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研王肇民水彩艺术的“真实则美”\“有力则美”】 王肇民水彩
时间：2019-02-28 05:43:5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摘要：王肇民先生是我国杰出的水彩画大师，他的水彩画中西结合，淡雅、浓艳、厚实、有力，表现出大匠风度。本文通过王肇民先生的“真实则美”、“有力则美”两方面的美学思想的分析，研究王肇民先生的水彩静物画的艺术特色，感悟王肇民先生的水彩静物画的独特艺术魅力。
关键词：王肇民 水彩艺术 真实则美 有力则美
王肇民先生是我国杰出的水彩画大师、美术教育家。他的水彩画中西结合，淡雅、浓艳、厚实、有力，
“表现出大匠风度，创作了恢宏博大的风格，能让人感到强劲的视觉冲击力和心理震撼”，享有“被美术界赞誉为百年一峰，是一百多年来西方写实主义绘画进入中国后达到成熟的真正标志之一”的声誉。他的“真实则美”、“有力则美”的美学思想，“形是一切，一切是形”和“物当人画”、“人当物画”的艺术主张，构成为他艺术创作的中心思想，自20世纪80年代随《画语拾零》问世以来，在画坛特别是水彩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今天对他这一创作思想脉络的研究，对进一步提高他的作品、特别是他的作品精神品质的认识，对促进当今水彩艺术的发展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本文就“真实则美”、“有力则美”展开分析进行探讨，以期能有所受益。
要感悟王肇民先生的“真实则美”、“有力则美”，得先认识这“真实”、“有力”的其中涵义。先生在《画语拾零》中有一段论述：“画人，表情重要，品质更重要。品质好的人，笑也可亲，哭也可亲。品质坏的人，笑也讨厌，哭也讨厌。画人应当以表现人的品质为第一，以表情表现品质。”又说：“有的人，见一些画画得很繁琐，以为是表面描写的结果，因而问，是否可以单单画物体的本质，我说不行。比如画一只苹果，颜色是表面的，不仅要画，而且还要当着重点去画。古人说，质犹文也，文犹质也。文质之间要统筹兼顾，表里结合。”朴实的言语中体现出了王肇民先生对于如何表现“真实”的富有哲理的真知灼见，也可见先生对事物好恶评价和人格评判准则。在此，他道出了“真实”包含有对客观事物的真切感受和事物的本质内容，虽调了表面体现内在本质的逻辑性。对于如何使画面处理得“有力”，在技法上他提出了“作画色阶越多越软弱，色阶越少越有力。”的画语论断。显然阐明了“有力”的具体形式。
一、“真实则美”体现了王肇民先生的创作精神
如何体悟王肇民先生的“真实则美”的艺术理论和他作品中的真实美内涵，笔者认为从以下几方面去研究可以得到认识：其一，王肇民先生做事的“真实”是实现艺术“真实”的原动力。“光点和暗点的色彩是冷色，在画面上起谐和作用。中间色的色彩是暖色，在画面上起对比作用。这样，就可以使色彩的处理达到又对比又和谐的铮铮有声的效果。”平实的写生理论今人似乎都耳熟能详，(能达到他这种境界者能有几人?)但他也就以此用色的方式，辛勤实践实现了自己的创作理想。他为追求达到“真实”艺术的效果，每在作画时都如邹佩珠女士(李可染的夫人)对他的趣谈：“拿到这个苹果回到广州，一直画到烂的时候。他还舍不得丢，烂了他就画烂了的样子。”反复深入地研究事物的自然形态、内外关系、色彩关系及其生命变化过程与艺术表现，练就了雄厚的功力；画外的功夫也足见用心。他倡导学画“要多学，要油画、国画、版画等等都学，以求博识多能……于一画之中兼众画之长，于一家之中集各家之妙。”凭着扎实的做事态度，使之对如何实现艺术的“真实”颇有心得，让他画中的“真实”包含了多元艺术成分而超越了自然真实。如作品《刺桐木瓜》。具有国画的细而不纤、粗而不犷、气在笔力、韵在墨彩，虚实兼行的笔墨效果，西画的光、色、形、体的处理，版画的造型概括，水彩画特性美感和诗的意境。如他自评：“我的水彩画有：国画的笔法、油画的色彩、素描的基础、诗的意境”等。画面集各家之长为一体，并巧妙地融各家似天成。细品他的画，其“真实”与其说是画面外在形式的类似，不如说是源白干作品的内在精神。因为色块的概括性、黑白灰的强化近于抽象，静物的力度等已超越了事物的本身，高度概括使画面物象超越一般写实画风的力量。其二。王肇民先生艺术追求的“真实”是实现艺术“真实”的途径。王肇民先生坚持画写生画，从不画命题创作，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自甘淡泊，我行我素，坚定地走一条寂寞的、纯粹的艺术之路。从而如靳尚谊先生评价――执着的追求使一种对于物体结构的处理在西方造型里面只是最基本的一种方式(块面的表现方式)，而非常难得地在他的作品中“有很深厚的力量在里头……水彩本来是灵动的、有水分晕染的东西，他没有在那方面的长处出现，而用水彩这样一种工具出现油画很厚重的效果。”真实的追求使之达到了“水彩本身是小品，我把水彩提到了大作的地位”的境界，从而使他的艺术充分显示了“真实即美”的特质。其三，王肇民先生做人的“真实”是实现艺术“真实美”的内核。过去“过分的强调主题、题材的重要性。忽视艺术语言和表现技巧，对中国艺术的健康发展起到了阻碍作用。他说他吃过很多苦头，有人挥舞辩证法的大棒对他进行压制和批判，他说那是假马克思主义、伪辩证法。王肇民先生是顶着左的压力走过来的。他的为人和艺术都表现出反潮流的精神。王肇民先生不是画主旋律的题材，但是他的精神是主旋律。他的文化精神、作品的艺术精神有一种力量在里面，这种写实的艺术里面有精神，有力量”等等。可见“真实”在王肇民先生的生活中已贯穿画内外，他对“真实”中“美”的感悟来自于自身艺术人生的体验，把“真实”已作为了一种基本的品格。
二、“有力则美”体现了王肇民先生的人格魅力和美学思想
从艺术本质而言，“有力则美”是“真实则美”的直接体现。通过上节论述可见“真实”在王肇民先生的理论和作品中包含有表象写实的成分，但也强调了对事物的本质属性的关注和主观能动性的作用。他《画语》中“质犹文也，文犹质也。文质之间要统筹兼顾，表里结合”也在直接表明这一点。在此，“有力”是“质”的内容，而“真实”中有“文”也有“质”。因此“有力则美”的审美观不论是王肇民先生先天骨子里所具有，还是后天修养、实践中所感悟，都与“真实则美”的认识有关，从主观上来说，王肇民先生把甜俗、粗恶、陈旧、虚伪的创作风格看成歪风，把真实有力放在作画的首位加以肯定(“所谓作画首先要真实有力，其他皆在其次”。比较中也可见“有力则美”的观点与“真实则美”，都来自于王肇民先生的本质的艺术观念和内在的精神品格。从面对因参加“一八艺社”被视为“左倾分子”被开除等曲折生活经历中所采取积极生活艺术态度，到众多的花卉作品如《令箭荷花》、《海棠叶》、《并蒂荷花玉兰》傲骨凸现的构图和表现形式。这些真实的生活、真实的艺术都在证实他的“真实”追求应当是“有力”的，只有有力的真实才美，否则就是甜俗、虚伪而丑的。从客观方面而言，正是由于王肇民先生在做人、做事、艺术追求等各方面的“真实”性，使他能按照自己的愿意体现审美理想，他的艺术不 会因为委曲求全而路线更直通，目标更明确。感受的抒发、技法的表现更肯定而特色效果更鲜明，对画面、笔法“力度”的技法特色的追求也因排除了干扰而落实更为彻底；同时肯定的形式本身能取得“有力”的效应。如《罗汉果》、《残留的玫瑰》，笔法不因细节的变化而犹豫。笔触能脱离具体的形体力度而独立体现出自身的“有力”的效果。因此王肇民先生感慨：“古人说，‘三军之灾，犹豫最大’。作画也和作战一样，既要善谋，也要善断，面对现实，不能犹豫，犹豫是非画坏不可的……在处理画面时，要灵活，要激动，要独裁，要我就是上帝!。”在此“有力则美”中的“美”是王肇民先生主观判断和自身的审美价值观，体现了王肇民先生的艺术骨力而彰显了其人格魅力和独到的美学思想。
三、去华存质，凸显“真实则美”、“有力则美”的魅力
“真实”是通过形式的写实，追求本质的写实。“真实则美”、“有力则美”本质性的表现理念，使王肇民先生笔下的内容已不仅是事物本身，实质上它们已成为一种精神的暗示、一种人格力量的象征。值得研究的是他的这种写实性的手法，让人能真切地感受到事物本身内外在特征的同时感受到作者的精神，并产生自然、真实可信感，作品的张力、欣赏层次得到了很好的拓展。如他的作品《并蒂荷花玉兰》，丰富的颜色、厚实的形体、平实稳重的构图、肯定的用笔，突出了荷花玉兰亭亭玉立、灿然开放的生气和静寂深沉、厚重有力的美，给人于向上的力量感。去华存质，物当人画，在他的《海棠叶》、《荷花玉兰》、《扶桑》等作品中也同样能感悟到人格魅力：落花凋残，但仍绮丽、风韵犹存；峻洁藻丽，但朴质无华；高洁雅丽，但凝重深沉。他将自己的生活体验与画中内容融为一体，让人能真切感受到他眼中、心中的“真实”美感、“有力”美感及其对美好生命的饱满热情。
“我画苹果，往往是根据苹果的生长过程中的颜色变化而画出色彩关系的。比如：先画绿，再画黄，再画红，再画素描关系。这样就可以使苹果的色彩层层透出，更具真实感。”他这种不遗余力对真实的追求，使作品《绿苹果》体现出了自然的生命形态和生命的力量。这正是他艺术品格给予人的强烈的感染力量。通过这些作品所表现出的事物美、艺术美最终体现出的是他的人格美，一种人格的自我的表现力度。
四、结语
总之王肇民先生的“有力则美”、“真实则美”，包含了艺术形式方面的写实性，但更多地体现的是其对艺术本质的理解与把握和对艺术生活的态度。他的艺术既尊重造型、色彩，也讲究中国传统，更主张自我。他创造了“伟大的风格”，也创作了大量宏大、深沉、感人的作品。他的作品从一个很普通的对象和物品里头能够有一个非常丰富的和内在的表现，透过表现物象的形似来表现其神韵，表现一种精神力量。正如刘曦林所评价：王肇民先生“非常强烈地体现了他的这种主观能动意识和人格魅力”，是二十世纪中国也是世界写实派中很重要的一个代表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