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影响创业失败修复?——基于多案例分析和解释结构模型的探索性研究

谢雅萍，郭霖珅,陈睿君

（1.福州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2.北京交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44)

失败是创业过程中的高频率和无法规避的事件[1],历史数据显示,在美国,超过一半的企业在三年内失败[2];在中国,约70%的中小企业在5年内失败[3]。显然,高失败率是制约双创高质量发展的“卡脖子”问题。实践和理论研究表明,有些创业者面对失败愈挫愈勇,能够重新崛起并再度创业[4],如王兴、马云、史玉柱等创业者;而有些则不然[5],如万家电竞茅侃侃等。事实上,失败是成功之母,每一次创业失败都有可能成为下一次创业成功的基石[6],创业失败修复则是创业者从失败走向再次创业的关键[7]。

那么,为什么有的创业失败者可以有效地修复创业失败,有的则不行?正如Lastner等[8]学者所指出的那样,在修复的过程中,情绪、学习、自我领导等诸多因素影响着失败修复的方向、速度、质量等,挖掘创业失败修复的核心影响因素是找到失败修复路径的关键所在[9]。然而,迄今为止,对于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是什么”的元问题尚未有清晰明确的解读。

本研究以“失败修复”“Failure recovery”“Entrepreneurial failure & recovery”等为关键词进行文献搜索。分析发现,本土学者针对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的研究较为匮乏,而国外研究主要以定性研究为主,研究层面较为单一,研究结果较为零散,尚未形成系统性的研究,鲜有基于质性数据的多案例研究。

基于此,本研究以创业失败修复为核心范畴,运用扎根理论的研究范式,采用多案例研究方法,以典型连续创业者王兴、史玉柱、任正非等人的创业经历为研究对象,提炼创业失败修复的关键影响因素,运用解释结构模型深入地探析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及其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层次结构,旨在为创业失败者能够更好地从失败中修复过来进而重启创业提供理论和经验指导。

（一)创业失败修复的内涵界定

学术界对创业失败修复内涵的认识存在多元性,主要从过程、结果及能力三个视角进行解读。过程视角认为创业失败修复既不是静止的状态,也不是个体所固有的特征和能力,而是个体面对失败时的有效应对和积极适应的动态过程,如谢雅萍等[10]通过探索性案例研究方法,认为创业失败修复包括情绪修复、认知修复和行动修复。结果视角将修复视为个体面对失败时仍能够良好适应状态的结果[11],认为失败修复是一个移动的点,不再受到过去失败相关事件的困扰[7]。能力视角从人格特质出发,认为创业失败修复是个体促使自身从失败逆境中恢复的能力,有助于创业者增强应对失败的信念和动力,从而突破所面临的失败困境[12]。基于此,本研究认为创业失败修复是创业失败者克服失败带来的不良影响,处理失败所带来的问题,从而在情绪、认知等层面达到修复,再次产生创业意愿的过程。

（二)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

有关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主要可以分为促进因素和阻碍因素。对于促进因素,积极情绪作为个体产生的一种愉悦感受的情绪[13],能够拓宽认知范围和提升认知灵活性,在压力适应或创业幸福感提升的实现路径中发挥重要作用[14],从而在生理上和主观上推动创业者从压力体验中反弹[15],促进创业失败者从失败中成功地修复过来[8]。情绪智力作为个体能够操作情感的能力[16],可以帮助创业者更好地管理悲伤,以及运用自己的情绪去指导自己的思想和行动[17],从而降低负面情绪所带来的影响并增强愉悦的情绪[18],加速从悲伤中获得恢复[19]。失败归因会影响创业者对失败的认知、情感和行为反应,从而影响到创业失败者的修复过程[20],内部归因会触发更多的反事实思维,激发个体反思和提出问题,促使创业者考虑先前的失败以构建更有效的战略,从而有助于在后续的创业过程中产生积极的结果[21]。目标的设定会激励创业失败者将目标转向下一次创业,从而使具有自我领导行为的创业者比没有自我领导行为的创业者更容易进入失败修复[18]。对于阻碍因素,创业失败会带来悲伤,失败悲伤会阻碍创业者修复失败[22]。一方面,创业者投入更多情感的创业项目的失败,会给其带来更大的悲伤[23],而过多的失败会导致悲伤的积累,加剧悲伤的程度,最终带来情绪成本的增加,进而不利于失败修复[24]；
另一方面,悲伤会带来自我惩罚,降低创业者的自我效能和创业积极性,从而阻碍创业失败者的修复过程[25]。此外,缺乏足够恢复经验的创业者会产生非适应性的学习状态,阻碍其进行有效修复[26]。Heinze[27]通过对创业失败者的访谈发现,当创业者的家庭因其失败而受到影响时,创业者感受到最多的是羞愧,财务上的压力、家庭成员的悲伤会影响家庭成员之间的和谐关系,让创业者丧失重启创业的自信心,放弃重启创业的机会,走向雇员的角色[7]。

基于此,本研究发现已有创业失败修复研究成果以国外为主,国内研究较为匮乏,在研究内容上更侧重于考查各独立变量对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机理,并出现了不一致的研究结果;在研究方法上以定性研究为主,较缺乏定量研究。由此,本研究基于中国创业者的创业实践案例,运用扎根理论的研究范式和多案例研究法提炼出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并在质性数据的基础上建构理论。

（一)案例选择

本研究运用探索性案例研究方法,在兼顾所选取案例的典型性和资料获取的便捷性的基础上[9],坚持以问题为导向的样本选择原则,选择了王兴、刘强东、史玉柱、雷军、任正非、马云和马化腾等7个创业者经历作为研究样本。首先,案例的典型性。本研究所选择的创业者均经历过多次的创业失败,可谓是典型的屡战屡败且屡败屡战的连续创业者。其次,资料获取的便捷性。王兴等创业者是中国互联网创业的典型代表,有大量的实践素材，如自传、内部讲话、访谈等,为本研究获取案例素材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二)资料收集与分析策略

本研究通过已出版书籍、行业资料、新闻报道等途径搜集相关资料作为资料分析的主要来源,同时,为了保证获取数据的有效性和完整性,对获得的资料进行全面分析和审查;为了保证数据分析的准确性,邀请具有案例研究经验的专家学者进行辅助分析。基于此,本研究共构建了8万余字的资料库,为案例研究奠定了基础。

（三)资料分析

本研究按照扎根理论的研究范式,通过开放性编码、主轴编码和选择性编码对所获得的数据资料进行分析与梳理,从而形成范畴。在编码的过程中,剔除与本研究问题无关的内容,并组织编码团队,对编码结果进行比对,以避免个人主观偏差的影响。同时,为了保证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本研究均选取原始资料作为标签,从中挖掘出概念,并思考概念和范畴之间的关系。

（一)开放性编码

开放性编码是对所获得的原始资料进行逐句编码、归类和整理,进而形成概念化和范畴化的过程,需要研究者将大量的资料进行归纳整理,聚类出核心概念以反映资料的内容,然后将所获得的概念进行“揉碎”和“打破”,重新组合并进行概念定义,从而获得范畴。本研究在范畴化的过程中将频次出现3次及以上的初始概念保留,低于3次的初始概念予以剔除。同时,为避免研究者的主观臆断性,本研究邀请两名本领域专家一同讨论,最后经过概念处理和范畴化后得到135个概念和58个范畴,如表1所示。

（二)主轴编码

主轴编码的主要分析思路是通过对开放性编码中所得范畴的内涵和逻辑关系的归纳和梳理[28],运用典范模型分析所获得范畴之间的逻辑关系,从而形成主范畴。本研究依据各范畴间的关联性和逻辑顺序,对所获得的范畴进行聚类,归纳出20个主范畴,分别为家庭氛围、文化氛围、创业激情等,如表2所示。

表2 主轴编码形成的主范畴

（三)选择性编码

选择性编码是在主轴编码的基础上,对样本资料进行梳理,从获得的主范畴提炼出核心范畴,建立范畴之间关系,并同时以故事线的形式来阐释样本。本研究以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为核心范畴,归纳出了创业失败修复的20个影响因素,并将其归纳为7个层面,即创业成本、创业资本、创业情绪感知、创业战略与执行、创业持续性、创业印记、创业情景,从而系统地概括编码的结果（见图1)。

图1 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理论模型

（四)理论饱和度检验

理论饱和度检验作为停止采样的衡量标准,是指当继续进行新的数据收集时不再产生新的理论见解,同时也不再产生新的范畴时,意味着理论达到饱和。本研究为了验证理论饱和度,针对福建省创业孵化器、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EDP的20名创业者进行访谈,并利用这些访谈记录做理论饱和度检验,具体步骤和建构扎根理论相同,对所获得材料进行开放性编码、主轴编码和选择性编码,发现并未出现新的范畴和类属关系,因此,本研究的影响因素理论模型在理论上是饱和的。

为了探究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中所归纳的20个因素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本研究从系统视角出发,运用解释结构模型深入地探析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及其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层次结构。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解释结构模型（ interpretative structural model，ISM)作为分析方法，通过将影响创业失败修复的因素集合拆分为各种子要素，并分析各要素之间的二元关系最终形成最简的、层次化的系统矩阵图。1976年美国系统工程领域学者Warfield将ISM分析法运用于复杂性问题的处理，以扎根于研究所需的材料为出发点，动态补充研究材料，处理分析数据资料，通过演绎推理等方法提取出影响复杂系统的各组合要素间的互动机理，最终形成理论构念。该方法确保了研究的严谨性和数据饱和度，有助于增强结论的科学性和说服力。

解释结构模型分析的研究逻辑是：首先确定研究选题，分析关键问题，使用多种技术方法提取影响关键问题形成的各类要素，通过结构矩阵、统计软件等技术处理工具明晰各子要素及其相互关系等信息，最终形成一个多级、递阶、有向的解释结构概念模型。

（二)模型建立及计算过程

为了更好地探索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在结合国内外已有研究和扎根理论所获得的影响因素的基础上,本研究对20个影响因素进行编码,如表3所示。相关变量在上文（如表2所示)已经解释,在此不再赘述。

1.建立邻接矩阵

本研究用20×20矩阵表示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从而形成所需要的邻接矩阵A。邻接矩阵A表示如下:

Α=[aij]20×20.

式中，aij代表矩阵中第i行和第j列的元素,即代表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Fi和Fj之间的相关关系,其中,i,j=1,2,…,20。

aij=1表示元素Fi对Fj具有直接影响作用;aij=0表示元素Fi对Fj没有直接影响作用。

在构建邻接矩阵时,为了能够准确建立邻接矩阵,确保分析结果的准确性和科学性,本研究采用头脑风暴法、专家征询等方法,通过三轮德尔菲法的意见征询对上文所选取的20项影响因素条目之间的关系进行两两比较分析,并进行甄选、过滤,采用了专家回复意见达到大多数的意见,并借鉴谢非等[29]分析复杂系统影响因素的分析逻辑,最终获得影响创业失败修复关键性因素的邻接矩阵A,如图2所示。

表3 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

续表3

F1F2F3F4F5F6F7F8F9F10F11F12F13F14F15F16F17F18F19F20 F1F2F3F4F5F6F7F8F9F10F11F12F13F14F15F16F17F18F19F20 00001000000100000000 00000000010001000000 00001000000100000000 00000100100000000000 00000000010000000000 01000000000000001000 00000000000000100000 00000000000000100000 00100100000000000000 00000000001000000000 00000000000100000001 00000000001000000000 00001000000000000001 01000000000000000000 00000100000000000000 00000100000000000000 00000000010000000000 00000000000000010001 00000000000000001000 00001000000000000000

2.计算可达矩阵

复杂性系统中的影响因素之间不仅仅具有直接的影响作用。为了获得一个因素对其他因素的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关系及各因素之间的传递路径,可以通过可达矩阵来实现。可达矩阵主要是用来建立影响因素之间直接或间接关系的方法。如影响因素Fi可以通过单元1的距离达到Fj,同理,Fj亦可通过单元1的距离达到下一个影响因素。

为了实现此目的,依据布尔运算法则,即如果邻接矩阵A满足条件:（Α+Ι)k-1≠（Α+Ι)k=（Α+Ι)k+1=Μ,则矩阵M为邻接矩阵A的可达矩阵,I为单位距阵，k为循环次数，1≤k≤距阵阶数。本研究为了简化繁琐的运算,借助Matlab软件进行可达矩阵M的运算,结果如图3所示。

F1F2F3F4F5F6F7F8F9F10F11F12F13F14F15F16F17F18F19F20 F1F2F3F4F5F6F7F8F9F10F11F12F13F14F15F16F17F18F19F2010001000011100000001 01001000011101000001 00101000011100000001 01111100111101001001 00001000011100000001 01001100011101001001 01001110011101101001 01001101011101101001 01101100111101001001 00001000011100000001 00001000011100000001 00001000011100000001 00001000011110000001 01001000011101000001 01001100011101101001 01001100011101011001 00001000011100001001 01001100011101011101 00001000011100001011 00001000011100000001

图3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的可达矩阵M

3.可达矩阵层次化处理

对可达矩阵进行层次化处理旨在通过级位划分的方式得到骨架矩阵,从而更为清晰地揭露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间的层次结构机理。因此,本研究在可达矩阵M的基础上得到集合B（Fi)和集合C（Fi)。其中集合B（Fi)表示可达矩阵中要素Fi所在的行中带有“1”的所对应的列元素的集合;集合C（Fi)表示可达矩阵中要素Fi所在的列中带有“1”的所对应的行元素的集合。共同集合D（Fi)表示集合B（Fi)和集合C（Fi)之间的交集所组成的集合,即既能影响B（Fi),同时又能被C（Fi)所影响。可达矩阵层次化处理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的可达矩阵层次化处理

4.构造解释结构模型

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层次分级是根据D（Fi)=B（Fi)∩C（Fi)=B（Fi)进行逐级抽取。如第一层次化处理后,发现满足B（Fi)∩C（Fi)=B（Fi)的结果有5,10,11,12,20,因此{5,10,11,12,20}为第一层。随后,将列表中的含有5,10,11,12,20的元素去掉,发现满足条件的有1,2,3,13,14,17,即{1,2,3,13,14,17}为第二层,同样的不断运算,直至找到最终的层级。

运用Matlab编程的方法,经计算可得,L1={5,10,11,12,20};L2={1,2,3,13,14,17};L3={6,19};L4={9,15,16};L5={4,7,8,18}。本研究依据层次化结果、可达矩阵及原始矩阵,将数字所对应的变量符号转化为影响因素名称,并构造出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的ISM模型,如图4所示。

图4 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

由图4可以看出,创业失败修复的20项影响因素构成了一个5阶层次结构模型,各层级影响因素之间呈现差异化特征,并且其内部构成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逻辑关系较为复杂。本研究结合创业的实际情况对创业失败修复层次结构进行如下分析。

首先,创业失败修复的表层影响因素为第一层,包括情绪成本、财务成本、创业激情、创业执行及创业坚持,这五个因素是影响创业失败者能否从失败中修复过来的直接原因。事实上,因创业失败而带来的财务上的损失、情绪上的悲伤等创业成本是阻碍创业者继续创业的“绊脚石”,决定了创业者是回归就业市场还是连续创业。创业激情在激发创业者创造力、识别创业信息和开发创业机会上具有重要作用[30]。当创业者在创业的过程中感受到积极情绪时,会主动维持积极的情绪状态,克服创业失败,不断努力投身到创业中;而非常积极的情绪能够促进创业战略的执行,进而更快地实现失败修复。创业战略执行的质量是创业成功的关键，失败会带来财务上的损失,使创业者止步不前,不敢再轻言创业，而创业坚持在带来财务成本的同时也会受到创业精神的影响,增强创业者从业务失败中恢复过来的信念[31]。

其次,创业失败修复的中层影响因素为第二、第三和第四层,主要包括创业愿景、创业凝聚力、团队管理、情绪智力、创业精神、创业融资、领导行为、网络关系、文化氛围、创业素养及职业烙印。这11个因素通过影响表层因素进而对创业失败修复产生间接影响。中层因素与表层因素相比更为隐蔽，创业愿景、创业精神、情绪智力、创业素养、职业烙印这五个因素表征着凝结在创业者身上的“软实力”,是具有相对稳定的内在层面的能力,会影响创业激情的释放、情绪成本和财务成本的高低、具体的创业行为的落实执行及创业行为的坚持。下面以情绪智力、创业愿景和创业精神为例。研究表明,情绪智力对个体情绪具有调节作用,高情绪智力的个体能够控制自身的情绪,在遭遇失败时能产生更高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更低的压力感,并进行自我激励以更好地完成工作[32]。具有愿景的团队领导者能够帮助团队成员设定阶段性目标,获得积极的情绪和坚持的信念,有助于创业者将失败看作是通往终极目标的必经之路,从而加快创业失败修复的速度。创业精神能够提升创业者的受挫能力,有助于创业者面对失败不屈不挠,砥砺前行。

最后,创业失败修复的深层影响主要包括失败经历、制度与环境、家庭氛围和童年烙印。这四个影响因素是创业失败修复的根本影响因素。创业者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方式是决定创业成功或者失败的关键,环境、经历和思考习惯是造成思维模式差异的关键,而思维模式进一步影响行为方式。失败经历、制度与环境、家庭氛围和童年烙印这四个因素深藏在创业者身上,是深刻影响创业者思维和行为的“潜实力”。这种“潜实力”会作用于“软实力”进而影响表层影响因素,如创业者的童年经历塑造了个体的创业素养,而这种创业素养会伴随着创业者以后的整个创业过程,影响创业者的后续创业行为。

（一)研究结论

本研究以典型连续创业者王兴、史玉柱、任正非等的创业经历为研究对象,运用多案例研究法,探究了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从系统视角出发,构建了创业失败修复的解释结构模型,探析了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及其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层次结构。通过分析创业失败修复的解释结构模型可以看出,创业失败修复的表层影响因素为第一层,主要包括情绪成本、财务成本、创业激情等5项;创业失败修复的中层影响因素为第二、第三和第四层,主要包括创业愿景、创业凝聚力、团队管理等11项;创业失败修复的深层影响主要包括失败经历、制度与环境、家庭氛围和童年烙印等4项。

本研究的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已有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探究是零散的,本研究通过多案例分析法得出了基于中国创业情境下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理论模型,拓展了现有的创业失败修复理论,为后续实证研究的开展奠定了基础。其次,鲜有研究探究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间的关系,本研究从系统视角出发,构建了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深入地探析了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及其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层次结构,为后续探索创业失败修复路径提供理论指导。

（二)管理启示

通过构建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理论模型,为创业失败者实施有针对性的创业行为塑造以加快创业失败修复的速度,为创业失败修复的质量提供路径指引。

首先，情绪管理是关键。一方面,创业者应该锻炼自我意识,分清情绪的属性及产生原因;另一方面,停止思维反刍,愤怒情绪中的思维反刍会加深创业失败者的愤怒,不利于对失败进行实质性分析。此外,积极重评是应对悲伤的有效途径,它需要个体用积极的眼光看待问题,体验积极的情绪,补充心理资源。

其次,培养创业持续性是基础。为创业树立目标有利于提升个体的自信心;塑造创业精神有利于个体不畏艰难地解决问题,推动创业失败修复的速度和质量;提升创业素养有助于增强创业者的心理素质,使其更为慎重地进行创业选择行为,从而提高创业失败修复的质量;增强团队凝聚力和向心力,能为创业失败者尽快进入修复提供坚强的后盾。

最后,创业资本是保障。创业失败所带来的财务成本阻碍了个体的修复,而创业融资能够为创业者带来强大的资金支持,创业者的网络关系能够为创业者带来丰富的创业资源和创业帮助,因此,挖掘自身所具有的创业资本有助于创业失败者从失败中修复过来。

（三)研究局限

然而,作为一项探索性的研究,本研究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第一,样本局限性。创业失败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同行业之间的修复可能千差万别,本研究样本主要来自于互联网、科技、培训行业,对于其他行业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第二,修复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今后可以探索不同修复阶段的影响因素。此外,不同的时代环境导致了创业者所面对的创业困境具有差异性,未来应当在已有的基础上丰富创业失败修复影响因素的结构模型。第三,本研究虽然探索了创业失败修复的影响因素并构建了解释结构模型,但并未对其影响因素的重要性进行分析,未来可以通过对各影响因素赋以权重以探索影响因素间的重要性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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