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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城故事多]小城故事多歌词

    时间:2019-02-21 05:32:1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倾城之慕      我在家乡四川汶川县城生长近二十年,是一个小人物,从不被任何人注意。但有一次,大约是我十四五岁那一年吧,我成了全城注目并令相逢者羡慕的一员。甚至可以说,我一夜成名,所到之处近乎轰动,真正感受到了幸运儿的滋味。
      那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为,仅仅是我凭按月供应的肉票,幸运获得了一斤半新鲜肥猪肉。
      那年代每月人平供应半斤猪肉。我家五口人,因有父母二人搭伙单位伙食团,所以实际上只有我兄妹三人的供应指标在外边。每月届时,都要出去慎重购回这个指标肉。倘若购回的肉质量差劣,准确说就是膘少油稀,我父亲必注目叹息良久,口中连称“冤枉肉”。
      城里割肉掌刀的师傅人称董爸儿,工作虽然平凡,但特别受人尊重,据说连县里领导路上碰见他都要停车或驻步招呼,嘘寒问暖一番。董爸儿穿戴浑身油腻,气味也不好闻,但在乡亲们眼中,那是某种权力的象征,美丑原都是相对的。董爸儿割肉技术娴熟,手法与身法都十分潇洒,看过庄子《庖丁解牛》的,即可想像他的技艺。他口里叼着半支叶子烟,睁只眼闭只眼,以瘦小精悍的身躯,拱扛半只猪肉举挂于架上,然后从嘴上牙缝间拽下一柄雪亮逼人的尖刀剔骨割肉,游刃有余,所向无敌。那时观望董爸儿技艺的是数以百计的目光。人们早在肉铺外排起了长队,一手持人民币,一手持供应号票,人人无不盘算与谋划着自己此遭的运气以及开口说话的方式、技巧。
      不管怎么说,就那么一点儿肉,要照顾也照顾不过来,所以董爸儿在小城人印象中基本上是公平和严肃的,他无疑是个神,是个主宰。
      我的幸运完全是无意间得之。那一次父母没有时间,就叫我去割肉。我从早晨排到中午,始得有机会靠近柜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董爸儿看我时那眼神,因为给叶子烟熏着,他用半只眼睛半开着瞅了瞅我。身边此时已经发出惊叹,为什么呢,原来排到我这儿,猪肉刚好割到另一面,好地方,所谓的“保肋肉”,即猪胸脯附近积油处。事后想起,董爸儿瞄我那一眼,无疑带着一半审视和一半犹豫。但董爸儿还是公平的,他并没有因为我位卑年少,就将刀子换方向,或敷衍塞责。他接着上一个人的优厚待遇继续操刀。结果,这三指宽油膘的一斤半肥肉从放到秤盘到突围上街提回家中,我(严格说应该是我提的猪肉)立即成了全城注视的焦点与叹羡议论的话题。
      从肉铺到我家差不多要经过整个汶川县城,横跨岷江东西两岸,沿途认识不认识我的人都会发出秦末陈胜王的乡下伙计所发出的那种“伙颐”之声。从纪念塔边的肉铺到我家威州师范学校二三里路间,我引起了倾城之羡。以后许多天,我上街都还听见有人说“威师校张老师那个儿子那天割的肉,那才叫巴适哟,足足有三指厚的膘”。议论者将三指停留在空中,久久不肯撤去。仿佛像是一个祭祀,以他的虔诚终究会感动上苍,从而重复我的喜剧。
      我即便空手而行,认识我的人似乎对我也有了某种敬畏之意。他们兴许以为我有什么“背景”,至少与董爸儿有某种默契。事实上,回想起来,当时连董爸儿的眼神也是羡慕我的。《诗经》说得好:“彼天实为之,为之奈何!”
      当然我的幸运也不免引来他人的嫉妒。单位伙食团一位大师傅,是由旧年唱戏工作者改行炊事的,性喜察言观色。他历来有些小视我家这样的平常百姓。听说我的幸运后,在我某日上伙食团打菜时,就冷笑着看了我片刻,然后将手中我家应得的一份回锅肉如同伤寒打摆子一样激烈颤抖,及到碗边,不及半勺。当我微声提出抗议时,他就嘿然哂笑,说未必到处都是好事情么,你娃儿家别尽图安逸。
      短暂的倾城轰动很快就过去了,以后终被人遗忘。然事隔三十多年,我仍然记得我拎着那一斤半肥猪肉归家的心情与效应。以及我父亲不敢置信、反复用手指比量猪肉膘厚度的惊喜讶异神情。
      一斤半肥猪肉在今天的汶川县城以及中国的绝大多数地方根本不值得一提,不但风波不兴,甚至就是买肉者所厌弃的货色。世事掉转,于今是精瘦肉吃香了。而董爸儿那样的职业“刀儿匠”早已改变作风,总是会尽一切可能“满足人民大众的利益需求”。
      小城故事多,风景依旧在。董爸儿不在了。老一代归了道山,小一代如我辈也老大不小了。但无妨,幼小一辈正在茁壮成长,并演绎着他们的故事。
      
      我曾经有过一把手枪
      
      我一生读书习文,是个永不毕业的老学生,应与戎马生涯无关。但我曾经拥有过一把手枪,真东西,汉阳造二十响,沉甸甸的,枪身一抹油光鉴人,手柄还有一绺红缨。一小段时间,我秘密地将枪佩于腰间,行于家乡街道上,俨然有用武之地。
      那枪是怎么得来的呢?大约是1968年秋天吧,我带我四岁的弟弟到家乡的广场游玩,忽闻街上一声暴雷,喊声震天,脚步如潮,猛然看见红卫兵队伍,如火如荼,群情高昂,并振臂呐喊,继而高唱战歌,分明要采取什么新的“革命行动”。那时天天有热闹可看,本不足为奇。但小孩子天性好奇爱热闹,于是我拉着弟弟尾随追踪队伍,原以为红卫兵不是冲击县政府斗“走资派”,就是沿街游行咆哮而归,结果竟见红卫兵是冲击“公检法”,实行当时所谓的“文攻武卫建立新生革命政权”。难怪当时他们亢奋又与平时有所不同。
      但见一群极端分子冲进公安局的武器库,实施抢夺枪支行动。当然有人出面制止,但那声音在群情骚乱中显得十分微弱。红卫兵司令那时的权力早已凌驾地方政府之上,县长书记皆为“走资派”,随便可被他们打个半死。当时的公安局长已被迫跳河自尽,余者谁又敢鸡蛋碰石头呢?红卫兵满载而归。那架势看上去像打了一次胜仗,缴获颇丰。
      掠枪期间,我拉弟弟在路旁丛林边驻足观望,有一位红卫兵可能是辎重太多,或择优汰劣吧,竟将一把二十响的手枪霍然一下扔到我们脚下的草坪。我弟弟伸手去摸,我怕有异,赶紧拉他疾退几步。却并未见枪体发生爆炸或生出什么机变。当时红卫兵已经远去,我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可能是好奇心吧,竟小心翼翼靠前将枪拾起,见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枪,可能已经不能使用,故被红卫兵抛弃。我见四周无人注意,遂将之藏于衣内,急拉弟弟回家。
      我不敢将此事对胆小怕事的父母讲,也不敢将枪放在家里,便藏于单位伙食团后边的土沟里,后又移至威州师范附属小学脚下岩洞中,日日往顾,悄悄抚摸为乐,那是一种藏宝的心情。开始一段时间尚不敢鼓捣,后来我见单位另几个小朋友在那次红卫兵的打劫中,居然都有所斩获,比我们稍大几岁的一个家伙,还搞得子弹,天天在后山鸣枪打鸟。我禁不住手痒和炫耀之心,也将手枪发掘出来,擦得锃亮,系上红缨,拿到同伴跟前炫耀。那个大朋友立刻要我将手枪交给他“统一管理”,理由十分充足,什么山外的反革命分子打来,我们也要组织成小小武装实施保卫革命成果之类。我当然不受蛊惑,拒绝缴械,因此被他们开除和孤立。我不怕,“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我成天别着我的手枪,感觉已经是革命队伍中的一员。虽然手枪可能已不能开火,差不多算是个古董,但它毕竟是真家伙,与木制玩具有天壤之别。每天有空余时间,我就会藏到秘密的一隅,鼓捣擦拭手枪,后熟练得可以把它拆成零件,再安装还原。我猜想它是红军、至少是八路军留下的遗物吧,说不定曾经消灭过许多敌人。当然,它也许是从敌人那儿缴来的战利品。可惜枪不能自己开口告诉我它的传奇故事。
      一段时间风声鹤唳,沸沸扬扬传山外有“反革命武装”准备来进攻我乡,每家每户都发了戈矛用以自卫。我家也得到一支长矛,父亲将它藏在家门背后最适手的地方。我当然看不起这支戈矛,我悄然捂着我的手枪。潜意识甚至在盼望山外武装早日打进山来,那我的手枪兴许会派上用场,至少它可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惜乎山外“反动武装”并没动静,倒是我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两位山外红卫兵,一男一女。女的是母亲的亲戚晚辈,青年男女正处热恋中,在山中度假。母亲向单位借了一架脚踏风琴抬至家中,供二人每日引吭高歌。我的秘密不慎被男红卫兵发现了,他眼睛发亮,放弃了脚踏风琴,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手枪上来,百般诱劝我将手枪交与他,让他带出山去好为革命再建新功。我当然不为所动,小施伎俩,谎称手枪落进山溪,他信以为真,穿上游泳裤花了老大精力下水打捞,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其实手枪藏在山洞中,丝毫无损。次年春,国家形势有所变化,号召“抓革命,促生产”、“复课闹革命”。流散枪支一律都要上缴。威令之下,我及我的小伙伴都将枪支一一交出去了。虽然舍不得,但如果不交,怕被别人揭发,连累父母。
      从此以后,除了下乡插队当民兵和大学军训时偶然摸过枪外,我远离军火,不可能再拥有一杆枪。藏枪的秘密成了遥远的回忆。
      离别20年,前些日子回到故乡。往探故园,走访山水,偶然得见一�荒荆中,我的藏枪洞依然如故,“尘满面,鬓如霜”。所不同者,枪支不见了,少年时代不见了。
      南柯一梦,是真是幻?我不由怔怔地在藏枪洞边站了许久,后来,口角挂上了荒诞的笑意,别了。
      
      “周郎赤壁”吾家乡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我的家乡在三国古战场维州。推窗即见三国后期蜀国重臣姜维镇兵驻防的长城,犬牙交错,绵延不绝,逶迤重山十数里。点将台位于制高点,乱云飞渡。高约七八丈的废弃城堞应是当年营房遗址。父辈于山上学大寨改土劳动,不时会有古铁器陶器破土而出。冷兵器时代的佐证,足可“遥想公瑾当年”的“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岷江在山脚下年复一年地“卷起千堆雪”。
      姜维城位于维州显要位置,北拒强虏,西御雕弓,是保卫蜀国益州的一道重要屏障。山上可俯瞰山下全景,岷江汇流,北山下称“姜射坝”(姜维射箭处),南山下称校场坝(演兵场),从名称上即可感受到三国特色。蜀国猛将姜维、马超、马谡都是羌族人,自此以后维州环山筑寨多为羌人,称羌寨。想即当年蜀国被迫出降后,大量“复员退伍”军人与西北民夫就地安置聚居,传承而来。
      维州古战场的关防意义,以后历朝历代都不敢忽视。清乾隆皇帝及其内弟傅恒曾率兵征边往返经此,留迹甚多,今北京香山筑有雕楼古迹,即当年随驾北去的羌人民夫义勇为怀念故乡所为。70年前红军跋涉雪山草地,也经过这片苍凉的古战场,沿线北上。儿时当摇篮嬉戏于上的铁索桥,今已正名叫“红军桥”。
      我的家乡古维州(又称威州)已成为通往世界遗产风景名胜保护区九寨沟的门户与必由之路,每年世界各地游客穿梭经过,或憩息小驻于此。“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大约没有多少人还有怀古念旧的情结,更不了解这片古战场曾经发出的金戈铁马、风声鹤唳,以及蜀国刘阿斗白幡出降时蜀军将士哭倒姜维城的悲凉画面。
      俱往矣,我这个生于斯长于斯的维州人,离开家乡古战场也20年了,故乡再见,心情激动,情不自已;拥抱姜维城,俯瞰母亲河,双手将出土的冷兵器握得温热如血液肌肤。故乡啊,你“白波九道流雪山”,你“大江茫茫去不还”;曾出生于岷江下游与维州人“同饮一江水”的苏轼先生说:“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儿时在姜维城山上“打仗”,少年时在山上看守公家苹果林,每日待遇八毛钱,遍山草木石物,亲同家珍。久久坐在点将台上,感受时光似乎凝止在那里,并无少小与老大之分。江山一万年也是如此。南望成都,古诗“将军台上野云低,丞相祠前春日暮”跳来口角,形容恰到好处,身临其境,令人多么感喟。
      我为自己生为古战场遗址的人而庆幸,同时,也为长久和平而祈祷。毕竟,我畏惧听到那铁矛穿透血肉胸膛的悲惨长唳,更不敢想像寒风与鸦翅翻起战死者征衣的悲凉与寂寞……
      古战场,仅为发思古之幽情与考古之用,足矣。
      
      家乡的大桥与小桥
      
      我的家乡威州古城早年没有大桥,只在连接岷江东西两岸间有一道铁索桥,跨长不下两里。河分杂谷脑河与叠溪河两段,索桥衔接处都筑有桥堡,中间即两河汇接处的岛屿堡洞,最深也最大。夜晚里边要开电灯照明,否则阴森恐怖,穿行其间如入鬼窟。即使白天,行人稀疏,也令人耸然心惊。少年的我每月至少两次从河之西到河之东背运口粮,即便背负五六十斤重,脚下也一路小跑,不敢稍怠。特别是过隧洞时,每有闯入鬼门关之感,有些类似今公园里边开设的恐怖谷。
      但是闲手走在索桥上边的感觉回想起来仍然舒服,天高云淡,身置有如摇篮,但见万顷波涛踩在脚下,心中犹生浩然之气。家乡的铁索桥现已命名“红军桥”,据说红四方面军曾从上边夺隘经过。这是在我中年回乡时才知道的,少年可从没听人讲起。
      大约在“文革”之初,家乡的另一座大桥胜利竣工。在古老的索桥以南约一公里处的河面上,一桥飞架两岸,当时我们都坚信那是世上最雄伟的铁桥,因为可以看到满载的汽车从它身上经过,且不甚摇晃。典礼日,鼓乐轰鸣,我们中小学生脸上都抹了红颜色,欢欣鼓舞,兴奋得口干舌燥。父亲有幸参与威州大桥桥志撰写。读着镌刻在桥柱上的铭文,我初有历史见证的荣誉感。
      威州大桥是一个新时代的揭示,著名诗人梁上泉重踏长征路,对之赞美有加:“威州大桥横锁,两岸紧相扣,正如各族儿女,含笑手拉手。”诗在小城脍炙人口。
      但作为我们古镇的标志,还是那座晃晃悠悠的老索桥,它仿佛是中国画上的飞笔,一线贯穿云天,俯仰沧浪之水。从远处河滩上眺望,尤其取仰视角度,雪山羌寨为背景,完全是一幅美妙的风景画。刘艺圆先生是小城第一位美术学院毕业后分来的教员,其获奖之作就是索桥水彩写生。据说他的爱人――当时还是幼儿园的年轻老师――就是看了这幅名作后相中他的。我从威州师范学校龚大兴老师学画,也记不清多少次提着小板凳,背上图画箱,坐在桥下河畔乱石间,态度庄重恭稳地描摹桥景,青烟徐来,手挥目送。虽然对自己的创作始终不满意,但迄今欣赏桥景之心未改。正如苏东坡所谓:“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索桥与它相映衬的天水山色,就是我们家乡古城的“西子”,是我们家乡的魂魄,不论你走到哪里,都荡漾于游子梦中。
      多少年不回乡,回乡吓一跳。威州大桥旁边更添新桥,规模宏大,当年的所谓大桥现在已限制机动车辆通行,成了一座人行桥。而晃晃悠悠的索桥经过维修加固,成了一座观光桥。现在索桥的面貌是端庄结实,宽可四人并行,桥板厚实,再不见脚下鱼龙之险。阴森森的桥堡隧洞都不见了,岛上俨然繁华闹市,餐饮娱乐毗连。我的老朋友辉枝先生搬入文化馆新居,即处危岛之巅,凭窗可俯瞰两江之水。他的工作除了促进当地文学事业发展外,还兼管楼下棋牌茶室,“严禁赌博”。
      家乡面貌虽然变化,却不掩历史风云。铁锈色的姜维长城仍旧守望着岷江,仿佛还在警惕地执弩保卫着背后业已岌岌可危的蜀国,以及诸葛丞相北伐的遗愿。辉枝大哥日前电话告诉我,春来江风甚大,竟将他家一扇窗户揭走。当时他爱人抢救不及,眼看那扇窗户有如被力士信手揭去,然后像一片桃花落叶似的从岛上翩然坠落,舞入河流,入水那一瞬间竟没见溅起浪花。
      这就是我的家乡――川西北古城威州,红军长征途中的小站,游览世界遗产风景名胜区九寨沟之必由之道。岷江流日夜。大桥小桥,谐音三国故事中的二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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