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难当】好人难当龙少

时间：2019-02-28 05:38:05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巩一凡调任市粮食局局长后烧的第一把火是进行领导干部选拔任用体制改革，即科级领导干部全部实行聘任制，竞争上岗。历时一个月，历经个人申报、群众评议、组织考察、局党组研究四个阶段，粮食局除局办公室秘书这一岗位无人审报外，其他岗位均有所属。
　　局办公室秘书属副科职务，在这个岗位上工作，跟领导贴得近，应当是热门的岗位，但粮食局为什么没人申报这一岗位呢？巩局长不解,问办公室主任丁新民。丁主任说：“秘书必须是个笔杆子，而局里几十号人，很难挑出那块料。”巩局长说：“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办公室主任兼秘书。”丁主任说：“是的。我不想兼秘书一职，可老局长一直不同意，他说别人当秘书他信不过。”巩局长说：“再过年把你就要退休，仍然让你兼秘书耍笔杆子，不妥，不妥。”丁主任请示巩局长：“局里的确找不出人能够胜任秘书一职，能不能从局属单位调人上来？”巩局长说：“可以。”丁主任建议说：“湾河粮管所有个年轻人，叫耿前，是个大学生，学中文的，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人送绰号‘耿作家’。”巩局长听了丁主任的介绍，说：“就让耿前来局里，先聘任半年。如果他不能胜任的话，再让他回湾河粮管所。”
　　耿前从粮管所跳进了市粮食局。巩局长找耿前谈话，耿前毕恭毕敬。巩局长说：“小耿，你发表过不少文章，说明你有文采。不过，当秘书所写的材料跟你过去所发表的文章是两码事，你要多向丁主任请教。”耿前头直点，小鸡啄米似的。
　　耿前被粮食局聘任为办公室秘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握着钢笔，虚心请教丁主任。丁主任见耿前态度诚恳，就耐心地教耿前如何玩笔头。丁主任说：“……给领导写讲话稿，站的角度要高，但不能脱离工作实际；用词用句要口语话，但不能没有既通俗又富有激情的警句。写工作总结要坚持一个原则，这就是，局里的各项工作始终一派大好，并且今年肯定比去年好。对外宣传报道，不能只写事，更要写人，尤其要写领导……”丁主任跟耿前谈了整整一个下午。耿前告别丁主任的时候，感动得朝丁主任深深地鞠了个躬。
　　三个月后的一天，巩局长来到耿前的面前，拍了拍耿前的肩膀，说：“小耿啦，你很会写啊！”耿前起身，连声说：“谢谢局长夸奖，谢谢局长夸奖。”
　　省厅召开粮食工作会议，按省厅通知要求，巩局长应带丁主任去参加，但巩局长考虑到丁主任将要退休，决定带耿前去。
　　会议期间，巩局长的几位朋友宴请巩局长。巩局长携耿前一同前往。席间，巩局长的几位朋友不断朝巩局长敬酒，巩局长招架不住，语词不清地招呼耿前：“小耿，你――你给我冲。”耿前服从巩局长的指挥，端起酒杯，回敬巩局长的朋友。但是，第二杯酒刚下肚，耿前便现场“直播”：一口吐在桌子上，一口吐在巩局长的身上。耿前被服务员架出席间后，仍吐个不停。巩局长和他的几位朋友的兴致陡然降到冰点，草草收席。
　　耿前清醒过来后，惶恐不安地向巩局长请罪。耿前说：“局长，我原先是滴酒不沾，一沾就醉。来粮食局担任秘书后，丁主任告诉我说，当秘书要学会喝酒。于是，我天天晚上在家喝酒，但练到现在，酒量一丁儿长进都没有。我、我――”听了耿前的一番话，巩局长沉默了一会，拉住耿前的手，微笑着说：“小耿，酒后失态固然不好，但过去就算了，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哟！”耿前见巩局长没有训斥自己，感动得掉下了眼泪。
　　耿前随巩局长从省城回来后，一如既往地勤奋工作。
　　一天，省厅李处长来市粮食局检查指导工作。为了让李处长高兴，巩局长特地从外单位请了一名酒坛女高手把李处长灌得昏昏沉沉。耿前也参加了酒宴，但巩局长没有让他喝酒，而是让他喝饮料。对于巩局长的理解和关照，耿前再次感动了一番。
　　散席时，巩局长说：“耿前，你跟我一起陪李处长去阳光娱乐城玩一会，其他人嘛，回去休息。”
　　耿前跟巩局长陪李处长来到阳光娱乐城。三人玩了会保铃球，在歌厅吼了几首歌，而后来到茶社，悠进一间包厢。巩局长向领班点了一壶茶，点了三位小姐。
　　三位性感美艳的小姐媚态十足地分别紧挨着李处长、巩局长和耿前坐下。李处长和巩局长将身边的小姐搂进怀里，尽情地取乐。耿前第一次来娱乐城，第一次跟坐台小姐近距离接触，心里像团麻，脑子嗡嗡响，不知所措。耿前身边的小姐见耿前十分拘谨，像是初涉欢场，便主动出击。她双手箍住耿前的脖子，嗲嗲地说：“先生，我身上好痒，你帮我挠挠。”耿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去洗手间。”耿前一边说话，一边推开小姐，起身出了包厢。
　　耿前走进洗手间，将水笼头拧开，头挨上去，冲了足有三分钟。耿前感到脑子清醒许多，心里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耿前出了洗手间，回到包厢，站到巩局长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巩局长，真对不起，我妻子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我孩子发高烧，让我立即回去。”巩局长借助昏暗的灯光，打量了耿前好一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回去吧。”
　　耿前刚出包厢，李处长说：“进娱乐城前，我们仨都将手机关了，他用啥子接他老婆打的电话？”巩局长说：“甭管那小子，我们乐我们的。”
　　第二天，耿前刚刚上班，丁主任说：“小耿，巩局长叫你。”耿前走进巩局长的办公室。巩局长示意耿前坐下，阴沉着脸说：“小耿，刚把你调来粮食局，是想让你写写看。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你很会写；可现在，我觉得你只会写。作为办公室秘书，只会写是不行的，所以，你还是回湾河粮管所吧。”
　　耿前不语，悻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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