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俄罗斯法扎特隆集团总经理古什科夫
时间：2020-04-03 05:19:4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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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2年珠海航展上，俄罗斯参展团中与航电相关的企业占据了不小的比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法扎特隆集团（Fazotron-NIIR），这是继2008年珠海航展之后该集团的再一次亮相。与2008年不同的是，在今年航展上该集团带了实物展品，而且是目前它们最为引人注目的两款有源相控阵雷达产品，包括俄罗斯第一款有源相控阵雷达——“祖克”-AE，是本次航展国外展品的焦点之一。本刊也在时隔4年之后得以再次采访该集团，此次接受本刊采访的尤里·古什科夫（Yuri Guskov）已经从2008年的集团副总经理兼第一副总设计师升任总经理兼总设计师。
法扎特隆集团是目前俄罗斯最主要的军用机载雷达和航电研制生产单位之一，它的前身成立于苏联时期，至今已经有95年的历史。在苏联时期，法扎特隆集团以雷达科学研究院闻名于世，其产品覆盖范围广泛，先后为雅克-25、米格-17、 苏-11、苏-15、雅克-28P、 图-128、米格-25P、米格-25PD、米格-21、米格-23以及米格-29等一系列战术飞机研制了机载雷达等航电设备。目前，该集团主打的产品是为米格-29战斗机研制的“祖克”（Zhuk-M）系列雷达。前苏联解体后，该集团也曾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低迷。但得益于近年来“祖克”雷达在国际市场的优异表现，该集团的形势已经大为好转。目前俄罗斯最具实力的机载雷达研制单位提赫米洛夫仪器制造研究所，在一段时间内也曾与法扎特隆集团短暂合并，但很快又重新分离。
可以说，法扎特隆集团是目前俄罗斯一部分军工企业的典型代表。成立于苏联时期的它们都经历了苏联的解体，此后经历了一段相对苦难的时期。虽然目前它们仍拥有较强的技术实力，但如今的俄罗斯政府对军工企业的投资只能有选择性的进行重点投资。因此，这类当前并非最拔尖的企业获得的经费相对有限，在很大程度上只能自力更生，法扎特隆集团在其中做得无疑是比较出色的。在本次采访中，古什科夫先生不仅为我们介绍了它们的产品，也谈到了它们的生存法则。
“祖克”-AE即将交付俄空军
记者（以下简称记）：我们知道，近年来俄罗斯国内以及国际市场上，对新米格战机和老式米格战机改进升级的需求非常大。此外，随着俄罗斯武器更新计划的推进，贵公司的业绩有了显著提升。您能为我们回顾一下近年来贵公司的发展情况吗？
古什科夫（以下简称古）：现在我们有几个主要的工作项目：首先我们正在改造老的米格-29战机，改造后它将采用我们的“祖克”-M系列机载火控雷达，这是一种采用机械扫描的缝隙阵雷达天线；还有就是这次我们在珠海航展上展出的“祖克”-AE有源相控阵雷达，它将安装在米格-35战机上；我们还为卡-52武装直升机研制了毫米波雷达，目前它正处于生产阶段。海军航空兵卡-27舰载直升机配备的也是我们的雷达。此外，我们正在为海军舰艇研制“金字塔状”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它可以安装在不同吨位的海军舰艇上。
记：“祖克”-AE是俄罗斯研制成功的第一部有源相控阵雷达，目前的发展情况如何呢？
古：目前它有两个发展方向，一是我们目前已经收到了俄罗斯空军的订货，米格公司也将向俄罗斯空军提供“祖克”-AE雷达，因此米格-35将安装这型雷达。其次，我们正在进一步发展有源相控阵雷达天线技术，它将采用低温共烧陶瓷（LTCC）技术。
记：这次展出的“祖克”-AE应该是全尺寸的FGA-35型样机，而不是之前的FGA-29型样机。目前FGA-35的飞行测试开始了吗？
古：是的，目前它已经在米格-29上进行了空中试验，所有的性能数据都得到了验证。
记：“祖克”-AE在研制中所面临的主要的难点是什么呢？
古：研制中面临的技术问题是非常多的，因为它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这部雷达使用3厘米波段，因此两个发射机之间的距离应该在一半波长的1.5厘米，整部雷达的空间非常有限。而在这样的狭小的空间内，我们必须解决冷却、供电、控制信号等一系列复杂问题。
记：我们知道，提赫米洛夫仪器制造研究所也正在为第五代战斗机T-50研制新型有源相控阵雷达，您能将其与“祖克”-AE进行一下对比吗？
古：这很难进行比较，因为目前并没有多少那款雷达的具体信息。提赫米洛夫仪器制造研究所主要是根据国家的订货来进行相关研发，因此对保密要求较高，而我们设计局目前主要是针对国际出口市场。
记： T/R组件是整个雷达设计中的难点，你们是如何克服这个问题的呢？
古：是的，我们完成了这个任务。但是，你不能简单地认为解决了T/R组件的问题就研制出了有源相控阵雷达。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复杂的问题，也就是前面我说过的电源、控制系统、冷却等等。
记：米格-35的机体和米格-29相差并不是很大，那么它对飞机本身的供电和冷却系统改动会很大吗？
古：整个供电和冷却系统并没有大的变化，主要就是把老的雷达换成新的有源相控阵雷达。我们就是根据它们的这些基本要求来做的（记者注：这意味着米格-29系列战机也可以采用该型雷达进行升级）。
雷达功率不等于探测距离
记：提到电源，我们知道“祖克”-AE的峰值功率为5～6千瓦，而提赫米洛夫仪器制造研究所为T-50设计的有源相控阵雷达的功率可能超过10千瓦，您觉得雷达对于功率应该如何取舍呢？
古：是的，“祖克”-AE有1000多个雷达组件，每个组件的峰值功率是5瓦，两者相乘就知道整部雷达的峰值功率是5千多瓦，它的平均功率是1千瓦。其实我们也可以提高雷达峰值功率，但这就对飞机的冷却和供电系统提出了新的要求，现在我们就不需要对飞机的设计进行大的改动。
记：美国的同类产品似乎也不会刻意提高雷达的功率水平，而是利用诸如降低雷达自身噪音等一些手段来提高雷达的探测距离，对此您怎么看？
古：对雷达来讲有一些基本概念，其性能取决于天线的孔径、功率以及噪音水平等一些因素。关于你提到的功率，假如把我们雷达的功率从5千瓦提高到10千瓦，它的雷达探测距离并不会增加多少，按照计算公式它的探测距离只能增加19%。
记：那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峰值功率在5千瓦左右是一个相对合适的数值？
古：是的，对我们来说就是选择一个最佳的参数。美国产品和我们相比差别也并不大，F-15和F-16使用的有源相控阵雷达的输出功率也差不多是5千瓦，它们所使用T/R组件的峰值功率也和我们一样在5瓦左右。只有F-22使用的最新雷达是8千瓦，因为其作为全新的飞机采用了新的供电和冷却系统设计。
记：关于T/R组件，它在雷达成本中是占较大比例的。因为美国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已经广泛使用，因此其T/R组件价格已经控制在较低水平。与之相比，你们产品会有优势吗？
古：我们可以和他们竞争，如果量产的话，我们的价格会比他们更低。
记：我们知道你们公司也有一些无源相控阵雷达的研发项目，这些项目现在有新的进展吗？
古：应该说有源相控阵雷达还是目前最新的技术，很多客户都倾向这种选择。但是如果客户提出要无源相控阵雷达，我们也可以提供相关的产品。
记：俄罗斯空军新服役的苏-35S和苏-30SM战斗机都将使用无源相控阵雷达，您认为其与有源相控阵雷达相比优劣体现在哪里呢？
古：总体来说，有源相控阵雷达是超越无源相控阵雷达的，前者的性能更好，如果后者更好的话就没有研制有源相控阵雷达的必要了。对于老的雷达来说，最不可靠的就是发射机，无源相控阵雷达只有一部发射机，如果它损坏了，雷达便不能工作。有源相控阵雷达则有1000多个T/R组件，这意味着即使有10%的收发组件坏了，对雷达性能也不会有影响，它依然能够继续工作。
机械扫描雷达仍有一席之地
记：应该说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米格-29市场对机械扫描雷达仍然有较大需求。您认为未来机械扫描雷达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呢？
古：的确，机械扫描雷达有其自身的优点和缺点，它的发射机没有那么可靠，因此应该改进成固态发射机。客户会根据自身的情况，在性能和质量得到保证的情况下，选择最具效率和实惠的方案，可以是机械扫描雷达或是有源相控阵雷达。而根据客户可能从价格方面考虑继续选择机械扫描雷达，在现有“祖克”系列的基础上，我们也会继续发展机械扫描雷达技术。尤其是对于教练机的雷达和气象雷达，价格较为低廉的机械扫描雷达是它们比较好的选择。
记：目前雅克-130还没有装备火控雷达，有消息称你们参与了雷达的研制，您能介绍一下相关情况吗？
古：是的，我们正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但雷达何时出现的主动权掌握在雅克-130制造商的手里，我听说2013年开始可能会有订货。那么，我们就可以在2013年末制造出第一部雷达，并安装到飞机上开始进行试验。
记：您刚才提到你们还在为卡-27和卡-52研制雷达，未来它们都将部署到海军舰艇。海上作战环境会对雷达的研制有特殊要求吗？
古：海上环境对雷达防腐性能有更高的要求，还要有密封良好的雷达罩来保护雷达，避免雷达受到盐雾和海水的影响。此外，它还要能够对海岸上的目标进行跟踪。对海岸目标一般使用毫米波段，海洋目标因为距离较远，一般使用厘米波段，也就是说要更好的完成任务最好是使用双波段雷达。
记：正在为海军舰艇研制有源相控阵雷达是指为20385护卫舰配套吗？
古：这并不是指具体的哪个舰艇，而是海军为我们提供经费进行研发，该雷达将可以用于一系列舰艇。海军知道我们掌握有源相控阵雷达技术，而这种技术的应用是十分广泛的，不只局限航空领域。
记：那么舰载雷达在研制上有什么特点呢？
古：首先，就是前面提到的，舰载雷达同样需要有雷达罩进行保护；其次，舰载雷达需要能够覆盖360°方位，在各个方向跟踪目标。从重量和体积的角度来看，舰载雷达的制造肯定是更加简单，制造四五百千克重的雷达都不是问题，舰艇上有足够的空间放置大型雷达，而飞机的限制则非常大。
记：陆上雷达方面你们有相应的产品吗？
古：这是我们的一个发展方向，我们可以提供先进技术来改进老式防空系统，但现在还没有客户装备、使用我们的雷达。
记：您能谈谈您对未来雷达发展趋势的看法吗？
古：首先，就是继续我们正在进行的有源相控阵雷达技术研究；第二，改进现有的T/R组件技术，其未来将变得更加轻薄；第三，发展共形天线技术，也就是将雷达天线嵌入飞机蒙皮，使其成为飞机机体的一部分。但这三个发展方向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
政府喜欢效率高的企业
记：你们将会从哪些渠道获得这些方向的发展资金呢？
古：这主要取决政府机构对国家安全的认识，从而确定它们是否对这些方向进行投资。
记：我们知道在苏联解体之后，法扎特隆设计局在其后一段时间内曾经面临巨大的困难。但如今你们又能够重新壮大，您能够谈谈这个过程吗？
古：一方面是目前国际市场的需求比较大，更重要的是国家对效率比较高的企业比较感兴趣。如果一家企业能够在短时间内研制出性能出色的装备，那么国家就会为这样的企业进行投资。当然，我们就是这样的企业。
记：俄罗斯目前正在实施2011-2020年国家武器装备发展规划，你们公司参与到该计划了吗？
古：现在我们国家有新的总统，新的国防部长，你所提到的这个规划目前正在拟定和修改过程中。
记：目前，俄罗斯也在研制下一代预警机使用的有源相控阵雷达，你们会参与到其中吗？
古：这不在我们的研制范围，我们国家有专门的机构正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我们不会干涉。
记：您能谈一下贵公司在国际市场上的主要方向是什么呢？
古：目前印度和中国是我们主要关注的合作对象，但与印度的合作要多一点。
记：最近有报道称，印度苏-30MKI战斗机将采用本次展出的“祖克”-AE。这一消息准确吗？
古：我没有听说这个消息。
记：此次来到中国参加珠海航展，你们对中国市场有什么看法吗？
古：这主要取决中国公司，我们需要交流和谈判，目前还没有具体合作项目。如果中国有研究所进行有源相控阵雷达的研究，并且在研发过程中遇到瓶颈，那么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
（编辑/一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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