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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就是一场轮回 有情轮回,犹如车轮

    时间:2019-02-13 05:45:40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读《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选集》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Borges),是阿根廷当代著名作家、诗人。他的作品,特别是短篇小说,对拉美文学在当前的繁荣、“爆炸”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被视为拉美新小说艺术的先驱。前国际笔会主席、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甚至认为他对整个西班牙语文学都有深远影响。博尔赫斯曾十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获得二十几种奖金和荣誉称号。现在,《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选集》要和中国读者见面了。收入本书的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大体可分两部分:写阿根廷民俗风貌的和写荒诞幻想的。
      第一部分在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中所占比例不大,这个集子里的《玫瑰色街角的人》、《结局》、《南方》、《死人》、《卑鄙的人》、《马可福音》、《天赋之夜》等均属这一类。在这些作品里,博尔赫斯很少反映他所生活的现代都市,他更有兴趣的是草原或乡间小镇,是那些被叫作“加乌乔”的牧人和马帮,其中有些大概已成为历史的陈迹了。借着这些篇幅,博尔赫斯以写实的笔法描写了潘帕斯大草原上那“辽阔的黎明和充满马匹气味的劳动生活”,描写了那种“渴望在马蹄下面震响的无边无际的草原”。博尔赫斯勾画出了这样的南方加乌乔形象和性格:围着围巾,披着粗呢邦乔(斗篷),戴着卡奇里帕(围裙),脚着马靴。他们在“大理石那样大团的明亮云朵”下忙着走私、贩运牲口。每到一地,他们便将随身带的皮鞭、马鞭、腰带、火器、白刃一丢,吃起了烤肉或听叫“巴雅多尔”的民间歌手唱上一段。他们惯常豪饮、狂赌、纵情玩乐,每逢这种时候,加乌乔精神就很容易达到顶点――“拚刀子”。
      博尔赫斯的这些故事字里行间未免太多杀气、蛮气,但从中我们却可看到他的祖国传统中颇具特色的两个方面:阿根廷历史较短,可是独立战争和内战却占去其中不少时间;阿根廷领土辽阔,其中的一大部分却是闻名世界的潘帕斯大草原。刀子和草原,可以说是博尔赫斯用以概括其对祖国的印象的两个象征。
      然而,博尔赫斯所以是博尔赫斯,还在于他那些富于哲理的幻想题材的作品。
      读过博尔赫斯这部分作品的人,有时会觉得其中的道理太玄,使人如入迷宫一样地费解。其实博尔赫斯是有他的一套逻辑的,那就是对时间的否定。可以说,博尔赫斯所有的幻想小说都是以这种否定为主题的,连那些写实的反映民俗风貌的作品对此也有所表现。不过,最有代表性的还要算我们在这个选集里所读到的《圆形废墟》、《交叉小径的花园》、《秘密的奇迹》、《不死的人》、《阿莱夫》、《另一个我》等几篇了。
      不要以为博尔赫斯是出于无聊而写了许多这种题材的作品;不要以为他是要表现潜意识,博尔赫斯对潜意识说是深恶痛绝的,他认为那是“当代的迷信”;也不要以为那荒诞的情节是要表现什么神怪魔幻,博尔赫斯在自己的作品中也是杜绝这类东西的。他以严肃的态度探讨的是人类历史上非常古老、一直引起哲学家们辩论的时空问题。
      博尔赫斯在对时间的认识上,反对一切认为时间是某种连续的说法。他认为时间是循环的,是围着大体相同的轨道不停地旋转的。这种观点是他从历史上的循环论哲学家们那里继承下来的。他研究并在其散文中概括地介绍了这种理论的发展过程及其各种流派。他将它们分为三派:以柏拉图、瓦尼尼、托马斯・布朗等为代表的,认为事物的运动总要回到其起点的一派;以尼采、布朗基等人为代表的认为有限的物质不会有无限的变化的另一派;以马可・奥勒留、叔本华等人为代表的,认为时间是不断循环的圆的第三派。他欣赏叔本华对时间的这样一种描述:“时间是一个不停地旋转的圆,向下的弧代表过去,向上的弧代表未来,上面某一个与切线相交的不确定的点便是现在”。他认为描述得更精采的是印度佛教的一种说法,即“车轮不停地转,但接触地面的始终只是一个点,而这一点便是人的意识”。而更令其神往的可能还是佛教的时空观。他说:“我倒是觉得印度斯坦某些人所信奉的轮回更有道理,轮回既无开始,也无结束,每一次生命就是对前世的报应,同时又孕育着未来,但没有一次可以决定总体。”按博尔赫斯自己的描述,时间是一张“正在扩展着、变化着的分散、集中、平行的网”,“它们的网线互相接近、交叉、隔断,或者几个世纪各不相干,包含了一切的可能性”。这样实际上也就同时否定了空间,这“一切的可能性”使得任何一个点不但可以“代表历史上所有的点”,也可以“代表宇宙间所有的点”。于是,作为思想家的博尔赫斯便获得了各种可能的“自由”。由于他又是文学家,是以语言塑造的形象来表达其观念的,他的作品中便出现了种种反映其时空观的虚幻、荒诞的情节:
      巫师根据自己的想象,在梦中用思想制成了一个亚当,也就是他自己的儿子;而后派他到一座古庙的废墟去,成为人们顶礼的偶像。然而,这被认为是代表火的“亲生儿子”有一天却席卷回来,烧着了他所在的神庙。他从容地走进那火焰,因为他相信自己也不过是另外一个人梦中的幻影(《圆形废墟》)。
      二十世纪的古物收藏家约瑟夫・卡塔菲卢斯成了古罗马的司令官。为了寻找长生不老之国,他到与世隔绝的荒漠中去探险。当他历尽艰辛到达长生不老国时,发现那已是一座废墟,其居民都缩进了附近的山洞,成了不思、不动、冬眠动物式的穴居人。在那里他还遇到了荷马,不过这位伟人已经潦倒不堪了(《不死的人》)。
      拉迪克被德国人宣判了死刑,定于某日上午九点整执行。然而当射击命令发出后,拉迪克却觉得世界上的万物都停止了运动,连正在滚动的雨珠也似乎是凝住了;原来是上帝暗中救助了他,使他在一刹那间得到了一年的时间去完成一部重要作品的写作。书写好后,一阵排枪射来,拉迪克倒下去了,其时是九点零二分(《秘密的奇迹》)。
      博尔赫斯在空无一人的美国坎布里奇的查尔斯河畔,感觉遇到了另一个博尔赫斯。他俩谈了起来,有时融洽,有时又格格不入。后来发现那人在作梦,思想还在日内瓦的罗纳河畔。这样,一个谈的是当代,另一个梦见了过去博尔赫斯在瑞士的年月(《另一个我》)。
      此外,许多作品都有着迷宫的性质,如从前写的一本书可以是现在的一座花园(《交叉小径的花园》);在假设《道德经》与《一千零一夜》为同一作者所著的前提下,来研究“这位”作家的心理(《特隆・乌克巴尔,奥尔比斯・忒蒂乌斯》);凶手以被害人的口吻讲述其被害经过(《刀疤》);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彼此梦到对方所在地有宝(《两个人做梦的故事》)等类奇谈怪事也围绕着否定时间的主题,充斥在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中。
      由于这些虚幻、荒诞的情节纯粹是出于博尔赫斯个人的想象,其中的各种形象“也就无所谓什么事物”,而只是“一些模糊的短暂的印象”了。他感到,正如德・昆西所说的,“整个的世界都是象征的把戏,每一个东西都象征着另一个东西”,“宇宙就是象征的世界”。于是,象征作为那些虚幻情节的中心,在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中就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在那里更集中地凝聚着他对时空的认识。
      博尔赫斯作品中常见的象征有:
      一、镜子。他认为“没有一件事不是消失在一面不倦的镜子里”(《不死的人》),如果两面镜子相对照,便能生出无限多的形象来,因此他反复地使用着镜子的形象,比如:
      
      “我靠着一面镜子和一部百科全书两者加在一起,发现了乌克巴尔……”(《特隆・乌克巴尔,奥尔比斯・忒蒂乌斯》);
      “到了圆形的前厅,相对的镜子把他变成无限数地多”(《死亡与罗盘》)。
      
      最神奇的又莫过于《阿莱夫》中的“阿莱夫”,那是一个反映了全宇宙,又丝毫未改变原来世界的体积,而直径仅不过二、三公分的小镜子。“阿莱夫”是希伯莱语的第一个字母,博尔赫斯以它来象征万物之始。这一点包括了宇宙中所有的点,一切从这里开始,又回到这里。
      二、迷宫。博尔赫斯觉得世界在无限地重复,有着各种可能的交错,太象一个迷宫了,所以迷宫便层出不穷地出现在他的作品里:
      
      “我想象着一个迷宫中的迷宫,想象着一个曲曲折折、千变万化、不断增大的迷宫,它包含着过去和未来,甚至以某种方式囊括了星辰”(《交叉小径的花园》);
      “我觉得世界就是一个迷宫,我们不可能逃出去”(《死亡与罗盘》)。
      
      三、旋梯。这大约是表现循环的一个很好的形象,因此在博尔赫斯的故事里旋梯和他的镜子也是一样地不断重复出现:
      “盘旋的梯子,达到无底的深渊或遥远的高处”(《巴别图书馆》);
      “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反旋的楼梯,带着梯级和栏杆,通向地底下,另外一些梯子,悬空地贴着高大的墙壁,在圆顶上部暗处转了两三圈,没有通向任何地方便消失了”(《不死的人》)。
      
      此外,博尔赫斯还有一些较为次要的象征,也是用以表明他对时间的否定的,如用浑浊不堪、无声无息的河水象征时间,用玫瑰或玫瑰色象征永久、无限,用匕首、刀和老虎象征阿根廷的传统形象等。
      在创作时,博尔赫斯也还用了一些辅助手段。例如,他大多采用第一人称叙述的办法,以便更加随意地神游在主观想象的天地里。他常在故事的开头以一段比较平常的写实的情节作为引导,然后才逐步展开作为中心的虚幻情节。这样能使读者在从客观的现实进入到他那主观的想象境界时,不至于太突然;同时也为了表明他所发现的真理,就存在于日常的普通事物里。总之,这些也都是为其否定时间的主题服务的。
      博尔赫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时空观,为什么热衷这类题材的创作?人们可能已作了种种研究,不过至今我们还没有看到有说服力的解释,倒还是博尔赫斯本人的说法可能更合情理。他说,在他“一生从事写作和复杂的抽象”的工作过程中,他“发现、感觉到一种对时间的否定,这种念头会在他睡着时、疲倦时,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闯入”他的思想。
      这就是说,他的那些思想是在书斋里产生的。他一生作文学教授、图书馆长,生活范围很小,他的作品几乎总是谈读书的事,对此之外的世界看来并不大关心。在一次世界足球锦标赛中,阿根廷队勇挫劲旅荷兰队,全国顷刻一片欢腾,而他那时却还在大讲灵魂不灭。一位姑娘忍无可忍,打断了他:“博尔赫斯先生,我们把荷兰人打败了!”他依然无动于衷,冷冷地答道:“可我还没有打败他们,我还没有打败斯宾诺莎呢,真荒唐!”然而,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生活范围又相当大。他博览群书,古今西东无所不知,因此能在知识的海洋里“自由联想”。那许许多多的书本知识在他的脑子里压缩成一个点,这才是真的“阿莱夫”。
      博尔赫斯何以对当代拉丁美洲文学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评论家所看重的似乎更多的是他在艺术上的创新,而不是那与拉美现实有很大距离的哲学思想。他的贡献主要是对传统文学语言的革命和走出了拉美大陆,成为世界型作家。
      与西班牙本土一样,拉丁美洲文学长期受着巴洛克文风的影响。这种语言如果说过去能使作家显得有文采的话,那么到了本世纪上半叶,生命力可说已经耗尽了。人们越来越厌恶那繁复冗长的文字,因为描写得越具体,作家和读者也就越少自由。现代的人们眼界开阔,想象力更加丰富,他们需要概括力强、意味容量大的文学语言。这时博尔赫斯送来了两件崭新的武器:“剥光了的语言”和象征。前者是指他那简洁、含蓄、去了雕饰、较少复句的文字,其生命力不在于外表的形式而在于内含的“只可意会”的感染作用。后者在文学中原不是新发明,但到了他手里就有了新的意义,因为前人未曾象他那样将象征用得如此自觉而有效。他以含着浓缩意义的象征取代大段累赘的描述,不但去掉了读者的负担,而且又推动他们去想象。更重要的是,他的文学语言影响了拉美整整一代有作为的小说家和短篇小说家,他们都从这新文风中受惠而使作品更富于魅力。
      博尔赫斯在当代拉美作家中是最早走向世界的一个,他兼收并蓄,从各种文化中吸收营养,不但丰富自己,也向拉美读者介绍。当然,他根据自己的兴趣和世界观,对所吸收和介绍的东西是有选择的,但无论如何,还是促进了各民族间文化交流。
      可能会引起中国读者兴趣的是,博尔赫斯热爱东方、包括中国的文化。他研究老庄哲学思想,也写了若干篇中国题材的短篇小说。他甚至爱屋及乌,只要还能走得动,就会每天到他家附近的中国饭馆用午餐,食谱也总是米饭、鸡、蜜饯。因此,出版这本选集不但能使我们有机会了解一位有重大国际影响的拉美作家,而且能告慰于一位向往中国,但还未能来到中国的朋友。
      
      (《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集》,王央乐译,即将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
      (本文文前头像为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作者丁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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