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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工妹主题曲【吟诗的打工妹】

    时间:2019-02-25 05:40:5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一      我关了电脑,收拾好办公桌正准备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姝紫的电话,她说自己已到车站,正准备投奔我而来。姝紫出现在车站口,她长发披肩,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像极了病人。她的神情与这座繁华的城市极不相称。我和她招了招手,她发现了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喜,唇边绽开一个虚弱的微笑。但犹如瞬间一现的昙花,姝紫的神情很快暗淡下来,她只哽咽地叫了我一声“凤姐”,便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像一个失散许久的孩子看到了久违的亲人。
      “我无家可归了。”她又轻喃一声,像在吟诗,眼中的泪,却波涛汹涌。
      我无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眼泪也淌了一地。好久,我才说:“我们回家吧,回我们自己的家。”话没说完,我便听到了她的嚎啕大哭声。她深埋着头,肩头一抽一抽地耸动,泪水弄湿了我的前胸。我听到了她落泪的呢喃:“好的,回我们……自己的家……”
      出租车穿过喧嚣繁华的街市,径直开到我租住的楼房前。姝紫洗漱一番后,或许路途太累,她蜷缩在我的床上,呼呼入睡。望着她瘦弱的身子,憔悴的容颜,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回屋,翻开那本珍藏许久的影集,找出那张已发黄的集体相,依稀可见身着白色连衣裙、笑脸如花的姝紫站在人群中间,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几年前的一次诗会,让我与同是打工妹的姝紫相识并成了挚友。诗会上,来自同城各个领域各个层次的诗人们畅所欲言,而战斗在制衣厂机车上的川北乡下女孩姝紫,更是引人注目。那时,姝紫已在全国多家报刊发表打工诗作百余首,她清秀脱俗,飘逸俊灵,现场吟诗一首,更是折服与会所有诗友。“不简单,一个流水线上的女孩,竟能吟出如此美妙高雅的诗,真不简单!”诗人们不住地夸赞。
      唯独,姝紫对我“情有独钟”。我想,或许是我跟她是这次诗会唯一的两个打工妹的缘故吧,我对她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吃饭时,我俩坐同一张桌,照相时,也紧紧地挨在一起。之后,我们便开始了长达六年的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的交往。
      
      二
      
      那次诗会后不久,在姝紫热忱的邀请下,我去了她的出租屋做客。那是一套一室一厅的住房,里面显得有些零乱,客厅里、卧室里、甚至卫生间里,都堆着一些文学杂志和书籍。可以想象她劳累一天从流水线上下班回来后虽忙碌但充实的生活。
      就在那里,我知道姝紫已有了男友,叫莫夫,一个同城的在某政府机关工作的大她六岁的男人。周末,莫夫便来姝紫的小屋,营造他们的二人世界,这种“同居”的日子已过了三年之久。姝紫拿出一本影集,上面全是她和男友亲密的合影,两人时而甜蜜拥抱,时而深情对视,眼里尽是挡不住的柔情蜜意。姝紫向我讲述她和男友交往的故事,她说莫夫是通过一家诗刊社得知她的联系方式的,不下百次的又是信函又是电话约她,还说他不但现在而且将终生是她的忠实读者与崇拜者。感动中,他们见面了,第一印象不错,于是她便决定与他交往。姝紫告诉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二老却很担忧,他们说他是国家的正式公务员,而她只是一个流水线上的车工,地位悬殊,小心人家只是玩弄她的感情。她犹豫了,感到父母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只好违心地向莫夫提出了分手。莫夫得知后,当晚竟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制衣厂外面的一棵榕树下大声地呼喊她的名字,还一遍又一遍地背诵她创作的一首情诗,她动容了。最终被他的痴情所打动,一把拥住他泪下如雨。说到这里,姝紫的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脸上写满幸福的表情。
      认识姝紫的第二年,收到她的喜帖,她与莫夫喜结连理了。两年后,他们添了一个儿子,叫乐乐。姝紫告诉我,莫夫疼她,爱她,我也为她高兴。毕竟,一个爱诗的乡下女孩,有了自己的“家”。
      那个时候,我在一个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在沉思默想和敲敲打打中,日子过得很忙碌,也很充实。内向沉静的我,虽然来城里几年了,但身边可以谈得来的人很少,唯有姝紫,是我永恒不变的朋友。与她日渐深厚的友情,宛如冬天里翻晒过的棉袄,带给我丝丝温暖和快乐。我们会在某个周末或节假日,相约一块儿去逛商场,会在深夜里煲煲电话粥,除了谈彼此感兴趣的文学外,还时常一块儿谈时尚,谈美容,谈彼此的家庭琐事,以女人的方式,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种种快乐和烦恼。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里,我突然接到了姝紫的电话,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似有无限的心事。那时,姝紫已在丈夫的“严厉要求”下,从制衣厂辞了工,回家做起了“全职太太”。莫夫的理由很简单,说自己怎么着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他不能容忍别人在背后说他无能,还让自己的太太到制衣厂做工。他说,他有能力养活一个“诗人”。
      在我的追问下,姝紫才道出了原委,她说随着地位的升迁,丈夫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她有些难以忍受。这些年,莫夫一心扑在事业上,凭自己的努力很快晋升到了单位的二把手,他时常外出公干,即使回来了,也总有忙不完的应酬。空虚寂寞之际,她曾提出再次到制衣厂做车工,但遭到丈夫的严厉拒绝,还威胁说,如果再这样,他们就“一拍两散”。
      我能理解一个独守空房的妻子的心。我尽量地安慰她,说男人都是这样,情爱和家庭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事业才是男人毕生的追求,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做出牺牲的女人。姝紫听后,幽幽地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可是……”又是一声叹息。
      开始,我并没有太在意姝紫的忧郁,我相信她会习惯于成功男人背后那位隐忍的女人的生活,会渐渐习惯这种聚少离多的夫妻生活。而我自己,又有忙不完的事,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向她表示问候外,和她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三
      
      几个月后,在一次诗人聚会中,我与姝紫又见面了。她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她还戴着一副墨镜,使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我正想取笑她学新新人类扮酷时,姝紫却把我悄悄地拉到一边,把墨镜取了下来。我望着她,吓了一大跳,只见她神情憔悴,眼角处一片红肿乌黑。我心里一紧,急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无言地摇了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姝紫悄声地告诉我,这是她和丈夫之间发生战争时留下的后遗症。
      姝紫告诉我说,她丈夫随着地位的升迁,心思不知不觉间已变了,他被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诱惑了,时常出入于各种娱乐场所,夜不思归。她好言相劝丈夫珍惜他们当初的誓言,珍惜他们的家庭生活,可莫夫却把她的话全当成了耳边风,照样夜夜笙歌,乐此不疲。有次丈夫说有应酬,打扮得风风光光地出去了,她多了个心眼,悄悄地跟踪他到了一个豪华酒楼里,见他和几个男人一起进了里面的包厢。她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后来推门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简直让她难以置信,只见丈夫和在座的男人每人怀里各抱着一个三陪小姐,做出各种不雅的举止。她心里的怨气顿时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和丈夫扭打起来。可她哪里是一个强劲男人的对手,丈夫出手狠,一拳打在她的眼角处,把她的心都打碎了。莫夫甚至还咆哮着说:“一个川北妹,我花钱养你,努力支撑着这个家,你还想要怎样?”
      说这些话时,姝紫黯然神伤。作为好友,我也为她感到气愤不平,甚至感到同为打工妹,“高攀”上这样一种人,有一种地位的卑微感和人格的侮辱感。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尽量去安慰她。
      又是几个月后,姝紫告诉我,她已向丈夫提出离婚了,她说她再也无法容忍莫夫在外面的花天酒地和胡作非为了。这样也好,我想,一种精神上的解脱远比物质上的充实重要得多,于是向她祝贺。
      但是半月后,我打电话询问姝紫的离婚情况,她却长叹了一声:“难啊!”原来,一听说姝紫想要离婚,莫夫就傻了,他拉住姝紫的手,痛悔地说,他在外面与那些女人纯粹只是逢场作戏,他仍然爱着她,爱着这个家。他乞求姝紫看在年幼儿子的份上,宽恕他的过错。姝紫只好再一次忍让了,她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会“改邪归正”,而且,她也真的不希望儿子这么小就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
      就在一天夜里,半夜时分,姝紫撞开了我的房门,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左眼角还有一大块淤血。我急问姝紫出了什么事,她大哭着说:“一切,都只怪我太相信一个人了,怪我太心软啊!”
      原来,当姝紫提出离婚时,她丈夫也觉着做得有些太过分,于是收敛了一段时间。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不长,姝紫又听到了他在外面“包二奶”的传闻。姝紫责问丈夫,可丈夫却怎么也不承认,只说是别人造他的谣,陷害他。几个月后,莫夫说他要出外考察一段时间,作为单位的领导,偶尔外出考察,向同行取经,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姝紫对这类事也没太在意,为他收拾好行装送他出了远门。丈夫不在身边的日子,姝紫反而觉得更清静了,白天忙完了家务之后,她便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写作,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在她的字里行间总是呈现出最美好的一面。她像舒婷一样,内心总是追求纯真而浪漫的情感。但丈夫回来不久,姝紫有次为他收拾东西,偶然在他的抽屉底层发现了一叠照片,只见上面全是丈夫和一位陌生的妙龄女子在另一座城市的亲密合影,姝紫这才明白丈夫再一次欺骗了她。当时她欲哭无泪,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年幼的儿子看到她神色不对,几天来一直紧紧地跟着她,哭着拉住她说:“妈妈,你别离开我,妈妈,我要和你在一起。”面对儿子的苦苦哀求,姝紫再一次心软了,他们母子俩不由抱头痛哭。
      
      四
      
      后来,姝紫和丈夫间开始了长时期的冷战,她对于丈夫的早出晚归已经麻木了,一边是丈夫的情感折磨,一边是儿子难以舍弃的骨肉亲情,姝紫一直徘徊在痛苦的边缘,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一次偶然的机会,身心受伤的姝紫结识了诗人杜峰,杜峰是个玉树临风、才华出众的男人。也许是杜峰的英俊儒雅、温柔体贴打动了她,也许是姝紫空虚痛苦的心灵需要安慰,他们一见如故。杜峰的出现,仿佛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让姝紫枯萎的心渐渐地复活了,随着交往的增多和感情的加深,在一个风雨之夜,他们跨出了那不该跨出的最后一步。
      有了爱情滋润的姝紫,重新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只是她的眼里偶尔会闪过一丝忧郁,然后落在无穷远处。因为杜峰有了自己的幸福家庭,在每个节假日,他只能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妻儿旁边,享受着那份浓浓的天伦之乐,尽一份为夫为父的责任。虽然他也爱姝紫,却只能是在不是节假日的夜晚和姝紫匆匆地相聚又匆匆地别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姝紫与杜峰的事最终还是让莫夫知道了。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妻子,却无法容忍姝紫的一次红杏出墙。他收集到姝紫和杜峰在一起的证据后,义无反顾地向姝紫提出了离婚,然后拳打脚踢地将她赶出家门。姝紫脸上的那些伤痕,就是她丈夫为她留下的。
      我认识杜峰,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但他们这种不现实的交往,又能为姝紫带来什么呢?我只能为她叹息。在一个深夜,我打通了杜峰的电话,果然,听到他无奈的声音:“我有老婆,有儿子,我放不下这个家呀!”
      从那天夜里的“武斗”后,只半个月时间,姝紫就跟她的丈夫领取了离婚证,儿子判给了莫夫。然后,我便接到了她的电话,就是在车站说要来“投奔”我的电话。
      婚姻没有了,儿子没有了。或许当初只是“玩玩”的目的,杜峰也不可能与她再续前缘,一无所有的姝紫在打击接连不断的情况下,住在我的出租屋,大病了一场。病好后,我带着姝紫去逛这座伤心的城市所有的街道,带着她去夜游人工湖,带她去公园玩过山车,在尖笑声中,我希望她能早日走出婚姻的阴影,积极乐观地拥抱新的生活,能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的父母听了她的婚姻变故,都伤心极了。一个月后,姝紫决定回川北老家一趟。我送她去车站的路上,天空正下着霏霏细雨,一如她忧郁的眼神。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希望能传给她一份鼓舞和力量。长途客车启动了,她向我挥挥手,默默地转过身去,在城市灰暗的背景下,她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沧桑和孤独。
      汽车启动的那一刹那,我问她:“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她说:“或许,我还会回来,找份事情做做,再写诗。诗,那才是我永恒的恋人。”
      永恒的诗歌,永恒的恋人。我的耳畔,仿佛又回想起第一次诗会上与姝紫相识时她的吟唱:
      
      我是一只来自乡下的精灵
      黑色
      停泊在这座陌生的城市
      梦想中
      长出十八羽的翅膀
      沉重
      却不想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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