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镜像测试 [动物的诗学镜像]

时间：2019-02-10 05:32:19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2001年开始，我陆续完成了二十多万字的动物随笔。这就是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年出版的《玄学兽》与《哲学兽》，在相继被多家报刊连载、选载、评价之余，我逐渐感觉到原稿的稀薄和弱力之处。又陆续进行了大规模的修订，又写出了二十万字，这就是2008年推出的《动物论语》一书的来历。
　　我不是动物学家，也非书斋里的君王。我在兽迹与鸟道里，逐渐感受到动物就是大地的动词，是诗意飞跃的显性，也是对形上思想的还原和凸显。这让我想起孔子的“十翼”。比如彖，据说是古代一种牙齿犀利的兽类，能够咬断硬物，孔子假借其为断语之辞，可以断定一卦之义，知晓刚柔变易的不同，孔子从卦德、卦义、卦情等方面做了解释与说明，是一卦的总论。“十翼”即是“易”的羽翼，庄子就赋予“十翼”以鲲鹏之象。我们的文化，是否可以在“十翼精神”的鼓荡中飞临自知的智慧园地?在此启示下，着意于“自然动物”、“文化动物”、“哲学动物”的区分，不但显得有些局促。而且暗含“盲人摸象”的危机。因此。我没有完全放弃动物的自然习性，醉心其神话、诗学纹理，而是尽量让这些从动物身形里旁选出来的德性，统摄在它们的辉光中。宛如一头豹子，被一些纵欲过度的柄权者剥皮为垫，豹纹就只能用仅剩的嚣张，述说着神性被剥夺后的单面了。
　　因此，从动物身上我们可以发现更为绚丽、生动的人间诗学，这种发现充满了生命的张力和文化的魅力。而以文化为经，学术为纬，将动物定位在诗学坐标上，进行宏观和微观的透视，使得我的体验中，具象的动物拥有了灵异的符号学意义。由于多年写作思想随笔的训练，我的精神背景被动物的身形越拓越阔。时间堆积的思想坚挺地固守，不会随时流的涤荡而四处漂移。上面蔓延了坚韧的野草，拔出了参天大树，各种动物自由快乐地在这里栖居。它们的蹄音，敲碎了黄昏。嚎叫声扯破了夜的寂静，山间充满了活力和生命的气息。反过来说，动物是我投放给人类的一张试纸，测试人的情感、思想，大爱和大恨。
　　我对动物充满敬畏，亦投入进更多的感情。为它们洗去风尘，擦去眼睛里的泥沙，让它们回到大地的本质中，恢复天性。
　　伏尔泰说，您去问问蟾蜍，什么是美，什么最美。蟾蜍准会回答您说，是它那个母蟾蜍，那个小脑袋上长着两只突出大眼、一张扁平大嘴、黄肚皮、褐色脊背的母蟾蜍。伏尔泰此话告诉我的，正是写作《动物论语》时的一个价值尺度：不要把我们固有的、僵硬的有关自由和美的追求，反其道之，铸成大地的藩篱。所以，我读完克里斯蒂安・罗什和让一雅克・巴雷尔合著的《哲学家的动物园》，就暗自好笑，到底是哲学家在动物园变得聪明了，还是他们也是动物园中的成员?真不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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