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诗最有价值的人生 “恶意入狱”的价值高于赞美诗

时间：2019-02-10 05:32:52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十九世纪的美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亨利，写过一篇短篇小说《警察与赞美诗》。作品写的是流浪汉苏比在冬天来临之际，想方设法到监狱过冬。他接连六次犯事，可是都没能如愿，正当他受到教堂赞美诗感召决定重新做人时，却莫名其妙地被警察逮捕了。
　　六十九岁的湖南农民付达信，为了“不愁吃穿”，在北京站广场持刀连抢两名旅客，进了看守所之后很满意。说是“我在这儿挺好的，已经胖了十斤”。他要求警察“把罪行写重一点”，而在得知自己被判两年徒刑后“非常不满”，担心的是“过两年出去还不能养活自己怎么办”。付达信接受采访时称，“到时候将认真地考虑考虑，实在不行就再抢劫，然后回监狱里养老”。(2008年12月21日《法制日报》)这个新闻事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欧・亨利的这篇名作。
　　小说中的美国流浪汉苏比和中国农民付达信，有相似也有不似。相似处之一是都产生了进监狱的想法，并为此而努力了；之二是故意“犯事”却不顺利，苏比闹事六次未遂被抓心愿，付达信第一次实施抢劫，由于人太老而被误认为“开玩笑”，被抢劫对象压根没理睬他。
　　不似之处主要有三点：其一，前者为过冬，后者为养老。一个是短期计划，另一个是“终身设计”；其二，前者产生悔改之心时却被荒唐地抓走，后者无意改变“入狱决策”而被正常抓捕；其三，前者“可以去的地方不少。有市政办、救济机关办的各式各样的组织，他都可以去混吃、混住，勉强度日”。但苏比“诅咒那些以慈善名义对城镇穷苦人所设的布施”，“对苏比这样一位灵魂高傲的人来讲，精神上的屈辱是一种不可忍受的折磨”。这位文学中的流浪汉不愿交待清楚个人的来历和隐私，认为与其如此“倒不如当个法律的座上宾……虽然法律铁面无私、照章办事，但至少不会过分地干涉正人君子的私事”。而付达信老人比较实际，他并没有苏比的那种“自尊心”，他无处可去，之所以一心一意争取加入劳改营，真的是“争取比较幸福的生活”。
　　付达信在当地村子里还算是有文化的人，他知道向县民政局求助。从2003年起，他领到了一年三百元的补助，到2007年涨到了六百元。这样看，社会也给他“送温暖”了，他还不算是个“被社会遗忘的人”。然而，付达信食不果腹、不敢点蜡烛的艰难日子，以至于靠“恶意入狱”解脱苦难的行为，正说明了已有的温暖还很冷。
　　前段时间，有个好人李大伟为享受免费治疗重病想出了抢劫入狱这一招，“听到法官的宣判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付达信也是好人，光棍一个，劳动一生而无劣迹，“思想觉悟”不低。“不应该给政府添麻烦，只是干不动了”。人被生活逼到一定程度，老好人也极有可能“晚节不保”。再就是，好人辛辛苦苦，却“被迫羡慕”监狱生活，当好人又有什么用呢?付达信和李大伟两位好人，以一种看似“艺术行为”、实为“理性选择”的举动，点明了国民享受起码社会保障福利的价值所在，恰似通俗而生动的正面教材”。
　　关注此事并留言的网民很多，留言的内容简单而“―边倒”。这类现实生活中的具体事件，其实比主流教材和红头文件更有“改变观念”和“正确认识”的功效。面对为生计的“恶意入狱”当如何?大家虽感震撼却没几句可说的。“加强打击力度”自然无从谈起，除了让监狱外的人过得比服刑人员好，没任何别的办法。
　　监狱的“生活质量”并不高，当然不能靠恶化“监狱待遇”来影响“对比和选择”。可行、可靠的只有一点：真实而饱满的自由，让自由体现国民基本权利，让自由意味着基本保障和多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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