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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人野史的浙图小人物:小人物图片

    时间:2019-02-02 05:37:1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由于经常到浙江省图书馆借阅书籍,连带对这家图书馆的馆史产生了一点兴趣。其实,只要谈到浙江的文化、浙江的文化人物,都离不开这家图书馆和它的影响,如曹聚仁先生就多次忆及。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过一本详实的《浙江省图书馆馆史》,或许就根本没有这种书。于是,只好从各种杂著中零碎地得知了一些“馆史”的内容,而且不经意间,竟然读出了一些惊心动魄的内容,愚意它完全可以归入共和国“宏大叙事”下的一点“补缀”和“谈屑”。
      
      陈光汉以及陈庸声之死
      
      1958年3月19日,原为浙江省政府委员和省文史馆馆长、体委主任以及省政协副主席、文联主席,但在1957年“反右”运动中被打成“大右派”而被削职的宋云彬先生在日记中写道:
      赴松泉阁书店,购得涵芬楼影印本《鲒琦亭集》。此书有浙江图书馆藏书印,第一册附粘浙大图书馆至陈光汉函,谓本馆同意以《四部丛刊》初编本《鲒琦亭集》一部与先生交换《敬乡楼丛书》第一、二、三集云云。陈光汉者故浙江图书馆馆员,于肃反时自杀,此书有陈光汉朱笔誊录前人批校语,扉页有陈光汉题记,谓“海宁张冷僧先生藏有手录严修能批校《鲒琦亭集》,予假得照誊一过。修能名元照,一字久能,号悔庵,归安人,许周生宗彦《鉴止水斋集》卷十七有传。修能卒于嘉庆二十三年戊寅。此书批阅,自甲戊至丙子皆注岁月及力疾伏枕字,则其校勘之精勘可知。原书朱墨兼施,今概用朱笔。庚寅秋后陈光汉记于杭州西湖寓庐。”庚寅为一九五�年。观此,则光汉为学亦甚辛勤。严校甚精核。此书书贾实大可居奇。余竟以不满十元之价得之。(《红尘冷眼――一个文化名人笔下的中国三十年》,山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此前的1955年8月16日,宋云彬在日记中还提及:“图书馆干部陈光汉因自觉历史有问题,畏罪自杀矣。”
      陈光汉是浙江省图书馆的一位馆员,他在“反胡风”运动和“肃反”运动中自杀,至于原因,宋云彬说是因为“历史问题”。同一时期杭州的大词家夏承焘也在自己的日记中记录了这桩自杀事件(见《夏承焘集一七》的《天风阁学词日记》,浙江教育出版社、浙江古籍出版社联合出版)。他在1955-年8月21日写道:
      过图书馆,……偶问雁迅,徐君谓前日在反胡风学习中,服毒自杀于西泠桥附近。众疑有反革命关系云云。予闻大惊,平日只不满其浮薄无行,不料被此大恶名以死。
      如此说来,陈光汉(字雁迅)的“大恶名”,除了“历史问题”,可能还有“现行”的问题,即所谓“反革命关系”,以致服毒死在自己所工作的图书馆附近的西泠桥一侧,想必当时其状甚为凄惨。
      近读浙江大学前校长竺可桢的日记,恍然亦有类似的记载。1951年9月1日,彼时已在北京中科院工作的竺可桢据来人讲述写道:
      知浙大前社会学教授陈庸声于五月初投西湖自尽。缘解放前陈曾至上海投教部,部中杭立武已走,穷无所归,又回杭卖信封以糊口。不久至杭州省立图书馆。自白其来浙大受教部之托,但未做特务工作,然总心中不安。至五月交代事起,遂萌短见。初吃安眠药被救得活。旬日后一早投湖自尽,亦可悲矣。
      在竺可桢和宋、夏两先生的日记中,关于死者,显然,在赴死的时间(一是1951年,一是1955年,而“反胡风”和“肃反”运动始于1955年)、名字(一是陈光汉、雁迅,一是陈庸声)、自杀方式(一是服毒再投水,一是服毒)等问题上对不上,由此可见,这是不同的两起自杀事件,并且都是发生在风光旖旎的西湖,自杀者也都是图书馆的职员,而原因也都是因为“历史问题”。如此,则不禁让人恍惚于事件的酷烈,竟让三位著名学者或者可称是著名民主人士,分别记录下了这两条人命事件。
      
      《鲒�亭集》和《敬乡楼丛书》
      
      宋云彬在日记中所提到的《鲒�亭集》和《敬乡楼丛书》,前者有陈光汉的校勘痕迹,后者则是陈光汉与浙江大学图书馆交换之书,似皆可一记。
      原来,陈光汉以及浙江学人如陈训慈(字叔谅,陈布雷之弟,前浙江大学文史学者,亦是浙江图书馆事业和文物事业的开拓人)、王焕镳(字驾吾,前浙江大学文史学者,后为杭州大学历史系教授)等,均以研究浙东乡贤和史家的万斯同、全祖望等为其所专擅,考其目的,当系为表彰宋、明遗民忠义,激发后人的民族思想。
      《鲒�亭集》为清朝历史学家全祖望所著,其上承清初黄宗羲经世致用之学,博通经史,俨然为清季浙东史学一代名家,而其尤多属意南宋、晚明文献,虽贫病著述不辍,此为其临终前所自编之文集,其中尤以表彰先烈的碑铭文字最为著称,如《忠介钱公第二碑铭》、《二曲先生窆石文》、《亭林先生神道表》、《梨洲先生神道碑文》、《前侍郎桐城方公神道碑铭》、《厉樊榭墓碣铭》等,也是记叙清季重要人物和学术文艺思想的重要文章,它如传论《庄太常传》、《陈同甫论》、《明庄烈帝论》等,记序《浦阳江记》、《梨洲先生思旧录序》等,以及其身后门人所编文集《外编》中的《初查白先生墓表》、《梅花岭记》、《华氏忠烈合状》、《屠董二君子合状》、《江浙两大狱记》等,也绝非寻常之作,一向为后人所诵读不置。
      《敬乡楼丛书》是晚清和民国浙江学者黄群所编之书。黄群曾在杭州师从于陈介石、宋恕两先生,彼时陈介石在杭州养正书塾(杭州大学之前身)任总教习,宋恕则执教于杭州求是书院(浙江大学之前身。1998年,杭州大学和浙江大学等四校合并为浙江大学),当时两校的学子则有蒋尊簋、蒋百里、许寿裳、马叙伦、汤尔和等。1904年,黄群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攻读政法,后学成回国,参光复杭州之役,并作为都督府代表参加在上海召开的起义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此后,黄群先后任临时参议院议员、众议院议员等,又于国事奔走之余,从事于乡邦的文化、教育、卫生建设,曾聘历史学家刘节先生之父刘景晨等选辑、校勘,编成《敬乡楼丛书》共4辑38种257卷,于1928年至1935年印行。
      黄群在历史上最大的贡献,是他一手促成了高宗武和陶希圣的倒戈事件。即1940年1月,汪伪集团中的高宗武和陶希圣潜赴香港,并在《大公报》公开披露了汪精卫与日本签订的卖国条约《日支新关系调整想要纲》及其附件,这也就是当时震惊中外的“高、陶事件”。此后,黄群客居重庆,在棋圣谢侠逊的宅子中苦度岁月,终因忧于战局,于1945年光复前溘然长逝。2003年,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了《黄群集》,并将之列入《温州文献丛书》。
      陈光汉服务于图书馆,致力于《鲒�亭集》的校勘,以及《敬乡楼丛书》的收藏,除了它们都是浙江文献之外,想来也还因激赏于作者和编者的伟业和气节。后来当他蒙受冤屈之时,也竟至以蹈死而终。
      陈光汉,今不为人所知矣,考其所著,尚有《清代诗史》(与钱大成编纂而成)。据著者自述,该书体例兼采论述与选录,“首 先申诉其源流体制,后更诠引其诗,以当实证”,内容则包括清诗之源流、背景、分期、分派、特色、诗学批评等。此外,陈光汉还著有《瑞安孙(诒让)先生传记》等。
      
      马一浮先生的“弥甥”丁慰长
      
      时下,阅读已进入网络时代,出版业亦渐渐萧杀,出版资源的潜在枯竭和读者队伍的日见减小,恐怕会透露出些许令人不安的信息,视之为所谓“文化危机”并非言过其辞和唐突,只要你认真观察和承认的话。
      这且不说,却说此前书业看好的时候,浙江嘉兴有一家“秀州书局”,服务不错,加上店主又主持和经营了一份《简讯》(后曾成书数辑),让天南海北的看客刮目相看,可惜后来书局因故被封,遂成“广陵散”之绝响。《简讯》多刊有当地学人的消息和谈屑,记得有一期,刊布了吴藕汀先生(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著名画家、版本目录学家、词坛名宿。近有系列文集在中华书局出版)的一封信,内称:
      我……当时与丁慰长确很交好,但是他夫妇之死,在我离开淅馆(浙江图书馆)之后。慰长曾经对我说过,想与我一样辞职不做。但不能做到,要他去海宁劳动改造,丁乃书生,认为“士可杀而不可辱”,走了陈光汉的后路。
      吴藕汀也曾服务于浙江省图书馆(不知何故竞辞职了),当时除了陈光汉,还有一位丁慰长,也因政治问题受到打击,又不愿去劳改。竟致夫妇连同孩子蹈了陈光汉的“后路”,诚为可叹。
      原来丁慰长还是国学大师、浙江名宿马一浮的亲戚。马一浮有三位姐姐,仲、季均早卒,长姊适丁氏。生一子,马一浮无出(其妻曾有孕在身。适马母病逝,马一浮信仰儒家学说。力主怀孕在身的妻子堕胎,以为孝道之举。结果,其妻在堕胎时意外身亡,后马一浮终身不复再娶,有人以为是他潜心国学所致,以鄙人之意,这恐怕也是他“赎罪”的一种表示吧),遂视之犹如其子。马一浮的外甥长成后,亦生一子,即丁慰长(还有一女名丁敬涵)。马一浮遂称丁氏兄妹为“弥甥”,亦即外甥之子,平时对之溺爱有加,感情之厚笃在寻常祖孙之上。1943年,丁慰长16岁生日时,马一浮曾取出珍藏多年的乾隆仿明仁殿描金如意云纹笺,为其题写冠辞,其笔势峻拔,神采飞动,堪称书法神品。不曾想到,多年之后,长成的丁氏供职于浙江图书馆。到了1957年之后,他因不堪“右派”帽子的耻辱,竟在无锡鼋头渚携妻挈幼子共蹈太湖,从三闾大夫一游。
      据说丁慰长任职于浙江省图书馆时。与一位大学图书馆专业毕业的姑娘相爱而结婚。1957年。他的妻子因对图书馆工作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而被错划为“右派”,此事又株连到丁慰长,夫妇一同被下放劳动。最后。这对夫妻忍受不了政治上无穷无尽的精神折磨,竟于1959年秋,全家三口游历了苏州、无锡后,自沉太湖鼋头渚。丁氏夫妇连同手抱的孩子一起投太湖自杀,酿成了惨绝人寰的悲剧,据说这件事一直瞒着马一浮,以至于马一浮在弥留之际还念及丁慰长。(袁卓尔:《一代儒宗》)就在马一浮弥留之际,丁慰长的姐姐服侍在侧,有人问何不乘此告诉他真相,丁慰长的姐姐则说:何必使老人临走还添加痛苦。此事遂罢。不过,有人以为:以马一浮先生的敏感和阅历,从前朝夕相处的亲人忽然没了音信,在天天讲“阶级斗争”的日子里。他岂能心中无数?实在是大家彼此彼此,心领神会罢了。也是此前的一段时间,一直受到共和国领袖眷顾的马老先生(周恩来陪同苏联首领伏罗希洛夫亲访之。并称之为“中国最后一位理学大师”)也遭到了侵犯,红卫兵将马一浮毕生收藏的古书古画当众焚烧,好在他已经估计到了这种结局,事先整理好了18只大书箱,里面有准备捐献的一万多卷古籍,最后让浙江图书馆抢运到了古籍部。在被限期离开西湖“蒋庄”的那天晚上,马一浮自知已无可能回来,仿佛当年的陈后主,他凭栏倚曲,仰观星座,唏嘘不已,竟失眠了一夜。进了医院之后,友人来了,他问及外面的情景,当听说李叔同的弟子潘天寿在浙江美术学院被挂牌批斗时,他连叹两声“斯文扫地,斯文扫地!”从此便不再言语。终于,精神的创伤和疾病的加剧极大地摧残了他的健康,马一浮一病不起矣。
      弥留之际,马一浮亲作《留别诸亲友》五律一首,诗云:
      乘化吾安适,虚空任所之。形神随聚散,视听总希夷。沤灭全归海,花开正满枝。临崖挥手罢,落日下崦嵫。(“乘化”,顺应自然变化;“希夷”,《老子》云:“视之不见名日荑,听之不闻名曰希。”“沤灭”,《楞严经》云:“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崦嵫”,山名,在甘肃省天水市西,古代神话谓为日落之处。)
      这首诗,言语间穿透了老人家对人生、社会的看法,当然,他也用似乎相反的旷达的文字,包涵了对自己所衷爱的小辈如丁慰长等的无尽思念。
      丁慰长,今罕为人知。他曾与人合著有一本小册子《浙江杂谈》(上海文化出版社1958年版),此外散见有《旗下营旧忆》(《杭州日报》1956年9月22日)等。
      以上小人物,正史不能入传,则野史当皆可入传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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