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教造型艺术的意蕴之美】美是造型艺术的最高法律

时间：2019-01-29 05:43:33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德国学者安德烈斯・洛梅尔视萨满教为原始艺术的综合体，称萨满为最早的艺术家。就本质而言，萨满教造型艺术是萨满教信仰观念的物化形态和表现形式，是萨满教的副产品。萨满教艺术品即是宗教及祭祀圣物、祭祀用品及其表意符号。其形式丰富多彩，包括萨满教的崇拜物：神偶、神像、面具；萨满服饰、帽饰、佩饰；萨满神器、神坛、神案与供器、餐具、挂签等饰物；萨满因氏族成员生死、疾病、灾异等事而馈赠给族人的各种护身、除秽、祛邪、替身的偶体与图饰；萨满墓地建筑及各种饰物；萨满为本氏族所设立的图腾柱、望柱、号旗、风信幡、氏族及城寨徽标；萨满教器具、服饰上的纹饰与图案等。形态各异的造型图案在萨满教器物上随处可见，如各种质料的神盒、神匣、针囊、药篓、神鼓、刀柄等都可能刻、绘着的各种图案。①从中可以看出，这些造型艺术是萨满教文化的聚合体，浓聚了整个萨满教文化的精华，在抢救和保留萨满教文化的今天，萨满教的造型艺术品成为学界研究萨满文化的最直接、最具感官性的第一手材料，这些艺术品因此也显得的弥足珍贵，构成了世界民族文化丰富多彩的艺术长廊。萨满的造型艺术不但为萨满教的仪式带来火爆、热烈、夸张的场面，也成为萨满沟通现实生活与精神世界的必要联系，具有较高的文化意蕴和审美价值。
　　一、萨满教仪式的“正装”：萨满服饰、帽饰、配饰
　　萨满神服、神帽及配饰是萨满从事神事活动所专门使用的“正装”，是萨满特职人员化人为神的象征，是萨满神性的重要标志。神服与神帽是相映生辉的神圣整体，共同塑造了萨满神圣的威严和不可征服的气势。萨满的神服、神帽及配饰都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和神秘色彩。神服就好像是萨满神界的缩影，集中的体现萨满教象征性的特征。如狩猎鄂温克人的萨满服上缀满了用铁片制成的崇拜物，有日、月、星、雷等自然神；天鹅、野猪、狼、鱼等动物神。如西伯利亚诸民族认为萨满服象征宇宙，与制作服饰相呼应的是从宏观宇宙的创造：切掉驯鹿的后臀等于世界的切割和破坏；把服装的各个部分缝制起来等于宇宙整体的创造。②如蒙古族萨神服主要是法裙。法裙的衬裙，分左右两片，每片略程上窄下宽状，用一根布带连接，系于腰际；法群的罩裙是由以围腰和很多下垂的飘带组成，有些飘带的中间或末梢还分别有一只小铃档和穗。
　　二、萨满教灵物崇拜的表意符号：萨满神偶和面具
　　萨满神偶是萨满教灵物崇拜观念的突出体现。作为崇拜物的形体化身，神偶使萨满教的崇拜观念成为形象、逼真的具象。神偶的形态一旦固定，就会形成一个氏族固定的神偶形制，后代萨满若复制，只能按照原来的形态制作，严禁创新。由此可以看出萨满神偶的神圣性、稳定性和独立性。从制作的材料上主要有以下几种：木制、皮制、布制、骨制、草制等；从种类上可以分为宇宙自然神、人神、动物神；从形象上可分为飞腾状、人形状、动物庄、抽象形状等。萨满神偶一方面表达出人们的宗教信仰观念，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人们物质文化发展的标志，从中也体现出萨满教的精神实质：功利性的一面，即满足人们现实生活的需要。
　　萨满面具是作为审美感觉产生之前的原始造型的最重要的形式，但萨满面具文化蕴藏参差不一。萨满教礼仪中的面具形态都有自成体系的神圣性和传奇性。因为萨满教观念中的神秘自保性，所以萨满面具艺术很难得到科学的研究和整理。但是通过一些学者田野调查，归纳、梳理，已经得出了关于萨满面具的一些深刻认识：萨满面具形态，是北方从事渔猎经济生产的先民们，在同漠北广裹寒域生存竞争中创造的各种隐蔽头面的自卫用具，也是在恐惧与企冀中创造和产生了无数幻念中的超自然力的神；面具在漫长的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形态越来越丰富，工艺越来越奇巧，宇宙中千姿百态的生命物与幻念精灵形体、创世神话中男女英雄神柢都被其栩栩如生的雕塑出来；面具是原始初民生存理念的典型观念结晶，是原始人类生存与意志的符号，具有永恒的人文学价值和不朽的原始美学魅力。
　　三、萨满教仪式的发动机和助推器――萨满神鼓
　　萨满神鼓是萨满的主要神器，在萨满教祭祀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表现在萨满歌舞中。可以说，没有萨满神鼓，萨满的一切神事活动都会显得黯然失色，没有灵性。萨满神鼓在萨满仪式上除起到迎神驱鬼的功用外，在萨满舞中直接表现体态律动，传达各种宗教情感指向和渲染宗教气氛方面起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萨满请神、迎神、送神等神事活动都是通过神鼓的节奏的明快和音响的清柔表现出来。而驱鬼降妖的场面则是通过神鼓的鼓点激昂、音响霹雳近似疯狂的节奏感便出来的，从中可以看出萨满对恶的事物的愤恨和对善的美好的事物和生活的向而往之。萨满神鼓的象征意义有多种，其本义象征着广阔无垠的宇宙。在近世萨满教观念中，神鼓和鼓槌主要象征着萨满与超自然力量沟通时的交通工具。
　　萨满教文化在愚昧中透射出智慧，在幼稚中蕴藏着质朴，在野蛮中显出勇敢和粗犷，它是一个难以解析的一个神秘世界。今天，我们重新拾起萨满教文化碎片，是对人类早期生产生活正反经验的总结，是对濒危的萨满教文化的抢救和保护。我们只有高度重视萨满为世界文化所创造的辉煌艺术成果及所蕴含的具有时代意义的人文价值和美学价值，以批判的态度来看待萨满教带来的文化资源，才能够从传统的文化土壤中汲取文化营养，对于发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建立人类精神家园，促进与世界优秀文化交流一定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注释:
　　①郭淑云.萨满教的造型艺术特征[J].艺术探索，2003（1）.
　　②（匈牙利）霍帕尔著，孟慧英译.西伯利亚萨满教的宇宙象征[J].民族文学研究，2002（2）.
　　
　　（作者简介：刘超（1974-），男，黑龙江依安人，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助理研究员，文学硕士，主要从事留学生中国民俗学、中国现当代文学教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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