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轻言革命――评曾涤《思入风云》】不应言废人
时间：2019-02-06 05:25:4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最近接到曾涤教授的《思入风云》一书,是与友人交流函件以及随笔感想、时事评论和诗词书法等作品的汇集。其中提到某些很尖锐而认识很深刻的问题,可谓时下的警世之论。例如他直言“不应轻言革命”。“革命”一词是我们这几十年来喊得最响的,上从政府下到黎民百姓谁人敢不高喊“革命”?从1949年建国以后,我们可以说是天天在高喊革命中过来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才改用“改革开放”代替了“革命”,前后判然两番天地。对此曾涤先生说:事物的发展,一旦脱离原有的轨道,就是离经叛道,就是革命;从社会角度看革命是以最大的代价培育新的利益集团。所以轻言革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激进行为,当一个社会制度有改造的机会和可能时,就不要轻言革命,而主张改良和修正。这就是说革命是社会发展失去常态不得已而采取的一种激烈行为,它付出的代价是相当大的。中国历史上发生的革命次数最多,但也是几百年才有一次。每次革命即农民起义之后导致生产的大破坏、人口的锐减,往往要几十年才能恢复。那是封建君主专制时代,现在我们已经进入科学文明时代,对于社会存在的一些问题,只要不是出于私心和争权夺利,尽量争取用和平和民主的方法来解决,改良就是改革不合时宜的东西,修正就是修改错误的东西,避免用暴烈的手段,给社会造成伤害。在十年“文革”时期,天天革命,处处革命,事事革命,要大破大立。事实上大破容易,大立什么也没有立起来,破坏了一个旧世界,也几乎断送了一个新世界,打、砸、抢、抄、抓,草菅人命,种种残酷的暴行不都是在以“革命”名义下干出来的吗?弄得国无宁日,人无宁时。事过境迁,有多少人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深思和反省呢?今天应该反省和思考了。
其次是关于对“五四”运动的认识。过去人们把“五四”运动作为一条判断是非的底线,不可逾越。曾涤先生则公开提出:“五四”运动的不成功和失误在于过激和打倒孔家店。他说,贫困落后的中国赖以生存和繁衍的精神支柱,中华文化的孔家店打倒了,科学和民主当然无力支持这个当时经济极度落后的四五亿人口的大国,而且中国的贫穷是清政府闭关锁国造成的,2400多年前的孔子怎么能够负得起这个责任呢?历史事实确是如此。孔子(前551-前479)是春秋时代的思想家,从春秋战国至清末,二千多年,王朝更迭几十次,每个王朝都根据自己的特殊利益制定政策,有的崇法,有的崇儒,有的儒法合用,有的尊道,有的崇佛,对于孔子的思想也是各取所需,甚至割裂、歪曲,加添自己的私货。即如明清时代,都以儒家的四书五经取士,但明朝的朱元璋却不许儒生议论政事,清朝却实行了残酷的文字狱,钳制反清思想,难道都是孔子思想的责任吗?明末,满洲贵族入主中原,明臣郑成功逃亡台湾,不时从海上进攻清朝,所以清朝实行了迁海令,将沿海人民迁至内地30里至50里,不许片板下海,严禁汉人和外界接触,难道这些都是由孔子的思想造成的吗?所以他认为“五四”运动有二重性,唤醒了中国知识者的良知和理智是其积极一面,而对中华文化的全面否定以后导致走向“文化大革命”的全面破坏,这是消极性的一面。可惜至今很多人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还在坚持批孔。
由上所述,他认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如果没有中华文化的伟大振兴作为前提,是永久不能真正实现的梦。因为以儒家为代表的中华文化,不仅在各民族中,而且在亚洲许多国家都有很深的根基,这是因为它的包容、兼容、仁爱、中庸、和而不同、没有排他性所决定的。中华文化的这种优点不仅应该大力弘扬,而且应该积极向外传播。曾涤先生的这些看法,对于目前的改革开放都很有建设意义。关于诗词和书法,我是外行,故不敢妄赞一词。
曾涤先生已年近8旬,仍关心时事,笔耕不辍,可说是老而弥笃、老有所为了。■
【秋树荐自《中老年时报》2010年9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