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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搜神记》看汉末魏晋时期的幽冥观]搜神记在线阅读

    时间:2019-02-26 05:42:21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要】《搜神记》鬼话篇在汉代“泰山治鬼说”的基础上,构建了一个与阳间社会相似的幽冥世界。汉末魏晋时的冥界观尚未受到佛教地狱观的影响,阳间与冥界不是对立而是两个和谐自然、各自相安的世界,折射的是时人对现实世界的全面关注和对个体生命的独特思考。
      【关键词】《搜神记》;鬼话;冥界观
      
      中国一直有鬼神信仰的传统,但人死后世界的概念却有一个逐渐清晰、严密的过程。“黄泉”大约是死后世界的最早称呼,战国中后期又有“幽都”之称,但正如季羡林先生所言,这仅是些渺茫模糊的概念。西汉时,受武帝求仙思想的影响,绝世、离世的概念的渐渐远离时人的思维,在世、此世的思想逐渐深入人心,关于死后世界的考虑随之深化扩大。到汉魏时,人死归属地府、由泰山府君掌管的“泰山治鬼说”已广为流行。而同期,已传入中国近三百年的佛教与中国儒、道等本土文化并行存在并缓慢发展。由于“中国本信巫”,在东汉、魏晋这样一个谶纬迷信风行、社会动荡多变的大背景下,张皇诡异之说炽热,志怪小说成为此期文化界的热点之一。东晋干宝所撰的《搜神记》(以下简称《搜》)于此期志怪小说的代表性地位及对后世的深远影响已为学界所首肯。在各种神鬼精怪的奇异故事中,以传统的“人死曰鬼”为判断标准,《搜》共记述53篇鬼话,因此也是收录鬼话数量较多、时间较早的作品。
      《搜》中虽有数处上古、西汉的传说,但主要涉猎的是东汉、三国、魏晋时事,加之“鬼话”的民间故事性质,可以认为《搜》中鬼话生存的时间段为东汉后期至东晋干宝撰写《搜》的时期,即采访的是“近世之事”,反映的是汉末魏晋时期的冥界思想,本文试图通过《搜》鬼话篇对此期的冥界观做一尝试性探讨。
      总览《搜》鬼话篇,其幽冥世界有如下主要社会特点:
      1.有一套类似人间官制的机构,有大小不同的官吏、卒吏。《搜》鬼话篇沿袭了“泰山治鬼”说,人死后户籍将迁往冥界,泰山乃冥界最高官署所在地,泰山府君为冥界最高统治者。泰山府下设有泰山令,如卷十六《蒋济亡儿》篇孙阿见召为泰山令,蒋济亡儿又被新任的泰山令用为“录事”。泰山府君本人也有若干部属、僚从,如卷十五《李娥》中的刘伯文。同时,冥界的不同区域又设有若干社公,管理各地方。如卷四《胡母班》,胡母班因替泰山府君传书,为亡故二年的父亲求得了治理家乡的“社公”一职。此外,冥界还有一个对阳世活人来说非常重要的部门:司命,该处掌握着阳世所有人的寿命,其府内有一卷“皆著死人录”的书,按期索取人命,如卷二《周式》所叙。司命有长官,有直属办事人员,还有大批办差的各式大小鬼。如果群鬼出动,人间就将发生瘟疫、兵乱,死人众多,如卷二《夏侯弘》叙夏侯弘“于江陵见一大鬼,提矛戟,有随从小鬼数人”至“荆、扬二州”,不久二州“日行心腹病,无有不死者。”
      除了各级“工作人员”外,冥界还有苦役犯。如胡母班的亡父被罚作役:“着械徒作”,与他一样的还有“数百人”。蒋济亡儿“为泰山伍伯,憔悴困苦,不可复言。”
      2.各机构的官员、部属当各司其职。泰山府君为冥界最高行政长官,因此有权监管、任免其下属,决策“国家大事”,如卷五《赵公明参佐》言:“今年国家有大事,出三将军,分布征发。”对胡母班亡父的“社公”一职,府君言谈之间可任可免。汉制太守、刺史每年八月要出巡部属、考察刑政称之“行部”。有意思的是,泰山府君亦于八月行部。卷十五《李娥》中刘伯文在捎回阳间的家信中言:“我当从府君出案行部,当于八月八日日中时,武陵城南沟水
      畔顿。”
      阳世官员最重要的身份验证便是官印、剑,冥界亦如是。如卷十五《贺�》叙贺�死后被“吏人将上天,见官府”,取得一柄“使得社公”的剑后,就有自称“社公”的鬼来参拜。
      日常事务中,阳世官员难免出差错,冥界也一样。卷十五《贾文合》篇的贾文合、弋阳县令之女,《李娥》篇中的李娥、李黑,均是被司命之下属误召入冥界的人。差事办错,可以被更改,如上述诸人又被送还阳间,但相关人员将遭到训斥。如果履职不爽还会受到较重的处罚,如卷五《周式》篇鬼吏为还人情教给周式躲避被按期索命的秘方,却连累自己“为鞭杖”。卷十七《釜中白头公》一鬼将帅众小鬼奉命索取东莱陈家百余口性命,见对方已严防守备,索命不成,于是“大惶惋”,最终为求“解罪”,不惜北行八十里,取了另一陈姓一百三口人的性命以搪塞了事,这些都从侧面反映出社会动荡时期百姓们命如草芥、朝不保夕的生存状态,也多少与人世只求应付差事、不问可否就草菅人命的糊涂昏官的行径有点不谋而合了。
      3.遵循“治鬼不治人”,阳间、冥界界限分明、统一于天的神祗之下的大原则。《搜》中没有后世文学所写的强死后化为厉鬼亲自索命复仇的故事。卷十六《苏娥》篇写苏娥冤死之后,“痛感皇天”三年,“皆无可告诉”,无法报仇雪恨,最终通过现身阳世鸣冤,由阳间的官员执行司法手续,严惩凶犯,为其报冤解仇。卷二《夏侯弘》中谢尚违背诺言、辜负了婢女,婢女死后也是通过诉诸于天,让上天惩罚谢尚无后。这些不仅体现着阳世、冥界间严格的管理界限,还反映出冥界也有严格的国家司法秩序,个体须遵守并不得随便行事,与后世作品中厉鬼们积极主动的报仇行为是有区别的。
      4.如同阳世的人有贵贱、等级、身份的差别,冥界的鬼亦有大小之分,如上述卷五夏侯弘眼见的大小鬼。官员、富人的身份地位高,则住高门瓦屋,出门乘车并携带随从。例如泰山府君住“宫室,威仪甚严”,另有门卒若干,相互接应;出行带大批随从,可闻“人马隐隐之声”。卷二《夏侯弘》篇镇西将军谢尚的亡父出门“乘新车”,“从十许人,着青丝布袍”。卷十六《卢充》篇中冥界的崔少府家“高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府门前设有“铃下”(即门卒),旁有仆人接应,酒席中又有向内府传话的下人,这些描写都可见出生前死后不变其高门大户、富庶之家的身份地位。而其余单独出行或活动的鬼可能就是冥界的普通下层民众了,如定伯所捉之鬼。
      5.具有与阳间相同的社会人伦特点。冥界维持了以血缘的亲疏远近而建立的宗法制度,父母、兄妹等血缘亲族关系包括恋人关系不因入了冥界而改变。如谢尚、史祈与其亡父,蒋济与其亡儿,李娥与其堂兄,刘伯文与自己人间的家小等亲属关系,崔少府家与范阳“大家”的姻亲关系,紫玉与韩重、王道平与唐父喻、晋时的河间男女间的恋人关系,等等。上述诸种亲情关系和恋人关系无论是在冥界相遇或提及,还是在阳间逢面,都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生前的交往状态。这种死去之人与阳间的家庭、家族及其他社会联系依然保存、持续的观念,其本质意义在于:以生前之联系在死后的“持续”来“证实”另一时空即冥界的存在,以现实世界在空间上的延续来实现生命个体在时间上的延续,从而跨越生死界限,表达时人思想意识中对生命永恒的诉求。
      不仅如此,冥界还推行着与阳间类似的世态人情。如卷十《徐泰》篇中的索命之鬼念及徐泰“能事叔父”,孝心可嘉,竟放过了其叔父,可见阳世人间推崇的美德“孝道”也通行于冥界。阳世讲求知恩图报,冥界亦如此。卷五的周式相助过鬼,鬼于是徇私延寿于他。典型的还如蒋济利用自己阳世的身份、地位、钱财,为其亡儿大走后门,从而变通了亡儿的处境;而孙阿在阳间接受了蒋济的召见和厚赏,入冥界后就迅速履行了他对蒋济的诺言,使其子由“困厄”转为“乐处”。可见冥界和阳世是可以沟通的,并且遵循着相同的人情世故,冥间也有阳间官场的腐败处。
      6.冥界社会成员具有人格化、人情化的特点。后世鬼的形貌不定,但总体上是怪诞、恐怖、丑陋。《搜》鬼话篇中,众多鬼的形貌与生人无异,带着常人的各种感情与各类生人自如交往、相恋,生人所见的亡人也无一不是其生前的摸样和身份,卷十六《米元宗》中米元宗在下葬前用墨点了亡故妻子的面孔,后来梦见的亡妻脸上分明有被点的墨汁。卷十五《李娥》篇错入冥间的李娥与亡故多年的外兄不仅相认,复生后还为其家人传达音讯。不仅形貌与生前相同,死后的饮食起居、喜怒哀乐等习性、心理亦同于阳世。如卷十六《夏侯恺》篇夏侯恺亡后,仍十分挂念自己在世的妻子,鬼魂常常回到生前的家,着日常所穿衣衫,“入坐生时西壁大床,就要
      茶饮。”
      《搜》中,鬼不仅形貌、习性与生人差别无二,喜怒哀乐、爱恨悲愁这些人与生俱来的心理反应也未因入冥而消失,生命的留恋、美好感情的向往与追求、夫妇敦伦、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的渴望、黯然神伤的离别之痛与相思之苦,《搜》中都有精彩的叙述。除了美丽多情的女鬼,《搜》的鬼世界还有好酒贪杯之鬼,如卷十六《鬼酣醉》篇的三个“酣醉于林中”的酒鬼;有良善可欺之鬼,如定伯所卖之鬼;有搞恶作剧、寻开心的琵琶鬼,如卷十六《鼓琵琶》,等等。可以说《搜》的众鬼们同形色各异的生人一样,七情六欲具备,个性特点纷呈。这些鬼俨然就是我们十分熟悉的芸芸众生,它们遵循着人间的生活常规,与人的形象没有界限,鬼的特质也是人的特质的集中表现,是人本质的异化,鬼成为拒绝死亡、延续现实生命的载体,人们以想象沟通了阳间人世与幽冥阴界的联系。
      由上述,我们可以看到,《搜》之冥界观继承并发展了中国古代的鬼神思想,《搜》鬼话篇所描绘的幽冥世界完全是按照现实人生经验而建构起来的一个完整、清晰的幻想世界,可谓是阳世在空间位置上的极大变异或转移。这个世界不无死亡的气息,但无后世阴间的阴森可怖,是一个秩序井然、尚可安居的社会。
      鬼即人的“后”生存状态,因而鬼事即人事,其本质体现的是人的生存隐忧。寿命有限的客观现实,激起人们对个体生命的本能关注;得道升仙为神,既不能大面积普及,效果又微乎其微,于是“鬼”成为东汉至魏晋时期消解死亡恐惧、延续生命事实最主要的想象形式。但是,在人类社会已经步入一个相对文明的高度时,再重新步入“鬼道”无疑是人类文明进程的倒退,也与儒学中尊天道而积极践行人事的观念相左。“士不可以不弘毅”,儒生出身的干宝借《搜》,力求向世人展示一个人鬼平等共处的客观世界,以驱散那团笼罩人心的“鬼雾”,化解时人的精神危机,强化、升华人的现实意识。干宝是以肯定的方式对当时“鬼道炽热”的社会现象做一否定,《搜》所呈现的关注点不是来世或灵魂的救度问题,而是直指现实社会即“尘世”或“此世”,因而阳间、冥界没有表现为对立,而是两个和谐自然、各自相安、延伸发展的世界。其趋奇尚异的外形里包裹的是对社会意识形态的冷静思考,它所展现的冥界社会便褪去了阴森、神秘、可怕的色彩,生活于冥界的众生――鬼不是恐怖、颓废,毋宁是愉快、开朗、充满人间温情的。从本质上讲,在这里,鬼不是一种异己的对象和力量,毋宁是人的直接延伸,反射出时人对现实世界的全面关注和肯定,对个体生命的独特思考。
      由于文化的变化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因而已传入中国近三百年的佛教地狱观尚未引起此期我国本土冥界观发生“质变”的程度,《搜》冥界观的道德教化色彩也不十分明显,人一旦入了冥界,可以安心地生活其中,不必诧异,也无需适应期。而一百多年后,《幽明录》、《搜神后记》、《冥祥记》等鬼话中的冥界就已经受到了外来佛教“因果报应”的影响,开始变得恐怖,例如要对人生前作为进行罪、福审判,然后确定其去向;冥界有可怖的地狱,专惩有罪的鬼魂;冥界不过是人六世轮回的中转站,而不是永久的安居地;恶鬼越来越多,行径也越来越猖狂等等,这都是《搜》鬼话篇不曾反映的内容。综上,在《搜》鬼话篇所反映的时代里,人与鬼基本能和平相处,汉末魏晋时期的冥界观还未受到外来文化大的冲击,表现的是我们本土文化的特点。
      
      参考文献
      [1]干宝撰,汪绍楹校注.搜神记[M].北京:中华书局,1979.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3]张岂之.中国思想文化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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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余英时.中国古代死后世界观的演变[J].中国思想传统及其现代变迁[C].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7]韦凤娟.从“地府”到“地狱”[J].文学遗产,2007,(1).
      
      基金项目:该文系安康学院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项目编号:AYQDRW200907)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史丰(1970- ),女,陕西安康学院中文系副教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古代汉语和大学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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