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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趣诗 [生趣、童趣和诗趣]

    时间:2019-02-10 05:40:0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迟子建的小说中,充盈着生趣、童趣和诗趣。   迟子建的情趣,大体上表现在三个方面:从小与大自然紧紧相拥的生活,使她的笔端,流泻出生趣;那颗纯真童稚的心,使她的作品,跃动着童趣;多年来的文化熏陶,使她的书写,充溢着诗趣。
      
      所谓“生趣”,指的是既不外借,也无附加,生命、生存,本身的勃勃生机和无穷乐趣。迟子建笔下的植物,都葳蕤茂盛;她笔下的动物,都虎虎有生气。总之,生命力都蓬勃旺盛,生命的乐趣都满溢出来。
      我们看迟子建怎样写野花:“那些野花,粉的啦,黄的啦,蓝的啦,疯疯傻傻地开了一甸子,直冲着太阳憨笑”,“树棵子下,又有着各色野花火爆爆地盛开……”,“他仿佛看到一片明亮的野花被阳光热烈地拥抱着”……迟子建笔下的花,开得火爆,开得热烈,开得无拘无束,开得红红火火。它们有着旺盛的生的欲望,有着蓬勃的生的劲头,显出像跑荒的火一样,压抑不了,羁勒不住的生机。
      迟子建描写的动物,也是矫健灵活、欢蹦乱跳的。《原始风景》中如此说到一只小狗的尾巴:“耀武扬威地晃来晃去”。不写小狗的全身,只写高高竖着的尾巴。与“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中,不写墙内的“满园春色”,只写探出墙的“一枝红杏”,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耀武扬威地晃来晃去的尾巴”,使我们看到,就长时段的生存状态来说,它是生龙活虎的;从片刻间的情绪表现而言,它是神气活现的。总之,活力健旺、精神振奋、富有挑战性。类似的描述还有不少:水鸟是“一路欢叫着掠过江面”,警犬则“高大威猛,跑起来快得就像进入了饿汉口中的面条,英姿勃勃的”,蜜蜂“倾巢而出”,“飞舞在天空”,公狗“威风凛凛的”,青蛙“在水边叫得正欢”,老鼠出游都是一副“欢腾的架势”……总之,对这些动物来说,生命活动本身就是魅力十足、乐趣无穷的。它们在做每一种活动时,都是欢欢实实的,闹闹腾腾的,把浑身的能量向外泼洒。这种无穷无尽的能量,使它们自豪,使它们自信,使它们欢快无比!
      迟子建笔下的“生趣”,不限于生命物,还推而广之,扩展到无生命的事物,用健旺、活跃的生命活动来比附它们,使其充盈着生机与活力。在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这样描写一个鄂温克少女唱的歌,说:那原本模糊的歌词,如今“像一群蝌蚪一样,浮出水面”。这里没有描述蝌蚪的动态,但读者会根据自己对其自然生态的了解,主动配合作者,在想象中将它的动态具体化,设想出那活泼泼的一群。于是那歌声也就像蝌蚪一样,充满生命的活力。这种生趣,是附着在修辞方式上凸现出来的。
      “生趣”不仅指动植物生命过程的乐趣,更指人类生存本身的乐趣。迟子建写的多是普通人家、平凡生活、日常小事。他们的生活容易显得单调、乏味。但这些北国的劳动群众,怀有巨大的生活热情。他们重视每一种风俗,期待每一个节日,一丝不苟地遵从那些“老规矩”。因为这些规矩使他们单调的生活有了种种文化内涵,使他们乏味的日子有了不重样儿的变化。这些乡民活得很艰难,但很有心劲儿,很有乐趣。如《白雪的墓园》中的“我”母亲,虽然丈夫去世不久,她却克制着满腹悲痛,带着孩子们“忙年”(为旧历年作种种准备)。她不许任何一个孩子哭,因为那会打消别人过年的兴头。谁压抑不住悲痛,她就骂他“没出息”,因为那说明他缺乏生存的意志力。不管遇到什么打击,她也要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快快乐乐,她不赞成无精打采地“凑合着过”。
      我们看到,迟子建爱写漠河一带的各种风俗习惯,如丧葬的习惯,还有乞巧、祭祖、忙年、洗尘、放生、点冰灯、放河灯、捕泪鱼、过端午,等等。她不厌其烦地描述每种风俗的细节,记录每种风俗的过程。这些民风民俗,点缀了平淡刻板的人生,使生活富于变化、丰富多彩;使“过日子”有滋有味、兴致勃勃。
      不止于此。在迟子建笔下,困厄中的人们,也饶有趣味。《花瓣饭》这篇小说反映的是,在“文革”这专制蛮横的年代,在父母都被批斗的家庭,小孩子也受到牵连、被人羞辱。可在这不幸的家庭,仍洋溢着生活的欢乐;在这政治灾难中,人们仍乐观开朗。残暴的政治迫害,打消不了他们“过日子”的心劲儿,破坏不了他们生活的情趣。刚游街回来的妈妈,就有心思往瓶子里插野花;刚卖完苦力的爸爸,就惦着给孩子带回零食。而且,他们夫妇不为政治前途忧心忡忡,却对爱情的质量十分在意。他们甚至像热恋的情人一样,在山坡上幽会!那三个受尽歧视、加入不了红卫兵的孩子,更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他们或者逗引笼中的鸟,听它们唱歌;或者互相叫绰号,不服输地斗嘴;或者在端午节时,往手上缠五彩线辟邪……他们虽然没钱买零食吃,可吃起炒黄豆来,“咯嘣咯嘣”的,那叫个香呵!总之,不管外面环境多么恶劣,这小家庭里,过日子的兴头高着呢!
      
      迟子建作品中的另一种情趣,是童趣。对迟子建了解颇深的崔道怡老师说:“她葆有着一颗平常心,一颗永不褪色的童心,成熟而未失其真纯。”(崔道怡:《 她是一个纯美的精灵 》)此言甚善。迟子建从小受到姥姥、姥爷等人纯朴亲情的熏陶,受到山林川泽、野花野草的浸润,养成了单纯善良、天真无邪、童趣盎然的天性。迟子建始终保持着一派童心,满怀童趣。她这种“童稚”状态,心理年龄相对于生理年龄的滞后状态,使她的作品,很多都属于童年视角――以一个孩子的眼睛看世界。或者是一个小女孩,或者是一个小男孩。不管是男是女,他们的思维方式、思维习惯、心态、语调,将他们所观察的生活作了折射,给作品中的生活,涂上了率真的底色;使作品中的人生,洋溢着稚气的童趣。
      迟子建常运用儿童那万物有灵的童话思维方式,这表现在她常用拟人的方式写小动物。在中篇小说《 日落碗窑 》中,少年关小明看了一个小狗顶碗的马戏节目,就异想天开地训练自己的狗冰溜儿,让它也学顶碗。先从跳ban子垛练起。书中写:“开始时冰溜儿觉得有趣,积极配合,然而站上ban子垛后觉得并没什么风光的,所以很快就跳下来,不解地咬着小主人的裤脚叫。”后来,关小明骂了他不喜欢的老师,他把自己的骂法学给冰溜儿听,“冰溜儿一耸身子摇摇尾巴,对这种骂法现出无限欣赏的温柔神态”。在这里,由于作者把小狗写成天真未凿的小孩,把人的词语一本正经地用在狗身上,让人觉得夸大其词,非常可笑。语句就显出一种内在的诙谐气息。《乞巧》中,在写月牙儿时,频频使用拟人手法:“(天上的月牙儿)好像在微微摇着身子,想驾着小舟划下来”;“月牙儿像个调皮的金发小女孩,一蹦一跳跟着山妹走”;“月牙儿跳到她的前面,像木偶戏中的孙悟空一样翻着筋斗引她走路”。
      长篇小说《 树下》中,有深潜不露的比拟手法:小姑娘七斗来到山上,野草莓正“候着”她。虽然只是一个词,而不是完整的句子,却是一种较隐蔽的拟人手法,将野草莓写成与七斗心交神会、息息相通。《大固其固》中有类似之处:一个女孩子,觉得星星总也“撵不上”她。暗含的意思是:星星一直在追着她跑。这类句子,泄露了作者始终在用的“万物有灵”的思维方式,正是这种思维,使作品饱含着童趣。
      儿童的思维习惯,是放纵想象自由驰骋。海德格尔曾说:“心境愈是自由,愈能得到美的享受。”美的享受以心境的自由为根基,而心境的自由又以摆脱外在世界的控制和内在世界的牵绊为前提。儿童的天真幼稚,使他们未介入成人世界的俗务,想象不受羁绊和牵累,自由自在地翱翔。在想象能力方面,迟子建与儿童相仿。她曾如此地描写阳光:“每一缕阳光都那么雪白、纤细、明亮,就像新的饵线一样。只是不知太阳下了这么多的饵线到大地上,究竟想钓什么东西?”作者根据直观视觉,将阳光想象成饵线,又靠主观虚拟能力,将这一想象尽量往远处延伸,追问“太阳下了这么多的饵线到大地上”,“究竟想钓什么东西?”我们看到,迟子建的思绪,像孩子手中放飞的风筝,升得很高很高,飘得很远很远。这说明她的想象并不枯涩,而是无边无际地遨游。类似的显露想象力的段落,还有不少,如:“冰排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晶莹剔透,有的敦敦实实的像熊,有的张牙舞爪的像狮子,还有的灵巧俊秀得像兔子。当然,大多数的冰块都像方方正正的盒子,孩子们便想象这盒子里装着许多神秘的东西,若是将它开启也许会蹦出花仙子、孙悟空、青蛙、海豹等什么的”――奇形怪状的冰排,使作者出奇制胜地发挥了想象力。迟子建那绚丽多彩的想象,在她的下述话中得到了印证:“在梦境里,与我日常相伴的不是人,而是动物和植物。白日里所企盼的一朵花没开,它在梦里却开得汪洋恣肆、如火如荼。童年时所到过的一处河湾,它在梦里竟然焕发出彩虹一样的妖娆颜色……”(迟子建:《假如鱼也生有翅膀》)
      在迟子建的小说中,童趣的另一个表现,是“孩子气”。就是说,人物的种种表现,合于孩童天真、幼稚、无邪的心态。喜爱模仿,是儿童的天性。在《日落碗窑》中,就表现了关小明这男孩子好模仿的习性:他看了“小狗顶碗”的马戏节目,就一心一意要训练自己的狗冰溜儿学顶碗,“异想天开要领着冰溜儿顶着碗去走世界”。于是,虽然不断摔碎碗,他仍坚持练下去。终于有一天,全家人守着一锅粥却没有碗使了。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结局,烘托出了关小明的孩童心态。孩子的感情还特别容易走极端。《 北极村童话 》中的“我”就是如此。因为妈妈把“我”撇在了姥姥家,“我”“真想哭”,说“妈妈真狠”。妈妈离去时,“我”也不肯送:“我不愿意看她,更不想跟她招手,让她走吧!”“我”还气鼓鼓地说:“狠心的妈妈,我恨你!”这孩子,如儿童通常的表现,把话说得非常绝对,不可挽回,情绪不稳定,容易波动,而且波动幅度很大。迟子建惟妙惟肖地表现出她这种“孩子气”。孩子一般都没有耐心。想要什么,恨不得马上到手。如果让他等待,他就会焦躁、不耐烦。比如在《北极村童话》中,中秋节到了,“我”这小女孩,从下午就在盼着月亮出来,在“我”看来,月亮出得那么慢!天黑后,“月亮在山坳里不停地拱啊,终于拱出了一点……”这种写法,简洁而传神地,活画出了孩子的急迫相。
      迟子建的小说,在以男孩和女孩为主人公时,叙述语调很符合叙述者的身份,是童稚化的。在《北极村童话》中,“我”被妈妈送回家乡,留在了姥姥、姥爷身边。“我”很不高兴,也很孤单。于是通篇都在自言自语。叙述口吻,则是孩子式的抱怨、赌气、任性。嘟嘟囔囔、拉拉杂杂,没有头绪地想起啥说啥。所以一个个自然段很短,思维是跳跃的,非常情绪化,还不会有条有理地分析、判断、推理。
      小孩子,不像大人一样有心计、有城府。他们有话憋不住,总想向谁倾吐。而他们的倾诉对象,倒不一定像成人一样,非得身份相称,只要是私心喜欢的,就可以说知心话。《 北极村童话 》中,就有一段,是“我”用第二人称,在对江水絮叨:“啊,江,你迅急地、不停地流,你不觉得累吗?真像个贪玩的野孩子,一躺到这儿,就忘记了吃饭、睡觉。你已经变野了,不停地卷起一道道波浪,一簇簇水花。即使这样,你还觉得不过瘾,于是,就在自己的胸脯上切下一块块肉,甩到沙滩上,化成五颜六色的石子。瞧你,是不是看我来了,又播撒出一片亮晶晶的碎光,吐出一朵朵白莹莹的莲花?哦,你点头了,不住地点头了。你这北极村的野孩子!”这孩子,仿照大人呵责自己的话,去申斥江水,说它“变野了”,是“贪玩的野孩子”等,完全一副小大人的口气。
      在遣词造句上,孩子总爱夸大其词,总爱加强语气。于是,他们用的程度副词,都是顶尖的、极端的、不留余地的。我们可以看《 北极村童话 》中的一段话:“我真想哭。……真好玩。……天真大!……天热极了……把她气坏了……糟糕死了……白天太长了,太热了,太让人气闷了。……猴姥讲故事最有一套”。这里的程度副词都不是文绉绉的,不是古雅的,而是天真未凿的,用的都是常见的单字。
      显然,迟子建的内心,保有一方未被污染的净土――像孩子的心灵那样洁白的净土。这使她的笔端,流泻出童趣。难怪崔道怡老师这样说:“她通过孩子的视角来看取人情事理,所展示的景物风光便都带有纯洁的童贞、稚气的童趣。”(崔道怡:《她是一个纯美的精灵》)
      
      迟子建的作品,还常常弥漫着诗趣。诗趣是丰厚的文化积累的自然流露,是剩余的心智能力的即兴发挥。我们的女作家,并非处于未受文明规范的自在状态,并非作为一个蒙昧人去感知事物。她的心田是被文明的犁铧耕耘过的,她用文明人的目光发现事物的诗意。对于诗意,著名诗人雪莱是这样表述的:“诗的语言所揭示的,是还没有任何人觉察的事物的关系,并使其为人永志不忘。”迟子建就常常揭示“还没有任何人觉察的事物的关系”,这从她描写阳光、月光、星光、极光的语句可以看出。
      迟子建的《芳草在沼泽中》有这样一段话:“在过于晴朗的日子里,我觉得太阳就像傻瓜一样,只会笑,满地都撒着它热烈却无内涵的笑影,让人觉得这样的阳光是无所用心的。”这里,作者发现了阳光普照与人的笑脸的相似之处。但她并未泛泛地作此比喻,而是进一步地,将事物特征化、个性化,抓住那“热烈却无内涵”的阳光,与傻子那“无所用心的”憨笑之间的吻合点。她这种对事物的共性的巧妙捕捉,像诗句一样充满意趣,耐人寻味。至于月光,是这样写的:“每一片树叶都印着月光那温情的亲吻”(《没有夏天了》)。这里的手法,与上面的阳光类似:如果大面积地写月光,它是浩淼的、虚幻的,难于做别致的表现。这里写的是盈在一片片树叶上的月光。无边无际、难以把握的月光,变成一�一�可以捧起的;经过了折射别有意趣的。而且,还把月光比喻成对树叶的一个个亲吻。这样,就将华夏文化中月光的温馨、柔情,化入自己笔下,借取了千百年来积淀的诗意。迟子建在《 清水洗尘 》中,委婉地写到星光。《 清水洗尘 》的结尾处,少年天灶不肯像以往的年前,用别人洗过澡的水将就着洗一洗。他坚持用清水洗了个痛快。一边洗一边想:“再见到肖大伟(嘲笑过他的同学)的时候,……要告诉他,我天灶是用清水洗的澡,而且,星光还特意化成皂角花撒落在了我的那盆清水中了呢”。在天灶看来,更难得的是,那零零碎碎的皂角花,是闪闪烁烁的星光化成的。这里,将虚幻缥缈的星光,化为了细细碎碎的实物。《 原始风景 》在写极光时,也不是正面地、直接地写极光,而是写极光在房屋建筑上的投影。将投影写得绚丽之极、华美之极,也就曲折地、间接地写出了极光:“……我们的房屋在极光来临时受到了隆重的加冕――它戴着粉红色的纱,害着羞,不肯去上出嫁的马车”。不光是经由投影写极光,而且是用一个异域风情的,极富情调的比喻去写投影――把它写成不肯上出嫁的马车的新娘。像加冕一样隆重的极光,也被非常隆重、曲折有致地表现出来。
      迟子建独具慧眼地揭示了阳光、月光、星光、极光与其他事物的类比关系,“使其为人永志不忘”。这也就是她作品的诗趣所在。
      人皆曰“山川钟神秀”。北国的山水草木,滋润了迟子建,陶冶了迟子建,使她灵气十足。她不仅对世界有灵敏的外部感觉,还挖掘出丰富的内在意趣。她笔下的生趣,是生命活力的自在形态;她笔下的童趣,是童心的无意识流露;她笔下的诗趣,是文化积淀的自行溢出。总之,上述种种情趣,意味着心理潜能的自发释放,意味着自由的精神游戏。因此,迟子建的书写,不仅快人耳目,而且畅心悦神。它给了读者以充分的精神愉悦。
      (责任编辑:吕晓东)
      
      作者简介:朱青,洛阳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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