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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去 [逝去的风云]

    时间:2019-02-16 05:41:23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才从报上看到许广平先生的《鲁迅回忆录》手稿本出版的消息,便收到海婴寄赠的由他主编的这本书,自是喜出望外。   据我们所知,许广平先生写的有关回忆鲁迅先生的文章,曾结集出版的有《欣慰的纪念》和《关于鲁迅的生活》两本书,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们都曾读过,扉页上还有许先生送给父亲的题签。可惜的是它们连同父亲其他藏书都在“文革”中尽失了。而许先生一九五九年为建国十周年献礼而创作的这本《鲁迅回忆录》却没有印象,不记得当年是否读过。
      一九五九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的年份,“为建国十周年献礼”是各行各业时髦又响亮的口号。而被列入“献礼”的项目,是必须全力以赴,认真对待的。正如周海婴、马新云夫妇为“手稿本”写的序《妈妈的心血》中所说:“对于当时已六十高龄且又时时被高血压困扰的母亲来说,确是一件为了‘献礼’而‘遵命’的苦差事。看到她忍受高血压而泛红的面庞,写作中不时地拭擦额头的汗珠,我们家人虽心存不忍,却也不能拦阻。”同样,凡被列为“献礼”的项目,又几乎无一不是用“社会主义大协作”的方式完成的,即便是文学艺术创作也概莫能外。许先生不过是初稿的执笔者,何处应删,何处应加,都须经过集体讨论与上级拍板。因而除去写时作作者在当时大的政治背景下种种难以打破的禁忌外,集体讨论与上级审核时,以“使书的内容更加充实健康”为名,提出的修改与增删意见,即使有悖于作者原意,也往往只能无奈地隐忍与“遵命”。
      许先生生前曾交待过:她的文稿“无可隐秘”。而今,时隔五十年之后,海婴夫妇据此及在几位友人的推动下,将许先生的这本尘封了五十年的手稿,连同许先生对所写内容、提法,斟酌未定,在手稿边加的“?”或“※”标记,以及她或根据“直接指导和帮助者”的意见所做的修改、增删,均依据手稿原原本本进行整理、复原与标注,使广大读者得以了解许先生在当年的大背景下,“遵命”完成这部“献礼”之作的实况与原貌,实在是一件大有益的事。
      “手稿本”与当年正式出版的《回忆录》大抵有这样一些不同:一是《回忆录》较手稿在文章结构上进行了疏理与调整。如手稿第一章标题原为《从“五四”到“三一八”》,《回忆录》改为《“五四”前后》,主要交待鲁迅所处的时代背景与个人经历。将北师大风潮与“三一八”惨案相关内容列为第二章;以及将原第一章中有关鲁迅在北京时的生活、活动等情况移到第四章《北京时期的读书生活》或第五章《周氏兄弟》等等,使全书架构更趋条理性。二是《回忆录》在“思想性”、“理论性”方面较手稿有所“加强”或拔高。如手稿第七章《我又一次当学生》,记述一九二七年十月鲁迅与许广平自广州返回上海,“经过两个月的人事来往,生活也稍稍安定了”,自十二月起鲁迅每日自编讲义教授许广平日文。在这之前鲁迅致许广平信中曾提到:“你还有一个吃亏之处是不能看别国书,我想较为便利的是来学日本文”,并说:“从明年起我当勒令学习……”鲁迅之所以教许广平日文,主要是让她在当时的环境下,多掌握一技之长以谋生,“不需要求助他人”。正如许广平所说:“是他假想着留下我一人如何生活的设计。”而《回忆录》在此处则加上:除“用马列主义思想武装,保持清醒头脑和立场”外,还有多读书,以便对“新文化事业多做贡献”等等。这种从“思想上”、“理论上”“加强”或拔高,是当年用那种所谓“社会主义风格的创作方法”创作中,是司空见惯的。其三,许先生既是写鲁迅先生的回忆录,自然离不开鲁迅先生上世纪三十年代,如何在与国民党反革命文化围剿及帮闲文人的明枪暗箭的战斗中,所经历与接触的人与事,其中包括一九五五年被宣布为“反革命集团”头子的胡风和一九五七年被划为“右派”的冯雪峰。这些都是难以回避,又极其敏感的问题。但许先生并未因胡风、冯雪峰已经“定案”,就按照既定“口径”上纲、上线,而依旧一是一,二是二,尊重历史原貌。如对胡风,她写道:
      他(鲁迅)铁的纪律又非常严格的执行。他曾作暗示给我,说:“有些事情,就是连夫妻之间也不必过问的。”我遵照这纪律行事,对朋友来信如果不是得到他许可,就是到了我手里也不打开来看的,每于写完回信就拿去烧掉的信件我也是这样原封不动地烧掉。到胡风问题发生的时候,我真可惜没有看到他给鲁迅写了些什么东西……但感谢党,党教会我知道这是个叛国的敌人,从报上披露的三次材料,够说明他的罪行了。如果没有这些材料的披露,像我一样不明底细的人一定还很多呢,鲁迅就是被害的一个……算起来,若非党的英明,揭露出他的诡计,为害将不知伊于胡底了。
      至于当年,胡风如何“打入左联内部,挑拨是非,离间同志,又以鲁迅做挡箭牌……”等等,没有任何实质内容,更没有为迎奉当时的潮流而落井下石。《回忆录》出版时,也仅加上鲁迅先生对胡风“没有来得及抓住他的‘真赃实据’,以致受了一些蒙蔽……”
      而对冯雪峰,许先生写时着笔更少、更谨慎。在第十二章《党的一名小兵》中,许先生写道:“因雪峰的身份是代表党与鲁迅接近的,所以他的话鲁迅也深深的表示接受,因此他常说:‘雪峰的话是对的。’(手稿此处右旁白处标一“?”)在雪峰眼里看鲁迅常常为着一些事情苦恼自己,而提醒鲁迅‘不要使自己变小了’,如果站在党的立场是好意,站在鲁迅自己的角度也是应照这样接受的,所以鲁迅对冯是以他站在党的立场看问题的。”在《回忆录》中,此处则以批判的口吻指责冯雪峰是“十分荒谬”、“和党的精神不合,甚或大相径庭的”。
      就在我们收到这本《鲁迅回忆录》手稿本前几天,刚刚收到女作家丁宁签赠的散文集《岁月沧桑》,书中有一篇原为纪念丁玲逝世二十周年写的《忠诚与屈辱》,详细记述了一九五七年夏季文艺界批判“丁陈反党集团”及“反右”情况,其中提到在批判冯雪峰时,许广平有两次发言,不妨做一个比较。该文提到许广平第一次发言,是在听了夏衍等人揭发冯一九三六年自瓦窑堡到上海没有先去找党(按:指周扬、夏衍),而去找胡风、萧军等“坏人”,并挑拨鲁迅与党的关系时,她(许广平)“气愤填膺,怒斥冯雪峰”。当她继续听了夏衍、陈荒煤等人反复说《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的文章,是冯雪峰与胡风假借鲁迅名义搞的,根本不是鲁迅的思想,“内容与细节都不真实”,“冯只听胡风一面之言,根本不找我们核对,使我们处于无法解释的境地,而成为中国新文艺史中的一个定案”。以及台下一声声“中国二十年文学史必须重写”的呼喊,许广平“悟出了问题,又做了第二次发言”:(你们)“找了一个死无对证、死了二十年的人,如今把一切不符合事实的情况完全安到鲁迅的头上。”“关于两个口号论争的文章,你(指雪峰)说是你写的(雪峰说,是他起草的),这篇文章,我已送到鲁迅博物馆,同志们可以找来看看……原稿上还有鲁迅亲笔改的字。要是鲁迅不同意,怎么发表了?!发表以后,鲁迅有没有说明这篇文章是雪峰写的,不是我写的……”丁宁文章说:“许广平的发言,谁都可以听出:打在雪峰脸上,痛在周(扬)、夏(衍)心里。”当年丁宁在作协秘书长郭小川主持下负责选编会议发言的内部材料,郭小川却把许广平第二次发言的打印稿抽掉了。丁宁不解,说:“许先生的这个发言道出《答徐懋庸信》是鲁迅授意并亲笔修改的,既是‘内部材料’,就不该抽掉。”郭小川知道丁宁执拗的脾气,解释说:“丁宁啊,许多情况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后来,丁宁得知周扬从鲁迅博物馆借阅过《答徐懋庸信》,她也设法通过熟人和郭小川一起去看了那封信的原件,看到鲁迅不仅在原稿上有多处修改,且有几个整页,是鲁迅重写的。郭小川后来曾在《日记》中将他主持编选内部材料时,“没有编选许广平同志反击夏衍、周扬的发言稿”一事,自责为:自己“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如今许先生那次发言的全文无从查寻了。但丁宁同志的描述,却让我们看到她在当年那种严酷的运动中,坚持真理、刚正不阿、大义凛然的形象。
      许先生在这本《回忆录》的《前言》中,回顾这本书的写作过程时说:“我的这本小书,首先得到许多同志的直接指导和帮助。他们重视这一项工作,关心指出何者应删,何者应加……”手稿中“许多同志”原写为“周扬同志和邵荃麟同志”,后删改。看到这里,读者们自然不难想到,在当年那样的政治环境下,许广平先生“遵命”、“献礼”赶写这部《回忆录》,确乎如海婴、新云夫妇所说是怎样一桩“苦差事”了。然而,无论如何,《回忆录》的出版,尽管引起一些学者的质疑,却为广大读者、尤其是鲁迅研究者提供了许多珍贵史料。如今这本“手稿本”面世,两相对照,也能多多少少让广大读者一览五十年前逝去的风云……
      (《鲁迅回忆录(手稿本)》,许广平著,周海婴主编,长江文艺出版社二○一○年版,3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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