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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胡风分子”的晚年

    时间:2022-08-31 17:30:05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胡风集团案刚平反不久,有一天陈思和老师去贾植芳先生家,碰上先生的很多朋友聚会,神色庄重。
      原来那天是鲁迅的生日。
      贾先生说,他们一些朋友,在50年代,每逢鲁迅的生日都會聚在一起。
      经历了二十多年的灾难,他们刚刚获得自由,首先就恢复了这样一个近似仪式的传统习惯。
      贾先生属龙,这个属相使我自然想到新文化英雄陈独秀的两句诗,是他多遭磨难、1937年出狱后所写:“沧溟何辽阔,龙性岂易驯。”

    贾植芳:脱胎未换骨


      1989年暑假,我带着贾先生推荐给我读的几本比较文学方面的书,回到老家。我坐在小板凳上读一本英文版的厚厚的比较文学早期论文集,母亲问,读得懂吗?其实是读不大懂的,我却含含糊糊地回答母亲。那时候心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又有一种对即将展开的世界的宁静的渴望,就这样,在北方夏天凉爽的风中,把这本读不大懂的书一页一页地读了下去。
      过完暑假,我才正式成为贾先生的学生。
      如果按照现在的讲课方式来说,在我全部的读研究生期间,先生就没有给我讲过一次课。先生的方式就是坐在书房兼客厅里聊天。聊什么呢?没有限定。这位瘦小的老人,能够让你充分感受海阔天空和人事沧桑。你在这里学习历史和认识社会,全是通过具体可感的形式。这个房间里常常爆发出笑声,那一定是先生特有的幽默引起的。这里形成了一种特别的氛围,吸引着各不相同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会固定在每个星期五中午到先生家里,称为“星期五聚餐会”,像节日一般。这个“我们”,由不同“辈分”的人组成,有老师,有师兄,我是最后的一个,直到又有比我后来的人加入进来。
      在贾先生的书房兼客厅里,你不知道会碰上怎样的人和事。有一阵,大概90年代初的那两三年,我经常碰见高晓声。我常在贾先生家里蹭饭,高晓声呢,印象里也多是在饭点儿时候来,背着个包,路过上海,不必事先打招呼,就进家了。有一次中文系请高晓声住在复旦讲课,高晓声不愿吃安排好的公饭,总到贾先生家里喝酒。
      贾先生和高晓声是一对奇特的朋友,两人一见面,就有很多话要说,都说得很兴奋,但是他们两个人其实都听不大懂对方的话。贾先生山西口音,高晓声常州腔调,都没被普通话“驯服”过来。如果还有别人坐在那里,这个人就成了他们两位各自的听众,兼他们之间的翻译。
      贾先生平易,风趣,就我所见,他的书房是欢声笑语最多的书房。但我所说的特别的氛围,还不仅仅就是这些。有人赞美先生的达观,以为先生历经劫难之后,什么都“想开了”,其实是错的。先生的认真和坚持,是骨子里的东西,八十岁时先生写自寿联,上一句就是“脱胎未换骨”。
      就说我们这些学生,在贾先生那里完全可以无拘无束,贾先生自己也不讲究形式,但其实,贾先生是有他的要求的,做人上的要求,学业上的要求。这些要求就在那些随意的聊天中透露出来,就在他自己的日常行为中暗示出来。这些要求,不刻板,不是条条框框,在精神上却不能不说是严格的;同时,又因为是在开阔的境界里,虽然严格,却不死板,反而能够激发和唤起人的潜能。
      从南区到贾先生家的路太近了,我两三天去一次,有的时候天天去,甚至一天去两次。我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要向先生请教,但也可以说,那时的我也正经历着精神上的困惑和苦恼,这种困惑和苦恼说不清楚是什么,可它又确实在那里;我甚至想说,这样的困惑和苦恼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跟我差不多年龄和经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
      大学毕业的夏天,火车站“一场游戏一场梦”的歌哭之后,同学们风流云散;和我一起读研究生的同学,到崇明岛农场去割稻子,要劳动一年以后才回来。我因为读的专业是比较文学,属于外语类,上面说是学外语的不能中断,中断就都忘了,所以不用去劳动。我住在南区空空荡荡的十四号楼里,每天自己读书,一个人吃饭,再就是,去贾先生家。坐在先生书房的沙发上,听先生讲历史和现实,讲他自己的传奇经历,讲他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奇奇怪怪的事,讲写书编书译书 (先生认为,这是一个学者应该具备的基本技能),讲社会新闻,讲潮流风尚,不知不觉中,心就安静下来,坚定起来。我的困惑和苦恼也慢慢地化解于无形之中,又在无形中培育起新的精神力量。
      在贾先生的日记里,我看到这样一段话:“下午,张新颖来替我整理堆在地上的旧杂志,作了一些剔除,只保留一些有专业学术价值和文献价值的东西,剔下来的东西预备作废纸卖掉。他晚饭后别去。和他谈了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的人生追求和生活道路,作为他们青年一代的历史参照。”(1990年12月26日) 最后这一句的郑重其事,在多年后的今天读到,仍然令我心里一凛。
      就这样,去贾先生家成了习惯。最频繁的时期,是在研究生快要毕业的时候。那时候,原定的工作突然没了,仓促间要找一个新单位。先生很着急,四处托人。去先生家,不仅是因为这件具体的事情,还因为,在受挫的时候,习惯更加强了。
      后来,在 《文汇报》 工作那四年,离开了学校,却没有从先生身边离开。先生送我一本英文版的德国传记名家艾米尔·路德维希的 《人之子》,希望我把它翻译出来。这本书先生年轻的时候读过,对它很有感情。我就在工作的间隙,在一个近二十人共用的大办公室里,断断续续完成了翻译。我把这本书的翻译看成是我自己工作那段时间的一个纪念,更把它看成是受教于先生的一个纪念。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长期的监禁生活没有在贾先生身上留下什么阴影,这是人性光辉没有黯淡的标志和奇迹;而先生身上那种突出的乐观和通透,更容易强化这种印象。在1996年12月,我写过一篇 《贾植芳先生的乐观和忧愤》,多少含有这个意思。但就在12月底,先生住进第一人民医院,一住就是半个多月,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却使我改变了看法。
      那一天是我在陪先生。先生说,好了就赶快回家,医院这地方不能住,医院就像监狱。这样聊着,我也没太在意,因为每次住院,先生都是这样的态度,说差不多的话。但渐渐地,先生就越说越激动,不太像闲聊了。我请先生不要说话,休息休息,睡一会儿。可是先生顾自说下去,他说的还是医院,我听着,却越来越像监狱了。到后来,已经分不清说的是医院还是监狱,他高声骂起来。他骂医生,骂护士,骂同病房的人,骂来看望他的人,见谁骂谁。我手足无措,没有办法让先生安静下来,只好赶紧跑到住在近旁的陈思和老师家,把陈老师叫来。陈老师来了,又请来医生,吃了镇定药,先生才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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