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战争：《集结号》传递的影视美学

时间：2020-03-24 05:13:25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摘要]从《天下无贼》、《夜宴》我们看到了冯小刚在逐步实践着与早期都市喜剧风格大相径庭的尝试，题材和影视审美尺度也在拓宽，而战争商业电影《集结号》的战争题材又使他成为横扫千军万马的票房赢家。冯小刚用自己的感悟和激情吹响了战争叙事的号角，立足于本土并整合世界战争商业电影技术，给予了中国战争电影审美的标准，不再是单纯的绝对英雄主义和红色革命激情，而是全球通用的普适性观念，就是对人性价值和精神体验的寻找和质疑。

[关键词]战争；集结号；多维度；精神诉寻

在世界各个地方，战争电影都是民族电影的主要类型之一，因为人类历史在“新陈代谢”的过程中伴随着战争这一主题。中国国产电影对战争题材的演绎已经逐渐形成了“革命+恋情”、个人英雄成长模式、群体英雄传奇、史诗性历史题材全景涉猎等经典模式，以至于鲜明的政治激情和革命特色成为世界电影记忆中的“中国特色”。冯小刚的《集结号》用当今全球化的商业电影理念透视英雄牺牲主义和人性价值存在交织的思想内涵，给人们带来了一场男人气概的视听洗礼，也带来了在主流价值体系下影视美学审视的新模式。尽管，有人说冯小刚步了斯皮尔伯格的后尘而未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但是在平凡人物世界中展现的悲壮和执著给当代人看待生存和价值等问题都提供了替代式参与的体验，因此产生票房共鸣。所以，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室主任饶曙光说：“《集结号》对于中国电影具有方向性意义。”

一、多维度的战争叙事空间

商业电影走进了关注中国人国计民生的新闻“前沿阵地”，因为该片用真实感人的图景宣扬着奉献和责任，符合中国社会主流文化的价值和审美标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栏目几乎史无前例的用1分零9秒的时间报道了新闻“电影《集结号》公映备受观众欢迎”，最后的总结是这样的：这部电影告诉人们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的，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不经过牺牲，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集结号》没有搭建出或华丽或诡异的神奇场景，没有编制出神奇的故事，是用一段集中在1948年至1956年的个人故事和国家历史，用一部甚至很血腥的战争片却让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似乎有代沟的几代人同时震撼于战争的残酷和英雄的伟大，同时感触到了自己脚下这片土地浓烈的英雄主义和诸多精神的不朽——因为它们真实地流淌在这个国家每个人的血脉中，《集结号》不过是用艺术手段把它们点燃，照亮了我们。

《集结号》改编自作家杨金远的小说《官司》，而小说又取材于一个老兵真实的经历，战争已成为过去而对集结号的号声老兵仍情有独钟，这是《集结号》故事的内核。经过文学家思想深刻的挖掘，让战争题材体现的普适性价值迥异于中国传统战争叙事题材展现出来，很快出现与国际战争电影接轨的叙事内涵，也可以说，冯小刚这部电影借助生活和艺术的真实讲述了感人的战争故事，提供给人们重新感受战争、品味现实幸福生活的机会。

《集结号》这部电影的战争并不同于全景式的史诗般布局，真正突出这种真实感的，是影片中那些有血有肉的普通士兵人物世界。在这里，你看不到将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领袖气概；看不到士兵摇旗呐喊，冲锋陷阵的宏大场面；更看不到在牺牲之前，随口喊出的悲壮口号；这里有的仅仅是一个个普通士兵在残酷的战争中直面死亡时，对人性、职责与忠诚的最准确的定义。正像电影主题曲《兄弟》所唱：没有躲避是因为我们永远在一起，用牺牲证明我们没放弃，从未分离每个夜晚都是同样的梦呓，自言自语来世还要做兄弟……在以谷子地为中心的一群从农民走向战场的普通士兵，他们的牺牲和英雄主义是以兄弟情谊的集体主义精神为底色的。虽然影片仅仅在前半部分短暂的篇幅中展现了战壕和窑洞中的兄弟在一起的情节，但是贯穿影片始终凝结着这样一种情愫，这也是战争中真实情感的共性表现，人性的品质也在这短暂的场景中展现出来，朴素、真实、本能地面对战争和兄弟。

二、集结号的符号内涵

集结号在这部电影中不简单是一个名字，它标志着电影的战争倾向的文化符号，贯穿着战争叙事的始终，在其背后隐藏着冯小刚导演对人类精神价值存在的质疑和诉寻。战争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变化，但是响彻战士耳边的集结号像命令一样约束着每一个战争参与者，即便他们离开了人世，甚至在他们的墓碑前面还有集结号，这其实也是战争对于人性价值的改变和异化，逐渐成为人本能的一部分。所以，对集结号的文化阐释意义也一定程度上解读了冯小刚导演在这部电影中传递的美学思想和方向。

集结号到底有没有吹响，一直是连长谷子地心中的痛。光荣退伍后的他，竭尽全力的寻找早已改编的部队，想为自己牺牲的弟兄们找回烈士的称号。当他知道根本没有吹响集结号，现实所带来的巨大失落感对他本已脆弱的心灵是多么大的冲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弃卒保帅也是兵家常事，痛快的发泄了心中的怨恨后，他平静地接受了现实。所有烈士的遗体最终都被找到，在新建的墓碑前，司号员吹响了迟到了10年的集结号。经历解放战争到和平年代重新回到汶河的谷子地一直孤独和执著的脱离现实人的群体的原因，集结号与时空同步，作为战争的标记改变着以谷子地为代表的普通人的生命，让他在动荡中平静又在和平中心潮澎湃。谷子地默默地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存在的价值体现，集结号的号声中曾经营造着九连兄弟的精神家园，一个个灵魂从奉献牺牲的真实到“失踪”的现实是通过战争对人的存在做出判断偏颇。谷子地的名字和出身在影片结束的两行字中简单的闪过，这个生龙活虎的战斗英雄的转变和坚韧的找寻过程也是对中国人的本应“名副其实”的个人价值体现提出了质疑。谷子地没有现实的家，所以死在养老院，更可悲的是他没有脱离战争后在社会生存人的实现的精神家园。

集结号是通过冯小刚和刘恒准确把握民间语言吹响的，使解放战争中并没有受过教育的草根战斗英雄形像活脱地生发出来，经验哲学让九连的战士在平凡中显现出了“战斗精英”化的表现，呈现出不同于董存瑞等印记英雄的姿态。“头皮上飞子弹，裤裆里晃手榴弹，神仙也得尿”这样的台词是形成人物性格和思想特征的外话表现，也是冯氏电影转变题材未改本色的延续。同时，《集结号》的语言中也传递出了人物在战争中改变和成长的理念，王金存这个弃笔从戎的书生曾被战争吓尿裤子，在战争场面和兄弟的团结情感力量中得到动力，至死抛下“连长，我没有给你丢脸吧?”这样的话。

在《集结号》上映后，有人说这是中国版的《拯救大兵瑞恩》或《太极旗飘扬》，在东方和西方两部战争题材“制高点”的中间尽管《集结号》还不能够体现更多的完美，没有充分展示出独创性和视觉艺术的超越性，但是对中国商业电影元素、战争题材、冯氏贺岁标记的初次整合，我们还是通过受众的认可看到了成功：73.5％的观众认为这是一部令人感动的电影；99％的观众表示冯小刚这次对战争片的尝试没有令人失望，89％的观众推荐《集结号》值得一看(中国影协电影产业研究中心的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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