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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督教关于创造性的观点:作为上帝的创造性

    时间:2020-04-23 05:18:3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要:文章探讨了作为创造性(而不是“造物主”)的上帝概念。尽管创造性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难解之谜,但由于它与我们的宇宙是进化的——各种新实在是在时间之中出现的——这一信念相关联,所以它似乎是一个可信的概念。作者在这里探讨了三种创造性形式:宇宙的最初形成(大爆炸理论);在进化过程中显现出来的创造性;人类文化的创造。这些都意味着我们应当把这种创造性本身看做上帝:上帝就是创造性。因而,上帝言说被赋予了一种可以用当今人们理解世界和人类的语言而辨明的所指。在这里,上帝仍然是一个难解之谜,但他在现代对世界与人类生命的理解中起着重要作用。

    关键词:创造性;进化;上帝;奥秘

    作者简介:考夫曼(Gordon D.Kaufman),前美国哈佛大学神学院教授,从事基督教神学研究。

    译者简介:罗跃军(1975-),男,黑龙江明水人,哲学博士,黑龙江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从事中世纪哲学史与现代基督教思想研究。

    中图分类号:B5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504(2008)06-0006-07 收稿日期:2008-06-16

    作家,但相对而言,“创造性(creativity)”这个词是新出现的,大约仅有一个世纪(显然,怀特海在《宗教的形成》一书中对该词的运用促进了它的广泛传播[Oxford English Dicdonary,2nd ed.。1989])。在西方宗教传统中,创造(creating)的观念是非常古老的,甚至比希伯来圣经更早,而在希伯来圣经中,上帝最初被描绘为恰恰在事物的开端就已经“创造天地”的上帝(《创世记》1:1):正是上帝创造了现存的所有事物。因此,从圣经故事的开端,上帝在原则上就不同于我们能说到和想到的所有其他事物——所有那些事物都被看做是上帝的造物,并因而绝对依赖于上帝。上帝是完全独一无二的这种思想,不仅贯穿于圣经之中,而且几乎贯穿于所有后来的犹太教、基督教和穆斯林的传统之中,并一直延续至今。造物主、创造、创造/创造物与被造物/人/生物这些复杂相关的观念,清楚明白地说明了把上帝与世界彻底区别开来的深层结构,这一结构不仅成为三种世界性(world-pie—tures)的亚伯拉罕式宗教之根基,并且赋予它们以基本轮廓。

    然而,我们晚近所使用的“创造性”一词为思考上帝、世界以及世界中的人类观念开启了新的可能性。“创造性”指的仅仅是创造的活动,或者是创造——产生出某种新事物——的力量。而且,当它意指此内涵时,绝没有暗示着创造要求或预先假定有一位进行创造的造物主存在——这一点很重要。创造性。即某种新事物的产生可以在这种或那种形势或情境下进行,而这是否有某种可指明的原因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稍后我将重新回到这一点上来;但先让我们简单地看一下从无造有(creatio ex nihilo)——从虚无中创造万物——这一短语,它经常用以深入阐述论及上帝的创造活动所意指的含义。在圣经中的任何地方,我们都找不到这一公式,并且《创世记》开篇似乎否定了这种说法,而认为上帝起初是凭借预先存在的原始的水和“空虚混沌的”(《创世记》[修订标准版]1:2)地来进行创造的①。“从无造有”这一短语的目的就是要消除所有那些主张,即:认为上帝是从已经存在的事物中创造出世界以及世界中的万物。在上帝的创造活动之前,以及离开了上帝的创造活动,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产生出这种被创造的秩序;万能的上帝仅仅通过命令所有存在着的事物出现就创造出了它们。正如《创世记》第一章中所说的:“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1:3)因而,所有现存事物在其所具有的根本特征方面都取决于上帝的意志。相比较而言,我们现今在世界中所看到的主要创造性模式——产生出新实在形式的宇宙与生物进化过程中的创造性,以及特别复杂的文化成果中所显现出来的人类创造性——都包含着已经存在于世界之中的事物之转变。

    我在这里并不打算解释上帝作为所有现存之物的造物主这一传统观念,因为这一观念意味着上帝作为一个位格化存在的神人同形同性论思想,即:他独立于且不依赖于这个被创造的世界而存在。并通过神谕创造出这个世界。许多年以来,我一直谈论着和书写着作为创造性而非造物主的上帝(晚近表述为偶然的创造性),“创造性”一词(正如前面所言)并没有假定或暗示着某种半人格化的、有意决定产生出新实在的造物主的存在:它所遗留下来的悬而未决的问题就是新的实在是如何以及为何出现。我认为,我们不应想当然地认为“上帝”这个词就是已经创造了万有的造物主一位格的名字,而应当把现今的“上帝”一词看做是这种神秘的创造性的宗教之名,因为这种奥秘是我们人类无法解释的,而且它超越了所有人类的理智。正如我将要解释的那样,创造性的隐喻——是圣经中创世概念的派生物,并且直接意味着进化的观念——可以为构建宗教上中肯而有意义的现代/后现代上帝观念提供支持,是一种能够非常适合于成为现今基督教信仰核心要点的理解方式(或许对其他以上帝为中心的信仰来说,亦如此)。

    我主张,不可能以一种可理解的方式把现今科学对宇宙的起源和生命的出现(包括人类的生命与历史)的宇宙论与进化论理解方式同传统神人同形同性论的语词所塑造的上帝观念联系起来。当我们试图把上帝看做是一个全能的位格化的实在,而且莫名其妙地独立于并先于我们今天所谓的“宇宙”而存在时,我们可能正在想什么呢?据我所知,位格化的施动者(a—gential beings)并不存在,在一种非常特定的数十亿年宇宙进化以及其后一种非常特定的数十亿年生物进化发生以前,他也不可能存在过。于是。我们之中那些按照现代进化论方式来思考宇宙的人——根据这种方式,诸如生命与意识这种复杂现实除非通过非常特定的进化发展,否则难以想象——如何能继续用这种神人同形同性论的术语来设想上帝呢?今天的我们有可能真的把像人一样的造物一上帝看做独立于并且先于这种进化过程而存在吗?在当前神学家们对宗教一与一科学问题的许多讨论中,由于这些神学家并没有认真地看待现代进化生物学与宇宙论,所以他们并没有直接去面对这一问题。

    但创造性观念(与造物主观念相比)——以前不存在的、新的事物通过时间而产生的观念——现今仍然具有可信性。的确,它与如下这一信念紧密相关,即:我们的宇宙是一个进化的宇宙。在其中,各种新实在在非常漫长而复杂的时间延展中得以出现。尽管科学家们并不经常运用“创造性”一词,但无论从哲学上还是从神学上来说,它都是非常有用的,因为它鼓励我们聚焦于今天我们所理解的生命与世界的一个非常重大特征——新实在在时间中逐渐产生出来,并把它们统一在一个单一的概念中。当代的哲学家与神学家们能够而且应当继续运用创造性观念来思考,但我们不应再认为这种创造

    性寄居在造物主一施动者(一个不再是可理解的概念)之中。

    我认为。至少有三种明显不同的创造性形式,每一种形式都以其独特的方式彰显出创造性这一难解之谜。其中的第一种形式——我所谓的创造性形式,——是我们在其中发现自身的宇宙之最初起源,通常人们把它称为宇宙大爆炸。第二种形式是在进化过程中——日益复杂的新实在不断产生的轨迹——显现出来的创造性。在这种模式中,创造没有被认为是一种完全直接从虚无中进行的创造(像创造性形式。那样);相反,它是在其他实在已经存在的背景下的创造——我们应称其为创造性形式,今天人们相信这种复杂过程在数十亿年的时间里产生出无数种不同的生物,包括人类。我们也需要注意到完全不同于前两种的第三种创造性形式:人类文化的创造和人类符号的创造,即:创造性形式,毫无疑问,还有其他思考创造性概念的方式。但这三重区分能够使我们从三种截然不同的角度来审视创造性。我正在提议的这种对上帝的理解方式——正如对这种创造性的理解方式——能够使我们把这种古代的符号同对宇宙起源、生命进化以及人类生命与文化在地球上的出现与发展进行现代/后现代思索的核心特征联系起来。

    有人认为,把创造性看做宇宙中一种在产生出新事物中起作用的力量。然而,作出这样一种论断就预先假定了我们所了解的关于新实在出现的知识比我们实际上所了解的要多。但是,创造性是非常神秘的,就像古代的从无造有这个短语所强调的那样,真正新颖的事物何以产生是人类没有任何办法理解的。把创造性看做一种“力量”,就是认为我们对于产生出新实在的现存的某物有一种(模糊的)认识,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这样一种认识。或许,当我们想到这一古老而无法回答的问题(为什么有某物存在而不是虚无呢)时,我们可能就会非常生动地理解这一点。所有我们真正明白或理解的,就是各种新的实在是在时间中产生的。在所有的创造性中都有一个偶然的特征:如果给出以前普遍存在的环境条件,就会产生出比人们所预期更多的东西;的确,就会产生出比可能更多的东西。对于生命的进化,我们知道这是通过偶然变异(chance variation)和选择适应(selec—tire adaption)而发生的,但是,它们都不能被恰当地看做直接产生出这种或那种新的创造物的“力量”或“原因”(从这两个词的任何日常意义来看)。在这些情境之中,创造性也许会发生,但为什么仅仅是这种或那种东西被创造,这仍然是一个谜。

    正是由于“创造性”完全是一个谜,所以它是一个非常好的、用以思考上帝的隐喻。的确,与其他更为传统的把上帝物化为造物主的宗教概念相比,它更能吸引我们对作为奥秘的上帝保持一种更深刻的敏感性。造物主这一更古老的概念暗示着,我们知道最终极的奥秘(上帝)真的是一个似人的、可以行动的存在,是他“决定”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设定各种目的,并实现那些目的。当然,在圣经的创世故事中,我们可以找到这种神人同形同性的上帝之模型——例如。上帝显现为像能创造出人工制品的陶匠或雕刻匠(创造形式:),或显现为像一位能够通过说话而产生出秩序与实在的诗人或国王(创造形式。)。但通过达尔文,我们已经知道,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而不是这些方式来思考有意义的创造性。的确,根据进化论,这些人类的创造性形式本身也是“被创造的”,即当宇宙过程在时间的漫长延展中产生出人类时,它们才会出现。因此,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最根本的创造性就是典型地体现在宇宙与生命进化中的创造性,而不是显现在人类有目的的活动中的创造性。尽管我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精确地描述这种进化模型,但决不可能从根本上回答这一最难解之谜:为什么有某物存在而不是虚无呢?为何——以及如何——新事物竟然能够在时间过程中得以产生?

    现在,让我们简单地看一下我所提到的三种创造性形式。我们先来看一下创造性形式,。今天,宇宙大爆炸和随后世界与生命进化的观念已经成为常识:我们相信宇宙的确是非常巨大的,也许包括2000亿个银河系,每一个银河系平均来说都可能包括1000亿个星星。目前人们相信,宇宙是从发生在140亿年前的一次大爆炸之后开始的。科学家斯蒂芬·霍金(StephenHawking)告诉我们“在大爆炸时,宇宙被认为尺寸为零,并且……极其热”。尽管从数学上来说,这也许是可信的,但是不可能设想——而且,很难想象——这里所说的内容:把这种其任何所是(whatever-it-is)描述为“尺寸为零”可能意味着什么?(这是不是一种从无造有的现代提法呢?)说这种虚无是“极其热”意味着什么呢?(这仅仅是夸张的修辞手段吗?)随着大爆炸,(我们被告知)宇宙立即以一种巨大的比率开始膨胀。说尺寸为零的东西正在“膨胀”意味着什么呢?

    在霍金的这些以及其他许多表达方式中,用词非常的松散,我们此处正在讨论的奥秘,似乎不可能用我们日常语言把它清晰地阐述出来。我们被给予一幅画面,某种(霍金告诉我们是“尺寸为零”的)微小而极热的颗粒——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一次巨大爆炸中突然膨胀,而且就是在几乎难以想象的快速膨胀的几个小时里,产生出我们所谓的宇宙开端。我们没有办法知道在大爆炸之前是否有物存在,或者如果有物存在,它们可能是什么。我们也不能知道宇宙本身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有这一切都完全是一个谜。霍金解释原因时说:我们的“宇宙在奇点上有一个开端与终点,这些奇点构成了空间一时间的界限……在这些奇点上,科学规律也变得无效”。

    在这种观点中,暗含着科学家们通过对科学规律天才般的、富有想象力的运用,已经发现了大爆炸以及宇宙随后的发展,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相信这幅图画。然而,大爆炸是使这些规律“变得无效”的界限,所以我们无法获得是什么引起大爆炸的相关知识。因而,我们以及我们的宇宙处于令人难解的奥秘之中。虽然我们不知道大爆炸之前的任何事物,但我们完全能知道它的后果——随之而产生的事物。这是长期累积(但可能不是没有终点)的结果,就像新的结构与模型在正在形成的宇宙中逐渐出现,然后又消失一样。这些秩序与分类形式成了进一步创造活动(我称之为创造性形式)发生的情境。而且,这种进一步的创造活动也通过漫长而日益复杂的创造性进化过程累积、发展并产生出更多的新种类。我们关于宇宙大爆炸后果的知识令人叹为观止,但由于我们无法知晓大爆炸本身是如何以及为何发生的,所以它没有真正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为什么有某物存在而不是虚无呢?我们能够说的就是,很明显,在大爆炸中以及与大爆炸相伴而生的巨大创造性完全是一个谜;我们就是我们知识的限度。

    这一奥秘在此比我们已经想象的程度更为难以理解(尽管这在科学的描述中常常不被提及)。关于大爆炸这种颇为荒诞的故事来自于何处?我在这里概述

    的一切(以及我所省略的许多细节),地球上的科学家们都作过仔细而艰难的研究。整个这一故事都是建立在同对地球上或其附近所发现的材料的仔细观察相关联的基础之上。这些观察一直被历代人研究与细化,并发展出越来越可信的解释与说明,这些解释包括了日益复杂而野心勃勃的创造性推断,而这些推断则超越了地球以及所有人类的经验。这些极富想象力的推断在时间上至少可以回溯到140亿年前;在空间上延展得更远——在所有方向上都是140亿光年,距离它们被创造、细化和发展的星球的确是非常之远。当然,所有这种推断都是人类想象的建构。通过人类想象的力量,把许多来自于迥然不同根源的观察与材料汇聚到一幅合乎逻辑而可知的画卷中,从而形成这些推断(创造性形式)。人类这种巨大的想象力量为何会产生以及它是如何产生的?它对于作为我们所有宇宙知识基础的推断以及其他建构在多大意义上是可靠的?我们又一次面对一个难解之谜。想象已经创造出不可胜数的符号——影像、声音和印刷符号以及符号系统,所有这些观念都是以符号的形式表达出来的。这些由人创造出来的符号(至少是它们中的一部分)一般被认为代表着我们寻求理解的所谓生命与世界的“实在”。人们为何以及如何开始创造这种全新的符号世界的呢?

    让我对这种发展作一些抽象的思考。从很早开始,人们就已经发现对他们自己来说描绘——想象——他们生活于其中的环境是可能的;也就是创造他们发现自己身处其中的环境的影像与观念。如果没有这种描绘、故事与观念,人类就会不能行动,因为他们不可能思考未来,给未来制订计划并实施这些计划。所有关于我们的世界一图画与神话——从最原始的到最复杂的,无论是深受宗教影响的,还是完全科学的,抑或两者兼而有之的——都是人类想象的创造;它们都是易错的人类符号的产物,必须要经常接受不断的批判性考察。现代科学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对正在发展中的观念、方案与结论进行连续的批判性审察与质疑,已经部分成功地综合人它的方法之中。然而,所有这种批判性的考察——由于它总是由地球上的男人与女人来实施——本身又是易错的,无论它是多么的富有“创造性”。我在这里并没有试图以某种方式来怀疑现代宇宙论、进化论与生态理论;在我看来,那是我们对于世界以及人在世界中的位置所产生的最好的思想。因此,运用它所提供的术语去生活、思考与行动是适宜的。但我们同时应该采取一种彻底批判性的立场。这些符号化的建构将来无疑会以现在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变化与发展(正如历史上常常发生的那样)。

    因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凭借着这种我们现在使自己生活于其中的巨大宇宙得以形成的创造性(通过创造性形式),多样化的符号与意义世界——无数奇异变化的语言与文化——通过我们人类创造性的符号活动(创造性形式)得以产生。无数种类的观念与影像、记忆与希望、恐惧与焦虑、成功与失败、生活与行动的方式。许多种不同的社会与文化,各种(在文学艺术中)虚构的世界,各种(造型艺术中的)形式、模型与设计,广阔的音乐、数学与舞蹈世界,许多完全不同的哲学、科学与宗教的理论与假设,各种数不清的意义,以及与所有这一切相关的令人恐惧的无聊体验——所有这些都不能离开创造性形式,而存在。在大爆炸的故事中,除了这种非常丰富的符号创造之外,什么也没有:的确,这一故事本身,就像现代科学与现代数学所明白阐述的那样,也是创造性形式、的产物(如我们刚才所注意到的)。符号创造出现得相当晚,约在数十万年前,随着人类的缓慢出现,它在语言的逐渐创造中,并通过这种创造而开始形成。创造性形式,的奥秘——尽管完全不同于宇宙大爆炸的奥秘——对于人类来说的确像那些较早的、(创造性形式)明显预先假设的奥秘一样重要而令人着迷。

    正是创造性形式——有时在神秘而偶然的方面显现出来的创造性——逐渐形成了能够使人类自我意识生命出现的条件,创造性形式似乎是创造性形式的一种特殊复杂化,现在我们就来看一下创造性形式。显然,我们不可能探究这种创造形式的所有证明(假如按照现今科学所展现的非常复杂的进化图式),但简单地看一下当前对宇宙整体以及随后生命的进化发展是如何发生的这一问题所作的一些理论思索,那对我们而言将是有益的。我现在想来探讨一下所谓的复杂性理论的新近发展。

    根据复杂性理论,正是经过数十亿年的日益复杂的组织模式——最初是银河系与星星,然后是原子与分子——的逐渐发展,最终使生命的形成得以可能,然后,在地球上不断增加的生命复杂性逐渐产生出已经进化的无数有生命的形式,包括那些有意识的、有思想的、有想象力的和有责任的行动者的形式——我们人类。哲学家,神学家泰勒(Mark C.Taylor)在新近出版的《复杂的时刻:新兴的网络文化》(The Mo-ment of Complexity:Emerging Network Culture,2001)一书中,以这种方式探讨并批判性地反思了关于复杂性以及它的创造性的一些著名的观念与理论:

    在复杂性理论家们看来,所有重大变化都发生在过于有序与过于无序之间。当过于有序时,系统就会僵化而无法改变;当过于无序时,系统就会瓦解而不能再起作用……根据伊利亚·普列高津(Ilya Prigogene)的观点,无序不仅会毁坏秩序、结构与组织,而且也是它们形成与转变的一个条件。新的动力状态……在远离平衡的条件下出现……复杂的适应系统(adaptive systems)……总是在混沌的边缘出现……[而且]处于一种连续进化的状态之中。

    就是这种在所有系统、结构与有机体中有序与无序的复杂而相互作用的混合,有时接近“混沌的边缘”——这种“信息”与“噪音”的混合(用更专业的术语来说),才是产生出新形式的子宫。

    这些词汇是令人震惊而费解的。创造性在此被说成是出现于在所有系统与结构中发现的有序与无序、信息与噪音之间——神秘而难解。这种神秘的创造性使宇宙从大爆炸进化为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复杂宇宙得以可能;它尤其、显现在地球上的生命延展中,这是一种进化的动力:从相对简单的形式发展到不可胜数的非常复杂的形式。所有系统在一些方面上都是不平衡的,而且有时——在通常所说的“转折点(tippingpoint)”上——现存的秩序就会让位于新的更适合的秩序,于是创造性就发生了。在其他相似的情形下,现存的秩序在转折点上仅仅会瓦解而变得混沌。并彻底毁灭。

    对于我们而言,这里有四个要点值得注意:(1)所有复杂的系统、结构和有机体都有一个把它们统一起来,并使它们恰好成为这个系统或有机体的内在组织。这种特征并不是从外部强加的,而是一种自然巧合。(2)这种内在的自然巧合总是处于张力之中,即。在某些方面上是不平衡的。(3)尽管不可能预料到转折点

    何时或为何会出现,但当它出现时,就会出现带有完全无法预料的后果的崩溃。(4)这些后果完全是毁灭性的,先前的秩序就会瓦解而变为混沌;或者它们也许会把自己组织到一种新的模型中,它比先前的模型更适于环境——从而创造出一种新的实在,即一种以前不曾存在过的实在。

    我们在此对创造性形式:作了概括性的描述。但我们并没有解释这种创造性是如何发生的或为何会发生;我们也没有解释这种或那种新实在究竟为何通过这一过程而形成。产生新事物的创造性形式:总是难以预料而令人惊奇的——尤为神秘!我们能在一些细节中描述它,但不能真正解释它。我们没有(也许绝对不可能)理解巨大而复杂的东西如何能从简单而细微的东西中产生出来——它是为什么有某物存在而不是虚无这一古老问题的适合于创造性形式的版本。

    我们在前面已经对三种经常被讨论的创造性形式作了简短的概述。创造性形式。与创造性形式,在某些方面上比创造性形式。更容易理解,因为我们对它们发生的情境有所了解,而且我们能够详述它们发生时可能需要的一些条件。但我们并不知道它们如何或为何是创造性的。当前的复杂性理论为思考这些发展的一些特征提供了一条途径,但这种理解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大多数特征仍然隐藏在人们的视野之外。创造性形式:的奥秘,正如我们今天能够理解的那样,显然是非常宽泛的、全面的和深刻的。创造性形式,——人类文化与符号创造活动,最终导致自觉而有意地创造出无数文化/符号形式、实在和世界——如何能够从创造性形式,一活动中产生出来,这仍是一个难解之谜。而且,这个谜团同具有自我意识的和负责任的人类的出现是相关的。我们人类的创造性如何以及为何是如此之丰富,则是另外一个令人惊异的奥秘。如果没有像我们自己这样的存在物(即具有创造符号力量的存在物)出现,那么自大爆炸以来这幅完整得令人惊诧的发展之画卷就不会被创造出来。

    这会把我们带往何方?我认为,今天的我们应当把这种创造性——所有这些创造性——看做上帝,即认为上帝就是创造性。在西方的语言中,“上帝”一词毕竟是最重要的名称,是最难解的名称,是最受尊敬的名称,因为它是所有存在的终极根源——事物的终极奥秘。我们对创造性的粗略探究就上帝而言能够告诉我们什么呢?可以告诉我们三点:第一,创造性(上帝)——新事物的产生——在我们所指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从大爆炸到宇宙膨胀为星星与行星都在其中出现的银河系,再到地球上生命的出现以及它进化为无数种形式,最后包括在某种程度上使创造性成为自觉而有意识的人类的出现。在人类的情境中,这种创造性通过各种价值与意义,包括最终通过诸如拿撒勒的耶稣与其他人的创造性——对于基督徒来说,作为最高价值的诸如圣爱(aggpe—love)的意义之创造——来彰显自身。很明显,上帝(创造性)在某种程度上以及在一些方面上。总是并且处处都是积极的——这一点相当重要。

    第二,当创造性在一个日益复杂的世界逐渐彰显自身时,它就以适合于那种发展的方式而完全改变自身。从连续性与辩证性的角度来说,我们已经考察的三种创造性形式彼此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它们明显处于一种连续的秩序之中,而且,如果不从它们的相关性上来思考它们,那我们就不能清楚地思考它们中的任何一个(这令人想起了传统三位一体的复杂性,尽管它们并不完全相同)。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尽管它们每一种都产生出新的实在,但它们彼此之间完全不同。所有这些创造性的神学意义是巨大的:上帝(创造性)显然在时间中发展变化。

    第三,无论我们何时看到——或逐渐相信——创造性已经发生,我们总是会发现难解之谜:我们真的无法理解创造性为何发生以及如何发生。

    有人问我为什么把这幅画面看做基督教对创造性的理解,难道我在此处所做的不就是接受了现代科学观念,并宣称它是基督教的吗?我认为,假如亚伯拉罕传统中的漫长历史把上帝与创造性紧密地联系起来,那么把上帝的特征描绘为创造性是完全合适的;除此之外(正如我们在前面提到的),创造性这个词与观念在科学中并不太常用。尽管如此,但这个词为我们的上帝言说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所指,即按照今天对世界与人类的理解,这一所指是可指明的(尽管它也是非常神秘的),而且当我们这样理解它时,也没有向传统的重要的立场妥协,即必须不能把上帝与被造秩序中的任何实在相混淆。上帝是创造性,而不是一个被造物——尽管他深深地与被造物相关:上帝已经赋予我们人类以真正的人性。上帝是终极的奥秘,超越了人类的理解力。这种对上帝的理解完全削弱了传统亚伯拉罕式的观点所带有的人类中心主义与神人同形同性论色彩,并且鼓励我们以一种创造性方式同当今的重大生态问题和多元问题——我们时代的宗教的主要挑战——达成和解。

    还有人说,在这种神学中上帝已经真正地消失在奥秘的迷雾之中,因此对上帝的真正信仰也已丢失。我对此的回答是:对上帝的真正信仰并不是接受如下这种信念,即:由于我们知道我们在天上的父正在看顾着我们,所以一切最终都将会好起来,相反它承认并赞同事物的终极奥秘,并且恰恰在面对那一奥秘时,像亚伯拉罕那样出去(正如《希伯来书》11:8中所描绘的那样),真的不知道我们将去往何处,尽管如此,但我们创造性地并满怀信心地前进——相信偶然的创造性(上帝)已经创造出我们的轨迹与我们,相信他在围绕并滋润着我们的生命之网中继续维系着人类的计划,并在地球上给予我们那一计划以一定程度上实现的希望。

    我们只能在地球上生命的生态秩序中存活,而且,很明显我们必须要学会热爱并把我们自己与我们的生命给予不仅是人类的邻居与敌人,而且还有这种作为整体的生态秩序。因而,这种观点深化并拓宽了基督教伦理以及基督教信仰的根基(radicality)。

    我以对《约翰福音》开篇诗句的意译作为结尾:“太初有创造性,创造性与上帝同在,创造性就是上帝。所有事物都是通过神秘的创造性而形成的;除了创造性之外,什么都不会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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