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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男权的反叛与归依:男权社会

    时间:2019-02-11 05:40:29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要:蘩漪和曹七巧是现代文学中不朽的典型,她们都遭受了男权社会的压迫,成为封建婚姻的牺牲品。作为反抗,她们选择了不伦之恋。然而,爱情并没有拯救她们,一番挣扎之后她们归顺了男权秩序,并借助男权迫害他人,最终自己也变得一无所有。她们的悲剧命运昭示了女性解放之路的曲折艰辛。
      关键词:男权社会 反抗 依附
      
      蘩漪与曹七巧分别是曹禺的话剧《雷雨》和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中的主人公,她们的人生遭际有许多相似性:都遭遇了封建制度下的婚姻悲剧,都不满于命运的拨弄,曾拼命地想要挣脱男权的枷锁,最后在复仇中耗尽了生命的热情。她们脱离了普通女性的生活常轨,但又重复了传统女性的悲剧命运。考察她们异中有同的人生经历,有助于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中国女性在特定时代的生存困境。
      一、生命被婚姻监禁
      蘩漪和曹七巧出身不同,性情差别很大,然而,作为女人,她们都没有逃脱男权社会的迫害,成为封建婚姻的牺牲品。西蒙・波伏娃曾经透辟地分析过女性在人类婚姻史中的从属地位:“女人是作为奴隶或仆人结合于父亲与兄弟所支配的家庭的,她总是由一些男性做主嫁给另外一些男性。在原始社会,父系部族、氏族几乎把女人当做一种物:她被列入两个群体同意交换的物品中。当婚姻在其演变过程中以契约形式出现时,这种处境并没有多大改善。”①作为“物”的女性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她们没有选择配偶的自由,在丈夫的家中也不可能作为独立的人而存在。
      蘩漪“是一个中国旧式女人,有她的文弱,她的哀静,她的明慧――她对诗文的爱好,但是她也有更原始的一点野性”,她的少女时代应该是充满生命力的。但是,嫁给周朴园之后,她的生命力遭到了极大的压制。周朴园是专制家长的典型,在周公馆,他的话就是法律,“他说一句就是一句的”。周朴园在家人面前总是一副威严的面孔,在对待蘩漪时,更表现出可怕的冷酷与专横。他对蘩漪动辄教训和逼迫,根本没有把她看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不过要她“替孩子做个服从的榜样”。在周朴园面前,蘩漪几乎没有发言权,周朴园说她有病,逼她吃药,不容她做任何解释,而是要求她绝对服从,这正是男权控制女性的方式。“在父权制社会中,支配群体通过言论来控制现实,他们剥夺了妇女的发言权,使其处于沉默的状态。”②蘩漪在“监狱似的周公馆,陪着一个阎王十八年”,在夫权强大的阴影里,过着没有爱也没有尊严的生活,心灵备受摧残,逐渐变成了沉默忧郁的“石头似的死人”。
      曹七巧在麻油店里长大,有着健康的身体和活泼的性情,在十八九岁做姑娘的时候爱跟朝禄等小伙子开玩笑。她本来可以挑一个喜欢她的小伙子结婚,过上正常的生活。然而,为了金钱,哥哥曹大年把她嫁给从小患骨痨的姜家二少爷。对她来说,父权与夫权都强大到了残酷的地步:哥哥可以完全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嫁进姜家,甚至有权把她卖掉,他后来说的“当初我若贪图财礼,把你卖给他们做姨太太,也就卖了”,绝非虚言;丈夫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肉体”,却对她拥有绝对的权威,她可以嘲笑丈夫没有一点“人气”,却无法改变自己姜二奶奶的身份,她必须尽职尽责地服侍他,替他传宗接代,在他死后还得为他守寡。常年卧病在床、形同虚设的丈夫无法使曹七巧获得情爱的满足和做人的尊严,她原本健旺的生命在男权的压迫下逐渐枯萎,就像“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悲怆。
      蘩漪与曹七巧的婚姻悲剧有着同样的社会文化根源,她们生活在清末民初,这是新思想方生、旧制度未死的时代,封建专制余威尚炽,两性关系极为不平等。“从历史上到现在,两性之间的状况,正如马克斯・韦伯说的那样,是一种支配与从属的关系。在我们的社会秩序中,基本上未被人们检验过的甚至常常被否认的(然而已制度化的)是男人按天生的权利统治女人。”③作为女人,她们被男权严密地监禁着,活得屈辱而沉重。
      二、借着爱情突围
      在令人窒息的男权围困中,蘩漪和曹七巧并没有完全熄灭生命的激情,为了把自己从非人的生活中拯救出来,曾经奋力反抗过。她们都具有敢爱敢恨的性格,不甘心默默地等死,何况时代也发生着巨大的嬗变,思想解放的呼声不断冲击着人们的心灵,在这样的时代大潮中,她们可能会受到鼓舞,想要做“真真活着的女人”(蘩漪语)。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伦之恋―― 一个爱上继子,另一个爱上小叔子――想以此来拯救自己。
      蘩漪具有最“雷雨”的性格,“她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她敢冲破一切的桎梏,做一次困兽的斗”④,因而不甘心受制于丈夫的权威,她针对周朴园的专横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人家说一句,我就要听一句,那是违背我的本性的。”在古井般的生活中,她没有完全绝望,一旦遇到敢于反抗父权的周萍,她的“原始的野性”就显露出来。她不顾伦理禁忌,愿意牺牲一切名分、地位甚至性命,将全部的热情投入到与他的恋爱当中去,希望借此将自己救离苦海,获得新的生命。从周萍对鲁大海的解释――“她看见我就跟我发生感情,她要我”――来看,在这场恋爱中,应该说蘩漪是比较主动的。她爱得大胆热烈,彻底背离了社会和家庭对她的“贤妻良母”的身份定位。这场爱给了她枯木逢春般的喜悦,她声称自己是“见了周萍又活了的女人”。
      曹七巧是张爱玲所说的“彻底的人物”,她胸中同样激荡着强烈的爱与恨。她对没有生命力的丈夫十分厌恶,不得不借鸦片来麻醉自己,但是鸦片毕竟无法弥补肉体和情感上的缺憾。在嫁入姜家五年之后,她曾不顾一切地对心仪的小叔子季泽倾诉心中的痛苦和对他的爱意:她将手贴在他腿上,对他说:“天哪,你没挨着他的肉,你不知道没病的身子是多好的……多好的……”曹七巧的表现,与其说是追求情欲的满足,毋宁说是对健康人性的渴望,是对禁锢她的非人性的婚姻关系的抗议。在人多眼杂的姜公馆,在随时会有人进来的起坐间,她敢于向姜季泽说出心中的爱,确实是在做着“困兽的斗”。
      由于姜季泽的顾虑,曹七巧的爱没有得到回应。不过,她没有放弃对爱的期待。十年后,姜季泽来到她面前进行爱的表白,她怀着细细的喜悦和深深的感动,希望证明他是真心的。那一刻,她像哲人那样反思人生,认为自己嫁到姜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与季泽相爱。沉浸在爱情中的曹七巧闪现出人性的光辉。
      对于爱情,蘩漪和七巧都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勇气,她们主动追求,大胆表白,甚至也很少有因为乱伦而产生的精神负担。在周萍对二人乱伦关系产生负罪感的时候,蘩漪对他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这样看,我的良心不是这样做的。”季泽以“护卫二哥”的姿态拒绝七巧的爱,这种理由并没有使七巧退缩,她依然表示:“我就不懂,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人。”她们并非不知道离经叛道的危险,她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们把爱情看成苦涩人生的唯一安慰,从监禁中突围的唯一通道。因为爱情,蘩漪敢于蔑视周朴园的权威,曹七巧一度超越了对金钱的欲望,被压迫被损害的女人拥有了人的尊严和光辉。
      三、无法完成的拯救
      爱情曾经使蘩漪和曹七巧对人生产生新的希望,但是,她们的爱情基础又都相当薄弱。首先,由于局限在家庭内,她们没有选择理想爱人的机会,遇到的都是乱伦之恋,这是任何社会都不可能接受的畸形爱情,这样的爱情没有正常的生长空间,因而是相当脆弱的。其次,从蘩漪与周萍、曹七巧与姜季泽的情况来看,女人与男人对爱情的期待并不一致,付出的与收获的感情也不对等。爱情是蘩漪和曹七巧反抗男权的武器、获得新生的希望,所以她们都爱得大胆热烈,周萍和姜季泽则要么出于一时的热情,要么仅仅为了金钱,因而不免患得患失,虚伪被动。第三,也是最根本的一点,那就是周萍和姜季泽都是数千年男权文化的承载者,是男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使他们不可能把女性看成自由平等的存在,也无法深入理解和同情女人的苦难,他们最终成了女人的伤害者而非同盟军。这样的爱情只能给她们暂时的安慰,而不能给她们最终的拯救。
      周萍因长期的乡下生活培养了一定的独立性和反抗性,刚回周公馆的时候,显现出野性的力量,他与蘩漪相爱,表示“就是犯了灭伦的罪也干”。然而,这样的热情和勇气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融入了周公馆的男权秩序中,父亲成了他尊敬并且畏惧的人,父亲的行为方式也成了他的榜样。于是,反叛变成了认同,怯懦替代了勇气,他不可能再承担那份叛逆的爱情了。他选择了逃避。当蘩漪恳求他留下来时,他不但一口回绝,而且竭力否定昔日爱情的合理性,并以伦理道德维护者的口吻指责蘩漪的行为,要求她做父亲的好妻子、冲弟弟的好母亲。这时的周萍已不再是蘩漪的爱人,而是另一种压迫她的男权力量。
      姜季泽在男女关系上没有超出男主女从的思维模式。他为人自私且风流成性,抱着“玩”的心态对待女人。对曹七巧也是如此,他对曹七巧仅止于“一时的兴致”和轻佻的调情,从来没有真正同情和理解过她。在他看来,曹七巧服侍他二哥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当曹七巧痛苦而热切地向他倾诉时,他没有给她以安慰,而是从维护伦理道德和保护自己名誉的立场出发,冷静地拒绝了她的情意。十年后他对曹七巧进行爱的表白时,并没有拯救她的打算,而是为了得到她的钱。曹七巧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狂怒地赶走了他。
      就这样,蘩漪失去了她的爱情,曹七巧那点可怜的幻想也破灭了,借助爱情获得拯救成为女性无法实现的神话。此后,她们不再抱着救出自己的希望进行反抗,而是躬行之前所憎恨的罪恶,对这个伤害了她们的社会进行报复,并在这个过程中耗尽生命的热情,最终变得一无所有。蘩漪和曹七巧自我拯救的失败,既是因为男权传统过于强大,也是因为女性自身的缺陷。她们的反抗并不彻底,她们不是以提高自身独立性,而是以获得并且依附某个男人的爱情作为奋斗目标,所以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既定的男权秩序,也就不可能真正脱离男权的控制。爱情并没有使她们变得独立而强大,恰恰相反,为了爱情她们不惜放弃人格尊严。蘩漪明知爱情已经消失,还要想尽办法挽留周萍,甚至表示愿意周萍把四凤接来同住。曹七巧完全了解姜季泽的轻薄无情,十多年来却对他充满幻想。她们这种孤注一掷的爱情追求“实际上是封建制度和男权观念统治下女性心灵的一种奴化”⑤。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女性很少尝试独立地生存,总是依凭男性来获取安全感和生命实感。蘩漪和曹七巧也是如此,她们的反抗不过是把自己由婚姻的奴隶变成爱情的奴隶,始终没有改变自己在男权社会里“他者”的身份,也就不可能有力量完成自我拯救。
      四、对男权秩序的归依
      蘩漪和曹七巧的人生悲剧不仅在于她们是男权的受害者,更表现在一番挣扎之后对男权的归顺和依附。她们没有获得幸福,就不约而同地借助男权的力量加害他人:蘩漪借助自己的地位和周朴园的权威破坏周萍与四凤的爱情;曹七巧利用手中的父权迫害儿子和女儿,不让他们得到美满的爱情与婚姻。
      蘩漪最令人震撼的地方不是她与周萍的不伦之恋,而是对周萍幸福生活可能性的扼杀。当周萍明确告诉她自己和四凤相爱并且不可能留在周公馆之后,她就开始了报复与破坏。为了做到这一点,蘩漪不惜借助于她所憎恨的男权的强势话语。首先,凭着男权给予她的“太太”身份和与之俱来的权力,她毫不费力地让侍萍答应第二天带四凤走。当晚,她又尾随周萍来到鲁家,在他跳窗进入四凤房间之后,偷偷扣上窗户,其目的是让他们的关系暴露,从而借助鲁家家长的权威来阻止他们相爱。最后,当四凤一家人来到周公馆,周萍决定和四凤一起远走高飞的时刻,蘩漪锁上大门,找来周冲,要求周冲把四凤抢走。她的理由就是,既然周冲爱四凤,作为男人,他就有权利拿出“男子气”来处置四凤,“打了她,烧了她,杀了她”。在最后关头她甚至请出周朴园,要借他的权威来宣布周萍和四凤这样的“下等人”恋爱的非法性。曾经反抗过的父权、夫权竟然成了她的精神资源和力量依靠,蘩漪昔日个性解放的光辉已经完全消退。
      曹七巧在爱情的幻想破灭之后,人生观大大改变。守住金钱、防范男人、扼杀儿女的婚姻幸福,成了她的生存目标。在丈夫去世后,她继承了丈夫所代表的权力和金钱,成为男权文化的代理人。这种母代父权的权力接交方式正如康泳所言:“‘父’的缺席并不意味着父权的不在场,父权只不过由其他人代行。由于中国传统伦理长幼、尊卑观和孝悌观的规定,因而通常代权者是家庭中的女性年长者即婆婆(母亲)。”⑥曹七巧是自觉地与男权结盟的。分家之后,已经知道与季泽的爱情无望,她就开始营建一个男权的王国。她对儿女拥有极大的权威,利用这样的权威,她从一个被害者变成了害人者,所做的也是社会加之于她的那些事情――剥夺他人幸福的权利和机会。她先后逼死了两个媳妇,又亲手斩断了女儿的婚事,把儿子和女儿监禁在“没有光的所在”,她自己也成了一具生命的空壳。
      对男权的归依没有让蘩漪和曹七巧获得心灵的安慰和复仇的快感,而是让她们活得更加沉重。蘩漪最后发了疯,从此沉入非理性的漫漫长夜。曹七巧在谢幕的时候成了一个干枯的老妇人,她回顾一生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这样的结局既令人同情,也发人深思。长期被侮辱、被损害而又看不见新生的希望,使得蘩漪和曹七巧心灵扭曲,陷入了“被食、自食与食人”的生命怪圈。⑦她们的悲剧命运告诉我们,没有健全的人格和独立的精神,不彻底放弃对男权的幻想,女性的自我解放是难以实现的。
      五、结语
      蘩漪和曹七巧是现代文学中不朽的典型,她们都是不愿在男权的阴影里讨生活的女人,在那个压抑人性的时代,曾经奋力争取过做人的权利,她们的反抗给暗影重重的男权社会投进了一线曙光,也使她们焕发出人性的光辉。然而,由于时代和个人的局限,她们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爱情之上,这种反抗方式显得先天不足,因而没有成功。而她们在受尽男权的伤害之后,反借男权对无辜者进行迫害,更暴露了女性自身人格和精神上的缺陷。蘩漪和曹七巧的人生代表了男权社会中女性普遍的生存困境:顺从男权只有默默等死,反抗男权又无力突围――两条路都使她们陷入绝境。总之,蘩漪和曹七巧的遭遇令人同情,她们的抗争精神值得尊敬,她们的生存困境和悲剧命运昭示了女性解放之路的曲折艰辛。
      
      ①[法]西蒙・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488.
      ②康国正.女权主义与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87.
      ③[美]凯特・米利特.性政治[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33.
      ④曹禺.雷雨・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183.
      ⑤刘慧英.走出男权传统的樊篱[M].北京:三联出版社,1995:80.
      ⑥康泳.中国现代文学婆媳关系的叙事模式及其文化意味[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22(4):132.
      ⑦王嘉良、颜敏.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选读(修订版)上册[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9:243.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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