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丑小鸭”不是“白天鹅”] 丑小鸭变白天鹅

时间：2019-02-10 05:32:17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童话应该说是一种最美丽、最单纯的文体，透过孩子纯净的双眸，会折射出水晶般的光泽。可是它一旦被添加进过多的成人的诠释，便会被渐渐异化成具有教化色彩的寓言，从而失去它原有的魅力。
　　_丑小鸭是安徒生童话中一个著名的形象。在一般读者眼中，丑小鸭的生命历程就是一个隐喻：苦尽甘来，生命终将有美丽的那一刻。这听起来的确让落魄的人神往。那只丑小鸭所历经的歧视、苦难也因其最终的“羽化登仙”而变成了“好事”前的“多磨”。可是，我常常会想：假如丑小鸭本不是白天鹅，而就是不折不扣的丑小鸭呢?那么它所经历的种种苦难是否就变成了理所当然?我们还会那么诗意地看待这个原本卑微的生命所经历的磨难和创痛吗?那些正经历着与“丑小鸭”相同命运的人们(尤其是儿童)是否会因此而产生一种成长的幻觉?他们是否会用一种美丽的期待替代本应付出的努力?一旦严峻的现实击碎了他们那玫瑰色的“天鹅梦”，他们将情何以堪?
　　其实，正如动物界有丑小鸭也有白天鹅一样，人在资质上也存在着差异。苏格拉底就有着“金属品质贵贱论”的比喻，承认人存在着资质上的高低贵贱。无视人潜质上的差异，以为只要经过后天的努力(尤其是常人难以承受的艰苦卓绝的努力)就可以出落成美丽的白天鹅，这如果不是出于一种“善意的谎言”，那便是缘于自己的无知。努力，也许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掘每个人自身的潜能，使“丑小鸭”成为“鸭群”中的出类拔萃者，但是绝没有使之变成天鹅的可能。教育学上有句名言叫做“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这所谓的“好”也仅限于个体而言，我们的教育能使他们发挥潜能，找到一条最适宜自身发展的道路，而不是让每个学生都成为笑傲考场的英雄，都成为科学家，成为文学家，成为诺贝尔奖获得者。
　　资质上的差异并不否定人本体意义上的平等。特殊的资质可能会带来一些优越的条件，如高标准的教育、高薪的工作、优裕的生活，甚至获得特殊的权力。追求理性的人本主义的学人们应该做的，是思考如何消除由于资质的差异所造成的不平等，完成一种人道意义上的“大同”。
　　今天，一群群“小鸭”正在我们这些“鸭妈妈”的膝下成长着。我们要做的，是撕下那些原本不属于“丑小鸭”的同情或艳羡，还原其本来面目，使他们不致在《丑小鸭》之类旨在培养人尊重与同情心的童话中迷失，不坐等遗传基因来决定自己的前程，因为那是一种人生的虚妄。我们还要让每一个孩子明白，人生绝不是美丽的童话，人生的路是需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坚实地去走的――不管是“丑小鸭”还是“白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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