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对自我革命的诠释与实践

刘 薇，王雅琼

（1.内蒙古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 010000；
2.内蒙古自治区红十字会，内蒙古呼和浩特 010040）

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在马克思对革命理论的深入研究和实践参与的基础上产生，实现社会制度的更替，需要无产阶级这个最革命的阶级通过暴力革命的方式彻底打破资本主义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和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推动生产力的发展，释放科学技术动能，实现社会阶段的升级和演变。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社会革命就是共产主义者通过自我革新和阶级斗争的方式，改变不适应生产力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以促进社会制度和发展阶段的进步和更新。

勇于并且擅长自我革命，是马克思从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实践中总结的正确判断，既为建立无产阶级政党提供了实践基础，也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显著特征。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最大的区别在于“它自己批评自己，并靠批评自己壮大起来”［1］，是无产阶级同其他任何阶级相区别之处。恩格斯认为：“伟大的阶级，正如伟大的民族一样，无论从哪方面学习都不如从自己所犯错误的后果中学习来得快”［2］。无产阶级没有任何个人利益，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这些决定了这个阶级与生俱来的斗争性，这个斗争性既包括与对立阶级的斗争，又包括自我的斗争和批判。无产阶级政党只有具备这种属性和品格，才能不断发展壮大，完成消灭阶级差别的历史使命。列宁承认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自我批判的观点，认为无产阶级政党从不隐瞒自身存在的弱点，能够公开透明地批判自身的弱点，以达到彻底消灭和克服这些弱点［3］。列宁将对政党自我批判的深刻认知融入苏维埃政权的建设中，是无产阶级政党自身建设的创新性思维。中国共产党作为典型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自成立以来就秉承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关于如何建党、强党的精髓，以自我批评为圆心，不断谋划发展壮大的同心圆。一百多年来，在推动无产阶级政党的建党、强党同中国实际情况相结合方面，中国共产党逐步探索出自我革命是应对长期执政考验的良方，是推动社会革命的动力，是完成历史使命的保障。

（一）近代中国革命实践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摇篮

中国共产党肩负民族复兴大任的历史使命而诞生。由早期绝大多数接受新文化运动洗礼的知识分子组成的社会团体运用文字控诉和批判当时的社会现状到亲自参与社会运动、工人罢工等实践活动，发生了从思想到行动的蜕变。早期共产党人在这一蜕变中越来越关注工人、农民等社会最底层的劳苦大众，为成立政党奠定了一定的阶级基础。早已存在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相应地诞生了新的生产关系，这种新的生产关系客观上要求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新的社会革命呼之欲出。先进生产方式体制下的无产阶级生活困苦，身处被剥削和被压迫的窘境，要求进步和反抗的斗争精神为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提供了精神动力。在这种斗争精神的影响下，中国共产党在进行社会革命的同时，进行着伟大的自我斗争，通过自我斗争和修复，不断解决自身存在的问题，从挫折和困难中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经过了两步走的革命发展阶段，最终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

1.无产阶级政党的成立为自我革命提供了阶级基础

自我革命是判断政党或者政治团体是否能够担负变革社会重任的重要参考，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具有高度的自律性和自觉性，自我革命的基因深入骨髓。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一些先进分子围绕自由、纪律、是否需要严密的组织纪律展开了论战，并且把这种意识注入早期成立的党组织之中，强调了纪律意识和自我革新的重要性。

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虽然仅有十五条，却强调了纪律和监督，“监督”成为党内组织生活最关键的词。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把“纪律”单列一章作为《中国共产党章程》的一部分，成为中国共产党依规管党治党的开端。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明确了民主集中制的原则，用党内法规规定了党的工作制度和组织结构，是党在进行自身建设和管理过程中的一次自我革新和提高，意味着党组织越来越趋向规范化和制度化。

中国共产党从大革命失败的血的代价中进行了总结和反思，在八七会议上明确了接下来的斗争内容和斗争策略。毛泽东在会上指出：以后要非常注意军事，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以强烈的自我革命意识从失败中分析问题、总结经验，找到出路。八七会议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自我革命的开端，从此以后，中国共产党正式走上武装斗争和反抗反动派的道路，制定了一系列符合当时革命形势的战略方针，在进行革命斗争的同时持续推进自我革命。

遵义会议的召开，深刻总结了第五次反围剿的情况，从失败中总结经验、纠正错误，确立毛泽东的领导地位和继续革命的行动方案。遵义会议是中国共产党在生死攸关时刻进行的一次自我反思和总结，会议的重要内容是清除长期盘踞在党内并且给革命事业带来重大创伤的错误思想、把共产国际决议神圣化的不良思想，团结和教育了全体党员：只有从自己犯的错误中才能找到成功的方向和道路。中国共产党在遵义会议上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并且制定了正确的解决方案，这是自我革命向深度发展的显著标志。遵义会议后，中国共产党的战略政策和主导思想走向正确方向，但是曾经给党的事业、革命的事业带来巨大创伤的不良思想仍然没有被完全清除。

1941年，毛泽东准备在全党范围内开展一场整风运动，主题围绕改进党的作风、扭转形式主义，这是一场涉及范围广、涉及领域全的思想上的解放运动。运动中强调，以唯物史观为基础，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既反对生搬硬套，也反对教条僵化，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为指导来武装头脑并且指导实践。延安整风既是一场思想建党的重要举措，又是进行党内教育活动的典范，也是一场自我反思和总结的自我革命运动，其中强调的自我批评是自我革命的原初表达，这场整风运动对党内长时间以来存在的一系列错误思想进行了有力的清算。

解放战争时期，一些“左”的错误思想露出苗头，但是被中国共产党及时发现并且进行了有效的纠正。革命胜利就在眼前，夺取全面胜利和建立全国政权是这一时期的艰巨任务。之后的“窑洞对”“两个务必”“赶考”命题都反映出在自我革命精神引领下中国共产党人不断超越自我、勇于进取的意识和情怀。

纵观整个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以历史唯物主义为维度，推动社会革命向前发展，从而实现社会变革，过程的曲折和艰苦难以估量。其中屡次遭遇生死攸关的转折，最终的胜利源于中国共产党长期以来具有自我革命的自觉性，这种自觉性能够有力地推进社会革命的前进和历史阶段的更新。

2.人民民主专政的建立为自我革命提供了政治基础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意味着以阶级革命为主的社会革命已经完成，中国共产党因自身角色和地位的转换，也要从阶级革命中实现华丽的转身，在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同时推进自我革命。毛泽东对中国共产党发展过程中可预见的和不可预见的问题做出了前瞻性的判断和审视，针对中共党员可能出现的消极情绪和贪图享乐的思想进行了提醒和告诫，强调了中国共产党接下来肩负的历史重任的不可替代性和复杂性。即便如此，仍然出现少数党员干部经不住利益诱惑，滋生自满情绪、官僚做派、贪腐行为。为此，中国共产党决定开展一次深入灵魂的自我纠错运动。1950年开展的整风运动，既揭露了一些不良风气，也揭发了一些贪污的官员。时任天津地委书记的刘青山、张子善，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贪污受贿，生活堕落，被判处死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一大案深刻表明了中国共产党对贪污腐败行为的零容忍和从严管党治党的决心。

历时半年的三反运动，是中国共产党取得执政地位之后维护党的纯洁性、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环境的重要举措。这场运动清理了党内的蛀虫，净化了政治风气，形成了廉洁自律的党风和风清气正的社会风气。事实说明：三反运动是中国共产党又一次从自身出发、向自我开刀的典型方式，充分彰显了中国共产党自我批判、自我纠错的高度自觉性和永不懈怠的高度自律性。

社会主义改造完成，顺利实现过渡性的转变，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入新的历史发展时期——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阶级结构发生了变化，剥削阶级在这一时期被消灭，人民当家做主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社会阶段的新变化促进中国共产党进一步增强先进性。

国内阶级斗争的形势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被主观放大，导致“反右派”斗争的扩大化。随后进行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探索急于向共产党主义社会过渡，相继引发了“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文化大革命”。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虽然在确立社会主义制度的过程中遭遇了曲折，犯了错误，但是中国共产党始终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来完善和提高自己，一次次拿起手术刀去除毒瘤，目的就是为了持续推进政党的转型升级，适应不断发展的社会的需求和人民的要求。

（二）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保障——自我革命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和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的召开，中国共产党从过去的挫折中深刻总结了经验，及时调整了国家工作的重心，围绕社会主义本质这一根本问题展开了深入的研究和探索，提出了改革开放政策，在充分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产生了邓小平理论。从实践到理论的产生，从阶级斗争到改革开放，中国共产党始终保持“斗争”精神和“革命”精神，不断发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意味着国门逐渐打开，一些手中握有权力的干部滋生了腐败现象。邓小平为此多次强调，抓改革开放的同时不能忽略打击经济犯罪，要密切关注衍生的腐败问题，重点防范和治理党内的歪风邪气。邓小平认为，腐败的蔓延会直接影响民众对政党的信心和信任，“对于腐败官员一经查处该受惩罚的，不管是谁，一律受惩罚”［4］，充分彰显了从严管党治党的巨大决心，赋予自我革命以新的高度和内容。

东欧剧变，是震荡全球、影响世界格局的重大事件。这一重大历史变故给处于世纪之交的中国共产党以深入和清醒的思考，面对政党如何巩固执政之基，如何进一步得到民众对执政党的信任和支持的问题，中国共产党提出了新时期“党的建设伟大工程”。把党的自身发展和建设作为一项伟大工程来抓，充分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对管党治党的长期性和持续性的认知、对复杂性和挑战性的认识，对党内出现的影响战斗力和凝聚力的腐败之风予以严惩。

进入21世纪，中国共产党结合新的时代背景和环境、所处的新的历史方位，在马克思主义政党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的基础上，把加强党的先进性、严厉打击和惩治腐败置于党的建设的重要地位，进一步完善了党的建设的布局。

（三）自我革命是实现国家强大和民族复兴的重要保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国内外情况和形势都发生了不同以往的变化。从国际形势看，我们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从国内看，一个“变”和两个“没有变”并存，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但是国情和国际地位没有变，意味着改革的任务更加艰巨和繁重；
从中国共产党的发展情况看，作为世界第一大政党，中国共产党面临的“危险”和“考验”并存，党风和政风仍然需要净化，党员干部仍然需要继续学习和进步，党内制度法规仍然需要不断完善，基层党组织仍然需要夯实，反腐倡廉仍然需要继续推进。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后，党中央聚焦四风问题，首先纠正不良作风，有针对性地出台“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开展党内集中学习教育，严厉打击贪污腐败行为，出台、修订党内一系列法规政策。党中央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郑重提出“自我革命”的命题，提出了中国共产党“要以勇于自我革命的气魄、坚韧不拔的毅力推进改革，敢于向积存多年的顽瘴痼疾开刀……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自身存在的突出问题”的伟大誓言［5］，把自我革命置于前所未有的战略新高度，展现出中国共产党不仅勇于直面问题，而且善于解决问题，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居安思危的担当意识和勇于向自我开刀的胆魄。

只有勇于向自身开刀的政党才能行得稳、走得远，才能应对各种挑战危险，才能给人民带来希望和幸福。不断前进的中国共产党肩负重大的历史使命，以实践给出了“跳出历史周期律”、应对“赶考”命题的答案，那就是自我革命。只有持续深入地推进自我革命，才能始终保持政党的生机、活力、创造性、创新性，才能发挥好带头人和领路人的作用。

马克思革命斗争理论，是以唯物辩证法关于事物的自我扬弃原理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取代封建社会，正是遵循了这一矛盾运动规律。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诞生瓦解了封建社会的腐朽陈旧的生产关系，终结了封建君主制，资产阶级掌握了国家政权，人类社会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在以私有制为经济基础的资本主义制度之下，无产阶级作为大工业的产物，担负着改变社会制度、更新社会阶段的历史使命。工业的发展、交通的便利、机器的改良、经济危机的爆发导致无产阶级的利益越来越得不到保障，无产阶级对自身收入和生活状况日渐不满，对资本家竭尽所能的压榨和剥削厌恶至极。从最初个别工人反抗资本家到逐渐扩展为整个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反抗资本家，从开始的改善工作环境、缩短工作时间、增加劳动收入到后来的有组织地、有纲领地把彻底推翻资产阶级统治作为目标和任务。无产阶级的这一转变体现了无产阶级经历了从被动到主动、从自发到自觉的蜕变，从中衍生出革命的精神和精髓。在资产阶级一次次变本加厉的镇压和压迫之下，无产阶级清醒地认识到彻底改变自身状况的唯一途径和方法就是革命和斗争，只有反抗才能彻底摧毁资产阶级的制度体系，从而实现无产阶级真正的解放。

近代中国革命因国情和阶级构成的复杂性而决定了革命性质的特殊性，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从对立走向合作，联合推动革命向前发展。这种特殊的革命性质，同样遵循了矛盾运动规律和阶级斗争方法，充分证明历史的前进需要革命的推动。社会阶段的发展和更替势不可挡，对立的阶级也可以在某种特殊的环境和背景下转变为联合的阶级，目的是为了推动社会的向前发展和进步。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是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共同推动下通过革命斗争方式建立的，从而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社会主义革命采用温和的方式（社会主义改造）把资本主义私有制改造成社会主义公有制，从而消灭私有制，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中国共产党完成了社会制度的更替，接下来的社会革命是朝着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就要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推动社会阶段的更替。

唯物史观遵循历史发展规律和脉络，新制度取代旧制度是人类社会不断演变进化的规律。资本主义虽然创造了比历史上以往任何时期都更加先进、发达的生产力，但是它的私有制生产方式和由此决定的阶级属性，使制度体系下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经济危机频发、社会分层加剧，最终逃不过被更加先进发达的生产力取代的命运。没有任何个人利益的无产阶级，是优于资产阶级的、带有自由而无私价值观的更高一级的阶级团体。资产阶级的最终命运和封建帝制一样，都逃不开被更高一级阶级取代的命运。

中华人民共和国实施改革开放政策后，坚守社会主义公有制主体地位的底线，高举马克思主义理论大旗，开辟了独创性道路，形成了原创性理论体系，把实现人民美好生活、实现国家富强和民族振兴作为政党的责任和使命。历史的向前发展需要这种使命，人类社会的前行也需要方向和指引。中国共产党遵循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把自身发展和国家民族的发展紧密相连，用社会革命的方法和原理进行自我约束和管理，用社会革命引申自我革命，充分显现出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灵活运用和发展。

无产阶级本身的斗争性和进步性决定了社会历史发展的趋势：私有制被逐步消灭，阶级差别被消除。全世界范围内资本主义制度体系目前仍然占据主导地位，阶级对立的矛盾相对缓和，资产阶级不断创造和更新着人类文明的历史时期。无产阶级要完成历史使命就要与时俱进，不断进行自我反省和净化。显而易见，无产阶级没有任何个人利益，消灭了资产阶级，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意味着社会生产力得到进一步的解放和发展，生产关系发生了变革，阶级差别也会随之消除，人类社会的向前推动依靠的就是无差别的无产阶级，人类社会向更高一级的演进更加需要不断超越自我、不断进行自我革命的无产阶级来完成。自由人联合体社会的实现，有赖于消除阶级差别的无产阶级来完成；
无差别的无产阶级在完成历史使命之前，需要以自我革命的精神不断完善和发展。

近代中国在客观上要求以一场彻头彻尾的社会革命来改变内忧外患的状况。近代中国内忧外患相互交织，社会阶层异常复杂。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无数中国人前仆后继，历经“成功—失败—成功—失败”，从自发到自觉、从运用到创造的过程。

（一）从自发到自觉——孕育“革命”的火种

第一次鸦片战争打开了古老中国紧闭的大门，随之而来的是所谓的西方文明。西方列强的殖民侵略既破坏了原本田园般的小农耕作方式，也极大地唤醒了民族资本的生产力，一方面威胁清政府的封建统治，另一方面启发了普通民众的爱国热情。始于太平天国的农民起义因时代背景的特殊性而肩负着反对封建统治和帝国主义侵略的任务，笼罩了一层爱国主义的色彩，具有一定的“革命”味道。革命不是造反式的循环，而是涵盖政治、经济、文化等综合性制度和体制的彻底变革，不是更换一个统治集团或者更新一些政策体制的变化，而是彻底打碎原有的国家机器，建立新的生产关系。太平天国运动实质是旧式的农民起义，因带有“革命性”而唤醒并且开启了中国人民寻求救国方案的大门。清朝政府为了继续维护自身的统治地位，进行了一场学习西方先进技术和引进武器装备的洋务运动，开始了器物层面的救国。洋务运动既对推动中国近代化进程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也对近代中国的经济、军事、文化领域的启蒙和发展具有推动作用，为辛亥革命的爆发奠定了基础。

辛亥革命是近代中国新兴资产阶级领导的一次具有真正意义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推翻了封建帝制，建立了民主共和政体，从思想上解放了民众，启发了民智，传播了民主共和的理念，推动了中国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向前发展。辛亥革命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推动中国社会的变革，完成了中国人民“革命”意识从自发到自觉的蜕变，开启了以“革命”的目光寻求救国真理的征程。

（二）从运用到创造——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

辛亥革命是近代中国具有完全“革命”意义的社会革命，本质是实现政治体制的根本性变革。民主共和、彻底改变中国政治体制的理念，随着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而越来越清晰。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接过了从根本上改变旧中国贫穷落后被动挨打的局面、反帝反封建的历史接力棒。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之日起就紧密结合自身的特点和现实任务，不断进行自我蜕变的实践；
从举起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大旗开始，就开启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探索，不断从挫折和失败中总结和反省，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也经历了从运用到创造的过程。

中国共产党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意味着身处革命斗争实践中的共产党人日渐成熟地把理论和革命斗争实践相结合，说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运用发生了质的变化，开始走向创新创造的阶段。理论的升华来源于实践，中国共产党从社会革命实践中探寻出政党发展壮大的密码，把革命的对象从敌人转为自己，革命的内容和范围涉及党的发展全局。马克思主义思想中的“革命”基因一直贯穿于中国共产党成立发展壮大的过程，深深扎根于中国大地，具有强烈的国情特色和时代特色，完成了社会革命向自我革命的转化。

（三）自我革命——马克思“革命”理论的再中国化

自我革命具有整体性：包含了政党建设发展的全局，涵盖了从思想到组织、从作风到制度的系统完备的体系；
与此同时还表现为鲜明的历史性，站在历史发展角度来看，革命并非一蹴而就，而且没有终点。一百年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站在新的起点上，中国共产党要继续传承优秀的革命斗争精神。自我革命继承了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为社会革命和政治革命提供了保障，是无产阶级政党政治区别于西方政党政治的亮点和显著特征。自我革命成为始终保持中国共产党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密钥，使中国共产党在近代中国革命中脱颖而出，在新时代继续引领中国发展方向。中国共产党深知自我扬弃和否定之否定的原理对政党的成长和发展至关重要，一路走来屡破艰难险阻依靠的就是自我革命的精神和原理。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清醒地认识到实现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首先必须强大政党自身，以自身卓越的领导力、广泛的号召力、扎实的思想引领力带动整个社会力量的整合。中国共产党完成阶级革命后，在对社会制度进行温和的改造和变革中进行着自身的改造和升级。这是一种高度的自觉性，展现出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集体对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逻辑关系的清醒认识。中国共产党深刻认识到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只有这样方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应对长期执政的考验。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后，中国共产党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面对日益壮大的政党队伍，如何更好地适应新时代，如何完成时代、国家、民族、人民赋予的使命，不仅是历史之问，也是时代之问，答案就是自我革命。

自我革命发端于中国共产党，也发展于中国共产党。现在，踏上新的赶考之路、处在历史交汇期的中国共产党，在未来长期执政的过程中机遇和挑战并存，唯有以自我革命这个“不变”去应对各种“变化”的挑战、危机、考验，方能在发展自身的同时推进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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