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憨工程兵二憨

时间：2019-03-11 05:37:47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晨曦微露。火车在单调的轨道撞击声中化为轻摇的睡床，整个车厢的人仍沉睡在各自异样的梦中。　　惟独二憨醒了。脑子乱乱的，如麻；心绪沉沉的，似铁。点上口袋里最后一支烟，思忖好久，终于咬咬牙，使劲掐灭烟，决定在下一站提前下车。
　　大李医生刚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手机响了。他迅速跳到楼道口，那里信号强些。中午的阳光晃得他眼睛发花，他身子晃了晃忙扶住墙才算站定。一上午十几个病人，诊断开方累得他焦头烂额。
　　大李打开手机，放在耳边一听，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哥，烟。”二憨向大李伸出右手。大李把茶几上的“大中华”扔给他。二憨合手接过烟盒，磕出一支放到嘴里，开始摸口袋找打火机。大李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燃着的烟递过去。二憨掐着烟蒂小心翼翼地接了，对着火，又转过烟蒂递回去。
　　兄弟俩就这么相对而坐，默默抽烟，半晌无话。袅袅的青烟将二人纠缠在一起。
　　“真丢了？”大李开了腔。
　　“嗯。都怪我，瞌睡着了！”二憨说着抽起左手朝自己脸上就是一耳光，“啪―”脆生生的。
　　大李忙站起来伸手拉住了二憨的手。“叫你二憨，你真憨呀！不是在老家干过几年‘乡村经理人’嘛，也该懂点人情世故啦。”
　　“哥，我对不起你！”二憨欲哭无泪。
　　“哎!咱爹娘死得早，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农村老家，啥也没学来！”
　　“哥，我……”二憨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咬咬牙，使劲掐灭烟，站起来，“我走了！”
　　“慌个啥？――瞧你那熊样儿。就这么走了？大老远来北京找你哥借钱，一下子丢了，回去乡亲们咋说我？”
　　“哥，那咋办？”二憨直直地盯着大李。
　　“哥在北京也不容易，你记着这些就行了。――这样吧，哥这儿还有两万块私房钱，你嫂子不知道，拿去吧！――那三万只当花钱买个教训吧！以后啥事都长点记性！”
　　“嗯嗯！”二憨泪水快要流出来了。
　　第二年春天，泥洼村有了第一幢二层小洋楼。
　　入住的酒宴上，二憨喝得脸像猴屁股，一个劲和乡亲们碰杯。
　　“这楼花不少钱吧？”有人问。
　　二憨眯着眼，嘴里嘟哝着：“不多，也就五万块钱吧……”
　　大家碰杯，说：“二憨，憨人有憨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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