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破案】 黑狗
时间：2019-02-28 05:30:20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一 万县老县城背后是摩天岩，上面是一山的松树。民国二年，三月的一天黄昏，松树里一个黑影在不停地来回走动，显得心情着急。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黑影跑来。先来的胖子迫不及待地问：“快拿来！”
来人说：“钱呢？”胖子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递到后来者面前的同时接过了“东西”，双方验讫。这时胖子却突然抽出一把刀将后来者刺死。
“蠢猪！”胖子轻骂一声，他刚要转身却见一只小黑狗来到脚下，“该死的畜生！”他一脚将它踢翻，狗衰叫着走开，胖子不管那么多，匆匆离去。
第二早上，县令胡开清刚起床，武捕头匆匆忙忙地走进来道：“大人，城背后松林里发现一具男尸，是被刀刺死的，身边还有一包药，都是些壮阳的药物。”胡县令二话没说，就和武捕头一起带人出现场。
松林里在紧张的忙碌着的验尸官见胡县令到来急忙说：“死者大约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系刀刺破心脏失血而死，手脚细嫩，像是读书人。”
胡县令点头不语，走到尸体前，死者是个年轻人，一身绸缎，显然是个富家子弟，脸形虽然因为疼痛而严重扭曲，但可以看出他生前是个清秀的年轻人。“大家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物证！”众人领命而去，胡县令如电的目光盯在死者身上，企图发现点什么。
“大人，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崖边有一只小黑狗。”武捕头说。
果然，一只小黑狗蹲在崖边，浑身露水――显然它晚上就来了，不住地鸣叫，声音凄凉。看来它受伤不轻，已经不能行走。也许这只狗正在为它的主人而悲哀，胡县令心想，“武捕头，你叫大伙把尸体抬回衙门，然后发告示找人认尸，顺便查一下这只小黑狗是谁家的，你先叫医生治一下狗的伤，再还给人家。”
中午时分。
“大人，”武捕头一步闯进来，“罗老板在衙门前喊冤，说死者是他儿子，他儿子罗戴毅偷了他的传家宝唐寅真迹跑出来的，另外那只小黑狗是东门口牛铁匠家的，牛铁匠说自从昨天晚上就没有见到这只小狗。”
胡县令升堂。
罗老板跪在地上，一见胡县令上堂便口喊冤枉。
“死者可是你儿子？”胡县令问。
“是的，大人！”
“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子偷的传家宝？”胡县令和蔼地问。
“我是猜的。”
“你儿子近日可曾和什么人经常来往过？”
“小儿生性懦弱，整日闭门读书极少外出，当然就更谈不上和什么坏人来往。”
“那你的这幅名画可有外人知道？”胡县令又问。
“那幅画是我是祖上传下的，曾祖曾做过一任知府。晓得的人有家族的，还有亲戚、朋友、本地名流。”
胡县令面沉似水，“罗老板，你先将儿子的尸体抬回去，我们会侦破此案的！”
二
第二天早晨，胡县令刚刚吃完早饭，武捕头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大人，牛铁匠被人杀死在回家的路上，那条小黑狗也死在他身旁。另外，前街的阿三也被杀死在街上！”。
胡县令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不仅一条重要的线索断了，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添了两条人命！特别是那条小黑狗，为什么要对一条畜生下手呢？
牛铁匠的妻子守在尸体前，泣不成声，见胡县令到来口喊冤枉。胡县令看了看尸体，也是被凶手用刀刺死的。
胡县令又来到阿三的尸体前，阿三死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眼珠突出，嘴张得大大得。胡县令看了看伤口，对武捕头说道：“快快找人认尸，另外你去打听一下阿三的为人，把报案的人带到衙门！”
罗老板又在衙门里坐着，见胡县令到来，哭丧着脸说道：“大人给我做主，我的妻子昨天晚上精神失常跑了出来，至今未归！”
胡县令本来心乱如麻，但是只得对罗老板好言相慰。这时，武捕头进来，说道：“大人，阿三平日里嗜赌成性，四邻里没有人可怜他，只有一个哥哥，相处不好。”
“武捕头，你对这些案子又什么看法，不妨说说。”胡县令问到。
“牛铁匠会不会是被妻子的奸夫所杀？我见他的妻子油头粉面，不像是本分的女人！至于阿三很可能是因为欠了赌债被人杀死的。”
胡县令说道：“阿三是受惊吓而死，后又被人捅上的刀子，你没有见他的伤口，没有血流出？至于牛铁匠的死因有待进一步查明，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没有杀死罗公子！”
“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我开始以为牛铁匠就是杀死罗公子的凶手，因为，他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时间，二是铁匠会打出快刀。但是我很快又改变了看法，他是一个粗人，根本就不懂字画。你去打听一下牛铁匠的妻子，看平日里的为人处事怎样，有没有奸夫！”
武捕头领命而去。
胡县令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他考虑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一件件案子，使他焦头烂额。
武捕头回来说道：“牛铁匠的妻子人缘很好，平日里夫妻感情极佳，邻居并没有说她不贤惠的。”
“哦，”胡县令答应一声，“武捕头，你随我去阿三死的那条街看看。”胡县令来到这条街，很狭窄，也比较冷清。胡县令信步走着，果然听见有木匠干活的声音。来到铺子里，干活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见胡县令进来，连忙问到：“客官，要做什么？准备好木材了？”
胡县令问到：“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中年人见胡县令无意买他的东西，就径自干活去了。
“你为什么要亵渎阿三的尸体！”胡县令说完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木匠。
木匠听完胡县令的问话，不觉地将锤子砸在自己的手上，慌忙跪下：“说道，阿三欠了我的钱非但不还，还几次三番地到我这里取闹，我恨透了他！今天早上我去西门外给李家送东西，看见这该死的东西躺在那里，我以为他又喝醉了，走过去看了看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怕，看看四周没人我就朝尸体捅了一刀，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
“住嘴，尸体是神圣的，人有罪过但尸体不可亵渎，武捕头，将他带回衙门重打二十杖！”
三
回来的路上，胡县令却还在为着早晨的命案大伤脑筋。这时，他灵光一现，叫武捕头命人通知全城的画家和画店老板，说在较场坝会齐，然后到小桃园坐席。
武捕头不知为何，不便问，就叫手下通知人去了。
县令请客多大的面子呵，谁敢不来？不到两刻钟，全来了。
胡县令便率众人向小桃园走去。突然，众人一阵大乱，胡县令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狗直冲他们扑来，武捕头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狗踢到路边，狗惨叫一声便一步一回头地逃走了。众人继续向前走，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兴奋。那条黑狗却不离去，远远地跟着。
县令叫武捕头悄悄把狗带来。还没有入席前，大家坐在客厅神吹，虽然不知胡县令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好坐在那儿。武捕头把那条黑狗领来，松开手，那条黑狗一下就扑向书画店令狐老板。
令狐老板大吃一惊，想躲，那条黑狗早被武捕头制服了。
胡县令一声令下，“把杀人凶手抓起来！”
只见捕快很快就冲进来，捉住了令狐老板。
大伙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胡县令示意众人坐下，和颜悦色，娓娓而谈。“各位想必对城背后松林的命案和罗老板家的失窃都早有耳闻吧？”
众人唯唯，胡县令接着说：“本县现在就给大家讲个故事，或许有益于众位仁兄仁弟对了解本案有所裨益。一个胖书生，一生酷爱唐伯虎的作品，于是开了个画店，专收古人字画。有一天他从一处看到了一幅唐寅的真迹――凭他的眼尽管他想对此梦寐以求，但那是人家的传家之宝，坚决不卖！”
胡县令手捋长髯津津有味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变化――他们也仿佛对这来历不明的故事饶有兴趣！“所以，他费尽心思要想得到这幅画。也是天意如此，就在这胖书生千方百计接近罗家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
胡县令呷了一口香茶，众人也急切地盼望着，“有一天，不谙世事整日闭门读书的罗公子趁父母去北山观祈福不在家，跑了出来，被这胖位书生看见，当然，现在我们应该称书生为掌柜的了，其实，我说的天意如此也正是在这里！于是掌柜的便故意对罗公子说他得了一种怪病，只有他才能治好，条件自然就是拿那幅字作为交换！罗公子自然也就相信了！因为他确实有病――先天性阳萎，我在验尸时注意到了，也明白为什么罗公子二十多了还没有成家。于是就出现了后山松林上杀人一案！”。
胡县令言罢环视四座，众人似乎还没有明白故事的真正原因！胡县令冷冷说道：“令狐老板，剩下的你说吧！”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令狐掌柜身上，这才发现这位本地专收古画的胖老板大汗淋淋！
“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明示！”。
胡县令面沉似水升坐公位，“既然令狐掌柜不愿意说，那我再提醒一下，是罗公子身上残留的中药味让我知道你是如何骗罗公子的！”。
“大人为什么就认定我是杀人的凶手？”令狐掌柜抢白道，显然他的防线已经动摇！
胡县令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破他的面孔，众人将信将疑地听着，“两点，第一，是那条狗让我知道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狗？”令狐掌柜身体一颤。
“那天，在案发现场有只黑小狗在湖边悲鸣，开始我也没有注意，但听武捕头说那是牛铁匠家的，后来死在了牛铁匠身旁。这提醒了我，今天拦我们路的那只狗正是那小黑狗的母亲！它攻击我们一行人正是它认出了凶手，因为凶手也杀死了那只小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死那只狗却使案情有了重大进展！你为什么杀死那只小狗？”
“另外，你心计太重，见武捕头去过牛铁匠的铺子就以为牛铁匠是本案的知情人，杀死他，也是你惶惶不可终日的结果吧！”胡县令说道：“对不起大家，我没有时间请你们吃饭。故事讲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除了这位令狐掌柜。”
“那阿三是怎么被吓死的，是鬼吗？”武捕头显然听得非常投入，“世上哪有鬼！他是被罗老板的妻子吓死的，罗老板那天不是说妻子精神失常，一夜未归吗？晚上冷不丁地碰上个疯子会吓死人的！”
“大人，怎么断定那个木匠是在阿三死后对他动的手呢？”武捕头想问个明白，“这个容易，阿三的伤口没有流血，说明是在死后受伤，身上的木屑说明动手的人是个木匠！”
武捕头心里不由十分敬佩这位并不起眼的县令。
