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表征下的写实品格（点评）

时间：2022-08-31 16:30:06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小说《聚宝盆》中显而易见的荒诞色彩，首先使得它好读：主人公刘爽和众多生活拮据而又安分守己的年轻人一样，“拿着微薄的工资，承担着繁重的劳动”，默默“奋斗”着，并无怨言，只待来日。唯有一个嗜好让他欲罢不能：他喜欢到浴池泡澡，而且“搓澡是他的欲念之水，生命之光”——搓澡之于他，竟如洛丽塔之于亨伯特！这或许是一种空虚人生的真实写照，也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故事即将开场的最好铺垫。城市里沒有他的所爱，刘爽找了八年，才发现一个理想的浴池，尽管这个大众浴池里的种种设施无不体现一种“失格”、它“集合了一个失败者的种种特征”，他还是把这个发现当成自己的运气。从浴池出来后，他瞎打误撞地走进一幢高层住宅楼，在二楼发现一户人家的门上挂着一串钥匙。把钥匙据为己有后，他很长时间并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终于有一天，“没有原因，没有目的，就如同造好的船要下水一样”，他决定入室了。——至此，作者笔下所有的描写、所有的细节，都是真实生动、惟妙惟肖的。诸如“他掏出钥匙，水平插入，向左旋转，一圈，两圈，两圈半，咔嗒，门开了”之类的细致描写，显示了作者精到的写实水准。
　　从主人公刘爽潜入这个空房间开始，故事进入核心层，叙述的色彩也开始了微妙的偏移。然而，面对一场“奇遇”，面对一个奇崛的情节，作者依然是从容不迫的：“门内的景象超出了刘爽的想象”，偌大的房间里居然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角落里有一只大碗，碗里装满了百元大钞。依靠这个“聚宝盆”，刘爽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劳碌而无益的工作，秘密地、轻而易举而又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千万富翁，拥有了存款、豪宅、名车和美人——总之，他获取了所有平日里、梦里垂涎的物质生活。然而，“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一切却在某个时刻轻而易举而又莫名其妙地得而复失……故事结束，主人公也从白日梦中醒来，重新回到了他原有的工作和惯常的秩序中。
　　 “聚宝盆”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是不可能存在的。《聚宝盆》在一种淡淡的嘲讽中予人会心一笑的启迪，说不上多么深刻，却足够警醒。小说整体上的立意也算不上多么新颖独到，却也巧妙精致、自圆其说。作者尤其值得称道之处在于，在这样一个荒诞的情节框架之下，其文字始终葆有一种耐心、准确、细致的写实品格。有鉴于此，我们不由得要说：荒诞是灰色的，写实之树常青。
　　责任编辑王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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