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本是撒谎国和造谣国 [国人为何爱撒谎?]

时间：2019-02-09 05:40:01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有段子道尽中国人的口是心非――说股票是毒品，都在玩；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就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中国人写文章，春秋笔法方算登峰造极；中国人讨生活，难得糊涂才是金玉良言。在我们的人生语法中，不说真话往往是智慧，是美德――儒家说“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俗话说“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说谎是中国成功学的重要部分，八面玲珑的韦小宝是职场偶像，《潜伏》里的余则成也是。
　　商业逼人撒谎。有搬家公司在《广州日报》的分类广告上用黑体大字写自己搬过神舟五号，结果生意爆满。广东的服务行业约定俗成，逢人都叫靓仔靓女。其实靓的是人民币，而不是全国人民。
　　教育逼人撒谎。小学生接受记者访问，就懂得配合说“很黄很暴力”。中国的学生考卷上永远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天马行空的作文往往零分。浙江有较真的语文老师认为小学课本里《爱迪生救妈妈》的文章是杜撰的，其实老师收到的小学生文章里的情感又何尝不是杜撰的。
　　官场逼人撒谎。有担任政府局机关秘书的人发帖介绍写作技巧：“明明是单位没有什么进步，我却写成实现了跨越式发展；明明是对下岗充满困惑和恐慌，我却写成了大家认清了形势、从容地面对下岗……现在大家对假话习以为常，真有人对假话计较起来，不但领导不买账，就连群众也会嘲笑他不识时务。”
　　真话成为了最稀缺的社会资源。广告是骗人的，餐桌是危险的，经济学家是不靠谱的，统计数据是“全世界都不相信的”，房地产的利润是永远保持神秘的……即使逃到网络世界，发现依然在虚拟世界。越多人脱下假面，就越多人戴上假面；越多人揭穿谎言，就越多人制造谣言。
　　在中国，说真话有时要付出代价――尴尬者如奥运冠军周洋，因为得奖后没有先感谢国家而是先感谢父母而遭批评，后来不得不改口，将父母的排名从第一位降到第五位；无辜者如西安农民田茂林，在领导视察时说了句“心里话”，就被乡镇干部以“影响领导的情绪”为由，打成了脑震荡。
　　中国人不敢说真话的原因，人际交往的禁忌是一种，政治的禁忌是另一种。但是，谎言放之男女，只是情趣；放之市井，只是小聪明；放之商场，只是假冒伪劣；放之官场，只是勾心斗角。老公可以对老婆撒谎，但国家不应该对公民撒谎――如果官员只会看条件说真话，如果新闻发言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公信力又如何建立？
　　2009年，发改委刚明确表示近期不会上调油价，三天后就又发出通知，柴油价格每吨均提高四百元；2010年，国家统计局称2009年全国七十个大中城市房屋售价同比上涨1.5％，就有政协委员说“全世界人民都不会相信”。时至今日，“七十码”、“躲猫猫”、“俯卧撑”依然作为经典的托词广泛传播。
　　一个国家能扛得住多少谎言？《论语》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在古代中国，“官”与“民”之间的信息传送是单向的，“民”是“愚民”；但在网络和传媒发达的现代社会，不实信息只会带来随时被揭发的风险，封闭信息只会带来更多的谣言。
　　《皇帝的新衣》里的诚实孩子会使得沉默的人、说谎的人有负罪感，但要坚持讲真话的成年人，要有挑战体制的勇气。
　　在充满谎言的生活中，你大脑眩晕，想寻回作为一个“人”的立场和尊严，想说一句真话，但当你先看时机、看场合、看情况，再看对方背景，终于，你不得不放弃。
　　不得不说，被社会规范化的“谎言”早已成了“真话”――说者口是心非，听者心知肚明，以致谎言与真话殊途同归――这听起来像句喜剧台词，但背后潜藏的是中国社会的文化悲剧。
　　【原载2010年第7期《新周刊》本刊有删节，标
　　题有改动】
　　●广东省湛江周文燕荐
　　题图／新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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