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记》教学思想的现代启示录
时间：2020-04-01 10:04:2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中图分类号：G623.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568（2012）10-0017-03
写于公元前战国末年的《学记》，总结和概括了先秦儒家的教育经验和理论，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比较系统地阐述了一些重要的教育理论问题。它在具体分析教育、教学的成功与失败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从启发诱导和学思结合的指导思想出发，提出了一系列有益的教学原则和教学方法。这些原则和方法对当今《历史与社会》课程的教学有着许多重要的启示。本文就此谈谈笔者的认识。
一、坚持启发诱导的原则
《学记》指出：“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达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所谓“喻”，就是启发诱导的意思。《学记》认为教师教学要善于启发诱导。如何启发诱导？《学记》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道而弗牵”，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要引导学生而不要牵着学生走；二是“强而弗抑”，激励学生而不要压抑学生；三是“开而弗达”，指点学生而不要代替学生作出结论。“道而弗牵则和”，引导学生而不牵着学生走，师生关系才会融洽；“强而弗抑则易”，策励学生而不推着学生走，学生就有勇气克服学习上的困难，顺利地进行教学；“开而弗达则思”，启发学生而不代替学生作出结论，学生才能独立思考，发展智力。这些要求说明，教师在教学中起的是引路人的作用，引路人就要善于指引，善于鼓舞，善于启发学生沿着正确的道路去走，不应拖着学生，压抑学生，更不要代替学生走路。总之，只有做了“道”、“强”、“开”的工作，才能达到“和”、“易”、“思”的要求。可以看出，《学记》在启发教学上不仅发挥了孔子“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思想，而且还进一步提出了“不是等待而是要促进学生思考”的主张。
《历史与社会》是为实施公民教育而构建的综合课程。它以能力目标而非知识目标为主导组织教学，强调学生的主动参与，重视教学内容与社会现实的联系。这种课程特性，决定了教学必须以学生为主体，以学生的探究活动为主要过程，而教师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启发诱导”。请看下面的案例：
教学内容：《合理的购物方式》
活动名称：今天我当家
活动目标：学会合理购物，学会与人打交道；培养干家务活的能力，培养爱心
活动过程：
1.学生自行组织模拟家庭，每个学生分别担任一个家庭成员，如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弟弟等，每个家庭作为一个组。给每个家庭1000元人民币（虚拟），准备购物。
2.教师提供一张清单，上面列有许多日用品，如菜肴、服装、鞋帽、小家电、日用小百货等，并标有价格。
3.在学生活动时，利用多媒体不断播放清单上的货物样品，便于学生选择。
4.购物结束后，将各小组购买的物品进行展示，然后评出最佳购物奖。
这个活动的设计很有创意——模拟家庭情景购物。然而，活动结束后发现，学生们购买的物品大多是当前一些时髦的商品，如随身听、CD机、名牌服饰、名表等，而且大多是一些年轻人喜爱的东西。虽然这个活动是模拟的，但显然没有达到目标，教育意义没得到落实。这就是，学生在随意购物中享受了花钱的乐趣，在满足自己需求的同时，忽略了对家庭的责任感以及对家人的感恩与关爱。
问题出在哪里？出在活动中教师没有给学生以相应的“启发诱导”。一是“道而弗牵”过度，教师虽然没有牵着学生走，但是过分放任自流了；二是“开而弗达”不够，教师虽然不能代替学生做出结论，但是引导学生认识活动的意义则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注意如下的“启发诱导”，其教学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一，教材里面有“合理购物”的三条原则：要量入为出，要勤俭节约，要从自己的实际需要出发。教师首先呈现三条原则，然后学生带着这三条原则去做，才不会漫无目的地、由着性子地任意购物。这才是真正的“道而弗牵”。第二，在学生虚拟购物后，教师帮助他们分析所购物品是否遵循“合理购物”的三条原则，进而引导学生展开讨论，在讨论中活动的教育意义就能显现出来。这样，就做到了“开而弗达”。
二、做到“豫”“时”“孙”“摩”相融合
《学纪》在总结“教之所由兴”和“教之所由废”的重要规律时，指出：“大学之法，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这里，被称为“大学之法”的“豫”、“时”、“孙”、“摩”，就是使教学成功的四个基本原则。
“禁于未发之谓豫”。“豫”，就是预防性原则。在学生不良行为发生前就加以防范叫做预防。“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如果不良行为发生之后再去禁止，积习已深就难以矫正。所以，这个原则要求教师在教学上首先要有预见性。我们今天所提倡的“教学预设”，实际上就是对“禁于未发之谓豫”的继承与发展。前文所举的“家庭购物”活动案例中，教师事先没有提出教材中“合理购物”的三条原则，很明显就是没有做到这个“豫”字。
“当其可之谓时”。“时”，是及时施教原则。要抓住最佳的时机，及时施教，因势利导，就会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否则，“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在前文的案例中，购物结束后，对各小组购买的物品进行展示。有展示就有比较，有比较就会有鉴别。这就是最佳的“教育时机”。教师应该抓住这一“时机”，在“展示”中进行讨论，然后评出“最佳购物奖”。这时的“最佳购物奖”不是看学生究竟“买”了什么，而是追究学生为什么要这样“买”。这样，教学就从简单的“物质层面”走向了“精神层面”，教育效果就显而易见了。
“不陵节而施之谓孙”。“孙”，是循序渐进原则。“不凌节”就是教学不要超越学生的实际情况，不要教小的、钝的学生太多太深的知识，超越他们的接受能力，使学生“吃不了”；也不要对大的、有才能的学生，教的太浅太少，使他们“吃不饱”。要求要在“节”的限度以内，做到“教不凌节”，“学不躐等”，循序量力地进行教学。《历史与社会》课的教学也必须遵循一定的顺序（“孙”），根据学生的年龄特征和接受水平妥善地安排教学进度。否则，“杂乱而不孙”，不按顺序教学，就会使教学陷于混乱而难以收到效果。
“相观而善之谓摩”。摩，即学习观摩原则。学友间相互观摩，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就能共同进步。否则，“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历史与社会》课程综合性非常强，在学习探究过程中尤其不能少掉“相观而善”。仍以上文的“家庭购物”活动为例：教师让学生组成模拟的家庭，这就给学生搭建了“相观”的平台。但学生做到了“善”么？没有。一是“家庭”内部的“善”没有做到——学生只为自己的购物兴趣爱好考虑，没有顾及“家人”；二是“家庭”与“家庭”（小组之间）的“善”没有到位——学生没有在购物之后展开小组和个人之间的讨论。这就使学生失去了“摩”的机会，这也是案例中的活动没有达成教育目标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打开藏息相辅的通道
《学记》指出：“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时教必有正业”，是在规定的时间传授正课，也就是课内学习；“退息必有居学”，课外应有休息、游戏和作业。《学记》认为，正课固然重要，课外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课外各种有益的活动，不仅可以成为辅助正课的一种手段，而且可以引起学生对正课的兴趣，加深对正课的理解。如果课外不学“操缦”（杂曲）、“博依”（歌咏）和“杂服”（洒扫）等技艺，课内就学不好“弦”（即乐）“诗”和“礼”。因此，必须要求学生做到课内课外相结合，劳和逸相结合。
《历史与社会》课程标准（二）明确指出，教学要“力求课内与课外活动相结合。在全面完成课堂教学任务的同时，要使课内与课外教学活动真正建立起有机联系。例如，结合课堂教学内容，组织学生参观文物古迹和纪念馆所，考察自然景观或访问有关组织、机构，调查社会问题，使课内课外活动相辅相成，相得益彰。”那么，怎样打开“藏息相辅”的通道呢？
请看下面的案例：
活动内容：创业有方，信用无价
活动目的：学会投资赚钱、理财，学会生存
活动要求：
1.中国的汽车行业是一个新兴行业，要求学生以小组为单位成立一个企业，投资汽车行业，给自己的企业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并推举出最负责任的法定代表人。
2.讨论后完成下面的表格。
这个活动学生是否能完成呢？回答是否定的。在课后的调查中发现，学生唯一能做的是给企业取名，而表格里面的内容学生很难把握。汽车档次还可以填，不外乎低档、中档和高档，价格定位问题就出来了，有1万元、5万元、10万元，也有10万美元、50万美元、100万美元的。虽然填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学生对汽车这种高档消费品的价格的陌生，以及对数额巨大的金钱的不敏感。至于经营目标、具体策略和决策原因，大多数是空白。
活动完不成的原因，就是该活动的要求超出了学生的能力范围。虽然汽车满大街都是，学生们都见过汽车，家里有私家车的也不少，但是汽车作为一个行业不仅对学生来说是陌生的，就是对成年人甚至拥有汽车的人来说，也不见得了解多少。汽车行业虽然是热门行业，但不具有普遍性，投资这一行业的都是一些全国知名的大企业、大财团，在学生生活中能够投资汽车行业的单位或个人很少。因此，这个探究活动对学生来说是高不可攀的。
这个案例告诉我们：在《历史与社会》的教学中，要打通“藏息相辅”的通道，就必须紧密结合学生的实际生活。一是要紧密联系课堂学习的内容；二是要从小事做起，从学生熟悉的做起，如该活动可以从学生有价格意识的行业做起，如学校里面或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文具店等，学生与这些店家都打过交道，调查也很方便，很适合让学生去探究。只在课堂内学习历史，了解社会，“藏息”没有“相辅”；课外活动完全脱离课内学习或者过度高于课内学习，“藏息相辅”之路也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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