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模态学术英语口语语料库的中国理工科大学生单词重音位移研究
时间：2023-02-17 19:05:07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刘 芹，程怡敏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学术交流，口语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产出性技能[1]。单词重音位移是口语教学，特别是语音教学的重中之重，因此有必要进行单词重音位移研究以提升口语整体能力。
Trager & Smith[2]曾从听话人角度把重音定义为 “响度的强度”；
Jones[3]又从说话人的角度把重音定义为“发一个音或音节时所需要的力量强度”[4]，认为英语单词重读音节的特点是“更突出, 更响亮,持续时间更长”。换言之，说话人在读这个单词时，其重读音节所用的力量较之其他音节会更大一些，而听话人在听到这个单词时会感到重读音节比其他音节更响亮一些。
“英语属于自由重音, 其重音是移动的, 在多音节单词中, 从第一个音节至最后一个音节都可以配置重音 (然而就每个单词来说, 其重音位置是固定的) , 英语单词重音位置的不确定性、位置的变化繁多性, 必然会出现学习者错读重音位置, 出现重音位移的现象”[5]，因而值得深入研究。
本研究针对自建多模态学术英语口语语料库展开，尝试分析中国理工科大学生主要单词重音位移及其分布，以期对提高学术英语口语能力有所帮助。
目前，研究者已从不同切入点对以下几个学术领域进行了研究。
（一）学术英语口语
国外学术英语口语的主要研究视角为词汇，如英国学术英语口语中“just”的频率和功能[6]、学术英语口语的词汇概况[7]、用语料库驱动的方法对母语者和二语学习者英语口语中确定性立场副词obviously, really和actually的分析[8]等。国内学术英语口语研究主要探讨学术口语能力描述框架和学术英语描述性特征[9]、学术英语口语翻转课堂[10]、学术英语口语话语标记使用以及连词使用[11]等。
国内外学者已对学术英语口语的能力、特征、词汇等方面展开了系统的研究。然而，关于学术英语口语重音的研究较少。
（二）重音位移
国外学者在重音位移领域开展的研究主要对比英语母语者和非母语者的重音位置。
Chung & Jarmulowicz[12]探讨了中国成人英语学习者在英语衍生词中的重音判断和朗读单词时的发音。Yu & Andruski[13]开展了英语中词汇重音感知的跨语言研究。Saha & Mandal[14]实施了一项声学研究，对比了以孟加拉语为母语的人与以英语为母语的人英语词汇重音发音。国内学者主要分析了重音位移的原因，如徐陈芳、宋静静[15]试图从错误分析层面探寻重音位移现象发生的原因，并针对语音教学提出了改进意见，马红喜、王蕾[5]从语内和语际因素探讨了重音后移的原因，袁石红、吴佳[16]结合听辨和产出两种测试手段考察单词重音习得情况。
国内外已从不同视角对重音位移进行了广泛研究，充分体现了其对提高学生英语口语能力的重要性，但鲜少基于语料库研究重音位移。
（三）基于语料库的研究
国外学者基于语料库的研究关注词汇层面，如基于语料库数据的句子语境和解决特殊词组的词汇歧义问题[17]、英语作者和波斯语作者基于语料库在心理学研究文章中的词串对比研究[18]、基于语料库的英语专业大学教科书的词法分析[19]等。国内学者基于语料库对词汇、语法、句法、语篇和意义等进行了研究，如舒静和李伟[20]、刘国兵和张孝莲[21]、高玉娟和赵小东[22]等。
国内外已从多角度进行了基于语料库的研究，但现有研究通常不针对口语展开，这一角度尚有待研究。
基于自建多模态学术英语口语语料库，笔者针对中国理工科大学生这一群体进行单词重音位移研究，以最大效度地提高学生单词发音正确率，从而提升学术英语口语整体水平。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旨在回答如下三个问题：
（1）基于多模态学术英语口语语料库的中国理工科大学生单词重音位移频次如何？
（2）基于多模态学术英语口语语料库的中国理工科大学生单词重音位移分布有哪些？
（3）不同年级、不同性别学生之间重音位移频率是否存在差异？
（二）研究对象
本文以自建多模态学术英语口语语料库（Multimodal Corpus of Academic Spoken English ，MUCASE）为研究对象。该语料库来源于笔者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项目号19BYY232）。笔者抽取100名上海某理工类高校一年级和二年级理工科专业本科生的学术英语演讲视频进行转写。其中男生56名，女生44名，保持性别比基本平衡。共有100个口语视频，合计399分13秒，转写文字合计44 385词。借助“讯飞听见转写”软件对视频进行转写，然后人工检查讲稿内容是否与视频对应，对其进行增补或删减，确保讲稿的文档内容与视频内容完全一致。笔者参考刘芹、潘鸣威[23]的方式在文档内容上标注重音发音错误，如interesting[in^teresting]（指学生把应该在第一个音节读的重音发在了第二个音节上)，反映词重音位移的规律。文本标注共分为四轮，第一轮由标注人员进行人工标注，第二轮由复核人员进行第一轮复核，第三轮由组长进行第二轮复核，最后一轮由专家进行最终审核。
（三）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AntConc 3.5.9、Microsoft Excel和SPSS 26.0进行检索与分析。笔者主要使用语料库检索工具AntConc 3.5.9检索出MUCASE中所有存在重音位移的单词（即总词频数），并借助Microsoft Excel软件对重音位移做统计分析。为了进行不同年级、不同性别学生之间的对比分析，将一年级学生、二年级学生/男生、女生的原始频数转化为各自的标准频数，以使数据具有可比性。参考桂诗春[24]使用的标准频数计算公式，本研究的标准频数计算公式为：（一年级或二年级学生/男生或女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一年级或二年级学生/男生或女生）重音位移原始频数/（一年级或二年级学生/男生或女生）总词频数*100 000。最后，用SPSS 26.0分析不同年级、不同性别学生的重音位移是否具有显著性差异。图1为AntConc 3.5.9软件中关于重音位移的第一张截图。
图1 AntConc 3.5.9截图Fig. 1 AntConc 3.5.9 Screenshot
（一）基于MUCASE的中国理工科大学生单词重音位移频次
对MUCASE进行统计后发现，100名学生共出现156次单词重音位移，涉及重音位移的单词共113个，其中错误频次不少于2次的共59次，涉及重音位移的单词共18个。本文着重分析错误频次不少于2次的单词，见表1。
如表1所示，18个单词中共有5个双音节词（错误频次21次），8个三音节词（错误频次26次），5个四音节词（错误频次12次）。其中，三音节及以上的多音节词发生重音位移共38次，约占总错误频次的64%。错误频次排在前六位的多音节词为industry, influence, economics, hydrogen,infrastructure和specific。
表1 主要单词重音位移统计表Tab. 1 Table of the main word stress displacement
（二）基于MUCASE的中国理工科大学生单词重音位移分布
表2呈现错误频次不少于2次的单词重音位移分布情况。
如表2所示，单词重音位移至第一音节的频次为8次（约占14%），位移至第二音节的频次为41次（约占69%），位移至第三音节的频次为9次（约占15%），位移至第四音节的频次为1次（约占2%）。由此可见，位移至第二音节的频次最多。其中单词concept错误频次最多，为8次，全部位移至第二音节。
分析18个单词的重音位移分布发现，重音位移分为4类，下文将分类说明。因不同学生对单词重音位移处理不同，将分别进行展示。
表2 主要单词重音位移分布统计表Tab. 2 Table of the main word stress displacement distribution
1. 重音位移至单词中包含的另一个单词上
属于这一重音位移错误的单词有also，interview，sophomore和infrastructure。单词also共2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3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二音节。音节少的单词不太容易出现重音位移，但单词also出现错误频次高的原因可能是受单词so的影响。单词interview共3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3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二音节，可能是受单词view的影响。单词sophomore共3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错误频次共2次，其中1次错误将重音位移至第三音节，可能是受单词more的影响。单词infrastructure共4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3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三音节，错误的原因可能是受单词structure的影响。
2. 重音位移至其重音位置不同的派生词重音上
属于这一重音位移错误的单词有analysis，economics，industry和influence。单词analysis共4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二音节上，2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一音节。该单词重音位移的原因可能是受动词analyze的影响。动词analyze的重音在第一音节，而单词analysis的重音在第二音节，因此造成单词analysis的重音均由第二音节位移至第一音节上。单词economics共4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三音节上，3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三音节，可能是受重音在第二音节的单词economy的影响，学生将economics的重音由第三音节位移至第二音节。单词industry共3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7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二音节，可能是受重音在第二音节单词industrial的影响，学生将industry的重音由第一音节位移至第二音节上。单词influence的其中1次错误是将重音位移至第三音节。单词influence共3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5次错误中有1次位移至第三音节，可能是受重音在第三音节单词influential的影响，学生将influence的重音由第一音节位移至第三音节。
3. 相似单词重音干扰导致重音错移
属于这一重音位移错误的单词有concept，environment，hydrogen，influence，interesting，mobile，sophomore，specific，volunteer和temperature。单词concept共2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8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二音节。该错误原因可能是受重音在第二音节单词accept和except的影响，致使学生将concept的重音均由第一音节位移至第二音节上。单词environment共4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二音节上，错误频次共2次，其中1次错误将重音位移至第一音节，可能是受重音在第一音节单词English的影响；
另1次错误将重音位移至第四音节，可能是受单词supplement作动词的影响，该单词作动词时重音在词尾ment上，于是将单词environment的重音位也移至其词尾ment上。单词hydrogen的错误原因可能是受单词hydronic的影响，该单词共3个音节，重音在第二音节，而单词hydrogen的重音在第一音节，因此学生将其重音也由第一音节位移至第二音节上。单词influence的其中4次错误是将重音位移至第二音节，其原因可能是受单词fluency的影响，该单词共3个音节，重音在音节flu上，因此有学生将influence的重音位移至音节flu，即第二音节上。单词interesting共3个音节，原重音在第一音节上，2次错误均位移至第二音节，该错误原因可能是受单词integrity的影响，该单词共4个音节，重音在第二音节，因此单词interesting的重音均由第一音节位移至第二音节上。单词mobile的错误原因可能是受单词motel的影响，该单词共2个音节，重音在第二音节，而单词mobile的重音在第一音节，因此有学生将其重音移至第二音节上。单词sophomore的其中1次错误是将重音位移至第二音节。该错误原因可能是受单词photo的影响，该单词共2个音节，重音在音节pho上，而单词sophomore的重音在第一音节，因此有学生将其重音位移至音节pho，即第二音节上。单词specific的错误原因可能是受单词specify的影响，该单词共3个音节，重音在第一音节，而单词specific的重音在第二音节，因此有学生将其重音位移至第一音节上。单词volunteer的错误原因可能是受单词valentine的影响，该单词共3个音节，重音在第一音节，而单词volunteer的重音在第三音节，因此有学生将其重音位移至第一音节上。单词temperature的错误原因可能是受单词nature的影响，该单词共2个音节，重音在音节na上，因此有学生将temperature的重音也由第一音节位移至音节rature，即第三音节上。
4. 重音位移至单词作另一词性时的重音上
属于这一重音位移错误的单词有impact和survey。单词impact共2个音节，有两个词性，分别是名词和动词，作名词时重音在第一音节，而作动词时重音在第二音节。3次错误都作名词用，重音应在第一音节上，但均被位移至第二音节。单词survey有两个词性，分别是名词和动词，作名词时重音在第一音节，而作动词时重音在第二音节。5次错误都作名词用，重音应在第一音节上，但均被位移至第二音节。
综上，对MUCASE的研究表明，中国理工科大学生单词重音位移主要发生在多音节词发音中，并且单词重音位移至第二音节的频次最多。
（三）不同年级、不同性别学生之间的对比分析
1. 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对比分析
（1）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比较
首先，根据两个年级学生的总词频数和标准频数计算公式，计算出他们各自的重音位移标准频数（见表3）。
表3 一年级、二年级学生各自的重音位移标准频数Tab. 3 Standard frequency of stress displacement for firstyear and second-year students
由表3可知，一年级学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多于二年级学生。（2）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重音位移显著性差异比较
笔者使用SPSS 26.0软件中的独立样本t检验，得知两个年级学生的重音位移不存在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差异（P=0.523〉0.05）。
2. 男女生对比分析
（1）男女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比较
首先，根据男、女生的总词频数和标准频数计算公式，计算出他们各自的重音位移标准频数（见表4）。
表4 男女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Tab. 4 Standard frequency of stress displacement for male and female students
由表4可知，女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多于男生。
（2）男女生重音位移显著性差异比较
笔者使用SPSS 26.0软件中的独立样本t检验，得知男女生的重音位移不存在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差异（P=0.336〉0.05）。
本研究发现中国理工科大学生中普遍存在单词重音位移问题。多音节词重音位移较常见，而且重音多位移至第二音节。对18个单词的重音位移分布进行分析后发现，重音位移分为如下4类：1）单词中包含一个常见单词，将重音位移至该单词上；
2）单词与其派生词的重音位置不同，重音位移至其派生词重音上；
3）单词与其他常见单词相似，受这些单词的影响重音错移；
4）单词有两个词性，且作不同词性时重音位置不同，重音位移至作另一词性时的重音上。从不同年级、不同性别学生之间对比分析来看，一年级学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多于二年级学生，女生重音位移标准频数多于男生；
但不同年级、不同性别学生之间重音位移均不具有显著性差异。
单词重音是英语口语教学的基础。重音在交流中起着重要作用，错读会导致双方接收的信息不对等。Tajima等[25]指出，外语学习者习惯于借用母语的发音习惯和音系知识。汉语为母语的学习者在英语习得中会有意无意地把汉语中的一些规则迁移到英语学习中。但汉语和英语分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语系，汉语属于汉藏语系，而英语属于印欧语系，汉语和英语在语音发音上存在很大差异，这就会导致学习者在学习单词重音的时候受汉语的影响而发生重音位移现象。基于以上原因，在语音教学中应当让学生认识到英语和汉语的差异以及英语单词重音的重要性。在讲授英语新单词时，不仅需要介绍单词的拼写、词性和词义，还要特别关注单词的音标，尤其是重音的位置。此外，虽然英语单词重音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律，但了解一些重音技巧有助于更快、更好地掌握正确的英语单词重音位置。因此，在日常英语学习中要做个有心人，注意收集积累常见的重音发音规律，对一些特例也需要特别记忆。唯有通过不断强化英语单词重音的正确发音，才能有效解决单词重音位移问题。
由于时间有限，本文研究的语料仅来源于上海某理工科高校两届学生的100个口语视频，样本容量相对较小，不具有完全的代表性。后续研究中可以继续扩大MUCASE样本容量，并开展不同学校之间的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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