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怪不怪”最可怕:见怪不怪的意思

时间：2019-02-06 05:35:25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2008年年底，所谓“天价烟局长”的事在媒体上吵得沸沸扬扬。我昨天就打开新华网，看一看怎能么回事。原来是南京市江宁区房产管理局局长周久耕，在有关政策问题上说了错话，激起民愤。这些事我不懂，且不说。网上说的还有次要的一点，就是周局长抽着用公款买的“天价烟”。网上登出了周局长在会议上发言时的照片，在他座席的前面，就有一包烟。那包烟，其实我们也看不太清楚。但是，网上却用红线圈之，又勾之画之，于是一目了然。网上照片又放大，外皮上写着“南京”二字。据言，这南京牌的高级烟是1500元一条，也就是150元一包。此事还有后续报道。在2009年1月5日的新华网上又见到题为《天价烟寒风中仍热卖，周久耕成“香烟门”惟一牺牲品》，其中说到，“据说他一天要抽两包”。那么算起来一月要六条，就是人民币9000元。周局长每月工资能有多少？他该是处级干部。以今天公务员工资上涨以后计，他不过七八千元。他舍得用全部工资（或者还要贷款）买烟来抽吗？他的烟是摆在桌上的，左右的人都看得见，来往的人都看得见，每天交往的人都看得见。都看得见，也都会算这笔简单的账。可是，没有人出来算，出来说。要说的话，其实只一句：“来路不明”。可是大家都“见怪不怪”，没人捅出来。我在2008年年底的《杂文月刊》上写过一篇短文，说“见怪不怪”就是我们社会的“潜规则”的体现。网上说，高级烟还有比“南京牌”更贵的，一种“黄鹤楼”牌的，要2000元一条。这且不说。只说这“南京”牌的，2006年在一个高速路口的广告上就曾有这样的广告词：“九五之尊――厅局级的享受”。又是“九五之尊”（那是对皇上的称呼呀），又是“厅局级的享受”（其实周局长还差一级才到这个级别）。我不会抽烟，我觉得周局长猛抽这种烟，大约同时还为了这种精神上的享受。结果乌纱帽也弄掉了，不知是否还能捡起，真是可惜。我不反对抽高价烟。只要是用自己的钱买来，周久耕现在和以后，也不妨抽抽。任何人都有权这样消费。逢年过节，招待亲友，来包好烟，并无不可。我不同意因为这事，高价烟就要停产停售。这是两码事。我不抽烟，但颇理解烟民们的劲头。其实，抽烟行为，往往也是一种身份的标志。所以我说周局长等人抽“九五之尊”，恐怕也是一种精神享受。
　　可怕的是没人敢给这样的公务员算算账，“见怪不怪”最可怕。其实到处都是“见怪不怪”，一种阿Q精神吧。大事如矿难，早就有，从来有，瞒报也是早就有，从来有。媒体大惊小怪，其实矿上的人，包括家属，早就知道。只是大家都“见怪不怪”。小事，如周局长抽天价烟，也是如此。今天报道了，就沸沸扬扬。我说，十年前二十年前也如此。那时当然没有1500元一条的高价。那时也人人看得见，某位月工资千二八百元的什么官员，放开量地抽高价烟，极大方地一包包扔给好朋友或相识者，大家都不以为意。如果计算，他一个月的工资真是不够烟钱，差得多。大家心里面不明白吗？“明镜儿似的”。只是“见怪不怪”而已。这就是潜规则的威力。前几年有学者研究这个潜规则问题，是颇高深的社会学问题。我辈一般人就知道那是与社会成文法规相背的不成文法规，相对于“明规则”的一种规则，但是却是更重要的社会规则。那才更可怕。说来也巧，打开12月28日的《文汇报》，头版下面有记者姜澎的报道《高校排行榜遭“潜规则”》，开头就说，“谁给钱多谁排名靠前的‘潜规则’，已是高校圈内公开的秘密。”既曰“公开”，即人人知道；而又是“秘密”，即无人公开说出。人人“见怪不怪”，那潜规则就永存。还是有了网络好些，有人见怪敢说“怪”，接着就“捅”出来，于是社会沸沸扬扬了，也就有人出来管了，于是南京周局长就下台受查；那么排行榜一类事，也会如此沸沸扬扬一下吧。也许有人会管一下。我辈只能这样希望一番，庆幸一下。■
　　【小雅荐自《周末报》2009年1月8日/本刊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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