杨柳枝》以答谢。词曰:“杨柳枝,芳菲节,苦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柳氏在战乱的年代被抛弃,为保存贞节,只得“落发为尼,居佛寺”。面对兵荒马乱的艰难生活,多年不知音讯的薄情郎问“昔日青青今在否”,虽有牵挂想念之意,但重点在问柳氏的美貌是否依然,对他的真情是否依然,此外还怀疑柳氏的忠贞,直言不讳地猜测她“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自私自利的传统男性意识使韩�在功名与战乱的考验下变得薄幸、自私、庸俗,自己亲自挑的良人竟如此不堪,柳氏心中充满失望与愤慨。在柳氏的答词中,可以看到未被封建礼教(男性主体意识)完全控制的唐代女性的主体意识。她的答词表达了年年望聚而不能的苦恨,对青春流逝的惧怕与感伤,这既表现了对男性自私自利思想的批驳,对男女平等地位的朦胧向往,对女性的生存权利得到尊重的希望,对女性有限青春应加倍珍惜的强烈呼吁。但细读柳氏答词,她首先以“杨柳枝,芳菲节”来告诉薄情郎自己美貌仍存、真情依然,接着表现自己伤离怨别的苦闷――“苦恨年年赠离别”。她恐惧青春在等待中消逝,自己将渐渐失去以色事人的资格,吟出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整首词表达的感情色彩是失望与期望大于不满和愤怒的。可以看出,处于主流地位的传统纲常伦理使柳氏从根本上缺乏独立的人格和女性意识,她在诉说自己的不幸和痛苦、表达理想时有着浓厚的男性意识影响的痕迹。
      在男权制社会里,男人们不仅会为功名利禄丢弃女性,也会为父母之命而放弃女性。在男权制社会里,结婚不是男女双方自己的事,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离婚也不是当事人自己的事,甚至可以根本不考虑夫妻两人的感情,《礼记・内则》规定:“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陆游的妻子唐琬就是因不得婆婆欢心而被迫成为弃妇的。陈鹄《耆旧续闻》卷十载:“放翁先室内琴瑟甚和,然不当母夫人意,因出之。夫妇之情,实不忍离。”“伉俪相得而弗获其姑”②,导致相爱的人黯然分手。女性长期被排除于社会政治权力圈外形成的被动性存在和文人天生的软弱性,使得他们只能在强大的社会规范压抑下悲鸣哀怨。后两人因缘际会偶遇于沈园,唐琬“遣致酒肴,翁怅然久之,而赋《钗头凤》一词”③。词曰:“红酥手,黄?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抒写了藕断丝连的痛苦。唐琬也用同一词牌应和了一首至情之作:“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琬的《钗头凤》写出了女性惨痛的悲剧性情感体验。在宗法制男权社会里,女性无权选择和决定婚姻对象,只能被动地被接受或者被抛弃。而女性由于长期处于从属地位、情感压抑,故对爱情表现得比男性更为浓烈醇厚、缠绵持久。“爱情在女子身上特别显得美,因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都集中在爱情里和推广成为爱情”④。唐琬执着于自己的真正爱情,正是觉醒的女性意识对传统礼教的叛逆。唐琬认识到在“世情薄,人情恶”的社会环境中,女性犹如黄昏雨中的落花那样无法自主命运。她难忘前情,以泪洗面,有了“欲笺心事”的不符合男权社会道德的心理。面对“人成各,今非昨”的现状,将爱情看作生命的她“病魂常似秋千索”,这既表现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又反映了被弃给她带来的巨大痛苦。
      唐琬的词具有后来弃妇词无可比拟的感情真实性,她写出了被旧情和新恩双向力量撕扯的巨大悲痛,写出了在爱情和男权制社会伦理道德规范矛盾冲突中的女性的悲惨心境。这种受限于身份和处境的痛苦,只有亲身经历的女性才能如此真切深挚地写出来,这反映了女性在抒写自身情感方面的优越性。她难忘旧情,“欲笺心事”却只能“独语斜栏”,哀叹“难!难!难”,这既是因为复杂、深沉的感情难以“笺”出来,更是因为男权社会制定的礼教思想对她行动的束缚。她用“秋千索”来比拟自己被弃后孤苦无依的心态,潜意识中将男性作为了自己的天和支柱。唐琬对前夫感情深厚,在“瞒!瞒!瞒”中守护自己的真情,她的情感实际上已经超过了男权社会当时默许的女性情感苑囿了。可以说在对真挚爱情的守护中,唐琬既受到男权社会从夫思想的影响,更多则体现了她的女性意识的觉醒。
      虽然宋代女性在实际生活中受理学礼教影响甚微,然而长期不对等的社会地位,女性个体存在的意义已完全被男权社会剥夺,她们只能在本性所属的情感世界里,在性爱与母爱之中体认生命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而已嫁女性,在未生子前,全部感情和生命意义都集中在丈夫身上,以丈夫为圆心来规划自己的人生,一旦这个圆心移位或消失,女性的生活秩序就会紊乱或崩溃。可以说夫妻之爱是男权社会中女性确定自我价值的全部。南宋江湖诗人戴复古曾“薄游江西,有富翁以女妻之”,三年后戴复古抛弃了这位妻子。其妻在父亲怒戴的欺骗与薄情时,为其“宛转解之,尽以嫁奁赠之,仍饯之以词”。词曰:“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旁杨柳依依,抵不住、一分愁绪。 如何诉?便教缘尽今生,此身已轻许。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块土。”然后“自投江而死”⑤。
      这位湮没无闻的弃妇在临别之际所作的剖心词、绝命词,纠结缠绵,既有难以排遣的愁怨,更有对薄情丈夫的婉转深情。对丈夫的随意抛弃,她已经没有了前面两位弃妇对男性绝情薄性、对社会不公的谴责与不平,而是以“薄命”来自我贬抑与慰藉。“此身已轻许”化自白居易的“寄言痴小人家女,慎莫将身轻许人”(《井底引银瓶》),表明她已经认识到在爱情问题上男女双方付出的不对等,并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有着轻微的后悔,而“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则表现她意识到男性情义的虚假和短暂。但在男权社会中心意识的长期,陶和教化下,在封建礼教节烈观软硬兼施的驯化下,戴复古妻已经是一个温顺柔弱的女性了,她作为女性的自我意识、个体意志已经沦丧。对待骗婚寄食的无行之人,她除了对缘尽命薄的哀叹,还有着 “后回君重来”的幻想。视夫为天的伦理指向,寄生命于男性的生存状况,使她在戴复古走后只能投水而死,婚姻的不幸成为她整个人生的失败。戴复古妻是男权社会伦理道德的殉葬品,她的词表现了被动生存状态下的女性,即使屈心抑志仍难以获得对等之爱的悲剧命运,展现了深受压抑鄙视的女性无穷无尽的精神痛苦。
      弃妇自述词是女性在男权制社会中不幸处境的深刻展示。这些词既有对丈夫的深情挚爱,又表现了独特时代文化背景下闺中女性独有的喜怒哀怨。作为在男性欲望控制与压抑下,渴求爱而不得的弃妇,附属的社会地位、男权社会意识的,染、幽闭的存在模式,使得她们在词中塑造的自我形象有着符合男性中心社会需要和审美标准的一面,对男性一般持仰望态度,但也真实呈现了女性的本色形象、本真样态,描摹了女性内敛、丰富、凄婉的情感世界。这些词表现了女性自我感知到的两性情爱的不平等和脆弱,以及女性在当时社会中的卑弱地位,反映了在男权中心意识的礼教压抑下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艰难和漫长。
      (责任编辑:古卫红)
      
      作者简介:吴秀红(1979-),四川遂宁人,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2004级古代文学专业研究生;张前川(1978-),四川达州人,四川南充初等教育学院语文教师。
      
      ①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版,第54页。
      ②③周密《齐东野语》卷一。
      ④黑格尔《美学》第二卷。
      ⑤杨慎《词品》卷五“江西烈女词”条转记《广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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