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青春暗伤成茧_青春的暗伤

时间：2019-03-09 05:47:57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一　　　　16岁，正是一个女孩儿爱做梦的年龄。我却在那年，得了轻微的孤僻症。爸爸妈妈在无休止的争吵后，离婚。偌大的房子里，只留下了我和妈妈。　　我恋上了电视。只要放学回来，我就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当我看到电视里那些浪漫的镜头，我的脑海里，尽是一个微笑少年的脸。
　　他叫小海。我那么喜欢他，渴望像电视里的镜头那样，某一天能被他暖暖地拥抱着，吻上他性感的唇。对于亲吻，我充满着一个少女最纯真的期待，它一定既甜美又刺激吧。慢慢地，我发现，当我傲着胸脯从他的身前飘过，他会悄悄投过来异样惊羡的目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敏感的我捕捉到。这些，让我很是狂喜。
　　可有段日子，小海突然对我异常冷漠起来，而且，他和别的女孩儿的说笑愈加频繁，那些笑声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让孤僻的我更加忧伤起来。
　　是班主任张翰给了我无尽的温暖。他对工作极其热爱，把每个学生都看做自己的兄弟姐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掉队。
　　那天周六，张老师执意要免费给我补习物理。那天，我记得我学得特别吃力，所以预期一上午就结束的学习一直拖延至下午。下午的时候突然下起大雨，而从学校到我家要穿大半个城市，张老师就说，算了，给你妈打个电话，今晚就别走了，有个女老师这周没回家，一会儿我把你送过去。
　　而事情就那么凑巧。我打电话给妈妈时，她的手机正好回家时淋了雨坏掉了，而那个女老师也没回来。我只好在张老师的宿舍住了一晚。
　　清晨时，有人猛烈地砸门。张老师去开门，闯进来的是我妈妈，还有学校的领导。妈妈上前就对张老师一阵撕扯，骂他是披着人皮的狼，还非要带我去医院做处女鉴定。
　　事情虽然一直低调处理，但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到处沸沸扬扬。张老师被停课写检查，而同学们都肯定是我不要脸，勾引了老师。
　　这事的结果是，我去做了处女鉴定，处女膜破裂。一纸鉴定像晴天霹雳炸乱了所有人的生活。张老师的女朋友痛哭着与他分手，张老师也被解除公职，离开了这里。而无论我怎么哭诉，得到的依然是所有人怜悯唾弃的神情。
　　我得到了张老师10万元的赔偿金。是妈妈坚持私了，否则，张老师可能要被判刑。
　　
　　二
　　
　　骨子里的叛逆让我不能接受妈妈的所为，张老师的离去让我背负了非常沉重的自责和愧疚，更让我无法承受的是，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和嘲讽的冷笑。小海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所有的同学都避我唯恐不及。
　　我决然地走出了家门。
　　我的脑海里有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我要找到张老师，竭尽我的所能来温暖他沧桑受伤的心，弥补我所给他带来的一切厄运。
　　我给张老师打电话，轻易套出了他所在的位置。他还嘱咐我好好学习，不要有太多负担。挂了电话，我哭了很久。
　　我悄悄地来到那个城市，暗自观察着张老师。我发现，他在一个快餐店打工，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下了班，他会去酒吧喝酒，生活看起来寂寥而且孤单。他租住的地方很简陋，连卫生间都没有，他经常买大包大包的方便面。
　　那天，我看见他走进酒吧，喝着最廉价的酒，神情很低迷。有个女孩儿过来搭讪，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很局促地把一只手探进了裤兜，看了看那张已经皱巴巴的100元钱，跟着女孩儿走了。
　　我悄悄地跟随他们到一个包间门口，里面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让我心惊肉跳，双腿发软。我匆匆地逃离，一路上，脑海里尽是我从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声色犬马的镜头。
　　那一刻，我知道，曾经那个纯真的梦已经越来越模糊，说不出的伤感和落寞。我发现，每天下班后，他都会情不自禁地走进酒吧，然后跟随某个女孩儿走进包间。他的生活似乎也越来越拮据。
　　我猛然明白一件事，想赎罪，想温暖他，原来可以用我的身体。
　　我知道直接找到他，他一定会骂死我，然后把我遣返回去，于是，我用从家里偷来的钱去买了几件露骨的衣服，去酒吧上班。
　　我的妆浓烈，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泛着模糊的影子。他始终没有认出我。当他同意我的邀请，跟随我走进包间时，我听到自己的心脏简直快要跳爆了。
　　黑暗里，他只轻轻地触了触我的唇，便迫不及待地将我的衣服扯开，两片清凉的唇一路下行至我的脖颈和胸……我的身子越来越软，最后整个瘫软在他的身下。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我故意像那些小姐一样放荡地扭动着身体，刻意用激情四溢的呻吟附和着他的欲火。
　　当我僵硬着身体等待他的冲刺时，黑暗里，我的泪水已经流到了耳边。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能这样，才能让心灵安宁。
　　我坚持着没要他的钱。他很纳闷，我故作不屑地说，有钱难买我乐意。
　　我没让他看到我身下绽放的红色玫瑰。我温暖了他，这便是我最大的愿望。而且，我给他省了钱。
　　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打听到我的号码的。她在电话里哭个不停，梅梅，妈妈生病了。
　　
　　三
　　
　　我回到了老家。望着病榻上异常憔悴的妈妈，我泪水横流。我猛然觉得她是那么弱小而可怜，我原谅了她当年所有的行为，她只是一个护犊的母亲，只是用错了方法，害人也害了己。
　　我回来的第三天，小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是陪他妈妈来看我妈的。
　　小海的神情很尴尬，只看了我一眼，眼睛便低垂着，不再抬起。
　　客厅里，我像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我告诉小海，我找到了老师，他从人人尊敬的老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打工仔，生活异常艰难。小海只是默默地听着，任我边哭边絮叨。我还讲我曾经纯真的梦，讲我曾经那么奢望可以将自己的初吻给他，梦想，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季节里，和他拥吻。
　　小海的眉毛，忽然跳了跳，忧伤地看了我一眼。他的话语缓慢却一字一句地激荡我的心海，梅梅，你知道吗?自从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我泪如雨下，原来，小海是牵挂我的，是爱我的。小海妈妈喊他离开时，小海悄悄地说，明天傍晚，等我。
　　小海第二天傍晚来找我时，我径直把小海带到了我的房间。
　　夕阳西照，我拉上了纱帘，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我上前，缓慢地坚定地抱住了小海，歪着头，碰触了他冰凉的唇。我闭上眼，脑海里是两年前我稚气的模样。我们就那样吻着，直吻到我的泪水顺着腮边流淌。
　　小海固执而笨拙地开始抚摸我，手生硬地不知道伸向哪里，身体却已经灼热无比。我主动地牵了他的手，我们赤裸相向，小海的嘴里喃喃地呼喊着我的名字，我的心瞬间柔软漫溢。
　　突然，一个尖叫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吓得戛然而止。妈妈浑身哆嗦着站在门口，小海，你这个流氓，你对我家梅梅做了什么?我要打电话把你妈妈叫来，我们去医院做处女鉴定……
　　小海慌乱地穿着衣服，一边穿一边求饶。而妈妈却发疯似的吵嚷着，非要拨电话。我痛苦地摇着头，两年前的情景再次上演。
　　我疯狂地大喊：妈妈!不用鉴定，我早就不是处女了!我睡过很多男人，很多!你害了一个张老师还不够吗?又要害小海，是我让小海这样做的。
　　妈妈颓废地坐到地上，眼神涣散。小海惊魂未定，他不相信地看着我，满眼的忧伤，梅梅，你真的，和很多男人，睡过觉吗?
　　我用尖锐的哭声，回答了他。
　　那晚，妈妈一直哭着，她说都是她害了我。自从爸爸抛弃了她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她怕我受伤害，于是处处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只是没想到，她的呵护却变成了摧毁我的利刃。
　　我哭着抱紧妈妈。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
　　深夜，收到小海的短信。梅梅，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都是那个纯真的女孩儿，可我却害了你。当年，那个证明你处女膜破裂的医生是我的表姐，是我让她做假证的，我就是想你身败名裂，让你家陷入痛苦中。你可知道，我多么憎恨你爸爸，是他欺骗了我姐姐的感情，害她精神分裂……可我没有想到，幼稚的复仇计划却害了你和老师的一生。梅梅，我不配你的喜欢……
　　我流着泪，删了短信。小海可否知道，我才是最卑劣的人?当年，当我亲眼看到小海继母带过来的姐姐对小海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心里嫉恨骤生，于是，在某个黄昏，我把她骗到了一个偏僻的废弃的工厂，我原本想找几个男孩儿吓唬吓唬她，却没想到，那些男孩儿们竟然想强奸她，是爸爸，恰巧途经那里，救下了她。没想到，痴心的女孩儿竟然爱上了爸爸，在爸爸无数次的拒绝后，短暂的半年里，女孩儿竟然因此而精神分裂，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而脾气暴躁的妈妈竟然无法容忍女孩儿的存在，怀疑是爸爸勾引了女孩儿，而毅然选择离婚……
　　这场战争里，受伤的究竟是谁?
　　谭亚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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