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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挣扎越沉沦 火养_男权语境下女性的挣扎与沉沦

    时间:2019-02-10 05:39:3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在现代文学史上众多的女性形象中,张爱玲的代表作《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与曹禺的《雷雨》中的繁漪,无疑是属于“另类”。她们个性强悍,“失去了母性”,且极具破坏力;她们没有享受过人生的幸福,却又亲手毁了自己儿女们的人生。她们两个人尽管出身不同,却以同样毁灭性的悲剧折射出了女性生存的尴尬与困境。有人说曹七巧被金钱扭曲了灵魂,是疯狂的“恶母”;繁漪是变态的疯子。其实她们的疯狂也好、变态也罢,皆非本性使然。是爱的失落,情感的荒凉和现实的冷酷扭曲了她们的人性,破碎了她们的人格,是她们悲剧命运的直接原因。
      
      一、青春的向往,现实的错位
      
       曹七巧与繁漪都有过美好纯真的少女梦想,而错位的婚姻却使她们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七巧出身卑微,家里靠卖麻油维持生计。少女时代的她活泼、开朗、无拘无束,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对未来也有朦胧的憧憬:嫁个自己喜欢的人生儿育女过平妥安稳的日子。然而这在一般人看来再平常不过的生存状态却成了七巧一生都遥不可及的梦想!作为父权象征的哥哥为了钱财将她“卖”给了门不当户不对的破落户姜公馆做一个“骨痨”病人的姨奶奶。姜家用重金把她“索性聘了来作了正头奶奶,好教她死心塌地的服侍二爷”。七巧的爱情美梦就在这肮脏的交易中幻灭了。这一“卖”, 不仅“卖”掉了七巧终身的幸福,更“卖”掉了她作为一个人的全部尊严,“卖”掉了她对未来的所有梦想!
       而繁漪的出身不似曹七巧那么卑微,她门第高贵,接受过新思想的洗礼,追求个性解放。与七巧相比,无论是她的出身还是所受的教育,繁漪的理想可能更容易实现些,但是从她在十八岁时就被比她年长二十三岁的周朴园“娶”到周公馆来看,巨大的年龄差距似乎证明着他们不太可能属于一个交往群体,即他们的婚姻不大可能是自由恋爱的结果,多半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杰作”,而从繁漪后来多次的抱怨看,她当初对这桩婚姻也是极不情愿的。
       七巧、繁漪原本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正常的婚姻生活。然而,在那个男权文化语境中,社会习俗的、伦理道德的浸淫使一个女子“做不了自己的主”,更主宰不了自己的婚姻。所以,七巧尽管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无奈地听命于哥哥,繁漪不管个性多么倔强,最终也成了周公馆的“金丝雀”。曾经的向往与现实的错位使这两个出身不同的女性,遭遇了几乎同样难堪的婚姻,人性、尊严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张爱玲曾说曹七巧“以一个小家碧玉而高攀簪缨望族,门户错配已经种下了悲剧的第一个原因”,那为什么繁漪看似门当户对的婚姻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呢?可见她们的不幸,不是偶然的,不仅仅因为地位悬殊,最主要的原因是性别压迫和现实的冷酷。这样的遭遇证明了无论是破落腐朽霉味十足的姜公馆,还是理论上应该比姜公馆开明些的周公馆――毕竟周朴园留过洋,接受过西方开明思想的启蒙――它们的外在形式可能不同,但是,冷酷无情、扼杀人性是那么一致地渗透到了其每一肌理,从而成为人间悲剧的渊薮。
      
      二、无爱的婚姻,窒息的环境
      
       曹七巧与繁漪的婚姻生活真实而生动再现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艰难而尴尬的生存状态,即在没有爱情的婚姻和令人窒息的生存环境中煎熬着挣扎着沉沦着。
       七巧与丈夫的感情世界是荒芜冰冷的,传统伦理的束缚又使她不得不忍受着。她不止一次地对“亲人”们哭诉她的委屈;“丈夫”,一个患骨痨的连坐都坐不起来的废人,是一堆“没有半点人气”、“腻滞的死去的”、“没有生命的肉体”。“丈夫”仅仅是个名分而已,既不能给她以温情和愉悦,又不能给她以依靠和支撑。可以想见当健康、爽朗、鲜活的曹七巧每天必须面对这具“活死人”时,内心该是何等的痛楚、凄凉与悲怆!
       同七巧的婚姻相似,繁漪与周朴园的情感世界几乎空白。首先在周朴园的感情世界中,没有繁漪的生存空间。因为,周朴园同他的“前妻”梅侍萍的那场刻骨铭心的恋爱、离别,已经耗尽了周朴园一生的爱恋、怀念。其次,繁漪的桀骜不驯让专横霸道的周朴园不舒服,因为在周朴园看来,妻儿只是附庸、是摆设,或者只是一个“妻子”的符号而已,只有服从“秩序”的份儿。这样南辕北辙的思想导致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糟糕的婚姻使她们备受摧残,而极度的压抑又导致了她们心理的极度变态。再加上生存环境的冷酷无情,更加速了其悲剧命运。
       在姜公馆这个破落的大家庭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残酷,印证了萨特的一句名言:“他人就是地狱。”姜公馆就是曹七巧的地狱。当七巧一个来自底层的“异类”闯入这个“大宅门”后,遭到的是永远的鄙弃与作践,名正言顺的“二奶奶”身份也掩盖不了卑贱门第带来的耻辱。人的尊严被剥蚀殆尽。就连那连奴隶都没有做稳的下人奴婢都肆意讥讽挖苦她是“低三下四”的“麻油店的活招牌”,不配指使她们来伺候。而娘家哥嫂来探望时婆婆的不屑,妯娌的猜忌,下人的势利,更令七巧十分难堪怨愤。人情的冷寒深入骨髓,“七巧自己也知道这屋子里的人都瞧不起她”,可强烈的自尊使她又极不甘心,所以极力讨好她们,却又往往自讨没趣。她在姜公馆的尴尬和困境,不仅得不到任何理解与同情,反而成了人们幸灾乐祸的谈资,精神上遭受着无情的践踏与粗暴的蹂躏。
       不仅如此,在这惟利是图、尔虞我诈的大家族中,丈夫是个废人,就注定了“活着人家欺负他,死了人家欺负他的孤儿寡妇”。分家时那活生生的一幕“孤儿寡母还是被欺负了”,尽管她进行了合情合理的抗争,但换来的是人们对她的更加鄙薄与算计。在这个世界上,谁是她们孤儿寡母的依靠――娘家人?婆家人?面对着一双未成年的儿女,寡妇失业、孤苦无靠的曹七巧内心凭仗或相信的除了“钱财”之外还能有谁?人心的险恶使她遭受着精神和物质的双重欺侮与掠夺,使她不敢不提防任何人。在姜家所受的屈辱与折磨使她在感情上永远无法原谅她哥哥,而姜家人对她的摧残与凌辱又使她从骨子里对这个腐朽破落却势利到表面的大家族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同七巧的处境相似,那“枯井”似的周公馆及其主人,就是繁漪的地狱。虽然繁漪在此不必像七巧那样想方设法捍卫自己的物质利益,但周公馆体面的“太太”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却不得不像曹七巧一样忍受着乏味、沉闷、孤寂的没有爱的婚姻;还得承受着周朴园那独裁家长的专横与暴戾,精神长期遭受着夫权的蹂躏折磨。而她的不满与怨愤,竟被视为“病态”,“精神”有问题。繁漪那鲜活的生命被周家阴冷的气氛窒息了,在这“残酷的井”中渐渐地被磨成了“石头样的死人”。她憎恨周朴园,憎恨这个窒息她灵魂的周公馆。
       繁漪、七巧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昭示着被冰冷的婚姻和窒息的环境压抑着的人性。不同的是,七巧在压抑着热望的同时,还得左冲右突地抵御着来自“亲人”们的侵袭,处境更为艰难。相同的是她们都对自己的丈夫或婆家深恶痛绝。长期的憎恨与压抑,使她们面临抉择:要么忍受,要么反抗。倔强的个性使她们心中蓄满了生命本能的抗争,蕴藏着强大的而又往往有悖人伦道德的反叛力量,爆发出来那就是不计后果的叛逆和报复。
      
      三、畸形的爱恋,扭曲的人性
      
       被压抑的情感总得寻找宣泄的途径,以变态的畸形的方式来抗争不公平的命运又往往成为众多女性的无奈选择,潘金莲们如此,繁漪、曹七巧们亦如此。可是这畸形的爱恋带给她们的是同样的绝望,而她们原本美丽自然的人性也被扭曲得丑陋不堪。
       如果说在曹七巧荒凉的情感世界里尚有一片绿洲,那就是她对小叔子姜季泽的爱。这份爱虽有违人伦,却真诚干净,它没有铜臭气;而姜季泽对七巧却只有冷漠、嘲讽、戏弄、伤害和骨子里的鄙视与算计。在姜公馆多年的孤寂生活中甚至到死,七巧也从未泯灭过对这份爱的追求,文本中有大量的细节证明爱在曹七巧是多么纯真,多么痛苦,多么艰难又是多么执著!更令人心酸的是临终前那挂在腮边的冰凉的“一滴眼泪”,它浓缩了一个女人一生的爱与梦!而当姜季泽这个耗尽了七巧生命中所有精华的男人,卑鄙地利用她的挚爱设圈套来算计她的钱――“她卖掉她一生换来的几个钱”――她们母子赖以生存的保障时,她彻底绝望了!她穷尽一生痴恋的男人竟也在欺侮她,算计她!如果说她心灵里真有一把黄金枷锁,可以说也是那些觊觎她财产的无耻的人们给她戴上的,绝非其本性使然。所以七巧的爱情悲剧并不是她对金钱的贪婪造成的,恰恰是她为追求真挚爱情而付出的沉重代价,因为那是一个爱已经死亡的时代!
       七巧的人性被扭曲了,她把对姜家、对算计她的人们的仇恨不自觉地报复在了一双儿女身上:她纵容儿子长白吸鸦片、嫖妓、捧角儿、纳妾;缠住新婚的儿子整夜地陪她吸食鸦片;饶有兴致地打探儿子的夫妻生活,并作为笑料大肆传播、羞辱亲家母;像当年自己遭受摧残折磨一样蹂躏虐杀着可怜的儿媳芝寿,使之独守空房,在死寂中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疯狂”:“丈夫不像丈夫,婆婆也不像婆婆”,在羞愤、绝望、痛苦的煎熬中死去;“绢姑娘扶了正……扶了正不上一年就吞了生鸦片自杀了。”她冷峻地操纵着儿女的意志,肆意地践踏着儿女的幸福,如同当年自己的遭遇。在长安三十岁好不容易找到了如意的童世舫时,她是那么不动声色却又那么残忍冷酷地虐杀了女儿的幸福,葬送了女儿的青春!
       “她知道她儿子女儿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恨她。”但是是谁逼得她心理如此变态,行为如此恶劣,人性如此丑陋?许多论者认为是金钱使然;我们认为罪魁不是金钱,罪魁恰恰是以这些“娘家的人”和“婆家的人”为代表的“无意识集体”的肆意凌辱和冷酷绝情,才将她的人生变得如此灰暗,把她的心灵扭曲得如此丑陋甚至恶毒!
       繁漪的生存环境虽然不像曹七巧的那样险恶复杂,但周公馆孤寂的生活,同样消磨了她生命中最菁华的时刻,而继子周萍的到来,她就像快要淹死的人突然揪住了一根稻草,使这“石头一样的”“死人”重新迸发出了生命的激情。与周萍畸形的爱恋使她处于“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尴尬处境,对此她全然不顾。对周朴园专横、暴戾的反叛,对周公馆的死寂、压抑的抗争全部转化为对周萍的炽热的情爱,一发而不可收。可是周萍那孱弱的双肩根本承受不了这些,决定弃她而去,她哀求、妥协,全不顾惜自己的名誉、尊严甚至性命,她“失去了母性’的大叫:‘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说……我是你的!”
       而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周萍的爱,所有的梦想被粉碎时,繁漪的“雷雨”性格爆发了,这个“受了两代人欺侮”的女人“把最热烈的爱转化为最残忍的恨”:撕碎了周冲那颗稚嫩的心灵,幻灭了他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当众歇斯底里地抖搂了她与周萍的私情;摧毁了周朴园“最有秩序”的家庭神话;逼迫周萍认母――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揭开了三十年前的秘密,其结果是一群无辜年轻的生命瞬间消亡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基本的生存理想,然而,理想破灭后的绝望,使人精神遭到重创,心灵承受着剧痛,而变得不同常人。爱之深恨之切,“爱情在一个人身上得不到满足,便需要三四个人的幸福与生命来抵偿”,七巧如此,繁漪亦如此。个性倔强的她们,以青春、尊严甚至一生为代价去追求应该享有的正常生活,却被他人肆意地践踏了,致使她们长期忍受着心灵的煎熬、压抑着人性的渴望,在冷酷的人间挣扎着、沉沦着,内心积聚的是永远化解不了的怨和恨,变得疯狂固执。她们都曾将拯救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身上,而又同样遭遇绝望。张爱玲、曹禺两位大师的深刻在于深掘出了男权社会的冷酷绝情才是女性悲剧的根源。她们的“自毁”与“毁人”,“真正展示了中国妇女破碎人格中最为惨烈的图景!”而制造这幅图景的势力才是真正的虐杀无辜的恶魔,显然被虐杀者中有长安周冲们,更有曹七巧繁漪们!
      (责任编辑:赵红玉)
      
       作者简介:狄丽英,河北保定学院副教授;吴艳莉,河北保定学院副教授。
      参考文献:
      [1] 张爱玲.《张爱玲文集》(第二卷) [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
      [2] 傅雷.讯雨《论张爱玲的小说》,见于青、金宏达编 《张爱玲研究资料》,海峡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
      [3] 钱理群.《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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