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进获得辅助技术，促进全民健康覆盖

董理权，刘志红，谢甘霖，李琰彧

1中国残疾人辅助器具中心，北京 100050 2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北京 100871

2018年，第71届世界卫生大会通过了《增进获得辅助技术》决议[1]，这是一部推动全球辅助技术发展的纲领性文件，要求会员国以全民健康覆盖为目标，通过政策、规划、研发、生产、服务、专业人才以及国际区域合作等，增进获得辅助技术，进而实现可持续发展。这意味着辅助技术发展将迈入全新的历史时期。在该背景下，中国如何结合实际落实这一决议，实现辅助技术服务公平性和可及性，对实现全民健康覆盖，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最初，辅助技术仅指残疾人用品用具，亦称辅助器具或康复辅助器具。人类很早便开始利用辅助器具战胜障碍，在我国新疆古墓中就发现了世界上现存最早的实用假肢[2],距今已有2000余年。然而辅助技术的快速发展却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
20世纪60年代欧洲大量畸形婴儿事件进一步推动了生物医学工程技术在残障领域的运用；
20世纪70年代，改善残疾人境况的科学技术得到了重大发展，出现了“康复工程”“辅助技术”等新名词[3]。

1998年，美国在立法中将辅助技术定义为“用于辅助技术装置和辅助技术服务的设计技术”[4]。2001年，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发布《国际功能、残疾和健康分类》[5]，首次提出辅助产品和辅助技术构成的人造环境影响人类健康。2011年《世界残疾报告》更明确指出，辅助技术是残疾人康复的三大措施之一[6]。鉴于辅助技术对改善人类健康的作用越来越大， 2014年WHO正式成立了专门机构负责辅助技术发展促进，提出“全球辅助技术合作”计划(Global Cooperation on Assistive Technology，GATE)。2018 年，第 71 届世界卫生大会通过了《增进获得辅助技术》决议，提出 “辅助技术是卫生健康技术的一个分支，是为使人们维持或改善功能活动以促进良好状态，从而开发的辅助产品和相关系统及服务”[1]，主要使用人群是残疾人、老年人和伤病者，而且强调任何人都有可能在生命的某个时期需要辅助技术。2022年5月发布的第七版辅助器具分类与术语(ISO 9999:2022 Assistive products— Classification and termino-logy)已经将“残疾人”(for persons with disability)这一限定语去掉，辅助器具被定义为“优化个人功能和减少残疾的产品”。

从辅助技术概念的演变过程可以看出，人们对辅助技术的认识已由单纯产品向包含产品及服务的观念转变，从残疾人的专属用品用具向影响全民健康的技术及服务转变。伴随新技术的发展，辅助器具的种类不断丰富，ISO 9999辅助器具分类标准显示，辅助器具已由1992年的622种增加至2022年的948种，国际市场产品已涉及4万余款。

第71届世界卫生大会总干事在报告中指出，辅助技术是功能障碍者康复、教育、就业和参与生活的一种必不可少的工具，是减轻疾病和残疾负担的一种经济有效的干预措施[7]。随着人口老龄化、社会生活方式的变化，辅助技术在健康领域的作用越来越大，辅助技术已纳入健康服务体系中，成为全民健康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2.1 辅助技术与健康防护/护理

健康防护是实现和保障健康的第一步，涉及三级预防的各个阶段，辅助技术在健康防护领域的应用呈快速发展态势。例如，层出不穷的可穿戴监测设备，实时监测人的功能状况，对于危害人类健康的糖尿病、慢性非传染病等有良好预防作用[8- 9]；
防摔倒智能服装、紧急救助系统等可在老年人跌倒时尽量减少伤害；
各种新型材料的防压疮床垫，包括纳米抗菌材料床垫、压力记忆床垫、智能压力调整床垫等，有效防止褥疮等二次损伤；
特殊天气和环境下的各种防护装置等可以减少职业、生活、运动所致危害和损伤；
辅助技术在康复护理中的应用可以减少提供的非正式家庭护理的数量和负担[10- 11]；
家务机器人能帮助重度残疾人和老年人完成部分日常自理活动；
饮食护理机器人为需要护理者提供饮食支援[12]；
随着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个性化情感机器人的研究与运用快速发展[13]。

2.2 辅助技术与康复治疗/训练

康复治疗和训练是辅助技术重要功能之一。例如，智能化矫形器在多种发育畸形、足部治疗中作用显著；
康复机器人能有效改善脑卒中患者的平衡能力、运动能力[14- 15]以及截瘫患者膀胱和肠道功能[16]；
各种新技术的透析治疗辅助器具、呼吸机、氧疗机，以及光、波、磁疗辅助技术是临床实践的重要措施；
基于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VR)的康复训练辅助技术很好地借助各种虚拟场景开展不同形式的康复训练和远程康复；
老年慢病管理等云平台不断涌现, 为患者提供预防、评估、监测、干预等服务，提高了出院患者康复依从性，降低了医疗费用[17]。

2.3 辅助技术与功能补偿/代偿

功能代偿和补偿是辅助技术的初始功能，新兴技术与辅助技术日益融合，功能补偿程度越来越高。以假肢为例，从普惠型假肢到技术不断更新的智能膝关节和踝关节，从传统的钢铁到炭纤维，从传统的对线到步态分析和步态学习，从满足一般行走到登山、溜冰、滑雪、运动竞技,方式方法越来越多，代偿/补偿效果也越来越好。在语言、视觉、听觉障碍人群中，各种辅助替代沟通系统(augmentative and alternative communication，AAC)、助视器、助听器、震动闹枕、闪光门铃及语音识别系统正在发挥重要的功能补偿作用；
眼、光、声、表情等高科技的控制器也在代偿功能辅助技术方面广泛运用，如眼控技术可以完成瞳孔提取、视线追踪定位、眨眼检测等功能,实现眼球替代鼠标完成对电脑的指令[18]。

2.4 辅助技术与环境健康

人的健康与环境关系密切，《“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将建设健康环境作为健康中国五项重点任务之一，2012年国务院颁布了《无障碍环境建设条例》，我国很多城市开展了无障碍示范/环境友好城市创建，每年资助约100万户实施居家无障碍改造。公共环境无障碍、居家环境无障碍和信息无障碍的实现离不开辅助技术支撑。无障碍坡道、扶手等基础设施，人行横道盲人提示音、轮椅升降等设备以及无障碍电子地图无缝衔接，可以满足任何人在任意公共区域自由活动。智能住宅作为居家辅助技术是当前研究热门，环境控制系统、远程监测技术以及生态家电、智能卫浴、厨房等辅助技术产品能够满足老年人独立居家的愿望，帮助残疾人达到或接近正常人控制环境设备的能力[19- 20]。如今，随着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基于互联网的社交媒体、电子商务等新媒体均融入了信息无障碍技术[21]。此外还有诸多提供健康光、气环境的辅助技术。

健康是一项基本人权，对人类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实现全民健康覆盖是健康公平的体现，也是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关键组成部分[22]。而获得辅助技术是保障生存权、健康权和发展权的重要条件，是实现全民健康覆盖的重要举措。据2022年5月15日WHO发布的《全球辅助技术报告》估计[23]，全球约有25亿人需要包括眼镜在内的至少一种辅助器具，2050年将增至35亿，60岁及以上人口中约2/3至少需要一种辅助器具，但由于各国经济水平存在较大差异，获得辅助器具者占比存在从3%至90%的巨大差距。中国已将全民健康覆盖放于优先发展战略地位，辅助技术作为维护残疾人健康的重要保障措施业已写入《“健康中国 2030”规划纲要》。通过实施精准康复服务和部分地区颁布辅助器具补贴政策等工作，2020年我国残疾人基本辅助器具适配率已超过80%[24]，但至2025年我国老年人口将突破3亿人，每年伤病达上亿人次，将成为辅助器具潜在需求最多的国家。建议以WHO《增进获得辅助技术》决议为指导，从5P(people, policy, products, provision and personnel)出发[25]，大力推进我国辅助技术事业高质量发展，促进全民健康覆盖。

3.1 进一步提高对辅助技术的认识

全民健康覆盖，要求为所有人群提供包括辅助技术在内的健康相关服务。《康复2030：行动呼吁》《健康服务体系中的康复》和《健康服务体系中的康复：行动指南》均已将辅助技术纳入基本医疗技术范畴，将辅助技术服务纳入公共卫生服务领域[26]。《老龄化与健康全球战略和行动计划》明确指出，要实现“健康老龄化”，获得所需的辅助技术设备和服务是重要决定因素[27]。《增进获得辅助技术》决议[1]指出，要实现可持续目标，平等和以支付得起的价格获得辅助器具必须成为全民健康覆盖的组成部分；
强调获得辅助器具是残疾人的权利，并在《2014—2021年全球残疾问题行动计划》《2016—2020年老龄化与健康全球战略和行动计划》《2013—2020年预防和控制非传染性疾病全球行动计划》中均敦促会员国制定政策、筹资机制和标准，增进获得辅助技术。

发展辅助技术在民生福祉、人权保障、社会经济发展中具有重大意义。正如李克强总理在亚欧会议框架下残疾人合作暨全球辅助器具产业发展大会强调，以辅助器具为代表的残疾人服务产业兼具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承载科技创新与人文关怀，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我们要充分认识辅助技术的重大作用，加大宣传力度，增进相关各方(政府部门、相关团体、辅助器具服务机构、企业、残疾人)对辅助技术的认知[28]，并达成发展共识，形成发展合力，让需求群体持续享有辅助技术发展带来的成果。同时也应鼓励辅助器具的使用者及其家人参与到产品及服务的设计、交付、监测和评价过程中，培训使用者及照护者学会简单的辅具评估、使用和维修保养，大力鼓励发展同伴间的互助协作，如脊髓损伤患者组建的“希望之家”，由视障人士发起的“金盲杖训练营”等。

3.2 建设和完善辅助技术政策制度

辅助技术的发展需要在统筹指导下，得到经济社会方方面面的支持，我国将辅助技术发展纳入到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大局，也愈加重视辅助技术在健康领域的重要应用，如在“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中，将包括辅助器具服务的康复服务纳入基本公共服务，将发展辅助器具产业纳入医药技术创新领域；
出台了《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康复辅助器具产业若干意见》(国发〔2016〕60号)纲领性文件，形成由24部委组成的加快发展康复辅助器具产业部际联席会议工作机制，更是在《“十四五”残疾人保障和发展规划》《“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5年)》《“十四五”民政事业发展规划》《加快推进康复医疗工作发展的意见》《“十四五”残疾人康复服务实施方案》以及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重点专项中对辅助技术的政策、机构、职业建设、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作出了政策部署。

建立基本辅助器具保障制度能够减轻个人负担，有效释放辅助器具消费需求，世界上许多国家已将该制度纳入法律和社会保障体系。如德国、美国、日本、丹麦、瑞典以及我国台湾地区通过社会福利制度、医疗保险、护理保险等对辅助器具支出给予了较高报销比例[29- 30]。我国原辅助器具社会保障形式主要以工伤保险、军人优抚为主，覆盖面太窄，近年来，在残联的推动下，全国已有13个省(市、区)出台了残疾人基本辅助器具配置补贴制度[31- 32]，这些试点为国家层面制定长效制度奠定了良好基础。当然，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当前我国辅助器具保障制度仍然存在覆盖面不足、筹资渠道不稳、给付内容缺乏等问题[33]。制度机制不完善势必会影响人们对辅助技术的可获得性，尤其是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暴发期间。WHO的调研结果表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暴发一定程度威胁了辅助技术的生态系统，并呼吁各国将辅助技术服务视为大流行或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期间的基本卫生产品和服务，纳入公共卫生的应对措施中[34]。《全球辅助技术报告》显示，当前功能障碍者的辅助器具承担能力是影响辅助器具获得的第一要素，我们应充分认识到建设基本辅助技术服务保障制度体系是我国新型社会保障制度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建设面向全国、以基本辅助技术服务补贴制度为主、基本医疗保障等多种形式补充的辅助器具保障体系已日趋显现。

3.3 推进辅助技术服务体系建设

我国自1991年《中国残疾人“八五”计划纲要》提出要建立全国残疾人用品用具供应服务网络起，已形成了以省-市-县为基础的辅助技术服务体系雏形，并不断向乡镇、社区延伸，在完成残疾人康复服务、助力残疾人脱贫攻坚，实现全面小康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辅助技术服务已经纳入国家基本公共服务内容[35]，更进一步明确了基本辅助技术服务的公益属性，提供高质量可负担得起的辅助器具，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

然而，与当前国内巨大需求和全民健康覆盖的要求相比，辅助技术服务能力明显不足。服务网络建设较为完善的残联系统数据显示，2015年仍有近2/3的区县尚未建立辅助器具服务机构，2017年平均每个机构仅有1.9个专业技术人员[36]，多数社区辅具服务站无专业人员提供服务且无专职人员进行管理。因此，在加强现有网络建设的同时，应将辅助技术纳入卫生系统，作为初级卫生保健层面的服务内容，进一步开拓社区服务网络资源，鼓励社会力量进入辅助技术服务领域。重视新技术在提升服务体系能力建设中的作用，以互联网+为载体辅助技术服务在探索中快速发展[37]。据初步了解，目前全国已有15个省(市区)搭建了辅助器具网上服务平台，2020年北京市辅助器具服务平台成为《联合国电子政务报告》经典案例之一。WHO也提倡通过远程及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在辅具适配服务领域的应用，解决由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大流行导致的残疾人和老年人辅助器具获取难题，从而缓解健康差距加剧的风险[38]。通过公共服务标准化提高公共服务组织的服务效率,全面推进辅助器具公共服务网络化建设，打造“城市15分钟，农村30分钟”的服务圈，增进辅助器具服务的可及性。

3.4 促进辅助技术研发与生产

围绕以人为本的健康需求，加强现代科技在辅助技术领域的应用，十三五期间我国在辅助技术领域的研发力度逐渐加大。辅助技术创新纳入“十三五卫生与健康科技创新专项规划”，科技部组织实施“主动健康和老龄化科技应对”等重点专项，发展改革委将“智能康复辅助器具等产品的升级换代和质量性能提升”列入《增强制造业核心竞争力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引导和鼓励企业、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参与辅助器具的研发、生产和推广。《2021技术趋势：辅助技术》数据显示，中国在辅助技术领域的专利申请数量处于世界领先地位[39]。我国初步形成了国家统一规划部署，产学研用等创新主体积极参与的辅助器具创新体系雏形。

但与发达国家相比，当前我国辅助器具品种仍较少，假肢、护理床、助听器等领域高端产品被国外品牌垄断。需进一步优化研发布局，将辅助技术科研创新纳入高质量发展大局，继续在国家重点研发项目、中国制造、质量提升重大工程中研究部署，配套相关政策和措施，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参与辅助器具的研发；
聚合辅助器具政、产、学、研、用、资等创新资源，联合攻关辅助器具关键技术，促进创新链和产业链协同发展，加快科技成果的示范应用和产业化；
注意面向低收入人群的基本的、低技术辅助器具的研发和生产，同时有必要采用监管机制，确保市场上的辅助器具符合相关标准并安全有效，从而保障足够的产品和以人们支付得起的价格获得必需的辅助器具。

3.5 打造专业技术服务队伍

我国的人口规模决定了其辅助器具服务需求巨大。我国现有8500万残疾人和超过4000万失能老人，根据每2000名功能障碍者需要1名辅助技术专业人员估算[40]，至少需要专业人员6.25万人。但据2018年残联系统统计结果，我国辅助器具工作人员为7972人，其中专业人员仅占44.37%[41]，缺口巨大。目前全国仅有3所学校开设了专科类康复辅助器具技术专业，部分高校在相关专业开设了辅助器具基本课程，但每年实际毕业生人数不足百人[42]，加之行业待遇不高、晋升道路不畅等问题并存，严重制约了我国辅助技术高端人才的持续培养和供给。而在美国，辅助技术教育以研究生层次为主，且课程体系和职业教育体系已非常完备[43]。

当务之急，需加快建设和完善我国辅助技术学科和专业体系，鼓励和支持高等院校加快设置辅助技术专业，促进专业人才的源头培养。抓好2020年新职业“康复辅助技术咨询师”职业标准设计，加快职业教育体系建设，不断培养高素质专业人才。将辅助器具培训纳入康复医师、骨科、全科医师、家庭医师等医疗人员继续教育内容，也可纳入社工、心理咨询师[44]等相关职业教育中，在“技能中国行动”实施方案的框架下，打造“全国辅助器具服务技能比赛”等项目，让社区一级的服务人员掌握辅助器具服务的必要技能，打通服务的“最后一公里”。建立和完善辅助技术专业人员激励机制，畅通晋升渠道与培训机制，提供良好的职业发展方向，不断吸引和留住人才。

随着新兴技术的不断创新，以及《国际功能，残疾和健康分类》健康新理念的提出与发展，辅助技术的应用场景不断延伸。辅助技术不仅能够让功能障碍者改善功能状况，提高其社会参与能力，使其过上健康、独立和有尊严的生活，同时在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提高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能力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是实现主动健康，降低医疗成本的重要措施。此外，增进获得辅助技术可减轻家庭照护负担，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有益手段。因此，在建设“健康中国”的时代背景下，增进获得辅助技术对坚持“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的健康指导方针，实现包括“身体、精神、心理、生理、社会、环境等方面的全面健康”，保障人人平等享有健康权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应充分认识到，发展辅助技术正逐渐成为国际社会在健康、民生、经济领域的焦点之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和谐世界已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重大国际战略目标，应深入研究国际成功模式和经验在我国辅助技术的发展应用，积极响应WHO发起的全球辅助技术合作系列行动，通过国际交流与合作，分享我国在辅助技术方面的认识、政策和工作理念，助推“中国制造”辅助器具走向世界！

作者贡献：董理权负责选题设计和论文初稿撰写；
刘志红参与选题设计，负责论文初稿撰写及文献整理、论文修订；
谢甘霖、李琰彧负责搜集文献、论文修订。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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